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會有人來救他的.. 不會了.. 從月色和雪色中走出的小小公子,江南的第一捧春水不夠滋養他,長空最滿的月不及他眼角的一抹清輝,他本該萬人簇擁.. 可現在,他卻被無數雙罪惡手的摁進惡臭的淤泥里,隨人可羞辱,他拼盡了全力,怎么也尋不到一個出口。 偏偏這個時候一雙腳狠狠踩住了許苑拼命掙扎的兩只手,這一踩,徹底踩碎了少年最后的光。 他像一只被人活生生扒了皮的狗子,目眥盡裂,閉著眼張口便咬了下去.. “??!” 只聽一聲尖銳的慘叫,李子沫疼得瞬間白了臉。 許苑咬著的正是李子沫的小腿 ,他眼睛里嘔瀝著泣血的紅,腦子里嗡鳴一片,根本無法分辨這雙腳的主人。 顧大少爺的omega受傷,那幫人哪還顧得上自己那點被勾起的色/欲,手忙腳亂地上去拉連在一起的兩個人。 “松口…你松口!”李子沫疼得直抽氣,用另一只腳一個勁蹬著許苑的臉,“你這只瘋狗,給我松口!” 少年自我防衛機制開啟如同入了魔障,死死咬著不松口。 李子沫疼急了,慌忙搬出男人的名字,“顧亦銘救我!顧亦銘...哥哥...疼死我了!” 顧亦銘。 簡單的三個字,像是在少年筑滿刺的心墻上炸開了破口,灌進刻入骨血的洶涌愛意。 他從地獄拉回至人間。 “顧哥..” 眼睛恢復清明 ,許苑后知后覺松了口,omega雪白粉嫩的小腿上已經被他咬出一個血紅的牙印。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 反應過來自己咬了誰,許苑嚇的整張臉都失去了顏色,傷了李子沫這個認知比他被旁人侮辱還要可怕數倍。 先前他也曾傷過李子沫一次,就在顧亦銘和李子沫訂婚那天。 那天他跪在男人的腳邊,罔顧自尊,拽著男人的褲腳哭著求顧亦銘別不要他。 撕心裂肺的挽留沒能留住男人,卻不小心將他的心上人絆了一跤。 當時男人就變了臉色,他被男人薅著頭發拖進房間… 許苑永遠記得那一夜的酷刑是如何打破了他倔強的脊梁骨,消磨光他的意志力,讓他再不敢開口說一句喜歡.. 等他從昏闕中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被男人扔進了那四面高墻的監獄。 愛人離,自由錮。 顧亦銘用一場痛不欲生的生離教會許苑,那個叫李子沫的omega是他的禁忌... 這教許苑怎么能不害怕。 少年眼淚簌簌而下,驚懼過度的小白兔沒了主心骨,顧不上撕壞的囚服,反復重復著對不起,他從口袋中掏出化了的巧克力,帶著笨拙又天真的討好:“給你..都給你..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別告訴他...” 顧亦銘開完會趕往洪山,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一群人像在看馬戲一樣看著圍著跪在地上的人,那人臉上鞋印明顯,高高抬起的小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握著什么,正拼命地往李子沫的手里塞。 被一手打掉后,他縮在地上,后背連一件遮擋的布都沒有,抽的一拱一拱的,瑩白的皮膚裹著一層黑泥,戰栗地抖落,有一種凄切的情/色感。 許苑哭得可憐極了,小臉蛋黑一片白一片,汩汩而出的眼淚像是要流干他體內的全部的水分,卻在扭頭看到顧亦銘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少年連抽噎都不敢了,巨大的恐懼嚇軟了他的腿 ,定定的站在原地。 仿佛男人出現的那一刻,兩人的位置就顛倒了過來,李子沫立刻哭成一個淚人,一瘸一拐地走向的他的alpha。 “哥哥…我疼…” 他被男人接入懷里,翹起腿指著不遠處的許苑惡狠狠地控訴,“哥哥你看,是他..就是他咬的..嗚嗚…”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omega連眼淚都是張揚的,因為愛他的人會接著它。 而許苑不一樣,他一身荒蕪地站在原地,日復一日的把眼淚收回眼眶。 相擁而站的兩個人離許苑不過數米遠,顧亦銘正扭頭吩咐司機將李子沫送到山下的醫院。 男人背對著許苑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手工西裝下的筆挺輪廓像行走的希臘雕像,可他逆風而來的聲音卻含著許苑聞所未聞的擔憂和溫情:“下去后乖一點,記得打破傷風..” 第19章 小alpha看得他心癢難耐 “我不要..”李子沫撇了撇嘴,拉住顧亦銘的搖擺道:“哥哥說好今天要陪我一起去山頂看星星的。” 原來,是要陪心愛的omega看星星,所以才風塵仆仆從城市的另一端趕過來呀。 許苑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心臟上像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疼得喘不過氣來。 顧亦銘從來沒有陪他看過星星,世界上所有可以標記為浪漫的動態,許苑從來沒有得到過。 他像小尾巴一樣跟在顧亦銘身后十年,男人不需要回頭,只稍一往后伸出手,他便屁顛屁顛地把自個送上去。 身體也是,愛情也是。 他以為塵埃里總要開出朵花來。 原來他不是那個可以陪在顧亦銘身邊看星星的人... 或許結局一早就已注定,神明不會懲誡背叛和拋棄,諾言是裹著糖衣的謊言,誆不被愛的那個人守在原地,等一個不被期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