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相識一場,方橋由衷希望對方能痊愈。 alpha的頭發若不打理,會有一定的卷度,像只卷毛小狗,方橋沒忍住伸手摸了把毛絨絨的腦袋。 躺了近半小時,江明御才悠悠轉醒,賴在床上不肯起來,臉蛋埋在方橋的頸窩拱來拱去深嗅茉莉花香。 方橋被他鬧得有點癢,好說歹說江明御才肯撒手。 電動窗簾打開讓陽光灑進來,視線驟然明亮。 江明御進了淋浴室沖澡,出來時神清氣爽,方橋也把被子疊好了穿戴整齊。 用餐的時候方橋不由得想起昨晚,實在難掩好奇多問了一嘴,“你說的容昀是容征的弟弟嗎?” 江明御嗯了聲。 方橋舀粥的動作一頓,“那他怎么......” “你那么關心他干什么?”江明御抬眼,狐疑地看著方橋,“我還沒說你呢,你竟然把陌生alpha藏在房間里,一點都不知道避嫌,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方橋沒把之前就見過容昀的事告訴江明御——上一回江明御說容昀是omega,這一回又說對方是alpha,究竟是江明御判斷錯誤,還是另有隱情? 昨晚見面時容昀的阻隔貼遮得好好的,又沒有流血,自然也無法聞到他的信息素,既然江明御認識他,又說他是個alpha,那應當就是個alpha吧。 方橋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小心措辭道:“他是容家的人,可是我看大家好像不太尊重他。” 說不尊重都是輕的,在那樣的地方被淋了酒,又被圍獵,容征就放任自己的弟弟被人羞辱? “你以前從不過問這些的。” 江明御把勺子一放,往椅背一靠,一臉探究地睨著方橋。 “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一樣。”方橋坦坦蕩蕩,“你不想說就算了。” 江明御沉默兩秒,開口,“他跟容征是同父異母......” 在江明御的講述里,方橋逐漸了解了緣由。 容家的事情在圈子里算不上秘密,甚至一度被當作茶余飯后的笑料。 容征的父親是個典型的紈绔,二十來歲娶了妻子后依舊不收心,家里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可容家老爺子就這么一根獨苗苗,溺愛至極,任由兒子胡作非為。 容征十七歲那年,父親將養在外面的情人帶回了家,聲稱那才是他的真愛。 情人身懷六甲,不到一月就到預產期,容父不顧與妻子的情分一意孤行要將情人留下,妻子因此大病一場。 容老爺子再是是非不分,也知曉兒子這次做得過火,于是放話,若情人生下alpha,往后便養在外宅,若是omega或beta,容家絕不會承認這個孩子。 容征的母親病入膏肓時,情人誕下一子,是個alpha,也就是容昀。可惜等級卻不高,且信息素氣味難聞至極,但無論如何,終究是個alpha。 情人搖身一變成為容二夫人。 而容征的母親病情漸重,沒到五年就撒手人寰。 那時容征已踏上政途,小有作為,在他堅決反對下,容昀明面上雖是容家二少,其母卻始終未能邁入容家,成為真正的容夫人。 這些年來,處境尷尬的容昀受盡人白眼,容征把對母親離世的恨加諸在這個弟弟身上,動輒打罵,更不會管容昀是如何被人欺侮。 現今容家是容征在掌權,圈內人最會察言觀色,自然也不待見容昀。 容昀是在校內被霸凌,還是在俱樂部里被取樂,無人會為他出頭,想必容征也很樂得見此,明里暗里都拍手稱好。 “聽愣了?”江明御見方橋久久不言,隨意道,“這種事情很常見,你不用大驚小怪。” 方橋搖搖頭,把最后一顆雞蛋剝開,去掉蛋黃放在江明御的瓷盤里。 他在普通的環境里長大,這些大家族里的彎彎道道他沒機會接觸,往后大概也不會再見容家兄弟,稱其量是感慨一聲。 這件事無論是從容征還是容昀的角度去看,都是一個悲劇,很難苛責容征的遷怒,又不免同情容昀的遭遇。 上一輩的恩怨延續到了下一輩,歸根到底,罪魁禍首只有那個出軌的男人。 話題到此結束。 今天江明御和方橋的假期難得地碰在一起,兩人吃完飯閑來無事,沒多久又滾到了床上,就這樣沒羞沒臊地廝混著,一天過去了。 - 初雪來得晚,再不到一月就該到年末。 方橋的堂哥方賢給他發信息,后天就會到b市,問他的家庭住址。 這三年,方橋以工作繁忙為由只有過年才會回家,但事實上是,他要確保自己隨叫隨到。方橋并不打算讓家里人知道江明御的存在,不好介紹不說,也怕家人察覺出什么端倪。 他現在和江明御住一起的小區地段金貴,絕不是以他的經濟能力能支撐得起的,當然也不可能讓方賢上門,因此最終和兄長約在了餐廳。 方橋先給江明御發信息說自己要加班會晚些回家,七點先抵達約定地點。 沒一會,就見兄長出現在餐廳門口。 方賢剛見完客戶,還穿著煙灰色的西裝。他比方橋年長三歲,剛過而立之年,不算太出眾的外形,勝在氣質儒雅,是讓人感到很沉穩可靠的類型。 “哥。”方橋笑著起身,顯而易見的高興,“這里。” 兄弟兩人有段時間沒見了,皆很想念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