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合著當初我過得不好又窮得不敢吃飯的時候,就不是家里的人了。 現(xiàn)在看見打游戲也有出路,看見職業(yè)選手年薪表,看見大哥急用錢,又來主動跟自己賠不是了。 “就當mama求你了,”婦人終是軟下性子來,“小風,其實你大哥已經(jīng)幫我定了明天來魔都的車票,我還給你做了冰糖肘子......” 冰糖肘子。 小時候家里做過,每次都歐陽想吃的時候,mama總會教育他,要讓大哥先吃。 冰糖肘子當然好吃,近幾年隊里聚餐也點過,但家里的冰糖肘子是什么味他心里一直沒數(shù)。 婦人又說:“我知道你小時候很渴望吃這個。” 歐陽心里嗤笑,只覺得自己這位母上大人真是搞笑,冰糖肘子誰沒吃過,這種時候拿出來哄自己,還真當自己是三歲小孩。 也許,她真的想彌補? 歐陽不是那么絕情的人,他心里慢慢燃起一絲希望來:“媽——” “就這樣,明天我過去看你,你把錢轉(zhuǎn)給你大哥。” 而后電話就被婦人掐了。 . 他錢不多,給大哥墊完彩禮再買兩套房,自己真的就什么都沒了,他真心不想給大哥做嫁衣。 可...... 他渴望的哪里是區(qū)區(qū)冰糖肘子。 是親情。 歐陽放空一會兒,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拆開手機殼,將那張發(fā)皺的燙金名片上面的聯(lián)系方式存進手機。 輸號碼的時候,他手指都是抖的。 職業(yè)道德和現(xiàn)實,他果然還是卑鄙地選擇了后者。 而后他又在微信上給教練發(fā)了消息,說自己想請假散散心。 “幾天?”柏淵回得很快。 “......三天。” 而后那邊微信的狀態(tài)框上出現(xiàn)一串“對方正在輸入”,停頓許久,又再次出現(xiàn),反反復復將近有五六分鐘。 歐陽還以為柏淵是在編輯什么超長文本打算狠狠教育自己一通。 沒想到消息發(fā)過來才簡簡單單的幾句話。 木白淵:好好休息,早點把狀態(tài)調(diào)整過來,別忘了你是一隊的首發(fā)成員。 烊:嗯,謝謝教練。 . 柏淵這邊剛開完會,正從會議室里出來,柳文也正好回了基地。 說起歐陽最近的狀態(tài),其實兩人都是擔心的。 柏淵退役的時候是因為腰傷,當時他咬著牙打完一場比賽,是被隊里的人抬下去的,后來主辦方叫了救護車,忙手忙腳送他進的醫(yī)院,場上少了個人,后來是上的替補,定勝負的那局打得稀爛。 退役前的最后一場比賽,新賽季開賽的那場比賽,他們輸了。 網(wǎng)上的噴子罵了柏淵整整一個賽季,差點把人活生生逼死。 “我退役得早,但當時好歹跟歐陽同隊過一段時間,當過他半年的隊長,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清楚,”柏淵把手機隨便丟在沙發(fā)上,“他活潑開朗,雖然說沒天賦只會認死理,但絕對不可能輕言放棄,也不可能喪成這樣。” 柳文掃了眼柏淵跟歐陽的微信聊天界面:“真請假了?” “請了三天,我怕他壓力真的太大到時候出點兒什么事,就批了,”柏淵看向柳文,“怎么,你真的確定他有......找下家的想法?” “不確定,但之前跟ttp的經(jīng)理吃過飯,他們有點想從我們手上買選手的意思,我沒表態(tài),”柳文說,“ttp是出了名的豪門戰(zhàn)隊,確實挺有錢的,就是成績太爛,爛到一隊那幾個都快去打次級聯(lián)賽了,要是這次春季賽他們再調(diào)整不過來,估計也就淪落到去打城際賽了吧。其他的不提,但他們想贏想瘋了,這點我倒是清楚得很。” 柏淵沉默一會兒,試探道:“你打聽到什么了?” “不是,就跟他們經(jīng)理聊了幾句,他們買了韓援,一口氣買了兩個,一個是韓國賽區(qū)的金牌牧師,一個是騎士,兩人都穩(wěn)在韓服前十。” “針對咱們的?” 柳文搖搖頭:“不清楚,留心點吧。最近歐陽的狀態(tài)我也總覺得不對,而且ttp的經(jīng)理為什么今天要突然約我吃飯,又為什么要跟我透露他們買了韓援的事,又為什么聊著聊著就問起咱們戰(zhàn)隊的近況。我心里總是有點慌,又說不來那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感覺。” ttp是老牌戰(zhàn)隊,雖然說跟fm是競爭對手,但卻也不至于在賽前搞別人心態(tài)。 柳文總覺得這里頭有什么事。 不然ttp的經(jīng)理老跟自己打聽季清和歐陽干什么? 季清的手傷全聯(lián)盟都知道,春季賽開始之前各大戰(zhàn)隊估計都好奇這位梟雄還能撐多久,會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打聽季清倒是情有可原。那歐陽又是為什么,明明并不出挑,成績也是一般般,不說差,勉強能看兩眼,打聽歐陽倒是顯得有點多此一舉了。 柏淵跟柳文對視一眼:“難道他們暗示歐陽想搞什么小動作,不可能啊。” “這事以后再說,我也不扯遠,你最近有時間多關(guān)注關(guān)注歐陽,我覺得他要崩了。戰(zhàn)隊花高價請心理咨詢師來不是擺設,”柳文眼底閃過一絲溫軟,“好歹是個首發(fā),打得再爛也是隊里的人。” . 山雨欲來。 季清手上的針灸貼看著有些扎眼,羅銳一直似有若無地往他那邊看,每次被抓包的時候又狀似滿不在乎地挪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