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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人體抑制劑在線閱讀 - 第93章

第93章

    擺在方橋面前只剩下兩條路,要么跟蔣知許出國,要么......他從來都沒得選。

    蔣知許沉默半晌,“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都尊重你。”

    二人說著,林少虹從辦公室內出來,皮笑rou不笑道:“知許,我帶方橋去見明御,你一起嗎?”

    蔣知許面不改色地頷首,“好的姨母。”

    一來一往之間,即使有方橋這道隔閡,兩人明面上仿佛依舊是從未有過矛盾的親戚,在車上甚至能夠談笑著互相問候對方家庭的近況。

    方橋望著副駕駛座玻璃窗上倒映的剪影,蔣知許進退得體,瞧不出臉上的笑意有幾分真幾分假。從認識蔣知許開始,alpha留給他的印象溫潤有禮四字即可概括,好似不管面對什么樣的情況,對方都能不動聲色地解決。

    這是蔣知許和江明御的不同之處。

    方橋大部分時候能一眼看穿江明御的想法,年輕的alpha在他面前從來不會收斂自己或好或壞的情緒,像一道蓬勃的瀑布,他的熱烈、不滿、盎然都清清楚楚地擺露在方橋面前。

    蔣知許更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他沒有辦法透過平靜的湖面看清底下的暗流涌動。alpha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很擅長以退為進,默不作聲一點點占據他人的領地,深沉迷人卻又危險。

    蔣知許注意到他的眼神,略偏過臉對上他的目光,又是熟悉的微笑。

    方橋知道對方未必對自己有什么心思,無非是因為罕見的高契合度信息素導致alpha對他產生了興趣,只是未料到會涉及江家讓局面變得如此復雜。剖去這一層,他和蔣知許不過是泛泛之交而已。

    方橋回以笑容,慢慢地將視線放到了窗外穿梭的景色上。

    車子一路駛向郊外的半山別墅,一棟古樸的宅子像頭獅子似的潛伏在高高的地勢上。

    這是方橋第一次探訪江家老宅,明明只是一棟屋子,從踏入這片土壤之際他便頓感呼吸不暢,好似有什么東西掐住了他的喉嚨。

    反觀林少虹和蔣知許皆神色自若,面上還掛著淡淡的笑。

    邁入宅子之前,蔣知許低聲,“你現在想走還來得及。”

    方橋笑笑,與alpha并肩跟上帶路的傭人。

    老宅的樓高極高,一部分與二樓連同在一起,墻面有紋路繁瑣的雕花。方橋抬頭望,頂層的墻壁像是一座山壓了下來,他挪動視線,在二樓見到一個倚在圍欄上的alpha。

    身段婀娜的江姝穿一件長長的墨綠色魚尾裙,從上而下地打量方橋。

    林少虹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領著方橋往深處走去。

    走過一條長而深的走廊,又左繞右拐甚至下了一層樓梯才停住。

    這里很冷,光線暗,陰森森的,空氣里都夾雜著寒意。方橋打了個顫,見女人推開其中一道房門。

    蔣知許止步于此,方橋跟著林少虹進去。

    入眼是十幾個大尺寸的屏幕,鋪滿了整面墻,十分壯觀,有專人二十四小時輪班監管。兩個西裝打扮的alpha起身喚了句江太太。

    方橋走近了,看清屏幕上的畫面。

    裝潢簡潔的房間像座無堅不摧的牢籠,籠中的alpha蜷著四肢睡在不算寬軟的床上,動也不動。

    林少虹簡單了詢問了幾句情況后道:“開門。”

    看管人員面面相覷,“江太太,請別為難我們。”

    “老爺子問下來,一切有我擔著。”林少虹美目一掃,靠近了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對方橋道,“如果不是怕明御出什么差錯,我不會帶你過來。一小時后,我來接你。”

    她又略帶警告的,“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自己掂量。”

    方橋頷首。

    看守的人員帶著他到一扇金屬門前,cao作之后門緩緩打開,方橋走了進去。

    滿室清冽的薄荷味,他微微屏住了呼吸。

    蜷在床上的江明御聽見動靜,猶如報廢的久不開機的機器強撐著坐了起來。

    方橋背后的門又慢慢關上,這里只有一道天窗,正對著床,窗外一縷璀璨的陽光落在江明御的身上,隨著alpha起身的動作被切割得扭曲。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站定。

    江明御似乎正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動作遲鈍地抬起頭來。凌亂的沒有打理過的頭發遮住小半張臉,他的神情暗淡無光,略顯渙散的眼瞳像覆蓋了一層灰,卻在捕捉到出現在室內的身影時猝然一亮。

    像是做夢似的望著omega,唯恐動一動美夢就會破碎。

    方橋印象里的江明御向來英姿颯爽、意氣軒昂,就連最失意時也是盛氣凌人的,可眼前的alpha卻可以用潦倒落魄四個字來形容。

    短短幾日,江明御身上尖銳的刺、嘹亮的牙、鋒利的爪,每一處具有攻擊性的武器好似都連血帶根被拔除了。

    那些明亮的銳氣全都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深深的萎靡和頹喪。

    江明御不該是這樣的,像有只大掌扯住方橋的心臟,往下墜,往下墜,墜到最底處。

    室內的攝像頭仍孜孜不倦地工作,鮮紅的光點記錄下二人相見的畫面。

    紅點閃爍里,江明御眼里的光隱去,深深望著方橋。他的聲音啞得如吞了沙,“你來干什么?”

    咬牙切齒的、深惡痛絕的。

    方橋走過滿地的抑制劑針管,小心翼翼地靠近,“江太太說你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