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欲/欲念 第156節(jié)
這哪兒是三角大戰(zhàn)啊…… 程淮書怕這些驚天狗血把老婆給嚇著了,連哄帶承諾地把老婆大人給哄回了房間。關(guān)上門,他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 手里捏著那張請柬。 朋友圈都炸開鍋了, 刷一刷,幾乎所有在上京有門面的家族, 都收到了請柬。各大企業(yè)的ceo各大家族的當(dāng)家人也都喜歡吃瓜,有人拉了個群,避開周子珩,一個個都在震驚超級震驚。 “周子川這是瘋了……” “才跟哥哥離婚,不到一個月,又要嫁給弟弟。” “周子珩知道這件事嗎?他也收到了請柬?” “這……我們就不知道!有沒有人敢去問問的?你有周子珩的微信嗎?” “我不敢!我瘋了我去!我寧可不八卦我也不敢去問周子珩!” “有沒有人敢去問周子珩!有沒有有沒有——” “……” 有人斗膽cue了程淮書,程淮書沒理。當(dāng)他應(yīng)該是在上京和周子珩關(guān)系最好的公子哥了。 程淮書翻了翻聊天記錄,找到了和周子珩的。 聊天記錄仍舊是好幾個月前,抓包阮茉出軌時的定位信息。 他嘆了口氣,又盯著那請柬看了好久。 想了半天,最終也沒有去給周子珩打個電話,問問他還受得了么。 …… * 整個盛夏,周子珩都在醫(yī)院里,他生了一場大病,病來的很兇猛。他多少年都沒有得過這么重的病了,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差點兒救不回來。 人一般特別絕望之際,也都會心生不想活下去的念頭,慢慢、慢慢耗垮了自己。 可還是活了下來。 周子珩是躺在病床上收到的阮茉結(jié)婚請柬,阮茉還是給他也送了。周霧將請柬交給他時,真害怕一個不注意,大老板就再一次暈厥過去。 周子珩倒很清醒。 拆了信封,抽出了那請柬。上面用燙金印了一個族徽似的圖案,阮茉離婚后,就從周氏搬了出去,卸下了全部的身份,“凈身出戶”。 周子川也跟周氏斷了關(guān)系,因為周氏肯定是容不下這兩個人了。但他們還要過日子,兩個人都很聰明,在上京邊緣地帶建立了一個小小的研究所。 周子珩雖說放了狠話,不要再見到阮茉,但他卻沒有封殺掉這個新的小科研所。科研所會接一些國外的單子,做一些很邊緣化的小研發(fā)。 請柬上的徽印就是那個科研所的排頭標(biāo)志,那是一張設(shè)計很精美的請柬,一看就是周子川的設(shè)計。 周子珩忽然又想起了才一兩年前,他吃醋周子川有藝術(shù)細(xì)胞,可以給阮茉疊兔子。他自己那么吃醋,也要給阮茉疊,疊了一晚上疊了更多的兔子,可到頭來那一堆兔子,都沒有周子川一只兔子看起來好看。 都不會跳,周子川給阮茉疊的那一個,是會跳的小兔子。 可能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不如周子川了吧? 請柬里面的字是阮茉的字跡。 那一手漂亮的行書,繼承了原安明先生的氣派與文雅。 周子珩又想到自己的字跟阮茉的很像,就仿佛阮茉的字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可這也不是。 阮茉的字與他像,其實跟他一點兒都沒有關(guān)系。 他什么籌碼都沒有了。 邀請信就很簡練,寫著“請周先生來南新公館32號別墅參加阮茉和周子川的訂婚典禮”。周子珩盯著“阮茉”和“周子川”并排的這兩個名字,看了好久。大概硬卡紙都快要被他捏出來個窟窿。 周子珩放下請柬,抬頭,看了眼病房的窗外。 盛夏過去了,一年又一年。 秋天又要來了。 “老板,”周霧問, “……您要、去嗎?” “……” “……” “……” 過了夏天,周子珩大病痊愈,又開始重新在上京的各個圈子活躍起來。 很多酒會宴會場合這些年都不太邀請周子珩了,因為他幾乎不參加。今年有幾家照例送過去邀請函,也沒抱有任何周先生會來的希望。 卻沒想到,已經(jīng)很多年不參加這些商業(yè)場合的周氏當(dāng)家人,突然就穿著正裝,出席了酒會晚宴。 周子珩一出場,原本都沒什么重點可以拍的記者們,一下子便沸騰了起來,爭先恐后去拍周先生!周子珩面色冷淡,一身黑色西裝黑色襯衣,頭發(fā)梳的服服帖帖,整個人都透露著令人望而生畏的森嚴(yán)與疏離感。 他清瘦了很多,相對于過去還有一絲柔情纏身,現(xiàn)如今的周子珩仿佛連頭發(fā)絲都在散發(fā)不近人情的氣場。他走完紅毯,便一個人拿了杯酒,找了個沒有人的位置,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獨自飲酒。 因為氣場實在是太冷太淡漠了,所以也沒有其他人敢上前去攀談。主辦方斗膽過來跟他握手問好,周子珩全程表情也都是沒有一點兒柔和下來的意思。 他去哪兒都是全場焦點,人們都在悄悄議論著,周先生這副模樣,是不是被老婆離婚,應(yīng)激成了現(xiàn)在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可只有周霧知道,每一個宴會下場后,在回家的車上。 那個在外面永遠(yuǎn)清冷高貴的男人。 醉酒了,頭疼了,意識模模糊糊,酒精上頭時,都會靠著車窗。 忽然就紅了眼圈。 周霧沒辦法怪阮小姐,但他還是覺得,自家老板真的太可憐了。 愛了一個人將近二十年,傾盡心血養(yǎng)育栽培。 到最后就賺了個這個。 “老板,要回家么?”周助理開著車,輕聲問周子珩。 周子珩放眼望著車玻璃窗外的景物。 上京永遠(yuǎn)都是繁華的,永遠(yuǎn)都燈火通明不夜之城。在這巨大的繁華下,每一天都會有人開心,每一天都會有人難過。 形形色色的燈光,略過眼邊的浮夸夢幻。周子珩忽然也不知道該去哪兒了,他靜靜地看著這座城市,半晌,讓周霧繞著這個外環(huán)線,多轉(zhuǎn)幾圈吧。 “開,” “就一直往前走。” “走到哪里,算哪里。” …… …… …… * 周子川跟阮茉兩個人去首飾店挑鉆戒。 做戲要做全。 銀飾店里的電視播放著前一天晚上上京oly品酒宴,這場宴的收視率爆了今年上京總臺的新紀(jì)錄,全球直播,周子珩出場的那個片段更是讓無數(shù)媒體瘋狂轉(zhuǎn)播報道。 電視里的周子珩正在對鏡頭冷淡地說著只言片語,好幾架電視同時轉(zhuǎn)播,阮茉卻像是完全沒有看見,戴著黑色的墨鏡,和周子川兩個坐在柜臺前。 銀飾店總經(jīng)理親自出馬,畢恭畢敬,畢竟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當(dāng)然,也有八卦的心在里面。 阮茉對戒指沒什么要求,周子川讓拿了最貴的那一款。柜姐給阮茉測量無名指的size,周子川坐在旁邊也在測。這對這段時間在上京城異常火爆的“情侶”,全程都沒有幾乎交流的話。 測完戒碼,總經(jīng)理接過數(shù)據(jù)單,微笑著說一個周之后便會給親自送到家門口。 “我來取就好。”周子川不想讓人過多過去他的住址。 經(jīng)理:“也行。” 沒有其余的事情,阮茉站起身,和周子川一起,準(zhǔn)備往回走。 這家店是上京最好的一家銀飾店,總設(shè)計師在國際都是拿過大獎的。所以上京很多大家族的結(jié)婚戒指都會來這里定制,店門口時常會停著千萬級別的豪車。 阮茉出門時,外面好像又來了什么十分有地位的客人,她沒看,將帽子拉低了一點兒,低著頭繼續(xù)往臺階下。 忽然,一片風(fēng)衣角,飄入了她的眼簾。 她停頓了腳步,不知道為什么的,就抬起了頭。 “……” 周霧和一干周氏的保鏢,護著周子珩,往銀飾店內(nèi)走。 就是面對面的見到了,阮茉整個人僵持在了原地,她呆呆地望著迎面走來的周子珩,咫尺距離。 好些時日不見。 明明就那么近,不可能看不到。但周子珩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一百米遠(yuǎn)處都要張開手臂等她撲過來的哥哥了。 他完全無視掉阮茉的存在,目光一直望著前方。 沒有駐足,沒有停留,用手拉了一下左側(cè)的風(fēng)衣衣領(lǐng),似乎在刻意避開旁邊的人,連風(fēng)衣剛剛被風(fēng)吹拂到阮茉面前,都令他嫌棄了。 他與她,擦肩而過。 頭也不回,向著遠(yuǎn)離的方向走去。 阮茉轉(zhuǎn)身,看到店鋪經(jīng)理直接到了門口迎接周先生,周子珩將兩枚戒指從口袋里取出,神色淡漠,他對經(jīng)理說了什么,經(jīng)理連忙答應(yīng)著,口型都能看出,是“一定一定”“肯定能修復(fù)好!” 阮茉看清楚了,那就是他們的結(jié)婚戒指。 那對明明已經(jīng),被周子珩在離婚當(dāng)天,扔進了下水道去的鉆戒。 …… 回到車上,阮茉忽然就抱著車座靠背,放聲痛哭。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為什么!周子珩是去撈了那兩枚戒指嗎?他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阮茉這輩子就是被這份能把她給含著化掉了的寵溺給醉死的,她覺得自己的心真的很痛啊!她已經(jīng)這么努力去讓周子珩恨她了,婚都離了,再軟脾氣的人也該有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