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哥，你掐到我的腰了。”田子真又輕輕吸了口氣。

    “抱歉。”魏然把他的身子扶正，“既然這樣就先休息吧。”

    田子真的身板算不上結實，腰窩處還有兩個淺淺的凹陷。

    松手后，魏然低頭搓了搓手指，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幕里：“子真，咱們同屆，你怎么叫我哥？”

    田子真渾然不覺自己被揩油，笑著說：“你長得比我高。”

    紀光山走到長椅邊給田子真拿水，一改剛才兇狠的模樣，連聲道歉。

    “沒事，打球嘛磕磕碰碰都正常。”田子真從魏然懷里鉆了出來，豪爽地擺了擺手，“不過我沒想到，你看起來不算壯，勁倒是挺大的。”

    “還好吧？”紀光山尷尬地撓了撓頭，都不記得上次對人使勁是什么時候了。

    后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紀光山披上外套，又走到田子真身邊：“學長最近還在忙論文的事？”

    田子真反應了幾秒，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姜哲衍的動向而驚訝：“是啊，聽師兄說他抽到第一組，明天就要答辯，現在應該是最忙的時候。”

    聞言，紀光山暫時原諒了姜哲衍又不回消息的事，繼續打探情報：“他平時在你們實驗室里很活躍嗎？”

    “不算吧，”田子真喝了口水潤嗓子，“基本上有問必答，但從來不主動。因為我的論文方向和他最接近，導師經常讓我們討論，才多說幾句話的。”

    紀光山會意地點了點頭，暫時想不出其他問題，又聽田子真說：“可惜是新生籃球賽，不然以你們的交情，師兄估計都愿意親自上。”

    紀光山一下就來勁了：“他打得很好嗎？”

    “據說挺厲害的，”田子真沒見過，只能從旁人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完整的場景，“他以前也幫物理系打過幾場，好像打的是控衛，傳球思路特別清楚，簡直是整支隊伍的靈魂。”

    “這么厲害，好想看他打一場。”紀光山喃喃自語。

    “是啊，學習好體育好，還有很多特長。”田子真跟著感慨，似乎有些羨慕，“他爸媽都是大學教授，又是京州本地人，能培養出這樣的也很正常。”

    可是世界上真有這么完美的人嗎？紀光山想起上周在cao場，突然對自己說“冷”的姜哲衍，反而有些擔心。

    “你下次去實驗室的時候，替我和他說聲‘忙完早點休息’。”

    “好的沒問題。”田子真給他比了個ok。

    魏然見他們聊得這么歡，又過來關心了一下田子真的身體。確認沒事后，他提議正式比賽前再湊時間訓練一次。

    回家路上，紀光山收到了杭以晨的消息，說過問同學了，《雞湯來了》的視頻可以發小破站，不過有個朋友不喜歡拋頭露面，希望他打個馬賽克。

    紀光山回了句沒問題，到家后打開電腦，按照杭以晨的要求熟練地做好后期。

    【幫學妹發的英語課作業，使勁贊，別給她臉】紀光山想了個有趣的標題，心滿意足地敲下回車鍵。

    第12章 他可是你的鐵粉啊！

    接下去幾天都是早課，上完課后紀光山又回到了圖書館。很久沒有去熟悉的自習室，紀光山打算回去看看。

    央師大的203自習室是全校公認環境最好的，朝南的大落地窗，正對圖書館外的小花園，即使沒有搶到靠窗的位置，采光也很好。

    早上十點，自習室已經人滿為患。紀光山站在門口掃了一圈，把目光投向了經常坐的位置。四人的小桌上已經坐了兩人，他只能請求拼桌。

    那兩人都是男生，紀光山沒仔細看，就近走到一人身邊，小聲詢問拼桌的事宜。那人在聽網課，一邊埋頭做筆記，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紀光山只能再問一遍。對方這才反應過來，給他比了個ok。

    對面的男生聽到動靜，也從身前的筆記本電腦上收回注意力，抬頭瞥了一眼。

    紀光山剛在他對面坐下，自然地撞上了眼神——雖然mac的筆記本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紀光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姜哲衍竟然又回到圖書館自習了？

    紀光山嚇得身子一挺，差點把擱在腿上的書包摔到地上，猶豫地扯了扯戴在下巴上形同虛設的口罩，生怕相似的情景勾起他的回憶。

    姜哲衍見他這副反應，微微斂起眼眸，手指輕劃過觸摸板，熟練地敲了幾個字。

    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隨即亮起。紀光山拿起一看，見姜哲衍給自己發來消息：坐我這邊。

    紀光山沒有拒絕的理由，和旁邊同學說了聲“對面是熟人”，合上書包拉鏈，硬著頭皮坐了過去。

    姜哲衍手邊放著一本托福書，封面已經翻舊了，是在開源圖書館里借的。紀光山磨蹭地從包里取出電腦、耳機線、筆記本等裝備，一邊偷偷地往邊上瞥。

    姜哲衍應該沒有認出他，又開始寫題了。紀光山見狀也不好打擾他，打開了自己的課后作業。

    第二次和他坐在一起自習了。圖書館的四人桌很小，兩人并排而坐，相隔不到半米，中間沒有擋板，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野里。

    紀光山嘗試聽了幾分鐘音頻，完全沒法進入狀態，最后索性自暴自棄，正大光明地偷看起姜哲衍。

    他今天穿了件休閑襯衫，配上手邊的冰美式和滿屏的英文資料，就像華爾街的精英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