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成熟時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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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晏檸橙見過許多日落與遲暮,再沒有美過那個冬日午后,撞破林尋舟抽煙時的驚心動魄。 再小半年后,許是去年圣誕的前車之鑒,藝術節換了新的玩法,題材抽簽決定。 他們班派出傳說中最紅的“龍抓手”,一舉抽得最難的舞臺劇卡牌。 哪怕是原創腳本都沒有脫離俗套,更像是各類童話故事拼湊出來的大合集,屠龍勇士吻醒沉睡的公主,江山美人坐擁。 結局勉強算是點睛之筆,勇士終成惡龍。 晏檸橙會通篇閱覽劇本的原因是她意外的抽到了公主牌。 幸運的是,公主根本不是主角。 臺詞只兩句,加起來不超過十個字,躺到快結尾,起來沒多久被變質的勇士扼頸屠戮,成為惡龍登上王位前的第一階踏腳石。 主演是不靠抽簽來決定的,比配角晚定下大半天。 林尋舟接下了勇士/魔王的主演位。 晏檸橙要躺的道具是三面不透光的棺槨,開蓋,躺下時直面舞臺頂端的鎂光燈,烤得眼底發痛。 而底部是純木板,冷硬而密閉,所以排練的大部分時間里,她都在著手改造,如何讓自己在近半鐘頭的時間里,躺得不至于那么難受。 “我可以給自己加個絲帶類的眼罩嗎?”晏檸橙揉著酸痛的眼眶,扶著棺槨的一邊直起身體,朗聲發問。 作為“執行副導演”的男生被今天的情況頻出弄得焦頭爛額,聞言蹙眉,不耐道,“個花樽就要有個花樽嘅規矩,邊咁多野?”(花瓶就要有花瓶的規矩,哪兒那么多東西?) 晏檸橙聳肩,神色自若,無所謂道,“那我罷演。” “你說什么?”她拿標準的普通話講,對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林尋舟淡漠泠冽的嗓音響起,粵語平仄更多,偏能被他念的毫無波瀾,“我說我不演了。” 執行副導演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啊”了聲。 “懶得和別人磨合,她不演了,所以我懶得演了。”林尋舟揚手解下勇士的披風,黑紅的布料起落,他回眸,漫不經心地略過晏檸橙,“怎樣?” “……”晏檸橙在副導演的求爺爺告告奶奶中捏著眼罩重新躺了回去。 真絲質地的酒紅色眼罩,無法阻擋掉全部的光,眼瞼下還是有薄薄的光暈,周圍的對詞聲雜亂無章,晏檸橙惶然發呆。 他們其實還沒有對過臺詞。 只是有過三四次自上而下地對視,和連錯位都稱不上的“吻”。 直到清爽的檸檬薄荷味覆過來,林尋舟的陰影投來,晏檸橙才從遲滯的感知里掙脫。 后半截是獨角戲,只余下了追光燈,如影隨形的跟著林尋舟的步調。 他極紳士,連俯身的距離都恰到好處,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蹭過臉頰,酥癢不止,指緣觸碰到耳廓,勾起眼罩的系帶慢慢扯掉,露出俊美無儔的臉。 太暗了,只有彼此的眼睛是光源。 晏檸橙次次在與他對視時發怔,藍眸中水色淋漓。 “痛了要講。”林尋舟溫熱的手掌墊至晏檸橙頸后,他需要發力托抬著讓她能順利而迅速的起身,朗潤問,“這樣可以嗎?” 被觸碰到的肌膚在起火燎原,晏檸橙恍惚乖順的點頭,“可以的。” 至于扼頸屠戮的那個片段,自始至終都沒有排練過。 她懶得問,別人更不敢沖林尋舟提。 那年藝術節,他們班的歌劇《屠龍少年》在校內和社會面都引發了不小轟動。 林尋舟在結尾處改掉了原本的臺詞,那是最后的獨角戲,除開晏檸橙外,無人再需要配合。 而在登臺前,林尋舟有特地來棺槨道具旁,鋒利的眉眼低垂,視線梭巡半圈,認真叮囑她,“沒關系的,你可以一個字也不需要講,只要看我就好了,可以做到嗎?” 注視他這事,晏檸橙最擅長了。 上千人矚目下,她緊張,起身時的動作大了些,鼻尖碰撞,纏綿的鼻息一觸即離,發頂被輕撫,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環扣住纖弱腕骨。 晏檸橙忘記了掙扎與動作,跟著他的步調向前,荊棘藤蔓被舉劍劈開,王座光鮮靚麗,然而林尋舟轉向,帶她去往惡龍的洞xue。 利劍挑開寶箱,金光閃閃的道具亮眼,勝不過會發光的少年。 耳畔的歡呼掌聲都模糊,晏檸橙什么都聽不清,她不懂林尋舟究竟在說什么,反正不會先松手。 學校會有專業攝影師記錄全程刻碟售賣。 后續完美的落幕詞是晏檸橙在校園論壇中刷到的。 身姿頎長,騎士打扮的林尋舟單手扯開斗篷,豪氣沖天地念。 “是黃泉一路廝殺過去的烽火和馬鳴,英雄豪杰死盡散盡俱不復來。 此生未卜大可買醉佯狂,狂歌當哭原是壯士生涯。 你封刀后也不問故人何在,三秋一過世界就可把你迅速忘懷。”【1】 王座和惡龍,林尋舟都沒有選擇,他選擇挽公主的手退隱。 中世紀的騎士服繁復華麗,一絲不茍的包裹著高瘦挺拔的身姿,后來晏檸橙畫過不少公主與騎士,總避不開黑紅色調的搭配。 她上萬次的幻想過自己就是公主,這次的夢境里,藝術節舞臺上的那個吻沒有錯位,精準的覆落在唇瓣上。 清冽的薄荷味順進來,發絲被揉亂,人在戰栗又忍不住昂起配合親上,呼吸都忘記。 千人矚目的禮堂里,他們在失控,不管不顧的接吻。 踏空感迫使晏檸橙醒來,睡眼惺忪的對著空曠的天花板平復半晌呼吸。 手機屏幕上,林尋舟有提前報備過他上午的行程,十點出頭,該是在開會的。 晏檸橙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再次感慨,今年的戒酒必須提上日程了。 從前酒醉誤事報銀行卡密碼要錢,現在是挑釁林尋舟,她怕要命。 晏檸橙羞紅了臉,氣鼓鼓地決定去皮一下尋開心。 你桃:【我醒了,有夢到你,夢里你親我了!!!】 最后三個感嘆號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之情。 她自詡用了最快的速度撤回,心滿意足地撈過睡偏的枕頭迷糊了會兒,再抓起手機時。 赫然發現,有條來自三分鐘前的。 lin:【我看到了,所以在哪兒?】 你桃:【方便透露下,您用的是什么手機型號嗎?】 lin:【跟你一樣。】 你桃:【那我問另一個問題,你是參股了微信嗎?】 lin:【暫時沒有,恰好看到而已,所以在哪兒?】 晏檸橙破罐破摔地回:【以前舞臺劇上。】 她扔開手機開始換衣服,拖著行李箱坐在門口,最后看了一眼林尋舟的回復。 lin:【我很后悔,早知今日,當年就直接親下去了。】 晏檸橙回眸,透過落地的玻璃窗,看見正午日光傾灑。 林尋舟亦轉椅對窗,與她共賞同場明媚。 來接晏檸橙的司機師傅膀大腰圓,一手一個行李箱,利索地拎著放到后備箱里,晏檸橙卻扶著大開車門遲遲沒有坐進去。 空氣中翻涌著泥土特有的腥氣,雨后花壇泥濘不堪,聞落行渾身濕透,佝僂著脊背,正半跪著一寸寸的翻找著什么東西,專注異常,全然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原本晏檸橙是為好友生氣,她不準備管聞落行究竟在做些什么。 局外人就不該去摻合局內人,愛死死去。 可還是頓了下來,躊躇再三后,晏檸橙遲緩地在隨身背的卡通帆布包里摸到只絨布包。 里面裝著只定制的高倍放大鏡。 自幼習畫,本碩又都讀建筑學,晏檸橙在繪畫細節上有超乎常人的偏執渴求,常使用放大鏡和反光片繪畫,也就隨身帶著。 她原本就不怎么擅長與人交涉,這種氣氛下更甚。 晏檸橙踩到花壇邊緣,俯視聞落行,抱著pad寫字,再通過軟件語音讀出,機械音冰冷,也跟著符號停頓。 “那個,聞落行,我能耽誤你,一分鐘嗎?” “……”聞落行抬頭,眸底血絲一片,沙啞問,“需要我找人送你離開嗎?” 她搖頭,迅速地寫出“放大鏡”三個字。 聞落行了然,在濕透的襯衫上蹭了下手,才起身朝她走去過去,接到后嘶聲道了句,“多謝。” 提起來就很奇怪,聞落行這人在晏檸橙看來。 體面、有理、做人,可偏偏對心上人舒悅窈當狗。 多說無益,晏檸橙從前依仗好友多得照拂,而今就算還人情,她頷首,轉身上車。 車窗外景物后置,晏檸橙終于看清楚熱搜排位。 她醒得就很晚,今天沒有什么社會新聞,高考第二天,理科卷引發不了什么討論,娛樂頭條占滿了前三。 #九千萬頂流料,下午兩點見# #ember小祖宗# #ember直播公開戀情# 并非人人都打游戲,認識江燼是誰的,但九千萬粉的頂流,翻遍整個微博,你都找不出幾個。 晏檸橙點進熱搜第一,巧了,營銷號列出的,都是她熟人。 有愛豆出身、影視歌三棲,德藝雙馨的池妄;以及去年年底宣布出道、春晚常客,業務能力爆-炸,經歷過幾次輿論洗禮的喬卿久。 網友的吃瓜熱情高漲,后綴都帶著深紅的“爆”字。 有人在不遺余力地聯動潑臟水,造謠不上圖,全靠一張嘴。 舒悅窈的名字和分享生活的微博號都被扒出了出來,正在遭遇場海嘯般的網暴。 當事三方目前都沒回應。 “知情人士”帶著大名長圖大作文爆料,講舒悅窈是怎么十年舔狗,勾搭上富二代,撈錢無數,結果還并不安分,花著富二代的錢追星砸給電競選手……可謂是賤人中的戰斗機,好看什么,全特么是整容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