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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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端抬手溫柔地撫了撫白鷹,眸子里漾著火光的碎影,襯得他的五官更顯柔和,表情更顯溫煦。 言辭卻比刀子還要銳利:“蒙巽,他們都死了,唯獨你還活著,若是讓貴國大都尉禿發(fā)戧知道,你的罪名,會是畏戰(zhàn),是臨陣脫逃……還是叛國?” 他的目光似乎要刺進蒙巽的內(nèi)心。 “你會死。” “你的父母,妻兒,兄弟……乃至子侄,全都會死。” 蒙巽高大的身軀劇烈一顫,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被對方捏住了命門,臉色蒼白到了極點。 真相到底如何并不重要。 無論是他是活是死,謝無端都可以輕易地讓大都尉認定他畏戰(zhàn)叛國,認定他通敵。 他就是死,也未必就能保全他的家人。 他與家人的命門全都被死死地捏在了謝無端的手里,謝無端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與死! 這個認知,讓蒙巽心里發(fā)寒。 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倒下去,感覺自己曾經(jīng)的信念被擊打得粉碎,整個人搖搖欲墜。 謝無端。 從前他只聽過關(guān)于謝無端的傳聞,只有此時面對面,才知道謝無端有多么的可怕。 這一刻,蒙巽近乎是絕望了,只覺得自己似乎是深陷在了一片陰冷的泥潭中,愈陷愈深。 黑暗,尸體,乃至瀕臨死亡的危機感,全都比不上眼前這個病弱的青年令他覺得可怕。 謝無端又輕咳了兩聲,這才抬眼又看向了蒙巽,話鋒倏然一轉(zhuǎn),意味深長道:“蒙巽,我可以……讓你死?!?/br> “讓你堂堂正正地死在陣前?!?/br> “如何?” 他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而又透著令人心顫的蠱惑力。 蒙巽死死地盯著謝無端,刺骨的寒意已經(jīng)浸透血液直沁入肺腑之中,眼底的懼怕更是濃得難以壓抑,整個人被無邊的絕望所籠罩。 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謝無端已經(jīng)無情地揮下屠刀,徹底斬斷了他的后路,只給他留了一條狹窄的獨木橋。 蒙巽久久沒有說話,四周的空氣好似凝結(jié)般,周遭一片沉寂,只聽見那些火把的火焰發(fā)出細微的噼啪之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蒙巽終于無比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好。” 這個字帶著nongnong的苦澀。 話落的同時,蒙巽的肩膀瞬間垮了下去。 他明明還站在那里,卻似乎已經(jīng)倒了下去,他已經(jīng)被徹底擊垮了。 這一次,也不用風(fēng)吟再翻譯,邊昀就知道蒙巽說的這句狄語是什么意思。 邊昀唇角挑起,順手撫著坐騎修長的脖頸,被火光照亮的眸底掩不住的贊嘆與敬佩。 謝無端不愧為謝無端,難怪能威震長狄,真是名不虛傳。 從他們從抵達蘭山城,直到現(xiàn)在,謝少將軍簡直算無遺策,對局勢的掌控、對人心的把控,精準(zhǔn)無比,完全掌握了主動權(quán)。 從前,他常聽世子爺說,謝無端是一個奇謀百出、算無遺策的不世奇才。 哪怕他知道世子爺從不虛言,有時候,也忍不住會想,謝無端真有這么神嗎? 這趟跟著謝無端來蘭山城,所見所聞,才讓他深深感受到對方的厲害,自家世子爺絲毫沒有夸大其次,謝少將軍的確是驚才絕艷,還深諳殺人誅心之道。 瞧瞧,謝無端哪怕是讓對方死,對方也得對此感恩戴德。 若非親眼目睹,邊昀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咳咳……” 耳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輕咳聲打斷了邊昀的思緒,下一瞬,就聽謝無端吩咐道:“邊昀,即刻點兵,‘準(zhǔn)備’一下,前往六磐城。” 邊昀精神一振,雙眸熠熠地看著謝無端,立即抱拳應(yīng)命:“是,謝公子。” 短短四個字又與此前有了微妙的區(qū)別,滿是信服。 他提了下韁繩,一夾馬腹,匆匆地朝北城門方向馳去。 夜黑如墨,月明星稀,前后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只有這一匹馬的馬蹄聲回響在夜風(fēng)中。 在經(jīng)過一條只夠兩人并行的小巷時,邊昀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躺在路邊的兩具枯骨,一大一小的枯骨緊緊地抱在一起,從枯骨上破爛的衣裙,就能看出這定是一對母女——母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孩子,不曾分開。 像這樣的枯骨,遍布在這座城內(nèi)的角角落落,那么多鮮活的生命斷送在了北狄人的屠刀之下。 邊昀的眸色驀然轉(zhuǎn)為幽深,一手緊緊地抓著韁繩。過去這一天一夜,他們守株待兔地全殲了北狄五千余人,占據(jù)地利之便,沒損一兵一卒。 但是,還不夠! 邊昀在馬背上伏低了身子,加快了馬速。 又穿過了幾條街道,北城門就出現(xiàn)在了前方,城墻上方的一支支火把在夜色中灼灼燃燒著,照亮了城門上下。 空氣中猶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城門之外,尸橫遍野。 “邊校尉?!?/br> 一道道熟稔的招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一眾天府軍將士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到了蘭山城后,眾將士分成了三批,輪流休息、巡邏和守城,靠著這種方式所有人都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休息。 邊昀在城門前勒住了韁繩,抬眼望著夜風(fēng)中那面染血的帥旗。 旗幟獵獵飛舞,既張揚又悲壯。 邊昀振臂一揮,豪氣沖天地朗聲道:“點兵!” 他的聲音響徹了城門上下。 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周遭的那些天府軍將士皆是眼睛一亮,一個個躍躍欲試。 隨即,便有一陣嗚咽的號角聲響起,撥開了朦朧的夜色。 隆隆的腳步聲紛至沓來,上空傳來熟悉的鷹唳聲。 一頭白鷹劃過夜空,目標(biāo)明確地朝著六磐城的方向飛去。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黎明的空氣顯得灰蒙蒙的。 饒是它比那只被放走的白鴿晚飛了一刻鐘,還是游刃有余地在半途就追上了白鴿,用翅膀像趕羊似的驅(qū)趕著,追逐著。 白色的信鴿逃得狼狽,飛過六磐城的城墻后,才慌慌張張地落下,幾乎是精疲力竭,顫抖地咕咕叫個不停。 城墻上的隨從一把接住了那只從半空中落下的白鴿,緊緊地抓著它,匆匆跑向了不遠處的大都尉,激動地高喊道:“大都尉,鴿子回來了。” “給我看看?!贝蠖嘉炯鼻械亟舆^了那只白鴿,立刻低頭去看它腿上綁的布條。 一抹刺目的紅映入他的眼簾。 是紅色啊。大都尉有點失望。 紅色代表,蘭山城里的不是謝無端。 這也意味著,唾手可及的大好軍功沒了。 為了蘭山城的事,大都尉的精神已經(jīng)繃了整整一天兩夜,此刻感覺像是被當(dāng)頭澆了一桶冷水似的,既失望,又不快,更有幾分遷怒,心頭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 中年謀士也陪在一旁等了一夜,難掩疲憊之色。 他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大都尉,當(dāng)日謝無端被景人押送進京的時候,傷得很重,命不久矣?!?/br> 當(dāng)時若非是看謝無端幾乎死定了,留吁元帥又豈會縱虎歸山。 大都尉隨手將信鴿拋給了隨從,蹙眉道:“不是謝無端的話,現(xiàn)在在蘭山城的會是誰呢?” “還特意用了謝家的帥旗。” 中年謀士朝蘭山城的方向遠望了一眼,含笑道:“等曇達回來,您自然就知道了。” “啪!” 大都尉的手近乎泄憤地重重地拍在了角墩上,額角青筋暴起,只想宣泄心頭的燥郁之氣,怒道:“等曇達回來,問個清楚后,就由我親自率兵,一舉拿下蘭山城。” 他既然能拿下蘭山城一次,也能拿下第二次。 他既然能屠了蘭山城一次,也能讓蘭山城,從此再無活人。 大都尉重重地拂袖而去,匆匆下了城墻,只留隨從還等在城墻上。 兩夜沒睡的大都尉徑直回了守備府和衣小憩,斷斷續(xù)續(xù)地睡了一會兒,但是每次稍微閉一會兒眼,就會從夢中猛地驚醒過來,心弦依然繃得緊緊。 “曇達還沒回來?” 這個問題大都尉問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否定。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依然沒有一個人回來。 大都督再也睡不下去了,又回一次了城墻上,因為睡眠不足而布滿血絲的眼睛顯得有些猙獰,思緒漸漸遲鈍。 真的不是謝無端嗎? 那為什么到現(xiàn)在為止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 為什么信鴿回來了,曇達卻沒回來? 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轉(zhuǎn)過身時,那西斜的陽光直刺進他的眼睛,讓他的心頭更煩躁了。 大都尉濃黑的粗眉緊緊地擰成了“川”字,硬聲道,“如果不是謝無端的話,大景朝還有誰能夠用兵如神至此?” 中年謀士也沒睡上一會兒,就又被大都尉派人傳喚至此。 他強壓下疲憊,沉吟了片刻后,才道:“聽聞衛(wèi)國公世子顧非池亦是一員年輕的猛將,擅長途奔襲,好閃電戰(zhàn)略,重拳出擊?!?/br> “就是這以逸待勞的戰(zhàn)術(shù),似乎不像是他的手筆?!?/br> 那還會有誰呢?大都尉反復(fù)地摸著下巴上的胡子,唇角抿出了如鐵般的線條,眼下一片青色的暗影。 這種完全摸不準(zhǔn)敵情的狀態(tài)實在是太糟糕了。 曇達沒回來,那就意味著,他這邊足足損失了五千人馬,卻只換得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