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爺科舉升官日常 第4節
“篤篤篤——” 隨著一陣敲門聲響起,劉管家捋了捋袖子,一幅氣派十足的模樣抄手站在門外。 能知道自己是侯府遺子,那孩子一定很高興,他得好好敲打敲打他! 長在這地方的孩子一個心眼比一個多,他那嬌養長大的小世子如何是他的對手? 過了片刻,門被人打開,劉管家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進去,隨后下一刻,便瞪圓了一雙眼,更是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老,老,老侯爺!” 但見午后那熾烈的陽光撒在少年的臉上,一張玉白面龐白的發光,俊秀清雅的容顏精致的不似凡間中人。 若非是那眉宇間的病氣繚繞,唇色泛白,幾乎與當初那位被稱大盛第一美的儒將臨安候一般無二。 劉管家心頭大憾,若是被老太太知道這位的存在,再一瞧這位的長相,怕是要被捧在掌心里寵的如珠如寶了! 要知道,小世子雖然生的也算俊,可是和這位比起來,那真真是一個珍珠,一個魚目。 劉管家跪在地上,眼珠子吧嗒亂轉,心思千回百轉,不知道轉了多少個來回。 徐瑾瑜抬手掩唇,輕咳兩下: “不知閣下何人?初次見面便行此大禮,有失體統啊!” 劉管家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一個照面就跪了,一時之間是惱也不是,怒也不是,也不管徐瑾瑜叫沒叫起,便直接站了起來: “我是侯府管家,侯爺和夫人拍我來請您回府。” “哦?非親非故,請我回哪門子府?” 徐瑾瑜長眉一挑,雖然看著年歲稍輕,可氣勢卻一點兒也不弱。 劉管家前頭跪過,這會兒不免有些氣弱: “這不是,府里查出來當年因為一場意外,導致您遺失在外,我奉命請您回府給侯爺和夫人瞧瞧。” “我徐瑾瑜是什么雞鴨牛羊,隨便什么人說瞧就瞧?” 徐瑾瑜在現代的時候,因為雙親的原因,萬事都得自己出面,少不得遇到那些看他年紀小逗趣欺辱之人,早就練就了一張利嘴。 “還有,連孩子都能丟了,諾大的侯府是干什么吃的?這會兒找上門來,上下嘴皮子一磕絆,就想白的一個孩子?我看你想得丑,想得倒是挺美啊!咳咳咳——” 徐瑾瑜一口氣說完后,咳個不停,劉管家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頭也不敢抬。 而這時,徐小妹端著一碗水過來,脆生生道: “哥哥說累了吧?潤潤嘴巴!” 劉管家:“!!!” 劉管家被氣的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他喵的是他被罵好嗎?! 這群鄉下賤民,果然粗魯不堪! 徐瑾瑜喝了一碗水后,氣順了后。這才抬眼看向劉管家: “你怎么還杵在這兒?” 劉管家沒忍住擦了擦額角滿滿當當,不斷順著肥膩的臉頰淌下的汗水: “我,小的今個是奉侯爺和夫人的命來請您的,侯爺和夫人心里老惦記您了,您看,連馬車都已經備好了,咱回吧——” 劉管家說著,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帶了幾分討好的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 這雖是侯府最小的馬車,可也是上品紫檀木料所制,通體由價值不菲的重蓮綾包裹,四角各垂著一顆夜明珠,下面是彩色的絡子,端的是富貴奢靡。 徐瑾瑜只掃了一眼,便冷冷一笑: “回什么回?還真是青天白日下的稀罕事兒,堂堂侯府少爺竟是要被一個下人迎回?侯府里是沒有說的上話的活人了?” “你,你放肆!” 劉管家被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狠狠在地上跺著腳: “你這是對侯爺和夫人不敬!我一定會如實稟告侯爺和夫人,如此忤逆不孝之輩……” “呵,你侯府有亂認孩子的習慣,我徐瑾瑜可沒有瞎認爹的習慣!請便!只是不知,我一個明明白白記在徐家族譜的徐家子,怎么就忤逆不孝堂堂侯府了?!” 徐瑾瑜說完,掩住不停咳嗽的嘴,“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劉管家整個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咚咚咚的敲門: “開門!開門!小少爺不懂事兒,難道就沒有懂事兒的了?!我不知你們用什么花言巧語迷惑了小少爺,但你們可想好,堂堂侯府可是你們能開罪的!” “你再狗叫一句試試!” 劉管家不斷的威脅著,正在這時,徐瑾瑜又打開了門,神情冷冽的抬眼看過來,明明一幅病容,偏那副氣勢非凡的模樣讓劉管家忍不住脖子一縮,支支吾吾起來。 而外頭的車夫看戲看的津津有味,那劉管家來時嘴硬的跟茅坑里的石頭似的,卻沒想到又是跪,又是縮頭耷腦。 恐怕這位少爺回府,是要掀起不少波浪,以后必得小心對待才行! …… 京城,萃英園。 這是一座占地足足占據五分之一京城的大型游園場地,乃是由勛貴中權勢最鼎盛的趙,鄭,蘇,寧四家合建而成,用于勛貴們的日常游玩。 萃英園又擁有著整個京城最大的球場,今日正是京中一旬一次的馬球會。 只見球場之上,數抹年輕矯健的身影騎著駿馬,手持鞠杖,盡情的在場上揮灑著汗水。 而這里面,尤其是一位頭戴赤色幞頭的馬上少年尤為英姿勃發,只見他騎著馬,如同閃電一般沖刺過去,一個俯身猛擊,如雄鷹俯沖,鞠杖聲勢兇猛—— “進了!進了!” “臨安候世子又進一球!”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臨安候世子楚凌絕騎著棗紅馬在場上狂奔起來,皮膚被曬的通紅,卻別有一種少年的恣意昂揚。 而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看臺上的一處。 母親大人,只有我,只有這樣的我,才能發給你無上的榮光! 楚凌絕的這一手,讓看臺上的楚夫人成為了眾人的焦點,旁邊的夫人們或是酸,或是羨: “世子身手這般矯健,來日長成,侯爺求到皇上那兒,便是做個御前侍衛都使得!” “世子這般風流英才,也就只有侯夫人養的出來了,不像我家的小潑猴,只知道弄癡氣我!” “若我子如世子一般,我家夫君也不會日日留戀妾室之處了……” …… 夫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對于那些奉承話,楚夫人滿臉笑容的頷首,唯獨對于第一個說話的文國公家的次媳楚夫人有些笑不出來。 誰不知道自從公爹不在,侯府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大不如前,御前侍衛的差事憑凌絕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如何能當成? 更不必提凌絕的身份。 楚夫人想起讓劉管家去辦的那件事,難得皺起眉,久久的疏散不開。 鄉下賤婦養出來的孩子,如何登的上大雅之堂? 楚夫人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因為那孩子丟不盡的人就覺得頭疼的厲害。 這會兒,眾人對于楚凌絕的吹捧,讓楚夫人飄飄欲仙。 要是沒有那個孩子就好了。 第4章 徐瑾瑜猛的出來后,劉管家被嚇得一怵,隨后磕磕巴巴道: “您不知道其中利害,這些賤民向來卑劣不堪,心計深重,指不定是打著拿捏您的主意向侯府討要好處! 您如今年歲尚小,不知人心險惡。這世上,哪里有親爹娘不疼孩子的?” 劉管家一對上徐瑾瑜那張肖似老侯爺的臉便雙腿不停打哆嗦,但是眼睛還是不住往里瞧。 他不信他這話出來,那徐家一家子還能坐的住! 劉管家抬眼看了一眼雖然有些破舊,但是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的農家小院,要知道這些可都住了些婦孺,卻能把自己的居住環境打理的這般整潔,主人定是心氣高的。 劉管家就是在用話激徐家人。 果不其然,劉管家這話剛一說出口,徐老婆子便拄著那根竹枝走了出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含著怒氣: “我老徐家要是打著用瑾瑜討要好處的主意,就讓我徐家上上下下,不得好死!” 徐老婆子這幅怒火中燒的模樣正中劉管家下懷,劉管家直接倨傲的一甩衣袖,斜眼看了徐老婆子一眼: “若是沒有那起子討要好處的想法,為何不勸勸小少爺?一個農家子,一個侯府少爺,傻子都知道怎么選,若非是你們仗著往日情分,小少爺怎么會一心留下?!” “你休要血口噴人!” 徐老婆子氣的將竹枝就要狠狠往地上一戳,下一刻,便見徐瑾瑜捂著嘴,一邊咳,一邊拉住了徐老婆子的袖子: “咳咳,奶,竹子脆,仔細折了刺了您的手,為了這種東西不劃算。” 徐瑾瑜這話一出,劉管家氣的瞪圓了一雙眼睛: “您,您,您!” 徐瑾瑜拉著徐老婆子站在自己的身后,那單薄病弱的身子直直站著,似乎便已將風雨盡數抵擋。 徐老婆子抬眼看著徐瑾瑜那如同一陣風就可以被吹走的背影,嚅了嚅唇,只覺得眼眶酸澀的厲害。 劉管家氣的話都說不囫圇,偏偏現在徐瑾瑜看著病弱,卻并非好拿捏的,他是軟也不是,硬也不是,差點兒沒把自己氣暈過去。 “我怎么?” 徐瑾瑜懶懶的抬眼看了一眼劉管家,劉管家作出一幅痛心的模樣: “您怎么可以如那鄉下潑民一般,出言粗俗?” “哦?看人下菜碟,這不是今個閣下才教我的?閣下看我學的像不像?” 徐瑾瑜似是漫不經心的說著,但是眼中卻含了一道利芒: “況且,閣下所言我很不喜歡。天下哪有親爹娘不疼孩子的?呵,去歲隔壁老母豬下崽兒,一窩兩只,生的弱的那個你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