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欲/欲念 第100節
屋內又是一陣的死寂。 良久,周子珩平視著前方的電視機。 語速緩慢,說道, “阮茉。” “你是不是覺得,我周子珩是不會把你給關起來。” “抽上一個月。” …… …… …… * 周子珩當天晚上就把阮茉給帶回了國,事實上阮茉猜的沒錯,周子珩確實已經把撞車事件的始末都給了解到了透徹,甚至還專門去買下了阮茉那天晚上飆的車,通過金屬燒裂殘骸分析了當初阮茉是怎么炸車的。 分析報告觸目驚心,周子珩看完了,直接給扔在了桌子上。 把周霧和旁邊一干檢驗團,都給嚇成木雞。 阮茉回到國,先是安然無恙睡了一個晚上。 周子珩在客廳里燈火通明一個夜,阮茉睡得不寧,時不時睜開眼睛,透過木地板上的門縫,看看外面的光亮。 因為她不知道,哥哥這一次究竟會動怒到什么程度。 “抽上一個月”,這在阮茉對周子珩的認知里,應該只是一個他生氣了的形容詞。 阮茉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腫著眼泡爬起來,穿衣服準備去公司。 她這人一直都是這樣,踩刀尖時,都不會忘記自己要干什么。 可當她一推開房間門。 就看到周子珩一身西服,他正襟危坐,嚴肅地像是在大會場開報告會。 阮茉已經換好了衣服,高腰牛仔褲白襯衫,呢子大衣抓在手里。 周子珩掃了一眼,那目光宛若刀子。半分平日里寵著溺著小茉莉那個哥哥的模樣都沒有,周子珩看完阮,再一次轉回去目光,開口。 像是在說日常的那樣,道, “我給你請假了。” “……” 阮茉一愣。 第一反應,周子珩給她今天請假。 兩個人,有要談談的必要。 無論是危及性命的賽車。 還是一遍又一遍結婚后還撒謊。 阮茉放下大衣,走到周子珩對面。 站在沙發旁。 她沉默了片刻,也同意被哥哥好好教育上一天。因為這次她也意識到了,她是真的做的太過了。 阮茉低著頭,半晌,愧疚地說道, “對不起,哥……” 周子珩忽然搖了搖頭。 說道, “不,阮茉。” “你不是對不起我。” “……” 周子珩:“你除了對不起你自己,你誰都沒有對不起。” 阮茉:“哥……” 周子珩:“只是阮茉,我想不太明白。” “這些你不顧性命也要闖出來的事情,你到底是想要什么。” 這些年,阮茉一件又一件不要命的事情做著。周子珩給她兜著底,多少次生死關頭被拉回來一條命,他生氣,卻又不敢真的動手。 他有的是方式管教一個人,教育一個小孩如何歸順。但他沒有那樣做,他覺得小茉莉就是心野,只要他能給她兜著底,就縱容著她到處折騰。 可再怎么兜底, 也經受不起大晚上睡著睡著覺,突然接到電話。 說——阮茉差點兒死了。 周子珩拿著阮茉炸了的那輛車的檢測報告。 看到若是里面的人再晚點逃生一秒鐘。 可能就要葬送火海。 沒人能受得了這樣的后怕,這樣的折磨。 阮茉無話可說。 她明白,自己的任性。 真的,給很多人,造成了傷害。 …… 等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她已經趴在了沙發上。 沒有去上班,沒有穿上抵御冬天寒冷的呢子大衣。 她被脫了那修身的牛仔褲,跪在沙發上,白襯衫往上撩開,用夾子夾著,露出白皙平坦的后腰。 條條紅痕交錯,黑色的揮舞落下。每落一下,就加深了那顏色。 一圈圈蕩開。 大概是因為從刺痛,到受不了,再到最后的麻木。阮茉中途試圖過生理性地去掙扎,可周子珩完全不給她幾乎,那一只手可以把她給拎起來,也可以用力按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最后阮茉哭著喊著,“哥,哥,我錯了,我錯了。” 周子珩松開了阮茉,阮茉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臉上的碎劉海成一縷一縷,貼著耳邊。她好像已經被打懵了,停了。都還愣愣地睜著大大的眼睛。 仰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周子珩握皮帶時,還戴著結婚鉆戒。 周子珩把皮帶扔到了桌面上,半晌,說道, “我給你在公司請了一個月的假。” “……” “阮茉,哥哥還是能說得動周氏的。” “……” 他說完,便離開了周府。阮茉虛脫了地趴在沙發上好長一段時間,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不一會兒,空蕩的周府,又進來了一個人。 是一個聾啞的婦女,上了年紀。看起來很專業,像是以前是中醫。 聾啞阿姨走到阮茉面前,手里拿著幾瓶消腫的藥油。 阮茉掙扎著不想抹,她的辟谷現在一片通紅,她不想抹,好羞恥。但是無論說什么,聾啞的阿姨卻聽不到。 幾下就把阮茉給折服,大手用力揉著傷痕。涂抹完藥油,阿姨站起身,彎腰欠了欠身。 又悄無聲息,拿著藥箱離開。 …… …… …… * 記得以前看《如懿傳》,嘉貴妃犯了錯。皇上命令人鞭笞嘉貴妃,鞭笞整整一個月。 那個時候阮茉看書上這一幕,看得戰戰兢兢。看到嘉貴妃從一開始的死活不服從,拼命反抗,到時間久了日復一日的例行懲罰下,完全放棄了反抗,被綁在椅子上,任人懲罰她。 阮茉就感覺,好像俯身了嘉貴妃,寥寥草草的幾行字,居然讓她也體會了一把恐懼和疼痛難忍。 那段文字,她反復看了很多遍。 現在她不用看了,不用看著文字一遍遍虐爽了自己。 她真實體會了一把,一個月。 整整一個月。 周子珩不住在周家,空曠的周府只有阮茉一個人。他讓聾啞阿姨給她涂抹的藥油十分有用,因為只是皮的紅,涂抹完,一晚上就會消了。 就是讓她感受著疼。 阮茉的吃喝也還是有人送,第二天到了上午十點鐘,阮茉休息好了,起床推開門。就會看到一晚上不在的哥哥,坐在沙發上等她。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辟谷上前一天的疼還未好。周子珩就是要讓她記住什么是疼,她不是不要命地去找死嗎?玻璃碴子劃爛了全身都不怕。那就打,反正她也扛。 阮茉看著周子珩,什么都說不出來。周子珩與阮茉對視了幾秒鐘,讓阮茉去書房。 阮茉知道什么都逃不掉,本身也都是她做錯了,周子珩這些年對她夠好了,是她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消費他對自己的好。 這次他生這么大的氣,也是應該的。 阮茉手撐著桌子邊緣,裙子和衣服她都給整理好。因為實在是晚上太疼了,布料摩擦也都會疼,她問周子珩,能不能給她一個后面闊開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