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欲/欲念 第38節(jié)
極為緩慢、像是放慢了鏡頭般。 點了點下頭。 “……” “是的。” 阮茉紅了眼圈, “周二叔殺了我的爸爸mama,哥哥是知情的,對吧?” “……” 周子珩:“是。” “……” “……” “……” 仿佛一下子風箏斷了線,一切向著看不透的方向飄忽。周子珩抓了抓座椅的扶手,他該怎么承受阮茉的恨,才能讓她不要再更深入地去知道了,才能讓她只是恨他、恨他一個人。 這樣,她就不會知道更深處那更深一層的真相。 一個人要是突然知道養(yǎng)育了自己十多年的父母,并不是親生父母, 她沒辦法承受得住的。 阮茉咬了一下唇。 她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行動十分迅速,完全沒有思考,滔天的恨意充斥著全部的身軀,阮茉一把抓住了周子珩的胳膊。 也不知道用了多么大的力量,那是要比每個深夜她糾纏著他時抓著他的脊背還要瘋狂地力量。阮茉死死地盯著周子珩的臉,雙眼里淬著那般濃烈的恨、怒火滔天。 她要殺了周子珩,她一定要殺了他!她要弄死他,時間會流,往后余生可能“弄死周子珩”這五個字就是她的宿命! 周子珩被她抓著,渾身僵硬,阮茉開始恨他了,再也不會有溫暖溶于他們之間的感情之中。 阮茉咬住了周子珩的肩膀,咬在了紋身上。發(fā)怒了的小豹子,利齒深深扎入那血rou之中。周子珩感受到了疼痛,感受到了懷中恨著他的女孩的顫抖,感受到了那牙齒完全不再考慮任何情分,就像是最原始的野獸在撕咬,要把他的身軀給咬爛了。 不一會兒,滿口腔里都充斥了鮮血,濃郁的血腥味彌漫了整間房屋。 殷紅的血沿著男人的胳膊蜿蜒往下流,或許是心也累了,周子珩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失血的眩暈。他坐在椅子上,一個沒穩(wěn)住。 “噗通”摔倒在了地。 墜落那一瞬間, 還是撐著胳膊,下意識用手護住伏在他身上、一起墜落的小茉莉。 第22章 血流了一地。 阮茉嘴唇上還沾著血痕, 長發(fā)散落。她撐著胳膊從周子珩身上起身,崩潰過后是重建前的掙扎,咬完了那些恨意似乎依舊沒有宣泄, 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爆發(fā)出了那么大的恨,明明哥哥也解釋了、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周二叔。 周子珩想抬手給她擦一下沾了的紅絲,阮茉發(fā)瘋也與眾不同,之前與程舒瑜那是冷靜的折磨,真到了接受不了的事情時, 阮茉情緒就一下子變得不太對勁兒了。 她看著周子珩, 忽然就笑了起來,咯咯地咧開嘴笑。 她忽然就勾住了周子珩的脖子, 那上面全都是血。她用力吻住了周子珩的雙唇, 就這么伏在地面上,沒有人能在知道了父母慘死的真相后還對這類事情有情緒,阮茉親完了周子珩,忽然又往下去, 腦袋埋住了周子珩的腰帶扣。 一連幾日,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天空放了晴, 又陰雨連綿, 那扇小木門緊閉了三天,除了吃飯, 覺也不睡了。 她就那么抱著周子珩,想要他狠狠guan 她,一邊說著茬死她, 一邊要是不用力就開始掉眼淚。周子珩沒辦法了,就只能陪著她瘋。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han著, 要是周子珩稍微起身想要離開一會兒,阮茉就會睜開眼,抿著嘴那么看周子珩。 “哥哥去……抽支煙。” “……” 阮茉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眼眶一點一點泛紅,周子珩只能抬手,好吧,哥哥抱著你一起去。 兩個人坐在二層小樓的陽臺上,外面是淅淅瀝瀝的雨,陽臺濕了,陽臺上的花兒蔫了腦袋。阮茉養(yǎng)的小番茄看到開花了,嫩黃色,一串串露水掛在上面。周子珩將阮茉抱在窗臺上,用力壓著她,不用抽煙了,繼續(xù)上面接吻下面涌流。 水也是真的多,都不知道究竟是雨水還是滋潤的露。 第四天早晨。 本該是一醒來就要伏過去身,與她接吻。可周子珩睜開眼,往床旁邊看過去—— 卻發(fā)現(xiàn),床榻的另一側(cè)。 消失了。 到了第四天,阮茉終于還是逃跑了,周子珩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面的吊燈在轉(zhuǎn)圈,恍惚好像聽到窗外雨打屋檐的聲音。周子珩一只胳膊抵在額頭前,忽然就感覺到十分疲憊又無力。 阮茉的高考志愿被修改了,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周子珩就明白阮茉一定會跑的。 可他不能就這么放任阮茉出去跑啊! 周霧找過來的時候,周子珩正在收拾小別墅。這間江南煙雨的二層青瓦小樓,也算是一筆很珍貴的收藏了,要是以后他的小茉莉再也沒辦法原諒他,周子珩決定時不時來一下這間小屋,能回憶一點兒在這里和阮茉溫存過的時光。 房間里依舊是雜亂無章,全都是女孩子丟掉的東西。周助理都驚呆了,真沒想到大老板在這種事上居然如此放蕩,也沒想到阮小姐居然也玩得這么開,綁著的han著的吃著的塞著的,幾乎是見過的沒見過的,今天在這一房屋內(nèi)全都見識到了。 周子珩身上全都是抓痕,那條龍紋身,據(jù)說是十幾歲那年在英國倫敦跟人槍/戰(zhàn),子/彈貫穿了肩胛骨,差點兒丟掉性命。后來命撿過來了,周子珩覺得這段生死出入很是有紀念意義,相當刺激。便讓人在他子/彈穿透的地方紋上了這么一條龍。 龍被撕裂了,永遠站立在權(quán)力巔峰的男人被雨淋了個滿懷,仿佛大廈瞬間轟然坍塌,周子珩手中還拿著阮茉的頭花,那是他為她買的旗袍匹配的,那是阮茉十七歲生日的時候,他專門托人去找的紫金面料,一段就好幾萬。 阮茉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穿旗袍。 周子珩問周霧,阮茉現(xiàn)在到哪里了。 周霧額頭直冒著冷汗,頭皮發(fā)麻,他拿著平板,上面有阮小姐的行蹤實時定位。 回答道, “在、在旅館。” “……” “銀灣旅店,隔壁不出五百米就是銀灣機場。” “老板,要不要通知機場攔截?之前不都不讓阮小姐坐普通客機……” 客機要過安檢。 阮起京夫婦活著的時候,就相當注意阮茉的出行,去哪兒都不會讓她碰有安檢的地方。 后來阮茉到了周府。 周子珩都是專門的私家飛機接送。 周助理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絕對清楚,讓阮小姐坐普通飛機,是周先生的大忌! 周子珩果然瞬間凝肅了起來,抓著發(fā)圈的手繃出了青筋。 “她訂票了么?” “訂了。”周助理答道, “訂了美國,……阮小姐似乎在二少爺?shù)膸椭滦薷牧藢I(yè)申請,她手里的獎項很多,申請起來十分容易。” 周子川也不是完全被周子珩掌控,周子珩允許周子川在不涉及到家族產(chǎn)業(yè)之爭的范圍上擁有自己都江山。 但這都不是他幫助阮茉逃跑的借口! 周子珩轉(zhuǎn)過身來,踏碎了地面上的落花,他重新坐在了長椅上,神情嚴肅到已經(jīng)快要爆炸。 “聯(lián)系機場!” “后天阮小姐踏入機場后,立刻封鎖!” “……” “是!” …… * 阮茉在旅店里昏睡了整整兩天。 兩天的時間,其實足夠讓她做許許多多的事情,她并不是一個喜歡墨跡時光的人,她喜歡精打細算,喜歡把每一步都用在有用的地方,但這一點在面對周子珩的時候,突然就破了很多戒。 小旅館的空調(diào)嗞嗞地吹著,地面上全都是礦泉水瓶,有時候會清醒,就會站在陽臺上,看著遠方飛過的不知名鳥兒,盛夏在吹著熱與潮濕的風,她就這么一站站到三四個小時后。 身上的吻痕很恐怖,像是雕刻了的紋身,在素白的肌膚上蜿蜒。很奇怪,阮茉居然有些回憶不起來和父母之前的溫情,記憶中每年有那么段時間父親總是很忙。 mama會帶著自己去醫(yī)院,他們家也是搞生物技術(shù)的,跟北安的醫(yī)藥醫(yī)院都十分熟悉,會有一兩天要帶著她去體檢,做一系列的檢查。 哥哥也帶著她去體檢,是因為她父母曾經(jīng)對她做過嗎?阮茉用手托著眼睛,真討厭,眼淚又開始往下流。這兩天一想到周子珩她就會很難過,感覺自己身體好像突然就空了,她在不知不覺中居然那么喜歡哥哥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第三天,阮茉收拾好了行李,去銀灣機場,去找周子川。周子川與他哥哥是兩種很不一樣的存在,但是似乎也沒什么太大的存在感。 阮茉沒有什么行李,換了身地攤上買的五十塊錢一件的t恤和短褲,司機師傅止不住在看她的脖頸。白皙的天鵝頸,上面居然纏滿了吻痕。 驚心動魄,都讓人以為她是不是被施了暴/行。小姑娘看起來年齡很小,出落的又別致有韻味,神情冷漠,又摻雜著淡淡的憂傷。就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往不太能搬得到臺面上的方向去想。 “小姑娘,”司機大叔最終還是忍不住,實在是看著太可憐太令人心疼了。 “需要報警嗎?” “……” 阮茉一愣,轉(zhuǎn)動了一下脖子。 大叔誤會了。 可好像突然又很難受,難受到胸口都像是被擠壓了一樣,呼吸都很困難了。那真的像極了被人欺負后的崩潰。大叔見狀手忙腳亂,真的要報警了。 阮茉終于回過神,罕見失態(tài),捂著胸口。 連忙擺手, “不用啦。” “……” 阮茉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在哭, “就是,我跟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