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庶女的庶子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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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群安靜下來, 伙計才宣布:“別慌別慌,我們店里這次招聘裁縫, 并不是說來人就要?,還要?事先做個測試,看看你們的手藝如何。自認(rèn)手藝過關(guān)的, 就去?后?院登記個名字,然后?縫半只袖子, 要?是想渾水摸魚的,您還是再想想。” 人群里有人退下,有人更加激動想要?嘗試。 伙計們組織裁縫去?后?院試工, 面?前的人群登時?少了一大片,這才露出店鋪的真容來, 招牌上掛著?姚記成衣鋪,誠聘大量裁縫。 宋朗旭側(cè)過頭來, 似笑非笑的望著?李驕楊,這就是她?非要?拉著?過來的原因? 他正要?開口說點什么,面?前走過一對母子,皆是衣著?簡寒,再潦倒不過。當(dāng)母親的抱著?兩匹棉布,半大的孩子托著?一匹,末端都?快垂到地?面?了。 宋朗旭見狀過去?扶了一把,替孩子拿著?棉布,低聲問道:“要?送到哪兒去??” 那位母親一回頭,看見是個年?輕人,身后?還站了兩位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前面?的鋪子,馬上就到了。” 說著?還想騰出手來,替孩子拿布。 “幾步的路,幫個忙而已。”宋朗旭快走幾步,把棉布放到柜臺上,略略點頭就轉(zhuǎn)身走了。 那位母親松了口氣,跟掌柜的說起話來,掌柜的看過棉布成色,按照價格付了銅板,母親小心的把銅板收入懷中,轉(zhuǎn)身問孩子:“想吃點什么?rou包子還是rou餅?” 孩子懂事的搖頭:“都?太貴了,娘,我們買幾斤排骨,回家自己熬湯喝吧!” “沒關(guān)系,娘雖然不中用,但是現(xiàn)在能靠織布賺到錢了,你可以買點喜歡的吃。” “那我就喜歡排骨,又能吃rou又能喝湯,還能吃到飽,干嘛不買排骨?”孩子撒著?嬌,纏著?要?買排骨,母親拗不過他,一邊走一邊商量著?再買一點別的東西,二人越走越遠。 宋朗旭目送著?母子兩的背影慢慢變小,目光也越來越柔和。 李驕楊目光掃過熱鬧的集市,呼朋喚友的人群,還有路上越來越多的婦人,目光也越來越溫柔。 “你看這街上,熙熙攘攘全是百姓,有多少人都?穿著?新式織布機做出來的衣裳,又有多少人找到了工作養(yǎng)活家人,多少女子能夠走出家門,獲得賺錢的機會,這些,全部都?是你的功勞。” “你改變了他們的生活。” 李驕楊緩緩笑道。 宋朗旭伸手蓋住了自己的臉龐,癡癡的笑了起來。 “是啊,我改變了他們。” 來到這個時?代后?,他心中就有一股迷茫在擴大,在彌漫。以前生活不安穩(wěn)時?,他壓下了這股迷茫,將?之化為上進?的動力,拼了命往上爬,可真的登頂之后?,他就不迷茫了嗎? 人生不過百年?,在浩大的歷史長河中,甚至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百年?之后?,俱是黃土一捧,又有什么區(qū)別?能夠留存的東西,寥寥無幾。而現(xiàn)在,他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幫到京城的百姓,改善他們的生活,即使是多年?以后?,依舊會感念他的付出。 他,改變了他們。 “是的,”李驕楊柔聲道:“不知道這個犒勞,你喜不喜歡?” “喜歡,特別喜歡。”宋朗旭悄悄握住她?的手,緊緊拉住。 李驕楊臉上一紅,又悄聲說道:“別光說我,朗月也出了不少力,別把她?完了。” 宋朗旭順便把朗月也帶過來,“當(dāng)然不能忘啊,你們可都?是我的貴人,走,去?逛街去?,今天的消費我買單!” 最后?他們大包小包扛著?回去?的,收獲頗豐,買了好多禮物?,打算分給親友們。 宋朗旭在書房里,宣紙上寫?下修身治國平天下七個字,厚重的筆鋒透露出此刻的心情。 這就是他以后?的目標(biāo)了,哪怕力有不逮,也希望能夠全力以赴。 * 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就需要?去?交任務(wù),等待隆慶帝下一步的提示。 隆慶帝看過章程后?,看到整件事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但是很高興,留下他的奏折,思考該給他一個什么樣的獎勵。升官那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一個什么樣的職位合適。 以他的經(jīng)驗來看,不管是哪個衙門,都?合適,都?能發(fā)揮出他的能力。 但是人才只有一個,空缺卻有好幾個,到底該安排到什么地?方呢?真是甜蜜的煩惱啊。 宋朗旭跟肖大人交了任務(wù),兩人也到了分散時?刻,該回歸各自的衙門辦事了。 肖大人感慨萬千,依依不舍,也算是為了慶功,打算約酒。宋朗旭就跟他約了散值后?,兩人并排出宮門。 他們二人走出御書房,路過的同僚們紛紛側(cè)目,隱晦的盯著?他們瞧。 從前只覺得新任狀元郎年?輕氣盛不夠穩(wěn)妥,雖有才華卻需要?時?間?沉淀,沒個十幾載的沉浮,并不能在宦海中來回自如。畢竟能夠走進?御書房的,誰還不是個才華橫溢飽讀詩書的才子了? 但此人一出手,雷厲風(fēng)行霹靂雷霆,他們連看都?沒看懂,對手就一敗涂地?了,由不得他們心里不擔(dān)憂,日后?多了一個對手啊。 在層層的或好奇或擔(dān)憂的目光中,宋朗旭怡然不懼,安神?定氣,還有心思跟肖大人閑談,說起哪家酒樓的招牌菜好吃,可以給嫂夫人帶點回去?。 肖大人聽?著?他談笑自若,不禁心生佩服,也跟著?說笑起來,兩人共同離開,回了衙門當(dāng)值。 宋朗旭如今在豐產(chǎn)司和翰林院都?有辦公室,身兼兩職的就是這么忙碌。 他先回了翰林院去?問問最近有沒有什么事情要?幫忙,留守的兩位同僚都?說沒什么事情,還好奇的問起棉絲的事,他打著?哈哈就過去?了。 倒是姜保怨氣爆棚,直言自己要?休假要?出去?,想要?跟朗月一起出去?玩! “那要?你自己請人吶,我可說不動她?。”宋朗旭無賴的雙手一攤,表示自己毫無辦法,只能讓姜保自己出主意。 姜保咬牙,然后?悶頭想辦法了。 從翰林院出來,跟肖大人喝過散伙酒后?,又是去?了豐產(chǎn)司。 謝師兄正在看公文?,見他來之后?放下公文?招呼道:“坐。” 看到他在忙碌,宋朗旭還有幾分打擾的不適,等話題轉(zhuǎn)到正式后?才擺脫這種感覺。 “這次你的功勞不小,雖然由肖大人擔(dān)任正手,但皇上眼睛也不瞎,自然能夠看出來誰出的力最大,所以會給一個好位置,你想好要?去?什么地?方?jīng)]?” “去?什么地?方都?無所謂,在哪兒做事不是做呢?只要?上峰好相處,同僚別過分就行。”對于這些,宋朗旭不強求。 想到這個,謝雪齋一聲長嘆,這兩個要?求豐產(chǎn)司都?完美滿足,他也很想跟師弟共事,但估計皇上會有意把他們分開。倒不是顧忌什么,而是分開才能各自發(fā)揮作用,效果更好。 既然師弟沒什么想法,那就隨心吧,不用特意使勁去?疏通關(guān)系。 聊過前程后?,謝雪齋突然想到最近查到的消息,又轉(zhuǎn)成憂慮。 師弟辦的棉絲案,手法漂亮利落,時?機把握精準(zhǔn),堪稱前無古人,也讓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能力。當(dāng)初師弟托他去?查陶姓商人到底有什么靠山,他一直記掛著?但沒有消息,就只能擱置下來。等到今日,卻查清了陶姓商人到底憑什么膽大包天,原來他背后?的人,竟然是沐太傅的遠房孫外?甥。沐太傅有個表妹從小被拐,嫁到了一個商人之家,生兒育女,到了第三代就是陶姓商人。 這表妹雖然關(guān)系不夠親近,但沐太傅心疼此人經(jīng)歷坎坷,免不了就要?多照顧幾分,陶姓商人又是個順桿爬的,又兼嘴甜會說愣是省了幾個字,叫人表爺爺,如果陶姓商人去?告一狀,萬一沐太傅幫親不幫理,宋朗旭都?要?喝一壺。 “這位太傅如此厲害嗎?”宋朗旭皺眉。 “是啊,輩分高資歷深,清流的代表人物?,他要?是真心尋你晦氣,可不好應(yīng)付。”說到這點,謝雪齋也頭疼的很。 如果說起對付,明刀明槍的干,他們自是怡然不懼,但如果對方使陰招耍絆子呢?就算是賊王也禁不起小偷日日惦記,早晚要?踩坑的。 “既然這樣,我就躺平任打任罵咯!”宋朗旭說:“事情已經(jīng)辦了,當(dāng)初也是陶商人自己作死?要?惹事,可不是我去?惹他。如果沐太傅不講道理,我也不怕,只要?弄不死?我,早晚有翻身的一天。”他還反過來安慰謝雪齋:“師兄也別擔(dān)心,擔(dān)心小偷就夜夜不睡,敵人還沒來先搞的自己精疲力盡了,到那時?候再說唄,兵來將?擋,自有辦法。” “你倒是想得開,顯的我多想,罷了,沐太傅雖然厲害,我們師祖葛大家也不是吃素的,一切各憑本事就好。”被這么一安慰,謝雪齋還真的想通了。不論道理還是情勢都?在他們這邊,怕什么? 既然安心了,就安心去?做自己的事了,宋朗旭持續(xù)著?翰林院豐產(chǎn)司兩頭跑的生活,時?而琢磨一下有沒有目前條件能夠達成的東西。 他們先前的布置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不論是織布機廠還是生產(chǎn),抑或是尺碼成衣的事情,就算這樣,他也沒忘記修橋鋪路的事情。 哪兒需要?架橋鋪路是個一目了然的事情,根據(jù)輕重緩急來辦。。而育嬰堂內(nèi)的孩子如果長到十來歲能當(dāng)半個大人使的,也可以塞去?學(xué)著?縫制衣裳,怎么說也是一門手藝,以后?餓不死?。 把這些事情巡視一遍,宋朗旭才回家。 他前腳剛離開,后?腳這間?育嬰堂就來了一架青蓬馬車,非常低調(diào)靠近了育嬰堂。 育嬰堂年?代久遠,里面?的磚瓦柱子多數(shù)年?久破敗,翻新需要?大量銀錢,好在大伙兒要?求都?不高,只要?能夠遮風(fēng)擋雨就行,所以換了瓦片和窗戶紙,也算是恍然一新。 聽?到有馬車的動靜,育嬰堂的管事連忙跑了出來,準(zhǔn)備迎接人。育嬰堂經(jīng)常接待善心的夫人小姐,所以他們并不吃驚有人來。 青蓬馬車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須發(fā)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他捋了捋胡須,微笑道:“此處可是育嬰堂?” 第一百五十三章 育嬰堂的管事搓搓手, 帶著?幾分討好幾分殷勤:“是的是的,這里就是育嬰堂,老人家可是有事過?來?” 那?位白須老人望了望剛剛修繕過?的建筑物, 開始打聽消息:“是啊, 家中不論長幼皆樂善好施, 積善成德, 所以我才來看看附近的育嬰堂。” 那?管事笑的更加諂媚了,“那?您請, 你可以先進育嬰堂里瞧一瞧。我們這家育嬰堂雖然維持艱難,差點倒閉,但一直挺了下來, 主張自?食其力,盡力而為......”管事滔滔不絕的說著?育嬰堂內(nèi)的好處, 恨不得夸到天?花亂墜。 說話間,他跟白須老人已經(jīng)走到育嬰堂內(nèi)部?, 盡管經(jīng)過?修繕,還是能看出多年風(fēng)水雨打的痕跡,可見育嬰堂歷史悠久。屋檐下, 有半大的孩子?帶著?更小的孩子?,好奇的朝著?他們望過?來, 眨動著?純澈的眼睛。而年紀(jì)再大一點的孩子?,正圍著?幾家織布機轉(zhuǎn),認(rèn)真學(xué)著?該怎么紡織, 怎么縫補。 機器少?而人多,他們就輪番上陣, 排了順序上機,各個都很認(rèn)真。 再看這些孩子?, 可能面黃肌rou個頭不高,衣服寬大不合身還打滿補丁,可見條件簡陋。但是盡管瘦卻極力打理干凈,衣服也漿洗的齊整,又能凸顯出管事的盡職盡責(zé),跟他自?己說的吻合。 白須老人轉(zhuǎn)了幾圈,他身后那?個低眉順眼的中年男人就跟著?轉(zhuǎn)了幾圈,伺候的殷勤周到。管事看他的姿態(tài)便可知,應(yīng)該是老人的小輩,介紹的更詳細了。 最?終三人站到了育嬰堂的院墻外圍,那?里矗立著?一塊石碑,還有一些刻字,似乎寫了什么東西,管事正要介紹,白須老人擺手,“上了年紀(jì)有些瞧不清了,讓我家孩子?念一念。” 于是中年男人幾步上前,一邊辨認(rèn)字跡一邊念道:“隆慶二十三年,京郊之地,茲有育嬰堂一座,廣收棄嬰,盡心竭力撫育,奈何人力有時盡,難以維持,瀕臨倒閉。有墨州富商陶氏三子?,心性仁和,贈予.......贈予.......” 白須老人不辨喜怒,聲音低沉:“念啊,怎么不繼續(xù)念?難道是那?幾個字不認(rèn)識?還是需要老夫親自?教你?” 中年男人汗如雨下,只覺得一股威勢撲面而來,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念道:“贈,贈予銀兩,以資鼓勵,善心可嘉,特此立碑。” 碑文不長,僅有寥寥幾十字,但中年人念到結(jié)尾,竟然撲通一聲跪倒,似乎受了很大驚嚇。 管事在白須老人發(fā)怒時,已經(jīng)主動站遠了,他慣會察言觀色,感知到對方似乎要教訓(xùn)家中晚輩,連忙避到一旁,免得聽到不該聽的。 中年人倒地后,嘶聲竭力的說道:“他是偽善!是邀買人心!順?biāo)娜饲?誰不會做!不過?是一點 點小事而已,能夠抹消他的過?錯嗎?” 白須老人一聲長嘆:“除了這間育嬰堂,還有橋梁數(shù)座,道路十余條,只要算一算建筑工程需要的金額,就能知道大差不差。所有的路橋旁邊,都矗立了這樣一座石碑。你若是不信,大可踏遍所有地點,親自?驗證真假。” 中年人失聲痛哭起來,“表爺爺,您寧愿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這個血脈親人嗎?” “老夫信的是煌煌正道,不可欺壓!道理在誰的身邊,老夫就信誰!”白須老人難掩失望:“你一尋到老夫,就巧舌如簧的誆騙,避重就輕,說是有官員仗著?權(quán)勢,強取豪奪了你的財產(chǎn),哭的震天?響,老夫要是聽信了你的一面之詞,出手打壓,豈不是白白玷污了自?己的一世清名?要是傳揚開去,人人都會說老夫是個糊涂一時的老頭,竟然連好賴人都分不清了!” 老人越說越是失望,不住的搖頭,“既然你出陰招在先,招惹報復(fù)在后,自?該愿賭服輸,與人無?尤。還想借著?老夫打擊報復(fù),這種事情?,我輕饒不得!” “來人,把這位陶氏家主送回原籍,找人看管起來!無?事不得外出!” 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冒出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扭著?陶商人的胳膊,將他塞進馬車?yán)铮陂g一點動靜都無?。 白須老人也就是沐太傅,悠然一嘆,語氣中充滿了遺憾,他喃喃自?語道:“本以為你是一時糊涂,想著?再給了一次機會認(rèn)錯領(lǐng)罰,沒想到不到黃河心不死,竟然還有心狡辯,這才招至這樣的下場,何苦來哉!” 沐太傅搖了搖頭,滿心的悲涼。 他也是寒門出身,能夠走到今天?,擁有今日?的地位并不容易。一路走來,欺壓良民顛倒黑白的事情?自?身遭遇多了,一直深以為恨,只怨自?己不能蕩平世間陰影。所以一聽到陶商人的遭遇,先派人去查明了真相?,才有今日?的一遭。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可魚rou翻身之后,又想著?當(dāng)?shù)顿蓿~rou別?人,如此循環(huán)代?代?不息,可悲可嘆喃! 沐太傅一番感喟后,臨走前還給育嬰堂捐了一筆銀子?,這才施施然歸去。只留下育嬰堂的管事百般不解,卻只能三緘其口,全當(dāng)沒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