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要不您還是先去隔壁休息一會,我替您守著.. .” 顧亦銘確實(shí)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合眼了,他揉了揉僵硬的眉心,將少年細(xì)瘦的手更深的按進(jìn)胸口,揉進(jìn)血rou.. 錯付了那么多的時光,他哪里還舍得再讓小家伙離開自己的眼皮底下一秒。 他擺了擺手:“我要陪著他,你回去吧?!?/br> 安助理見男人眼神堅持,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他點(diǎn)點(diǎn)頭躡手躡腳的關(guān)上門。 病房里,又只剩顧亦銘一個人被紛雜的情欲擺弄地孤獨(dú),而病床上的少年,細(xì)薄的眼皮突然孱弱地起伏了一下。 方才那一眼,并不是男人的眼花。 許苑是在男人給他擦身子的時候醒來的,當(dāng)時他的意識還沒能完全回籠,整個人輕飄飄地像漂浮在半空中,眼皮沉重的像黏了膠,外界的一點(diǎn)光都壓迫地他睜不開眼。 加上顧亦銘過于柔軟的擦拭,他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靈魂正經(jīng)歷著混沌世界的洗禮.. 許苑思維發(fā)散的散漫,想到自己“死”前的凄厲模樣.. 偏偏是用鐵絲尖銳地穿過**,勾出淋漓的血rou,整個世界都是疼和紅.. 許苑在心里懊惱地冒著小九九,早知道連命也沒保住命,就該直接帶著肚子直接投了河,省得落了一副光著腿血淋淋慘死的模樣。 不過死了也好.. 人間太苦了,他才不要去了.. 幾乎是帶著已經(jīng)脫離苦海的滿足,許苑慢慢睜開了眼睛。 又或許說他才敢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的世界是純白的,但不是蒼白單調(diào)的白,而是溫馨明亮的白 ,他甚至聞到一股暖色調(diào)的香,像風(fēng)信子.. 許苑轉(zhuǎn)了轉(zhuǎn)了眼珠,還沒來得確認(rèn)花香的方向,面前突然落下一個高大的黑影。 顧亦銘幾乎又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他的理智卻在告訴他不是。 因為這一次,許苑沒有對他笑。 少年只是睜開眼,安靜地打量著周朝一切,用嬰兒般純粹的眼神,干凈到如沐新生。 顧亦銘近乎失態(tài)地湊近許苑的身邊,他想問小家伙的身子怎么樣了..刀口會不會疼....會....會不會怪他的遲來... 他想和許苑解釋,他已經(jīng)和李子沫離婚了.. 以后...他的一切,只歸許苑所有.. 天知道他有多等不及說對不起和我愛你... 可最終他只是將人輕輕攬在胸口,少年溫?zé)岬捏w溫填滿他的胸口,眼淚立刻廝殺掉他的理智,攻城掠地般僵持在眼眶。 呼吸早該洶涌,卻硬是被他壓抑地悄無聲息,他怕嚇壞了懷里的人.. 許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顧亦銘的溫度完全的籠罩住了,面前胸口小心翼翼地同他的臉頰保持著咫尺距離,可許苑還是像被那般的灼熱燙壞了.. 許苑的瞳孔緊縮了一瞬,但很快又平緩下來,像一汪清泉放棄了流動,變成一灘寂靜的池。 "顧..顧亦銘.." 誰都沒想到,他們倆之間,先開口的那個竟然是許苑。 可也只有許苑知道,那不過是一種試探,試探眼前的男人是真是假,試探他究竟是在谷底,還是終于解脫爬出了深淵.. “在,我在..” 原本還僵持在眼眶中的淚只是聽到那微弱的三個字,卻就像觸發(fā)了某種機(jī)關(guān),顧亦銘滿鼻腔都帶著酸,眼睛在那瞬間模糊到什么都看不清.. 如同一不小心走完了一生一世,而后回首過來,發(fā)現(xiàn)原來記憶中的那個人,捧著愛和等待,從不曾離開。 遺憾和深愛... 顧亦銘暗自確幸,真好,上帝給他出的不是選擇題.. 第84章 別碰我 顧亦銘將舌尖咬出血,確定自己不會沒出息到嚎啕大哭,他才啞著嗓子開口:“我在的,苑苑你感覺怎么樣,刀口疼不疼...你睡了很久.." 刀口.. 顧亦銘的聲音像是開啟了一個痛點(diǎn),許苑身體的記憶跟著被全部喚醒.. 直到這一刻,許苑從才終于確定自己并沒能死去,他還是被顧亦銘拉回了人世間。 拉回這個充斥著背叛,拋棄,饑餓,疼痛和苦難的人世間。 好可惜啊,他終究不是幸運(yùn)的那個人... 許苑虛弱地闔上眼,眼睛干澀到像被生摘了淚腺,絕望以一股死氣沉沉的姿勢在他的心臟蔓延滲透.. 顧亦銘胸口的溫度爬山虎一樣緊貼他的后背,有那么一刻許苑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拔了刺的刺猬.. 渾身是洞,爛rou淋漓.. “呵...” 他無意識地咬住唇舌的軟rou,魔怔了一般伸手抓向貼著紗布的小腹.. “刀口疼?” 顧亦銘只以為許苑是過了麻醉傷口疼,他趕忙去拉許苑扯紗布的手。 男人焦急地啞了聲:“不能碰...刀口還沒長好..” .... 門外,安助理走了沒多遠(yuǎn),樓梯口的躁動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顧亦銘安排的私保們極具氣勢地將樓梯堵的水泄不通,看這樣子是在攔著誰進(jìn)來,安助理以為又是那個姓林的青年,他嘆了口氣,好意想提醒青年別在堅持了。 現(xiàn)在的顧亦銘是一頭瘋狼,許苑就是被他咬死在口中的rou,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松口了... “滾開!” 樓梯口傳來的一聲怒喝卻在安助理的意料之外, 而顧亦銘的私保們不僅沒有生氣,聲音聽起來也更像是在請求,“小少爺,您真的不能進(jìn)去,您就別為難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