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欲/欲念 第3節(jié)
心臟一陣絞痛,疲憊席涌。阮茉用手稍作扶歇,想要喘口氣。 忽然——一股濃烈的殺氣,瞬間撲面而來。 扶著墻壁的手指,驟然緊繃。 “……” 她十分熟悉這股殺氣,因為從十五歲那年開始,就時常陪伴她的左右。 只不過那些年,這抹殺氣從未降臨到她的頭上過,總是那個人抱著她,看著他甩手飛刀,揮斥方遒。 而俯首,對她的,卻只有最疼愛的溫柔。 阮茉大腦一片空白,雪花在她的披肩上化開。 直至那一聲稚嫩的童聲,將她從意識空缺中,給拉了回來—— “mama!” …… 抬起頭那一瞬間,就看到了周子珩,男人就站在后堂的木門處,落著身影,肩膀上也還凝著飄雪,胳膊彎間,小小的孩童緊緊用手纏著那人的脖頸。 周子珩平靜地望著阮茉。 甚至因為抱著孩子的緣故,他的眼尾化開很溫柔的神情,雙手小心齊上,小心翼翼托著周斯慕。 走廊盡頭窗外的冷風,隔了一道墻前堂掛著的“奠”簾,雪落下在屋外,更遠處的竹林從沙沙的刀葉發(fā)著碎音。 阮茉一下子,就僵持在了原地。 那間隔著不到三米遠的距離,其實是長達四年的光陰。 下人們也都驚呆了,這些年他們跟著周二少以及阮小姐東躲西藏,當然明白他們究竟在躲誰。 這些年來,他們躲啊藏啊,二少爺死死護住阮小姐,竭盡全力不讓她暴露在眾人視線中。 躲的人——正是眼前這位周先生。 周子珩! 孩童無知,不明白為何在那霎那間,面前mama的眼睛里似乎流淌出那么濃重的悲傷,他看了眼正抱著他剛剛還陪他開心牽著他的手回來的叔叔,叔叔也在微笑。 可笑容,也和mama一樣。 說不清道不明。 下人們不敢出聲,還是阮茉回神的快,她整理了一下情緒,那抹空曠的哀傷瞬間被壓了下去。 她伸出手,表情淡淡的,哭紅了的眼睛,擠出一抹溫柔地微笑。 拍拍掌心,對周斯慕說道, “慕慕,來。” “到mama這里。” “……” 掛在周子珩身上的周斯慕掙扎著,就要從周子珩身上跳下。 可就在掙扎的那一瞬間。 他忽然就感覺到,抱著他的那雙手。 用力一縮—— 周斯慕轉頭,迷茫地望著眼前的周子珩。 “叔叔……” 語氣軟軟的,孩童音清脆,刮著人的心臟。 “叔叔,我要去找我mama了。” “我們下一次再一起玩,好嗎?” …… 阮茉感覺到了窒息。 周子珩盯了一眼前方僵立在原地的阮茉。 爾后,他緩緩松開了手。 讓小孩子跳落下地面。 周子珩含笑,微微俯身,語氣溫和。 輕輕地應聲道, “好。” “……” 周斯慕一蹦一跳,跑到了mama跟前。 阮茉摸了摸兒子的頭發(fā)。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么的變調。 “去樓上玩,好嗎?” 周斯慕昂著小臉, “mama,這個叔叔對我真好。” “……” “他長得,好像爸爸呀!” “……” “……” “......” 阮茉的手一頓。 她差點兒就要捂住嘴,隨即而來的就是從對面散發(fā)出的凜冽寒氣,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夾雜著憤怒恨意。只是那一秒鐘,她都不用抬頭,就知道那是從周子珩身上散發(fā)而來。 要弄死她的感覺。 “慕慕。”阮茉張了張嘴。 “去跟……阿姨們去樓上玩!” “mama……” “去樓上!!!” “……” 下人見勢,連忙把小少爺給扯了過來,道了聲“夫人我們這就走”,連哄帶安慰,終究還是把周斯慕給帶離了這暗流涌動即將爆發(fā)的是非之地。 “噓——不要打擾夫人,慕慕乖。” “可是阿姨,這個叔叔真的長得好像爸爸呀。” “他是爸爸的親戚嗎?” …… 腳步聲消失在了走廊遠處的階梯口。 阮茉直立起身子,看著周斯慕離開。她稍微將又墜落下來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沉默了半天,也不見身后的人說些什么。 還是要說一聲,謝謝的。 “謝謝。”阮茉轉過身,低頭對還未走開的周子珩道。 “……” 又是沒得到回應,阮茉撫了一下胸口,覺得這里的氣氛真的壓抑啊,她不想去前堂的,但此時此刻,此地似乎也不便久留。 阮茉提起喪服的衣擺,就準備離去。 剛走了一步。 忽然,手臂徒然被人用力抓住。她都還沒回過神來,肩膀“咚——”地下子就被強壓壓在了對面的墻上。 大手緊緊箍住了她的手腕,洶涌的吻瞬間就撲面下來。周子珩另一只手掐著阮茉的肩膀,兩個人又轉了個圈,直接抵開后堂的門縫。 “唔——” 阮茉整個腦子都空白了。 男人吻的極為用力,像是在懲罰,更像是在發(fā)泄。她感受著氣息在撲灑在交換,那壓迫感十足的雄性荷爾蒙正在源源不斷鼓入她的胸膛。唇瓣被撬開,舌頭卷入,肆意掠奪著那里面的酸澀。 他瘋了! 千算萬算,沒算到周子珩會直接在周子川的葬禮上發(fā)瘋。阮茉拼盡全力想要從周子珩手里掙脫,可周子珩吻的太狂了,根本沒辦法擠出一絲的縫隙。 她去咬他的嘴唇,他卻全然不知道痛。血腥味瞬間在唇齒間炸開,鮮血彌漫,是最最熟悉的味道。 “滾……滾——” 周子珩鉗著阮茉,忽地睜開了眼,他輕輕笑了一下,繼續(xù)親吻著她。 肩膀抵開了門,卷著懷中的女孩就進入了房間。男人抬腿,對著那木門板就是狠戾一下。大門“碰!”的一聲,關緊在了門框之中。 震耳欲聾的砸聲,將房梁都給震的撲簌簌掉落下來些許墻灰。 阮茉被周子珩抵到了屋里面的書桌前,桌上的資料頻頻被掃落下去。她被親到快要窒息了,多少年沒有被這樣強迫壓制過了,周子珩掐住了阮茉的脖子,仿佛下一秒,他真的就要把她給拆了,吸入腹肚之中…… 喪服的繩帶,被解開了一個結。 那一瞬間,桌前的女孩終于回過了神。 抬起手,顫顫巍巍。 拼盡了全力,對著面前的那張臉。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