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欲/欲念 第131節
六樓的小客廳,壁爐里的柴火已經燃燒的差不多,只剩下了零星紅褐色。 阮茉抬頭,盯著那空白畫框。 夢里的畫框。 夢里的男人,在那畫框的玄機下,藏下了微型攝像頭。 阮茉一直覺得那就是夢,那就是一個很模糊的夢。 她走了過去,按照夢里的矩陣,一下一下按著邊框鍍金紋路。 啪—— 夢里的攝像頭。 掉入了她的掌心。 …… …… …… 迷你倉庫里,放映機發出滋滋啦啦的光。 那都是真實的記錄,都是真實的影片。阮茉抱著膝蓋,靜靜坐在放映機前。 畫面“啪!”的下子閃現—— 一只手擺弄著鏡頭。 扎著羊角辮的身影跳躍。 “晚晚,晚晚。” “來,看爸爸!” 第75章 隨著鏡頭逐漸清晰, 鏡頭里的身影也能看得清楚輪廓。 第一個畫面,便是一只稚嫩的人類幼崽小手。 一整個抓著鏡頭,不斷擺弄。 “爸爸, 爸爸!” 一個男人抱起了那小姑娘。 能感覺到很深的父愛,男人哄著懷里的女兒,在屋里悠閑散漫地轉。 “晚晚今天有沒有調皮呀?” “有沒有欺負子珩哥哥呢?” “……” 小姑娘還很小,頂多一歲多一點兒。 還不會說太多的文字,但聽到父親最后那聲“子珩哥哥”。 她似乎聽懂了, 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摸過攝像頭的手, 一爪子堵住了臉。 “子珩哥哥!” 畫面轉換。 攝像頭斷斷續續記錄。 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是時不時看到那小姑娘去戳那個攝像頭。 也會看到男人摟著美麗的妻子, 懷里抱著扎著羊角辮的女孩。 女人很美, 喜歡穿純白的連衣裙。 十分其樂融融又溫暖的一家三口。 某一天下著雨,鏡頭里出現了穿著白色襯衣的少年。 少年與二十年后別無二致,但明顯二十年后的周子珩要更加成熟棱角更加分明。十二三歲的周子珩,頭發還沒有向后梳, 眉宇間還有少年的青澀。 小姑娘被他牽著, 兩個人大概是剛剛出去買好吃的了。阮茉手里兩根棒棒糖,周子珩手里兩桶棒棒糖, 阮茉歡快地舔著糖, 周子珩正在整理雨傘,外面雨下的大, 阮茉一點兒都沒淋到,棒棒糖也沒有被淋到。 倒是少年,已經濕掉了半個肩膀。 原安明在會客, 會客廳關著門。來拜訪的人帶來了許許多多厚禮,擺放在攝像頭相框下的桌子中央。 周子珩一個不注意, 阮茉就去拆了那盒黑咖啡。 原產自非洲的咖啡,有著濃厚的咖啡香氣。阮茉往嘴里塞,周子珩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忽然,會客室的門就被拉開了。 原安明正要送走客人,就瞧見自己那不老實的閨女正在啃咖啡豆。 “原聽晚!!!” “……” …… 小晚晚被父親“狠狠”胖揍了一頓,委屈地抓著少年的袖子哭。 “我討厭爸爸!我討厭爸爸!” 她已經會說更多的話了。 但依舊不會表達更多的討厭。 周子珩蹲下身,伸出手,揉著小茉莉的心臟處。 “晚晚乖,不哭不哭。” “我討厭爸爸!” “……” “爸爸也是為了晚晚好。” “可是我討厭爸爸!” 周子珩安撫著她, “晚晚的心臟做過手術,那黑黢黢的豆豆會讓晚晚胸口不舒服。我們體諒一下爸爸好嗎?” 小阮茉:“qaq。” …… 圣誕節前夕,男人一直沒有在家里。 美麗的夫人突然接到了娘家人遠在歐洲生病了的電話。 她走的焦急,忘記了自己的身體,抱著阮茉就上了普通的客機機場。 原安明直接斷了那天的全部飛機運營。 那是原氏唯一一次用權力。 父母在爭吵,爭吵到最后便是男人忽然一改往日溫柔溫雅丈夫的形象,狠狠吻住了女人。 阮茉看到爸爸mama的門關上了。 她在攝像頭下,掰著電話機,給周子珩打電話。 “哥哥……” 不一會兒,周子珩就趕到了。 兩個孩子,一大一小,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 阮茉跟周子珩形容,mama去坐飛機,到了好多人好多人排隊的地方。 突然就被爸爸攔截了。 “子珩哥哥!灰機!灰機!” “晚晚也想坐灰機!” …… 阮起京第一次出現在鏡頭里時,坐在放映機前的阮茉,差點兒咬破手指關節。 阮茉一眼認得,那不是阮起京。 不是長得不一樣,錄像里的阮起京和阮茉印象里的阮起京長的一模一樣。 可就是不是,阮茉與阮起京一起生活了十三年,就算再不是親生的,十三年的朝夕相處,也早就對身邊的人觀察到了如指掌。 視頻里的阮起京,有著后來的阮起京身上,看不到的寡言與溫柔。 阮茉一直覺得她的父親阮起京,是一個相當有野心的人。 然而一個曾經的司機,又怎么可能會有野心? 阮茉渾身都冰涼,顫抖著。為什么爸爸不是爸爸,為什么連假的父親都不是假父親? 阮起京在錄像里出現的次數并不多,就是最忠誠最溫柔的原氏司機先生。 連車都開的四平八穩。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冬天。 冬天過去,玉蘭花開。 忽然有一天,阮起京推開了原安明書房的門。 阮茉終究還是咬破了自己食指的關節。 這個鏡頭里,阮起京忽然就變了。 眼神與過往里的溫和有著大相徑庭的變化,雖然依舊沉默,可瞳孔深處已經寫滿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