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鄭燁城目光落在了那個烤鴨卷兒上,似乎還是失神了一瞬,隨后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嗯,本來是不該吃的,但在國外呆了這么多年,一直很想念這個味道。” 在漂泊的人,大抵都會對家鄉的味道特別想念,何陽也經常會想念南京的小吃,想念他小時候的味道,他說:“偶而少吃一些,還是可以的吧?!?/br> “當然了,就沖這口兒來的。”鄭燁城對著他粲然一笑,然后夾了那個烤鴨卷送進了口中。 唉。 看著鄭燁城那一臉滿足的樣子,他倒是默默嘆了口氣。 娛樂圈不好混,鄭燁城并無什么強大的家世背景,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是靠著努力和自律,一部戲接一部戲硬拼出來的,期間吃過多少苦,可想而知。 想著這些,他又卷了rou卷,遞了過去。 鄭燁城看看那個rou卷,又看看他,略顯委屈:“哎,怎么辦啊,何陽,看到你現在的生活,我很羨慕,突然有種退居幕后的想法?!?/br> 他聽后只微微笑了笑,沒發表什么意見。 只看表象,大概別人的生活看起來都挺美好的。 可如果看清楚些,他現在的生活是真的沒有任何一點值得羨慕的地方。 況且就最近的形勢來看,大抵還會越來越糟糕。 飯吃的差不多后,落下酒杯,他注意到鄭燁城似乎幾番欲言又止,糾結了好半天,然后說:“師哥,想說什么就直說吧?!?/br> “噢,呵呵?!?/br> 鄭燁城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其實是想問你,現在你和…江霆,怎么樣了?” 果然,是要提江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幾乎身邊所有的人與他之間的聊天,最終都無一例外的會提起江霆。 他眸子里的些許潤色幾乎是瞬間退了去。 “不怎么樣,我們五年沒見,最近才又有了些交集?!?/br> “嗯,他對你...還是老樣子?” “…”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說是,挺尷尬的,說不是,又挺違心的。 想了想,他只說:“師哥,以前因為我,江霆給你添過不少麻煩,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你的?!?/br> 鄭燁城卻是一臉無所謂:“都過去了,我都忘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后來有沒有為難你?” 他搖搖頭:“沒有?!?/br> 鄭燁城說:“嗯,那就好,雖然這些年我多數時間在美國,但大家都在一個圈子里,也免不了能聽說過他的不少事,這小子年紀雖然長了,但為人處事....還是挺讓人頭疼的?!?/br> 他聽后默默垂下了眸子。 鄭燁城又說:“對了,聽說他最近為一個自閉癥的小孩兒做了個演奏會,聲勢鬧得挺大的?!?/br> 他的眸子垂的更低了:“嗯,是..我們樂團伴奏?!?/br> “噢。” 鄭燁城意味深長的頓了頓,然后笑著說:“嗯,到底是曾經受過病著的苦,聽說這幾年,他比較關注這方面的公益活動,也資助了不少孤獨癥的孩子,那個彈鋼琴的小孩兒大概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個?!?/br> 嗯? 聽這話,他忽然又抬起了垂著的眸子:“小澤是江霆資助的孩子嗎,他們早就認識嗎?” “聽說是這樣?!编崯畛强粗谋砬?,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立刻又把眸子低了下去。 表面上不動聲色,但他心里突然就不能平靜了。 以前他就隱隱約約看過一些新聞,江霆成立自己的公司后,以公司名義投資過好幾個特殊教育學校,還時常親自去那些學校,親身接觸這些病癥的人群。 外界都對此評價都很高,但只有他清楚里面最根本的原因。 說起來,簡直令人發指。 當年江霆明面上表示很討厭看醫生,可卻是隔一段時間就會偷偷去抑郁癥康復中心或者特殊學校去轉一轉。 后來被他識破之后也還是會去,那時候他就很納悶,不理解又不是真的病,老去那些地方干嘛,他問江霆,江霆一開始根本不正經搭理他,后來被追問的急了,生氣的時候說漏了嘴:去觀察和學習。 觀察那些病人平時該有的狀態,學習交流時該有的反應。 也算是費盡心思,努力到了極致。 “何陽?” 聽到鄭燁城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兒來。 鄭燁城對他說:“我剛回來,最近這些天我沒有工作,幾年沒看過咱們的大北京了,改天你休息的時候陪我四處逛逛吧?!?/br> 他都沒來及的反應過來,鄭燁城就直接揚手叫來了服務員,結束了這頓飯,也結束了他們的對話。 何陽覺得自己可能是跟著個社會脫節太久了,以至于不太能準確理解別人說話的意思了。 以前,像諸如“改天有空一起吃飯”“改天約著一起玩”之類的話,大多都是客氣話,隨便說說,不能當真的。 可現在這些話似乎都屬于“言出必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鄭燁城直接開車出現在他小區的大門外的時候,他都有點懵。 他沒那么想去,但糾結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推辭,就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兩個人商量過之后,驅車一路向北,去爬山。 山上游人并不是很多,沿途樹木新生枝芽,早春的花也都開了,爛漫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