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戶緩緩降落。

    穿著小黃襖的交警一臉擔(dān)憂，低頭詢問著她怎么回事。

    “小姐，請問您有什么不舒服嗎？”

    “……”

    “我……”

    阮茉六神無主。

    交警：“這樣，您先把車開出來，在路邊停一下。”

    “有什么不舒服我們打救護(hù)車，這里是路中心，車輛擁堵。您的車要是一直停在這里，也會給交通帶來不便利，您說是吧？”

    阮茉：“……”

    阮茉這才察覺到自己居然停在了十字路的路口正中央，旁邊全都是被她堵了的繞道走的車輛！大家紛紛往她這邊看，還以為出了什么事。

    一瞬間，阮茉臉燒成了大熟蝦！

    好丟臉！

    她這就要把車開到路兩側(cè)，連聲對交警說著抱歉。抬頭望向前方那一刻，卻忽然發(fā)現(xiàn)——

    那個驚嚇到她的紅衣女子，已經(jīng)不見了。

    不是像普通人那樣，提著包過了馬路正正常常離開，是那種突然不見了，一下子就消失全無。

    仿佛這個人，從來就未出現(xiàn)過。

    阮茉靜了兩三秒鐘。

    交警耐心等待她。

    她張開了手。

    干干凈凈。

    沒有一絲血跡。

    十字路口肯定是有專業(yè)抓拍攝像頭，阮茉這一在紅綠燈前突然剎車，肯定是要去交一些罰款。

    交管部門的領(lǐng)導(dǎo)看到是阮茉來，瞬間全部從辦公室跑到了交款處，還親自將阮茉請到了休息室。周氏的夫人、周氏的當(dāng)家人開車違規(guī)交罰款，那不得上京的領(lǐng)導(dǎo)都趕著過來替她遞罰款機(jī)子。

    阮茉交完罰款，問領(lǐng)導(dǎo)。

    能不能給她看看剛剛出事地帶的錄像帶。

    “……”

    當(dāng)然可以！

    領(lǐng)導(dǎo)立即搬來放映機(jī)，調(diào)出了剛剛的十字路口抓拍鏡頭。

    黑白的顯示屏上，只見熟悉的十字路口中央。

    車輛來來往往，有序前進(jìn)。阮茉的勞斯萊斯四轱轆緩緩?fù)盎瑒樱稽c一點靠近了綠燈路口。

    忽然，車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完全沒有任何打擾，后方的車距離她的車還很遠(yuǎn)。勞斯萊斯前轱轆一下子停止，整個車沿慣性往前聚了三分。

    吱呀——

    驟然停在了馬路中央！

    阮茉對著鏡頭來來回回看了很多遍。

    那個驟然剎車的畫面，她的視線都快把畫面給盤包漿了。

    卻就是沒有看到所謂的紅衣女子！什么都沒有，完全都沒有！她就是在那塊空曠的地帶，那么唐突地一下子撞在馬路中央！

    交管領(lǐng)導(dǎo)搓著手，問阮小姐到底在找什么，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么？

    “……”

    阮茉吐了口氣。

    抓了一下手掌。

    那畫面實在是太真實，就像是真真發(fā)生過般。

    她出現(xiàn)幻覺了？

    可為什么，那個人。

    又那么的，真真切切？

    最終阮茉搖了搖頭。

    說道，

    “沒。”

    “大概是……我太累了。”

    ……

    *

    臨近陰歷年底。

    公司馬上就要放假，所有業(yè)務(wù)都在抓緊。

    周氏就瓣膜研究的問題，展開了密集又激烈的討論。

    技術(shù)停滯是一個很嚴(yán)峻的問題，現(xiàn)在周氏在人工心臟芯片的方面，所有的方向都已經(jīng)程成熟、萬事俱備。

    就差銜接的瓣膜，只要攻克這一難題——

    周氏能翻上京城百年來生物學(xué)歷史。

    甚至能成為這一方面上世界層級的里程碑！

    整個周氏都希望對此有所突破，阮茉更加希望。可技術(shù)也真的無從下手，他們嘗試了大量的融合點，然而每次翻譯出來的蛋白質(zhì)，總是會因為排斥反應(yīng)的問題，而報廢。

    阮茉比每一個人都想要周氏更上一層樓，會議休息間余，她去茶水間泡粳米茶。

    碰見一個也同樣去倒水的資深研究員。

    研究員估計剛從實驗室走出，黑眼圈嚴(yán)重，見了阮茉，倒是還會問聲好。

    阮茉問他們，這一次的融合如何？

    研究員：“……”

    他嘆了口氣。

    阮茉攥了攥杯子。

    研究員：“阮。”

    “我們也是真的希望，融合能夠成功。”

    “可無論怎樣實驗，基因序列的精準(zhǔn)度我們都調(diào)成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在往上真的不行了，這是最大值，可還是會被排斥，還是無法成功……”

    研究員說著說著，都有些哽咽。

    用力揪頭發(fā)。

    阮茉看到這樣，心里也如同打翻五味瓶，復(fù)雜又難言。

    周氏自從交到了她的手上，就是馬不停蹄向前奔去，他們可以再上一層樓的，可以站到更高處！

    所有人都希望前進(jìn)！

    阮茉嘆息，走上前去，拍了拍研究員的肩膀。

    安撫道，

    “會好的。”

    “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突破的方法！”

    “……”

    “哦對了。”那研究員調(diào)整好情緒。

    忽然對阮茉一指茶水間里面。

    說道，

    “二少爺也在里面。”

    “……”

    周子川？

    周子川也從歐洲回來了。

    現(xiàn)在也成了、孤家寡人。

    阮茉開會時并沒有看到他，也明白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阮茉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經(jīng)倒入茶杯里的粳米茶，要是進(jìn)去，肯定會和周子川碰上面。

    二夫人去世時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研究員：“我感覺二少爺心情很不好……”

    “阮總，二少爺?shù)纳锖痛a的交叉領(lǐng)域是真的強(qiáng)，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感覺我們數(shù)據(jù)追蹤的速度都停滯了不少……”

    “我們還是希望，二少爺能夠早日振作起來……”

    阮茉一抬手，

    “我知道。”

    “……”

    研究員離開，阮茉揉了揉太陽xue。她感覺最近自己真的非常累，不然那天開著開著車，怎么可能突然在路中央出現(xiàn)幻覺。

    阮茉在門口站了會兒，隨即推開了茶水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