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04「第三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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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注意到這個人。 在自己世界的邊邊角角,在生活的背景板里,慢慢把這么一個人的碎片拼湊起來,形成完整的記憶,而后對這個陌生人產生自己也難以理解的好感。 開始有印象,是因為與父親發生矛盾,被停了卡。 她辯解無果不想低頭,稀里糊涂又走投無路地找到了一份兼職,給父親朋友的小侄女帶數學課。 家里條件好,她對大學生兼職的價錢沒有概念,是母親一次聊天無意提到,她才知道,給蔣娜娜輔導數學課的工資,甚至超過了當地的平均日薪三倍不止。 這筆錢一直是他付給她的,一種看起來很合理合法的幫助方式。她成功等到父親妥協,對方總算不再硬性要求她去做一些完全不感興趣的事,讓她有了自己的呼吸空間。 也正是因為心里放著這件事,她才逐漸意識到,原來這個人一直在她身邊。 十六歲大一開學之前,在爺爺書房填表,就是他在和爺爺議事。 爺爺大壽,是他幫她拉住了在院子里亂跑的狗。 比格見了生人叫聲是有點兇的,又兇又吵,但他并不在意,保持著合適的社交距離,低聲問她手掌有沒有被繩子磨傷。 她不懂他為什么這樣。明明施以好意,卻從來不講。 他看起來跟她根本不熟。 補課結束之后偶爾能見他一面,對方禮貌地應她的問候,目光從她頭發落下來,最多停在她眼睛的位置,接著和她擦肩而過。除非天氣不好,他作為長輩主動提出替蔣勛送她回去,否則幾乎不跟她多說什么。 從十六歲到十七歲,她從大一讀到了大二,蔣娜娜的數學成績從81分穩定在100分,以及—— 反反復復的擦肩而過; 反反復復的對視那么一眼; 反反復復跟他問候,聽他低聲應一句“好”。 她還處在對性最好奇的時候。他帶給自己的奇怪感覺,她是逐漸才琢磨明白,原來那叫做“曖昧”。 性是一段關系里最容易的事,拉燈脫衣服,簡化到極限,滿足兩個人的條件就夠。 可就是這么一件容易的事,也可以復雜到極限,使人要窮盡試探的心思,堆迭無數種曖昧才能做到。 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想追她又不追她的男人。英俊,可靠,事業有成。 不知道對方的年齡,但因為是父親的朋友,所以大概也可以說是老男人。 沒見過這樣的,她想,很難忍住自己那份小小的得意心情。 知道自己是長輩,還敢對她有感覺。不主動,又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大概因為有自知之明吧,曉得自己雖然硬件條件很好,可年紀還是太大了,所以不敢碰她。 她開始用那種驕矜又挑剔的眼神偷偷看他,觀察他的身材長相,研究他頭發皮膚的質感,從而更具體地猜測他的年紀。 他看起來很年輕,但成熟男人的年輕從來自帶沉穩的氣質,故又不禁反過來猜他也許要比她以為的更老一點。 哎呀呀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動沒有,總之在十七歲最后一個月的某天,大雨,他在車里第一次發出邀請,想帶她去吃季節限定的紫陽花冰淇淋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甜豆沙,草莓味兒的冰沙和軟和的糯米層,一支冰淇淋她慢吞吞吃了大半個小時。 期間店員送來午茶,她捏著勺柄,邊吃豆沙繡球花下面的冰沙,邊抬眼盯著他看。 男人目光晦澀,難以看清,卻始終耐心地和她的注視周旋。 說實在的,她有點吃這套,尤其在他開始改口,叫她“雁小姐”之后。 父母從來把她當孩子,蔣娜娜把她當jiejie,只有他把她當大人。 她一直向往的做大人的感覺,居然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在一聲低沉悅耳的“雁小姐”里到來了。 “時間還早,送你回學校嗎?”見她放下勺子,他適時開口,遞來紙巾。 她接過來擦掉唇邊的濕意,舉止間已經沒有那種面對長輩的乖巧,轉而變成一種面對追求者時才有的矜持。 沒有羞怯,卻充滿好奇、試探與打量,帶一點有恃無恐的惡作劇般的撩撥。 她好奇這個追求者忍耐的范圍,以及極限。 “您送我回家吧,雨下得有點大了。”她道:“我現在自己住,就在學校附近的商圈,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