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少年按捺著心里胡亂紛飛的小蝴蝶,眼睛睜得大大的,等著顧亦銘來解救自己.. 若是閉上眼,一定能聽見少年沸騰的心跳.. 小家伙等呀等,等來的卻是突然靜止下的開門聲,依稀能聽見男人離開的腳步聲.. 許苑拼命仰起頭,視線來不及追上男人的背影,卻對上了莫重手下那張面目猙獰的臉。 “媽的你還敢出聲,差點就被發現了!” 膠帶一層又一層裹住少年的嘴巴,那人泄恨一般cao起手中的尖刀直奔許苑的腳踝剜去.. 小腿碰上尖刀像開蚌取珠.. 血rou被活生生割開,一把尖刀從小腿刺進去腳踝里勾出來,刀尖割斷運輸著血液的筋脈,黑色的空氣中發出筋骨斷裂的悶響.. 疼疼疼疼疼 原來疼到極致時是喊不出聲的,整個血液里只沸騰著求死的信號.. 許苑恨不得讓那人把尖刀換個位置,干脆朝自己脖子上捅去.. 時間慢的像無數嚙齒性動物鉆進身體撕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直到地面傳來一聲清脆的“咚”聲。 腳銬連同許苑一起被隨意撂在水泥地面,連著血脈的綠色燈孔徹底暗了下去。 許苑愣愣地看著空氣,他想要動,可腳上卻像是被什么黏住了,有什么一點點流出體內,從活躍到壞死... 右腳,徹底沒了知覺... 原來..真的被抽筋扒皮了啊.. 粘稠的鮮血順著許苑皎白小腿流了滿地,周圍的地面被血暈染地一深一淺,斑駁成無數血花,像在分裂少年的身體編纂十宗罪。 第42章 說句喜歡聽聽看 門外的聲音忽遠忽近,被滅頂疼痛拉長成黑色的噩夢碎片,一點一點植入許苑的身體里面。 他聽到李子沫熟悉的撒嬌聲:“哥哥,你為什么要到這么可怕的地方來..嗚嗚..我真的很擔心你..” 而男人安撫的低語像從夢境的另一端進入身體,溫熱/地著床,“別怕..咱們回家..” 回家. 要回家了啊.. 許苑喃喃著,像被推進了噩夢與現實的邊緣,他動了動身體想要跟上去,卻再也追不上顧亦銘的腳步.. 路太長太長了,他們站在世界的兩端,隔著萬重山水.. 他們迎向朝陽,留少年伶仃一人陷在暮色里,一點一點看被地平線吞沒的自己.. .. 極具的疼痛疼得許苑意識斷片,周朝的一切慢了下來。 許苑的神識被拉出身體,他似乎看到了十八歲的自己.. 那時的許小公子多驕傲啊.. 他是鮮花和掌聲堆出來的小王子。 他出現時總要等到暮色四合,舞臺上專門為他打出的彩色燈光游龍一般聚散.. 穿著白色西裝的許苑手握熒光鼓棒,地鼓踩在腳下,光線流轉那一張臉驚心動魄的漂亮。 他們說他是玉菩薩顯靈.. 舞臺下有數萬人跟著他蹦啊鬧啊地合唱: 少年啊,你要奔跑啊, 有遙遠的地方,去自由的奔向。 少年啊,你要奔跑啊, 去人潮狂歡,去黎明曙光。 你手捧大夢一場,不用悲傷,你就是渴望 你就是渴望… .... 許苑慢慢睜開了眼,汗水流淌進少年形狀驚艷的眼睛里,像眼淚逆流,像覆水已收... 一切的痛苦,仿佛都只是他做的一場漫長噩夢。 夢醒了,都結束了。 他還能揮舞鼓棒,還是那個手捧夢想,在舞臺上肆意奔跑的少年郎。 許苑揉了揉眼汗濕的眼,追著眼前白茫茫的光團站直身體,可惜他沒能走出一步,他的身體便狠狠砸向了地面... 看著自己被掏出森森黑洞的腳踝,淚水一點一點,匯聚在許苑看不清未來的眼眶里。 許苑再也無法抑制的,痛哭出聲…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呀.. 我的腳,我的腳.. 再也打不了鼓了啊… 我,殘疾了.. 顧哥,我殘疾了.. 你沒來..你從來都不在.. 沒人會救我.. 少年的哀嚎聲像失去配偶的母狼,一整夜不間斷的悲鳴,撞在窗外,帶著狂風一同呼嘯作響。 此刻天悲地哀,像是在與少年同愴。 除了這一天一地,一草一木,再也不曾有人感同身受他的絕望.. ....... 就在離關著許苑的情趣房足有三層樓遠的莫重辦公室,罕見的超過四點依舊是燈火通明。 暗紅色雕花實木茶桌上熱氣裊裊,莫重邪魅的眉眼煙霧中若隱若現,像是蟄伏于黑夜的鬼魅。 “莫爺,查到了..”心腹周豪敲了敲門,將查到的資料一一攤開在桌面上。 周豪指著資料中間許苑的照片對莫重說:“這人的資料被刻意清過了。他原先是小有名氣的架子鼓手,又是顧亦銘名正言順的伴侶,網上曾經還有不少他們的cp粉。 可自從他入獄后,這些人就全部消失了,就連他參加的音樂節的資料也找不到了。 擺在您面前的這些,還特地動用了咱們組織里的力量..” 莫重一目十行地看完資料,良久像是嘆了一句:“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看樣子,顧大少爺為了保護他的新歡不被人詬病,徹底把許苑這個舊愛踢出了他的生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