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轉(zhuǎn)動眼睛,眼睜睜看著醫(yī)生拿著針管向李子沫走去,而顧亦銘就坐在李子沫的身邊,眉眼溫和地守著自己omega.. 許苑死死地盯著他們,從皮表刻入骨骼,若不是他現(xiàn)在動彈不得,他恨不得爬起來生吃了這兩個人。 這哪里是什么以命續(xù)命,分明是謀殺.. 是這個兩個人,親手殺死了我的孩子! 我好恨.. 我真的好恨.. .... 見醫(yī)生向自己走來,李子沫突然起身靠在顧亦銘的懷里,他朝醫(yī)生擺手:“拿走...我不要注射這個東西。” 醫(yī)生見狀小聲討好道:“小少爺,這是腺體液,對寶寶好的,請您配合一下。” 李子沫一把捂住自己的腺體,就是不讓醫(yī)生靠近:“我知道,我不打?!?/br> “這..”醫(yī)生面色犯難地看向顧亦銘。 老天,這腺體液可不比其他,這就這么一個懷孕的alpha每天分泌出那么丁點抽給他,再怎么任性那也不能說不打就不打.. 李子沫垂下眼看向自己的肚子,聽聲音竟然像是要哭了:“哥哥,我不要他的腺體液,這個寶寶,我不要了?!?/br> 顧亦銘朝醫(yī)生做了個手勢:“你先出去?!?/br> 第62章 簽離婚協(xié)議書 病房里只剩下顧亦銘李子沫還有許苑三個人。 顯然這兩人并沒有把綁在床上動彈不得的許苑放在眼里。 李子沫斷斷續(xù)續(xù)地抽噎著:“哥哥,腺體液我不會打的,寶寶..寶寶我不要了...” 顧亦銘轉(zhuǎn)過了身,眉頭緊縮,他看著床上紅著眼眶的omega最終沒有發(fā)作,他揉了揉omega的軟發(fā),聲音極為低沉:“告訴我到底怎么了?” 李子沫一瞬間淚如雨下,他指著病床上的許苑:“你把他接回別墅任他傷害我們的寶寶..現(xiàn)在還把這個殺人兇手放在我的病房里,杵到我的眼面前。你其實已經(jīng)不想要我和寶寶了對不對,你就是想和他再續(xù)前緣..” 顧亦銘慣于隱藏情緒,對李子沫又尤其溫和,這一次他卻皺起了眉,微微凜冽的信息素像風(fēng)暴來臨前的海,“不要胡鬧。” 男人真的冷下臉李子沫也怕,可現(xiàn)在李子沫知道自己沒什么時間了,他必須在孩子流掉之前,確保自己可以永遠(yuǎn)留在顧亦銘的身邊。 李子沫咬了咬唇,流著淚梨花帶雨的模樣,“哥哥還著愛他是不是?你根本放不下他?” 男人呼吸停了一下,長久的沉默。 久到像是能晾干承諾里的水分,在神明劃下的閃電前驗證完真心,重新拼湊出一個能白頭偕老的諾言。 “不愛了?!?/br> 顧亦銘聲音淡淡的,視線又深又遠(yuǎn)的漂浮在半空,像在被沉抑在深處的情緒來回?fù)芘?,最終也沒有落在誰的身上。 聽到男人的回答,李子沫的表情變化速度好比六月的天,上一秒還慘兮兮哭訴,下一秒就嬌嗔著收了聲。 他拿起alpha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充滿依賴地靠進(jìn)男人的懷里,“我只是不想我的寶寶生下來以后還像我一樣沒名沒分的,那我寧愿不要他了..” “哥哥你答應(yīng)我..給寶寶一份完整的父愛,給我們一個完整的家好不好?” 顧亦銘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病床上的許苑。 少年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何時鋪了一層灰蒙蒙霧靄,看不到過去的半分清亮,像兩顆灰撲撲的石頭。 做了縫合的手術(shù)之后他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上已經(jīng)談不上任何美感了,針腳密密麻麻地像爬行,像縫在嘴丫兩邊的毛毛蟲,看上去甚至有一些恐怖。 就連那具曾讓顧亦銘無比留戀的一等一嵌合的身子,也被廢了條腿,落成了殘疾一個.. 怎么看怎么礙眼.. 這樣的許苑,根本配不上他的留戀和關(guān)愛。 棄就棄了吧。 這樣想著,壓在心里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輕了不少,顧亦銘回握住李子沫的手,眼神溫柔地落在李子沫的肚子上:“我答應(yīng)你,給你和寶寶一個完整的家。” “真的嗎?”李子沫驚喜的瞪大眼睛,聲音歡快的像唱著歌的金絲雀,“那,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 omega嬌憨可掬的樣子這么和病床上的少年一對比,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顧亦銘心里莫名一軟,像是在跟某個時刻的自己告別,他鄭重其事的:“好,結(jié)婚。” 李子沫抹了抹眼睛,沒想到男人會這么輕而易舉的答應(yīng)他,明明之前無論怎么試探懇求,男人都是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 他捂著嘴,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嗚嗚..謝謝哥哥..沫沫最愛你了?!?/br> omega沖著床上的許苑挑了挑眉,掩面而泣的表情下勾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 許苑收回視線,看著白茫茫的空氣,突然笑了。 笑聲很輕很輕,輕到仿佛就只是鼻尖傳出的沉重呼吸,輕到那一對拭子兇手誰都沒有聽到,還在情意綿綿地定著終身。 許苑嘴唇闔張幾下,根本發(fā)不出聲,他緩緩閉上眼睛,被子下面,他將自己的手心掐的血rou模糊,嘴角才縫合好的地方,止不住滲出了腥熱的黑血.. 許苑松開緊緊咬住的舌,眸中燃燒的劇烈恨意在瞳孔最深處鋪成猩紅的網(wǎng).. 愛錯人的代價慘痛到讓他恨極了當(dāng)年的自己。 恨自己被豬油蒙了心,把自己的人生孤注一擲在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鬼手里,落成了現(xiàn)在這副慘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