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在昏黃路燈和翠綠樹葉的襯照下，被雨水刷洗過的天空呈現出墨藍色。道路旁有禁止大聲喧嘩的牌子，可還有著不絕于耳的蟬鳴。

    一切都比想象中和諧。

    齊嶼率先打破這場粉飾過的太平，“單單只為了孫言？”

    “對，我是真心喜歡她。”李錚一本正經，沒有半點平時的浪蕩氣。

    “不介意她有對象？”這個問題不是第一次問，齊嶼的眼神不再是白日的傷神，像是被沖擊過頭的平靜。

    李錚面部微動，抬頭看了看天，抿了下唇才開口道，“怎么可能不介意。”

    話鋒一轉，“我錯了，但我絕不會放手。”

    好誠懇的態度，好欠揍的語言。齊嶼全身的血液向頭涌去，涼爽的晚風并未能攔住他垂在腿際的手。

    李錚的頭霎時偏下，頓了頓，“你說孫言現在會選誰？”李錚不還手，他只是笑。

    “我的意思是，你猜她那樣的人，會不會因為對你太過愧疚，而直接將你判處死刑。”李錚揚著眉，語氣里透露著絲絲笑意，少年氣中帶的嘲諷刺激人耳。

    “她那樣的人？”齊嶼對于李錚眼中的孫言很是好奇，或者說，是對未見過的孫言的另外面。

    “有著你，勾著我，搖擺不定，心智不堅，甚至有點自私。沒猜錯孫言提分手了吧。憑你對她的了解，這里面幾分是出于對你的愧疚，幾分是為了保全她自己？”李錚這話針針見血，果真不是個好對付的。

    “為了你口中這樣的人，值得嗎？”齊嶼回避了李錚的問題，懷著不解的心情問出了這句困惑他多時的話。

    孫言對于齊嶼和李錚的意義還是不同，即使再對不起齊嶼，可是從小到大的情分在，這一年的愛情也是真的，所以齊嶼愿意原諒孫言，不愿分手。

    可于李錚不同，一開始的朦朧情意再夢幻，底盤也是欺騙，甚至事態嚴重后要踢他出局。

    沒有羈絆的吸引力從何而來？

    齊嶼排斥，其實是妒忌這種吸引力。

    “不值得，可我還是做了。哪里需要深思熟慮，比起后果我更怕留遺憾。”本該是風都偏愛的兩人，可偏偏為情所困。

    不知道靜默多久，“我們都別再逼迫她了，讓她冷靜一段時間，我接受她做的所有決定，我知道你也會的。”齊嶼眼簾顫動，手捏緊又放松。

    “好。”李錚回答的利落，長著劍眉星目的人本就不該優柔寡斷。

    他們終是妥協，為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