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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庶女的庶子 第27節(jié)

    時日漸短,就快到過年了,各家要開始收拾年貨準(zhǔn)備家宴。宋宅人少,只需要準(zhǔn)備兩桌即可,另外還?有?大掃除和送上各種?節(jié)禮,聯(lián)絡(luò)各家感情。

    除夕夜按照慣例要守歲的,即使困的東倒西歪,眼皮子都睜不開,宋朗月還?是堅(jiān)持著。

    宋朗旭很是心疼,“小孩家家的,不睡夠可是長不高喔~”

    宋朗月?lián)u頭表示,就這么一晚上特殊,哪里影響的到?堅(jiān)決不肯提前回?去睡覺。

    等?到子時,從巷子口傳來模模糊糊的鞭炮聲,代表著新的一年已經(jīng)到來,萬事萬物從這里萌發(fā)。

    剛才還?困的要命的宋朗月一骨碌翻身起來,站在小花園里雙手合十,虔誠禱告。

    希望新的一年,哥哥能夠得償所愿,一舉高中?!

    宋朗月反復(fù)念了三遍,確定漫天神佛都聽到她的許愿,這才高高興興的回?去睡覺。

    正月里是最忙碌的,元宵后才會開衙,所以?各家各戶要宴請賓客,都會趕在這段時間,大家就跟趕場子一樣奔波不停。

    不過宋家暫時還?沒有?這么多人宴請,無非就是他的幾個同窗和師長們。

    跟周大周二?漸漸熟悉后,確定他們親眷的品行后,宋朗旭才肯帶著meimei赴宴。

    帶特殊的孩子,輕不得重不得,宋朗旭既想要擴(kuò)展meimei的社?交圈,又擔(dān)心她因?yàn)閱〖脖蝗顺靶诵模棵繉煌娜巳荷髦稚鳎偃m結(jié),猶如?老母雞護(hù)崽子。

    好在周大姑娘,也就是如?今的程五夫人是個爽利人,性情干脆不扭捏,在寥寥幾個女眷中?活躍氣氛,妙語連珠,說的花廳內(nèi)氣氛非常熱絡(luò),時不時發(fā)出一串笑聲。

    宋朗旭隔著柵欄觀看?時,發(fā)現(xiàn)朗月依偎在程五夫人懷中?,津津有?味聽著五夫人冬天鑿冰補(bǔ)魚的趣事,耳朵都快要豎起來。

    這就讓人放心了,他自?跟周大周二?說話,談?wù)撛涸囍隆?/br>
    宴席散后,程五夫人一面指揮丫頭仆婦收拾碗筷,一邊跟弟弟們聊天詢問近況。

    五夫人是個能人,她當(dāng)年有?本?事護(hù)著兩個弟弟安然長大,還?能騰出手為自?己尋到一門好親事,可見其不論心智還?是手段,都是上上。

    此?刻她正感嘆著:“這宋三姑娘,長的真?好看?。”明月一般的人兒,笑起來腮邊一個小酒窩,真?如?神仙妃子,洛水女神,即使年紀(jì)幼小也能窺看?麗色,長大還?不迷倒眾生?

    “就是,好可愛的meimei!”周大都有?些羨慕,他怎么就沒這么一個乖巧可愛的妹子呢?然后挨了大姐一個白眼。

    “年后給你選妻子,是不是還?要選個漂亮的?”

    周大忙不迭點(diǎn)頭,“那當(dāng)然!”

    然后又挨了jiejie一頓爆錘,打的周大抱頭鼠竄。

    “漂亮都在其次,關(guān)鍵是品行要好,性情疏闊不計較,能夠撐起一家門楣,要是找個小性的,到時候跟曠哥兒媳婦打架,有?你頭疼的時候!”程五夫人傳授經(jīng)驗(yàn)循循善誘,又說:“不過你挑朋友的眼光不賴,宋家公子很是不錯。”單看?對meimei的細(xì)致程度,就知其品行如?何。跟好人學(xué)好人,五夫人對兄弟身邊有?什么人,一直默默留意。她夫君說是程家人,其實(shí)旁支的不能再旁支,

    見識過富貴自?家卻沒有?富貴,很容易讓人心態(tài)失衡,能保持本?心的,日后定有?一番作為。

    她一番贊揚(yáng),聽的周大得意洋洋,自?己眼光真?不錯!他的走神被看?了出來,惹的程五夫人沒好氣:“算了,跟你說了也是白說!”等?兄弟再長大些,就該明白事理?了。

    在那之前,傻就傻吧,說不準(zhǔn)有?傻福呢!

    *

    回?程路上,宋朗旭正輕言細(xì)語詢問meimei對今日宴會的看?法,如?果她覺得不錯,以?后就多來幾回?,宋朗月剛一點(diǎn)頭,馬車突然一震,驚的她差點(diǎn)撲出去。

    好在關(guān)鍵時刻被兄長一拉,宋朗月才沒有?表演當(dāng)場“撲街”,頓住身形后,宋朗旭掀開車簾,“怎么回?事?”

    石頭連忙解釋,“可不是我的問題,是這人突然撲了出來!差點(diǎn)撞到馬上!”要不是他們的馬車本?來速度就慢,可就要出人命了!

    宋朗旭定睛一看?,果然有?個衣衫襤褸的人撲倒在街面上,面朝青石板,地面還?有?點(diǎn)點(diǎn)血跡,顯然磕的不輕。

    他正要跳下馬車去,石頭搶先一步下車,把人翻轉(zhuǎn)過來,看?到是個面黃肌瘦的婦人,臉上瘦的都凹陷進(jìn)去,眼下青黑,一副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樣子。

    “石頭別動!當(dāng)心她跌出什么毛病來了!先去找大夫!”宋朗旭心知這種?碰撞可大可小,小的一骨碌就能翻身起來,重的內(nèi)臟出血一命嗚嗚,故而讓石頭先不要挪動人,去叫大夫。

    青石板冰涼,他扯了一張氈布墊在人身下,免得凍到。

    石頭正在問詢路人哪家醫(yī)館近,人群里鉆出一個半大姑娘來,“我來!”說完就要上手查看?婦人的傷勢。

    “你是大夫?”宋朗旭質(zhì)疑,萬一是個冒充的把人治出毛病來,他豈不是還?要擔(dān)上人命官司?

    那姑娘冷冷淡淡的瞟了宋朗旭一眼,“我不是難道你是?”噎的宋朗旭說不出話來。

    他再看?那姑娘,并沒有?穿著寬袍大袖款式美麗的衣袍,而是一身窄袖棉袍,袖口扎緊,身上懸掛著好幾個香囊,卻沒有?脂粉香味而是一股清苦的藥草氣味,腰帶很寬,里面似乎裝著什么東西,他便放開手,“姑娘請。”

    那姑娘再看?他一眼,卻從腰帶內(nèi)取出一條寬布袋來,唰一聲展開后竟然是長短不一的金針,閃爍著刺目的光芒,姑娘捻出其中?一根,扎進(jìn)婦人的頭頂xue道中?,緩緩捻動。

    宋朗旭頭一回?見到古代的急救技術(shù),竟然屏住呼吸,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

    隨著姑娘的動作,地面上撞出鼻血的婦人竟然一陣氣喘,緩緩睜開眼睛,嗓音嘶啞:“這是哪兒啊?”

    石頭氣鼓鼓的回?答:“這是棋盤街!京城!”剛才快把他嚇?biāo)懒耍?/br>
    婦人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姑娘按住:“你氣血兩虧,腹中?空空,此?刻不宜移動。”

    “石頭,去旁邊攤子買一碗熱湯面。”宋朗旭忽說,隨后對著婦人淺笑,“夫人不必著急,吃點(diǎn)東西再走。”

    那婦人又羞又窘,卻不能拒絕,“多,多謝。”

    既然救了回?來,送佛送到西,宋朗旭也不會吝嗇一碗湯面,那姑娘揉動婦人的手腕xue道,讓她恢復(fù)幾分力氣,再攙扶到面攤旁邊,讓老板上面。

    面湯熱氣騰騰,麥粉香氣撲鼻,那婦人剛一動筷子,眼淚就撲簌簌往里面掉。

    宋朗旭怕人尷尬,站遠(yuǎn)了些,沒一會兒那姑娘也站了過來。

    面面相覷格外尷尬,宋朗旭開始沒話找話:“姑娘好醫(yī)術(shù)!一手金針用?的出神入化,如?同華佗在世。”

    “我姚門十三針的名?聲,也不是靠吹噓得來的。”那姑娘冷淡如?昔,聲調(diào)跟香囊的藥丸一樣清冷。

    宋朗旭沒聽過什么姚門,只好撿了些尋常的贊揚(yáng)話來說,那位應(yīng)該姓姚的姑娘突然說:“剛才那婦人撞上你的馬車,你就不擔(dān)心是碰瓷的?她人又暈了過去,十張嘴你都解釋不清楚。”

    “剛開始的確擔(dān)心過,不過看?見人我就不擔(dān)心了,要碰瓷的人舍得把自?己餓成這副凄慘模樣,我輸了也不冤嘛。”宋朗旭看?著婦人狼吞虎咽的模樣,至少也餓了三天。

    舍得下這種?血本?,他賠錢又何妨?

    等?到婦人吃完熱湯面,姚姑娘再三檢查沒有?內(nèi)臟出血的問題,這才放婦人歸家。石頭摸出身上的散碎銀子,悄無聲息的塞給婦人。

    他還?記得剛才二?少爺說的,大正月的,哪怕是小戶人家也會極力置辦過個安生年,祈求來年和順,能餓到這種?程度必然是遇上過不去的坎,幫一幫又何妨呢?

    不過路上遇見的一樁小事,幫過也就忘了。

    壽安伯羅家定了正月初七請客,遍請親朋好友,大開宴席,他當(dāng)然也要跟著赴宴。

    男客占據(jù)了外院,女眷占據(jù)了花廳,互相聊天問好。

    羅二?姑娘平時很是照顧朗月,但今日她是主家,少不得到處走動活躍氣氛,顧不上跟隨表妹,宋朗旭只好把花嬤嬤葉嬤嬤都喊上,還?有?兩個年齡大性情穩(wěn)重的婢女一塊叫上,期望別出什么問題,安安穩(wěn)穩(wěn)過度就好。

    第四十三章

    男客在外院這?邊閑聊, 三五成群,大多數(shù)人他都不認(rèn)識,面熟都算不上, 作為主人的羅相東當(dāng)然不讓的占據(jù)c位, 正在一眾賓客中閑談, 氣氛正熱。

    羅家另外兩位舅舅默默跟在兄長身后?, 充當(dāng)聊天?和捧哏的工具人,作為下一代的c位擔(dān)當(dāng), 羅恒景也負(fù)責(zé)帶著一眾親朋里的少年公子哥,聚在一起聊京城最近的時聞軼事?,或者功課夫子。

    從羅恒景朝外的腳尖能看出來, 他極其不耐煩,恨不得?拔腿就?跑, 卻因?yàn)橹魅松矸莶坏?不按捺。

    倒是羅恒睿笑臉迎人細(xì)心接待,對著誰都是一副溫和面容, 引著幾個年紀(jì)小的簇?fù)碓谒磉叄呛墙兄6纭?/br>
    宋朗旭撇嘴,切!他為了掩蓋臉上譏笑的表情, 不得?不端起茶杯稍作遮擋.

    而二房的羅恒朝宛如被秋霜打過的黃瓜,焉不拉幾半死不活, 渾身沒力氣的樣兒,三魂七魄飛走一半,要不是他的弟弟提醒, 還?能表現(xiàn)的更差勁。

    宋朗旭不欲跟公子哥們閑聊,分出一半心神?兩邊觀察, 忽聽到男賓這?頭,有人壓低嗓門:“你們聽說了嗎?”

    這?種潛臺詞, 意味著對方手里拿到什么獨(dú)門消息,正欲賣弄出來博人眼球,識趣的就?該神?神?秘秘跟著湊上去:“什么消息啊?讓我也聽聽,保證不說出去!”

    果然,得?到捧哏的客人立刻把消息抖了出來,“聽說,萬大將軍年前在邊境上打了一場勝仗,年后?等春暖花開,就?要回京受賞呢!”

    “喔,我也聽說了,看來是真的啊!”男賓們馬上附和著說起萬大將軍的豐功偉績,一場吹捧下宋朗旭也灌了幾耳朵,什么率領(lǐng)百人隊(duì)伍深入突襲敵營,什么帶領(lǐng)一只小隊(duì)打退三倍人數(shù)的隊(duì)伍等等,簡直快成神?兵天?降了。

    宋朗旭把目光挪到羅相東臉上,見他帶著幾絲隱秘的喜色,納悶他為什么高興?難道跟萬大將軍有什么特殊交情?

    殊不知,如今朝廷上對邊境將領(lǐng)是有“換防”制度的,每隔五年一換,如今萬大將軍任期將近,又要回京受賞,自然而然多出一個空缺來,他們都能爭上一爭。待在京城固然安享富貴,富貴處又哪兒尋功勞呢?

    廳堂里氣氛漸漸熱烈起來,都是勛貴后?人,誰不眼熱呢?老本也不能吃一輩子。眾人正在互相使?眼色交流,這?時,小廝洪亮的聲音響起:“有客到!”

    “哈哈哈我來的不巧!大家都來齊了!該罰該罰!”

    掀開棉簾,一個嗓門洪亮氣勢驚人的中年男子邁步進(jìn)來,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他笑容滿面,親親熱熱的過去握住羅相東的兩手,“東弟,最近如何啊?”

    羅相東不動聲色抽回自己的手,帶著禮貌的笑容:“托敬國公的福,一切安好?,難得?您大駕光臨,必要罰酒三杯!”

    “哈哈哈再忙也不能不來東弟的宴席啊!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怎么能忘?”敬國公一揮蒲扇似的巴掌,“孩子們自去玩吧。”

    這?時從他身后?鉆出幾個大半少年,俱是一副俊秀好?相貌,朝著羅恒景在的側(cè)廳去了。

    跟著敬國公的,就?是馮家子弟了?宋朗旭轉(zhuǎn)過身來,打頭的少年宋朗旭不認(rèn)識,但最末尾的少年就?是熟面孔,這?不是之前在風(fēng)荷園帶隊(duì)踢假球的馮兆文?嘛!

    聽說后?來被狠狠罰了一回,不許他再帶隊(duì)踢球,悶了許多天?,如今又重新出來交際了。

    宋朗旭縮了縮脖子,又慶幸自己上回做了偽裝涂了個大黑臉,不是熟悉他的人認(rèn)不出來。

    敬國公世子一陣客氣的寒暄,羅恒景連忙過去接待,少年們?nèi)硕啵鹊牡?盤不夠大,羅恒景忙讓人挪動屏風(fēng)擴(kuò)大位置。

    人多加上點(diǎn)著炭盆,難免氣味不好?聞,馮兆文?舉手做扇風(fēng)狀,一臉的嫌棄。羅恒景面上一紅,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貼身書童附耳過去說了幾句,他很快領(lǐng)悟過來,指揮人推開窗戶掛上棉簾,同時搬來幾盆水仙花點(diǎn)綴,淡雅的香氣很快就?讓空氣好?聞起來。這?時候再搬來雙陸和投壺,好?動的就?玩,喜靜的安坐,一時間氣氛活躍起來。

    羅恒景看到眾少年自得?其樂,抽空悄悄跟角落里的宋朗旭說:“剛才謝謝旭弟了,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哪里值得?謝,就?是我不說,景表哥也能想?到的。我只是快了一點(diǎn),也免得?晾著客人。”宋朗旭微微一笑,同樣壓低嗓門。

    羅恒景露出傻乎乎的笑容,他也不笨,知道宋朗旭私下提點(diǎn)通風(fēng)的事?是不想?搶風(fēng)頭,他領(lǐng)情就?好?。

    “快去招呼客人吧,大家都等著你呢,今天?你可是主人。”宋朗旭把人推走,少年們正起哄,讓羅恒景去比賽投壺贏個勝負(fù),羅恒景就?順勢過去,捏著一把羽毛箭準(zhǔn)備投擲。

    “光比賽沒什么趣味,不如我們來加些?彩頭吧!”敬國公世子發(fā)了話,并且率先摘下腰上的玉佩,“我就?先拋磚引玉,用這?個白鷺玉佩押了。”

    他帶了頭,其余幾個公子哥也紛紛跟著押注,摘下身上的各種物?件,一時之間彩頭堆了小半桌,不乏名貴物?品,這?些?東西湊起來,都夠平民十幾年吃喝不愁。而且最關(guān)鍵還?是面子,大家身處同一個圈子,壓人一頭還?不高興嗎?

    馮兆文?眼中貪婪之光大盛,贏了之后?不光有面子還?有里子,誰不歡喜?他便琢磨著要怎么贏得?頭名。

    要說實(shí)力,他也能穩(wěn)穩(wěn)占據(jù)前五,戰(zhàn)績不俗,可是前五畢竟不是第?一,發(fā)揮失常就?拿不到戰(zhàn)利品,所以他還?需要找出一個穩(wěn)妥的法?子來。他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頭。

    羅恒景摩拳擦掌,別的他不擅長,投壺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戲!就?算不能奪魁也是穩(wěn)穩(wěn)前三,完全?不用擔(dān)心。他握著羽毛箭找手感?,第?一場就?是全?中!羽毛箭凌空飛過,全?都插入壺中。

    “哈!”他高興的發(fā)出歡呼,開頭就?贏得?滿堂彩。

    第?二局,羅恒景準(zhǔn)備突破自我來個噱頭,他背對雙耳壺,一個下腰后?,再次全?中!贏得?滿堂的掌聲。

    就?算別人也同樣全?中,也壓不下他的光彩,羅恒景興奮的臉蛋通紅,迫不及待要進(jìn)行第?三局。

    如無意外,他就?是穩(wěn)穩(wěn)的頭名。

    別人的注意力都在投壺上,角落里,馮兆文?卻緩緩靠近他,附耳說了兩句話,聽得?羅恒景雙拳緊握,臉上漲的通紅,悶不吭聲提起拳頭就?當(dāng)場錘了馮兆文?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