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配拒婚后 第50節
三天三夜一直守著她,確實累,謝婉寧往他身邊挪了挪。 似夢非夢中,沈淮序呢喃著阿寧,將頭抵在謝婉寧的頸渦里,像個小狗一樣趴在她身側,被子里抓住了謝婉寧的右手,和她十指緊扣在一起…… 第60章 第 60 章 幾場風雨過后, 渭南終于迎來了冬天。廂房內放著炭盆,卻還是抵擋不住涼氣。 外間暖榻上,迎著窗外的夕陽,沈淮序擁著謝婉寧看信。 她左肩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幾日商量著啟程返京。原本打算再多待幾日, 傍晚卻收到了三舅舅沈銳馳的來信,讓他們得空去一趟瀚西書院。 如果繞道瀚西書院, 就要馬上啟程, 京城這時候已經下了雪, 再晚一點,怕大雪封路, 路上艱難。 “那我們明日收拾一下, 后日一早出發?”沈淮序商量的口吻說。 謝婉寧點點頭。她箭傷好了,可嗓子還是沒有恢復過來。沈淮序嘴上安慰著她慢慢來, 卻暗暗尋找了很多偏方、名醫, 每天用蜂蜜給她泡水喝,希望能快點好起來。 玉煙在外面敲了敲門, 提醒道:“小姐, 六小姐過來了。” 謝婉寧起身,推了推身后的沈淮序,想讓他避到里間去,兩人還沒有成婚,被人看到總歸不好。 沈淮序很不情愿,伸手指了指臉。 無賴! 謝婉寧無法, 只得閉著眼朝他指的地方親去, 那人卻迅速地偏過頭, 精準地碰到了她的唇。謝婉寧一驚, 慌忙離開,卻被他勾住下頜,結結實實親了上去。 耳邊都聽到了沈如歌的腳步聲,謝婉寧羞赧地錘了一下沈淮序。他暗笑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向里間。 與此同時,沈如歌帶著一陣涼氣踏進了的屋子,玉煙在外面急忙又將門關上,生怕灌進來涼氣,再將她家小姐凍著了。 沈如歌今日來就是想同謝婉寧商量一同回京的事,她父親還需在渭南待上一段時間,估計要忙到年底了,她在渭南也待夠了,就想跟著五哥和表姐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房間里很暖和,外間放著好幾個炭盆,隔著紗幔,影影綽綽看見里間有個人影,好似沈淮序。 沈如歌眼睛酸了一下。旁人或許不知,她這個做meimei的卻一清二楚,五哥在表姐生病期間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傷好了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每晚都陪著表姐。 這里沒有長輩壓著,父親早出晚歸待在衙門里主事,大概都不曉得他們的事。身邊也都是他們自己的人,除非她這個做meimei的嚷嚷出去,可這對她又有什么好處?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眼睛往里間瞟了瞟,想到沈淮序在給謝婉寧拔箭之前交疊的影子,腦中忽然閃過她和云弈在床上的迷.離,那五哥和表姐會不會也是夜夜荒.唐…… 她扶了下腰,都過去了那么久,她光想一想就覺得腰疼,對那事甚至有點反感,為啥表姐看著不腰酸背痛? 謝婉寧如果知道沈如歌這么想,會立刻糾正她那扭曲的想法,她和沈淮序在一起,可沒有越雷池半步,是蓋被子純粹的睡覺,純潔得很,就算有幾次差點走火,也都被沈淮序壓下了。 她拉著沈如歌坐在了暖榻上,里面那個人影并沒有動。 “表姐,你們什么時候動身?我想和你一起走,路上我還能照顧你。” “后天就走?這么急?哦,去三叔那里啊,我還是小時候見過三叔,都不記得他的模樣了,那我趕緊回去收拾,到時候和表姐一起走。” 沈淮序在里間只能聽到沈如歌的說話聲,謝婉寧因為失聲,交流都是靠寫字。好在他也不太愛說話,大部分都是抱著她看書,朝堂上的事,他們就一起看邸報打發時間。 在渭南的這些時間,每天和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難得的輕松愉悅,回京后,怕不能時常見面了。年前成婚太倉促,老夫人恐怕不能答應。過了年,一定挑一個最近的日子,他可不想美人在側,夜夜難熬,吃不上。 想到這里,沈淮序走到一側的書案上,給鎮國公寫信,他想早點成婚,催他們早些準備。至于宮里的那位怎么想的,他壓根不在意。 如果等他回宮,繁文縟節太多,時間也會拖長,他可等不了! 信都寫好了,沈如歌還在外面纏著謝婉寧,沈淮序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心里不悅,難道還想賴在這里蹭飯不成? 飯當然沒有在這里吃,而是隔壁的云弈來邀他們一起吃飯。 …… 謝婉寧養傷期間,云弈沒有露面,只是送了云家很名貴的藥材過來,沈淮序照單全收了。 得知他們不日就要回京,云弈按下心中的不舍,張羅了一桌子的菜。他怕回京后,再也沒機會見到那個他想見的人,想輕松自在地再吃上一頓飯,就更難了。 再見面,怕她已是皇子妃,他連抬頭看她一眼,恐怕都不能了。遙想那時他們初見,他玩世不恭地問她,眾多想嫁他的小娘子中也包括你嗎?她笑顏如花地回答“當然”! 云弈垂眸,唯有嘆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有緣千里會,無情萬股愁,得即高歌失亦休。”1 天漸漸暗了下來,云弈憑欄遠眺,遠遠走來一對璧人,那女子披著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男子穿著墨綠色緙絲鶴氅,兩人挨得很近。 男子低頭說了一句話,女子似有不滿,嬌嗔地瞪了男子一眼,惹得男子一笑。寬大的衣袖下,男子趁機拉住了女子的手,女子羞紅地低下了頭。 青梅竹馬的情分,總比別的情感來得更濃郁一些。這些時日接觸下來,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來沈淮序對謝婉寧的愛重,就憑三天三夜不假手于人的喂湯喂藥,一個桀驁的天潢貴胄,能做到如此,是真心將謝婉寧捧到心尖上了吧! 試問,他能做到嗎?恐怕不能……所以,活該他贏得不了美人心。 云弈暗自神傷,轉身卻發現沈如歌站在一旁,看著下面的一對璧人,眼中滿是酸楚。看來,最失意的人,不是他! “六小姐也一起回京嗎?”云弈問。 沈如歌點點頭,“云公子不回京嗎?” “暫時不回,江南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云弈看著沈如歌側顏說。 那日他們一夜荒.唐,他在最后明明已經清醒,卻還是忍不住放縱自己又要了她一次,只因她的側顏有幾分顏娘的影子。她呢?她又將他當成了誰? 順著沈如歌的視線往下,當成了沈淮序嗎? 所以,兩個各自都沒有彼此的人,也會抵死纏.綿嗎?那她那夜叫著他云哥哥時,心里有沒有那么一刻,是真的在承受著他的歡.愉? 云弈自嘲一笑,兩個傻瓜! 謝婉寧被沈淮序拉著手拐進云弈的院子,遠遠看到二樓的云弈和沈如歌,想默默收回手,掙扎了幾次,沈淮序怎么都不肯放手,還說離得遠,他們看不到,只好紅著臉,任由他去了。 云弈還請了劉恒,奈何劉恒不想和他們一起吃飯,拒絕的理由是和他們一起吃飯不自在,找喬統領喝酒去了。 四人坐定,云弈專門讓人尋了千里酒,隱隱有踐行之意。謝婉寧嗓子未好,只能喝蜂蜜水,沈如歌卻對千里酒慕名已久,云弈便讓人也給她上了一小壺。 今日不談朝中之事,喝起酒來也很融洽。席間都是云弈主導話題,專揀一些江南軼事來聊。他本就在江南長大,這幾年掌管整個云家,知道的秘辛趣事甚多,他說話不緊不慢,講起來栩栩如生,很快將謝婉寧和沈如歌吸引了過去。 他說:“在我們江南流傳過一個狐妖傳的故事,富家王公子和一街之隔的盛姑娘互生情愫,談婚論嫁時,王父看上了盛姑娘,欲占為己有,就把王公子調去了外埠收賬,趁機強娶了盛姑娘。盛姑娘寧死不從,王父拿王公子的命要挾,盛姑娘假意順從,卻在大婚夜放火自焚。王公子半路得知消息,連夜趕回家中,卻看到了一片火光……” “后來呢?”沈如歌追問。 云弈和沈淮序碰杯,呷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那王公子痛不欲生,火光中忽然跑出一只燒焦的狐貍,口中叼著一個嬰孩,徑直將孩子放在了王公子面前,就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 “啊?”沈如歌瞪大了眼睛! “等大火撲滅,在廢墟里找了一夜,也沒有找到盛姑娘的尸骸,而盛家也在一夕之間成了廢墟。” “盛姑娘是狐妖嗎?盛姑娘沒了,盛家也就沒了是吧?那,那個孩子呢?”沈如歌好奇地問。 云弈看了一眼沈淮序,沉聲說道:“后來王公子繼承了家業,將那孩子養大,百般寵愛。” “哦,那孩子長大了是不是也是只狐貍啊?”沈如歌忍不住拉著云弈衣袖問。 云弈垂眸看著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又瞟了一眼沈淮序,輕聲“嗯”了一聲。 沈淮序放下了酒杯,看著謝婉寧道,“吃好了嗎?該回去了!” 謝婉寧回過神來,看了眼云弈,又看了看沈淮序,點了點頭。只有沈如歌還在狀況之外,望著沙漏說,“這才戌時啊?” 沈淮序親自給謝婉寧披上披風,一邊為她系帶子,一邊說:“你們慢慢喝,阿寧該回去吃藥了。” 一句話噎得沈如歌說不出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云弈拿過她的酒壺,勸道:“別喝了,這酒烈,小心喝醉了。” 這話激起了沈如歌強烈的勝負欲,非要讓云弈見識見識她的酒量。 這邊沈淮序拉著謝婉寧一路沉默著走回了院子,站在門口對謝婉寧說:“你乖乖吃藥,我去去就回!” 去……去哪兒?謝婉寧有點慌。 作者有話說: 1出自唐朝詩人羅隱的《自遣》 順利的話,晚上11點左右還有一章 第61章 第 61 章 云弈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 想著剛剛沈淮序的反應,他那么聰明,應該猜到了這個故事的隱喻吧? 出京前,祖父把他叫進書房, 將承恩侯周家當年的往事悉數講給他聽, 為的就是找個好時機,賣給沈淮序, 以期他們云家以后的運勢。 之所以知道這段不為外人道的秘辛, 蓋因他們云家和周家有親。出事后, 云太傅為了自保,果斷棄了周家, 這也使得他在朝堂上落了個老狐貍的罵名, 隱忍低調了這么些年,還不是因為當年清算的下場么! 云家這種做派, 云弈雖不齒, 但作為少宗主,他不得不做。 他和沈淮序接觸了那么久, 始終得不到半點信任, 便打算將這個消息迂折曲回地賣給謝婉寧,沒想到,連她都聰明地回絕了。 分別在即,他也沒有必要再掖著藏著了,領情也好,不領情也罷, 他們云家再不能左右搖擺了, 云家的未來在他手上, 絕不能再陷入被動之中。 他從京城一路跟來, 發現沈淮序有勇有謀,還情深義重。這樣的人,必然一飛沖天,將來……他也要早做準備,江南的事情處理完,就要動身回京,他也是時候出仕了。 這時候有個酒杯蹭到了他眼前,打斷了他的沉思。 “云公子,你再給我講一個故事,那狐貍叼出來的孩子,最后長大了是什么樣?是男是女啊?會變身嗎?”沈如歌臉上一片紅暈,說話也開始放慢,似有醉意。 這千里酒男子尚不能多喝,何況她一個小娘子。席間,他為了和沈淮序拉近距離,只沾了沾嘴角,喝的最實在的反而是沈如歌。 沈如歌聽狐妖的故事聽得入了迷,連喝好幾杯自己都不覺得,更別說此刻有幾分醉意了,她在意的是,這個故事還沒有結尾,那狐貍精最后怎么樣了啊? “你覺得狐貍的孩子是男是女?”云弈反問道,趁機拿開了她的酒杯,“云公子”這個稱呼都是沈如歌清醒的時候喚他的,看來她還沒有徹底醉了,可不敢再給她喝了。 沈如歌發現酒杯被奪,生氣地嘟起了嘴,她還沒醉呢! “云弈,你真小氣,不就是喝了你一壺酒嗎?你還我酒杯,里面還有我沒喝完的酒呢!”沈如歌去奪。 云弈怕她真醉了,拿著她的酒杯仰頭將酒全喝了進去,沈如歌急紅了眼撲向了他,“云弈你還我的酒,誰讓你喝我的酒的!” 沈如歌兇巴巴地撲倒云弈,酒杯甩了出去,她卻氣鼓鼓地壓著他不肯起身,揪著他的外衫想捶他一頓,卻在看向他的嘴時頓住了。 此情此景她好似在夢中見過,夢中她也這么生猛地撲倒過云弈嗎? 慢慢地她松開了揪著衣衫的手,改撫起臉來。他長得可真好看,眉黑如墨,睫毛好長,眼睛里泛著流光,鼻梁高挺,唇……唇也好親…… 沈如歌晃了晃頭,再看向云弈時,露出了兇巴巴的神情。捧著他的臉說:“我想那個孩子肯定是個男狐貍精,就跟你長得一樣,你就是來勾.引我的狐貍精。” 說完,她對著狐貍精的嘴就咬了下去。 云弈吃痛卻沒有推開她。早在她撲來時,就應該推開的,可云弈偏偏鬼使神差地沒有動,聽著她兇巴巴地說勾.引她的話,眼睛卻移向了她松.開的領口,露出了里面牡丹花的小.衣,和兩.團鼓.鼓的面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