第69節
“看來你是忘記當初在村子里是如何與那媒婆撕打,又為何撕打了? 而且,大人,此女已經因為當初為我家擅作主張,而被族長休退還家,她的話不可信!” 族長媳婦聽了這話,直接反駁道: “那日是我口拙,未能反駁,可是若非是你娘授意,我如何敢自作主張? 況且,那事兒之前,你娘可是和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村里人都看到了!” “是嗎?按我大盛律,誰主張誰舉證,那請你舉證,我娘是何年何月何時請你為我長姐與王員外家牽線? 即是牽線,謝媒禮又是什么?是你當日那身王記布莊的新衣嗎?!” 徐瑾瑜絲毫不慌,有條不紊的一一懟了回去,族長媳婦支支吾吾: “反正,反正是你們家貪圖王家富貴!” 徐瑾瑜笑了,被氣的: “貪圖王家富貴?王家富貴在哪里?不過是些田產鋪子,田產依律不得超過百畝,王家有多少,倘若超過百畝,那可就要請大人好好查查了!” 王員外眼看著自己要被掀了老底,連忙道: “我王家世代積財,方有如今富貴,徐家郎君可莫要空口白牙誣陷人! 再者,今日說的乃是你誣陷我兒之事,你再轉移話題,我可就要請大人著重判斷此事真偽了!” “看來王家的田產確實有問題。” 徐瑾瑜毫不客氣的說著,王員外被氣個半死,狠狠的瞪了一眼族長媳婦: “你!你還不說話?作死啊!” 族長媳婦連忙應聲,嘭嘭嘭磕了幾個頭: “民婦所言句句屬實,民婦不如徐案首能言善辯,可是民婦萬萬不敢欺瞞大人啊!” 族長媳婦端的是一派委屈,但下一刻一個人影直接沖出來給了她一巴掌: “你屬實個屁!那天你自己干的什么事兒都忘了?你忘了村里人和那日的媒婆,大家可多沒忘!老子就該早休了你!” 族長怒斥之后,還不待柳洪呵斥,便直接跪在地上,將當日之事如實稟告。 他這些日子想方設法的想讓徐瑾瑜消氣,偏這女人竟敢三番四次的誣陷,簡直氣煞他也! 柳洪聽了族長,也讓師爺去查徐氏婚譜,沒過多久,師爺果然道: “不錯,徐氏族長已經休退杜氏,都已經是去歲的事兒了。” 柳洪聽后,勃然大怒: “杜氏,爾竟然欺瞞本官,來人,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板!” 杜氏也沒想到族長會親自出面,忙將求救的目光看向王員外,王員外眉心狠狠一跳,直接別過臉不去看她: “原來吾等都是被這婦人所騙啊,是草民失察,還請大人見諒!” 柳洪冷哼一聲: “既如此,那王聰……” “等等,大人,雖然我王家與徐家的親事不成,可是那徐氏女卻一直與我兒暗通款曲,否則也不會讓我兒對她那般癡戀啊!” 王員外說著,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徐玉琬: “徐家郎君確有才學,可是徐家家貧,這小姑娘嫌貧愛富也是常事兒嘛!” “我沒有!你血口噴人!” 徐玉琬聽了這話,整個人都懵了,可她的斥罵王員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還嘻皮笑臉的說: “呦,案首家的小娘子就是能識些文墨!難怪能勾的我兒念念不忘!” “住口!” 徐瑾瑜直接擋在徐玉琬的面前,眸色冷然的盯著王員外: “說我家長姐與……這種東西暗通款曲?” 這還是徐瑾瑜第一次這么生氣,少年面容冷若堅冰,連語氣都似乎帶了一層寒霜之氣。 “徐案首,話不要說的這么難聽嘛,指不定以后我們還是親家呢!” 王員外自從杜氏被壓下去打,可是心里卻沒有半點怵,看來杜氏只是投石問路的那顆石子。 而王員外手里,應該有其他依仗! 徐瑾瑜冷冷地笑了: “王員外,麻煩你看看我這張臉,你覺得我家長姐日日對著我這張臉,他日要是看著令郎,只怕是要連飯都吃不下去吧? 你若是有什么證據,只管拿出來,否則,公堂之上,顛倒黑白,胡亂攀咬,可是要被罰做苦役的!” “哼!本想給你家女娘留兩分面子,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可就別怪我不仁不義了! 不過,若是非要讓我說,那到時候你家女娘便是上趕著做妾,我王家都不會要!” 王員外收了笑,直接威脅道。 徐瑾瑜還未說話,徐玉琬便咬牙道: “大郎,讓他說,我想知道我究竟怎么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人暗通款曲了!” 王員外聽了這話,也是臉色一沉: “你這女娘,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想要證據是吧,好,這就是證據——” 王員外說著,直接從袖中掏出來一只竹香囊,轉著圈的向周邊的圍觀群眾展示: “這竹香囊可是當初徐家郎君讓賺得東辰書院束脩的寶貝,一向只在京中勛貴人家中售賣。 現如今,這徐家女娘為了討好我兒,竟然偷了香囊,而且還在上面提了字,大人您看,這字一看就是女娘寫的! 徐家的竹香囊在坊間少有人能仿制出來,這可不是我冤枉她!這女娘送男人香囊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吧?” “就這樣?” 徐瑾瑜抬眼看了一眼王員外手中的竹香囊,確實是長姐的手藝無疑。 “那徐家郎君還想如何?難道還真要讓人抓jian拿雙嗎?” 王員外這會兒別提心里多得意,看著徐玉琬的眼睛也帶著貪婪。 徐玉琬一個區區女子,自然不值得掛齒,可是她有一個好弟弟。 不光能入東辰書院,第一次下場就是縣案首,若是他日,還不知道要成長為什么樣的大人物! 只要徐玉琬做了他王家的媳婦,即便此刻徐瑾瑜再厭惡他們王家,以后也得拉拔。 王員外眼中的算計已經可以凝成實質化了,徐玉琬亦是頭一次見識到人性貪婪,她縮了縮身子,茫然無措。 竹香囊,她自然識得,可是她真的不知為何會落在王員外的手中! 徐瑾瑜聽到這里,卻還是面色如常,如果說方才他還有些氣惱,那么此刻他已經冷靜的與尋常一般無二。 徐玉琬忽覺肩膀一暖,一抬頭,便與徐瑾瑜那鎮定的雙眸相對: “長姐,沒有做過的事兒,咱不怕。” 徐瑾瑜隨即走到王員外面前: “王員外,你既然知道我徐家的竹香囊只賣勛貴,就應該知道,這東西的來去,只要想查,必然可以查到。” “查?” 王員外怪笑一聲: “你是覺得那些身份尊貴的郎君是你徐瑾瑜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徐瑾瑜深深的看了王員外一眼,一字一頓道: “你怕是不知,這竹香囊乃是由鎮國公世子從中牽線。” “大人,學生欲請鎮國公世子上堂作證!” 第41章 徐瑾瑜此言一出, 柳洪直接一拍驚堂木應下此事,徐瑾瑜則從懷里取出趙慶陽的那塊玉佩交給差役,而后便安然等候起來。 反倒是王員外聽了徐瑾瑜的話后, 頗有幾分驚疑不定。 他確實知道徐瑾瑜與勛貴子弟們有幾分交情,可是徐瑾瑜一個農家子,哪里有膽子直接請人家當庭作證呢? 所以王員外才敢有恃無恐的拿出竹香囊,因為他篤定這樣的農家子與勛貴子弟相處一定顫顫巍巍,戰戰兢兢。 這種事他如何敢隨意打擾人家呢? 可王員外沒想到,徐瑾瑜他真的敢! 尤其是,徐瑾瑜拿出的那塊玉佩, 一看就是主人的貼身之物。 鎮國公世子, 這種一聽就讓人覺得遙不可及的名字, 他怎么能這么輕易的說出來? 他怎么敢?! 王員外一時心里不安起來, 但依舊面色如常: “徐家郎君,這人情, 可是越用越薄, 你……” “不勞費心。” 徐瑾瑜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那副沉穩冷靜的模樣, 讓王員外心里越發不安起來。 不多時, 趙慶陽竟真的來了, 除了趙慶陽,還有魏思武和他的一眾小跟班。 “鎮國公世子到——” “長樂伯世子到——” “吏部尚書之子到——” “禮部侍郎之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