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成熟時 第70節
書迷正在閱讀:一號戰尊、掌上明珠(父女1V1)、誘媳(公媳 1v1)、我是同謀、不應期(父母愛情,年上)、裝乖可恥、重生歸來,家里戶口本死絕了、假死后夫君后悔了、表妹躺贏日常(清穿)、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晏檸橙的呼吸逐漸綿長勻稱起來。 林尋舟又在床邊坐了許久,輕柔的把她外露的胳膊塞回空調被中,才放心的熄燈轉身離開。 假期中也仍舊有些需要及時處理的工作,林尋舟習慣在睡前看一眼郵件。 剛回完三封,就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他側目看過去,眉頭緊皺。 晏檸橙光著腳,小腳丫疊放,站在半開的門口,瀲滟的水藍眸中波光流轉,笑盈盈地指著他講,“哥哥真好看呀,你要是我老公就好了。” “……你最好看清楚。”林尋舟憋著氣把她抱起來,準備將人送回臥室里。 “啊!”晏檸橙恍然大悟,“我老公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林尋舟啞然失笑,“有沒有可能,我就是你老公?乖點兒,回去睡覺了。” 晏檸橙搖頭晃腦,拍打他脊背,靈魂質問道,“既然你是我老公,我為什么要自己睡?” 法理上他們是夫妻,實際上亦然,醉鬼難得有了正常的思路,只是林尋舟第一次來別人家做客,名份未定,該自己住客房,而不是拉著別人心頭寶與自己住,這是教養與禮儀。 但去他媽的什么禮儀,林尋舟這輩子都執拗不過晏檸橙小寶貝兒了。 他箍住晏檸橙胡亂摸著的小手,附在耳側嘶啞警告道,“不想挨草就乖點兒?知道了嗎?” 知道聽話的就不是晏檸橙了,她有收回手,只是嘟著嘴悻悻念,“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林尋舟選擇以吻封緘,刷過牙的唇齒間門還是殘留著淡淡的酒氣,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幾個菜能喝成這樣。 客房的床足夠大,晏檸橙枕著林尋舟的腿,把玩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小拇指勾著在半空晃動。 酒醉后的深夜思緒紛雜,能想到的絕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由頭在何處,晏檸橙忽然開始細數人生中的遺憾。 “如果當年我沒有要漂亮好看的蛋糕的話,或許奶奶就不會出意外,她還可以陪伴我很久很久,我不會有語言障礙,不會跟隨父母輾轉多地,會一直留在帝都,和朋友們一起長大。” 林尋舟掐著眉骨寬慰,“可留在帝都的桃桃不會遇到我。” “我們會錯過嗎?”晏檸橙喃喃自語。 林尋舟斬釘截鐵,“不會。” “那不就完了?”晏檸橙理直氣壯,她順著時間門線往下講未完成的事情,“奶奶會看到為我栽種的石榴樹開花結果,石榴果很甜、很甜的……我很可能繼續畫國畫,我水墨其實畫得也挺好的,只是后來提筆就痛,就想要逃避,如果繼續畫下去的話,就不會發現在油畫上有巨大的天賦,比起半途折戟這件事,我寧可從沒開始過,實在太痛了。” 傷仲永的故事源遠流長,引人嘆息。 可最痛的明明是仲永,本可以,卻不能。 這是壓抑在心底深處的秘密,少女時代的晏檸橙話少,表達欲底下。 沒人知道圣彼得堡的冬天有多冷,她熬到夏日,然后把畫油畫的自己扔在冷雨天里。 林尋舟用另只手去擦拭她眼角滾落的珍珠,蒼白無力地回,“都過去了。” “你什么遺憾的事情嗎?”晏檸橙反問。 生于塵世,怎么會沒有呢?沒能早點兒發現母親的病,對墳塋痛飲生活的滿杯,沒有早點兒告訴心愛的女孩子,自己愛她。 但林尋舟搖了搖頭講,“遺憾的事情都過去了,桃桃在我身邊,我就很開心。” 平生多憾事,好在未辜心上人。 65五十一只桃一夜六次。 晏檸橙折騰到后半夜才終于睡著——以八爪魚鋪在林尋舟身上的姿勢。 清晨下了場來去匆匆的細雨,林尋舟只聞雨聲,無緣觀雨,自家姑娘的睡姿很奇怪,但好在腹部貼著胸膛,不會著涼鬧肚子。 昨日來別人家做客,今日失禮的需要晚起,卻是沒有辦法的。 林尋舟做不到推開晏檸橙,只能由她,指尖勾著發絲垂墜又挑起把玩,她的發根長出了新發,濃墨重彩的黑,這個直觀的角度看,和整體的薄櫻粉色有些略不搭調。 是和她一起后才知道了些女孩子的事情的。 吊帶裙里是加乳貼的、耳飾是分耳夾和掛墜的,前者甚至不需要擁有耳洞、染發原來可以只補發根處,來維護頭發少受損傷…… 悠長假日里安靜看著晏檸橙的睡顏,對于林尋舟來說,稱得上是幸事一樁。 屋外時不時的傳來模糊的雜音,有老爺子的聽戲聲,亦有走街串巷的“吸油煙機、收破爛兒……” 林尋舟會在后者響起時雙手去捂晏檸橙的耳朵,怕吵醒她。 “早。”懷中人腦袋蹭了蹭胸膛,沒有馬上睜開眼睛,軟甜迷茫地問好,林尋舟舔了舔唇角,決定開始“報復。” 晏檸橙睜開惺忪的睡眼,迷朦地看了眼林尋舟,習慣性再瞇一小會兒。 三秒后她突然反應過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他,澀然提問,“我這兒是在哪里?” “我身上。”林尋舟從容不迫回,“你爺爺家四合院的客房。” “……”晏檸橙遲鈍地重復,“哪兒?” 林尋舟把她的小腦袋微微朝側偏,令她看清楚房間的裝潢,又原話重復了一次。 昨夜的記憶被喚醒大半,晏檸橙想死。 她把腦袋埋進林尋舟的頸窩,呼吸一口氣嘆三口氣,打商量道,“你能當昨天沒見過我嗎?” “可以啊。”林尋舟答得干脆利落,“那我們就從凌晨算起?” 晏檸橙沉默,軟乎乎地撒嬌,“你能把凌晨的事情一起忘掉嗎?我以后會乖乖聽話的,馬上戒酒,絕不再犯!我發誓!” “怎么發?”林尋舟慢條斯理地捏著她的后頸。 晏檸橙像是只被揪住命運后脖頸的小貓咪,嗚嗚咽咽地試探著,“要是再喝酒的話,就胖二十斤?” 林尋舟嗤笑,“嘖,寶貝兒這身材,胖二十斤也剛剛好,算不得發誓。” “那你想怎么樣呀?”晏檸橙委屈巴巴地問,呼吸帶出的熱氣全部撲在林尋舟頸側,能明顯感覺到他某處清晨的異常現象。 指腹的薄繭觸碰到細嫩的耳垂,捏捻半晌后,林尋舟才開嗓,“酒醉隨你鬧,鬧玩的第二天夜里,清醒時候,我要吃四次,可以嗎?” “好多哦。”晏檸橙嘟噥著,試圖討價還價,“三次不可以嗎?” 這樣的姿勢注定看不到彼此神情,林尋舟勾唇笑了,他摸到枕側的耳機,單手扣著晏檸橙的腰防止她溜走,輕觸點開播放鍵。 “林尋舟你開門呀!我知道你在里面!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在里面!怎么沒本事開門呀……你都不跟我貼貼!想跟我貼貼的人從這里排到港城,你居然不跟我貼貼!” 晏檸橙無語凝噎,立刻認慫,“六次吧,唔,讓你六次,快刪掉,求哥哥了。” 回廊下晏檸橙小寶貝兒坐姿乖巧,雙手捧著冰鎮綠豆湯解救,樹蔭石桌邊,林尋舟再度和晏老爺子下起昨夜那盤未完的象棋。 早午飯他倆是一就吃的,林尋舟道歉說自己假日晚起,老爺子護短,沒拆穿孫女。 七月初夏,午后的氣溫升高。 電風扇呼呼啦啦的吹著,象棋子起落。 林尋舟不敵老將,終歸輸掉了那盤棋。 兩人睡到快中午,再難午睡。 晏檸橙扯著林尋舟的衣角昂起頭,軟甜喊,“哥哥陪我去花鳥魚市場逛逛嗎?” 濃密的長睫在眼瞼下打出陰影弧度,不施粉黛的臉依然明艷漂亮,偏扁嘴活脫脫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林尋舟動了逗她的心思,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沒有回話。 攥著衣角的手又緊了許多,骨節泛出青白,晏檸橙撒嬌喊,“抱抱。” “不敢抱。”林尋舟慢條斯理地抽出衣角,學著昨晚她的語氣模仿,“畢竟追桃桃的人從帝都排到了港城,哪兒輪得到我抱呢?” 記仇! 晏檸橙“唔”了下,繼續拽住衣角搖晃,所謂烈女怕纏郎,調轉過來應該也大差不差吧? 做錯了事情挨打就不站直,她可持續性撒嬌賣萌,“哥哥我錯了。” 林尋舟的高冷只維持了不到三分鐘,便在她面前敗下陣來。 說是花鳥魚市場,時機更像是攤販們周末聚集起來的大集市。 路邊攤有人賣尋常的貓狗兔倉鼠,鳥籠多半掛在樹枝上,晏檸橙和頂著紅綠發冠的鸚鵡對視。 攤主眼精,認真的朝著她身邊的林尋舟兜售起來,“我這鸚鵡頂聰明,包教包會,不信你對它說個短句,我一看你們就是情侶倆,現在的年輕人太忙了,貓貓狗狗都得照顧,養它最合適了。” 攤主喋喋不休的介紹著,晏檸橙認真地對著小鸚鵡發單音節,“喵?” 籠中的鸚鵡學舌,“喵~” “……”林尋舟和攤主同步陷入了沉默。 哪有人會叫鸚鵡學貓叫的啊? 鸚鵡不負老板的期待,又對著晏檸橙喵了一嗓子。 林尋舟回過神來,“多少錢?我們買了。” “哎?”晏檸橙后知后覺地抱著籠子走出好幾步,反問林尋舟,“我其實是來逛逛的。” 林尋舟嚴肅地看著她,叮囑道,“不許在對著會學話的生物學貓叫了。” “那這個怎么辦呀?”晏檸橙望著林尋舟手里的新手養鳥大禮包,“交給我爺爺?還是你奶奶飼養嗎?” “都可以。”林尋舟隨性答,“反正總能找到人托付,桃桃想養什么生物?” “魚吧?”晏檸橙不肯切,解釋講,“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話少的。” 魚缸都在市場里,晏檸橙貼著魚缸仔細觀察著擺尾的熱帶魚,貌美的魚類各有各的美貌。 有通透透明只有兩邊鰭帶著夢幻色彩的,她站著看了良久,指著其中粉色和銀白的兩只問,“我們要這兩個怎么樣?” 林尋舟自然答好。 晏檸橙從前沒有養這種景觀魚的先例,她從顧意哪兒撈的白金龍魚價值不菲,放在父母的別墅里,有專人照顧,自己是負責觀看的那位。 新手養魚大禮包和偌大的水缸都被老板熱切的打包好,胡同進不來車,巷口搖蒲扇的大爺熱心拿自己的三輪車幫他們運到了門口。 晏檸橙只買了兩條魚,魚缸布景之類的卻買了許多,她本專業就是建筑,親自設計魚缸里鋪彩色鵝卵石和埋水草的方位,林尋舟負責洗刷魚缸和研究打氧。 分工合作,都不覺累。 最后兩位游魚被倒入魚缸,擺著尾巴穿梭在水草間。 晏檸橙指著粉色那條,“這是我。” 林尋舟指尖點著銀白的,主動認領,“那這只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