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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配拒婚后 第17節

    說著,他俯身靠近謝婉寧,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想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昏暗里,謝婉寧看著沈淮序溫柔地為她拭淚,想到剛剛那個夢境,還有那顆剛剛萌動的心,她委屈地撇起嘴,一個不理智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都怪沈淮序,都是他的錯!”

    這話像是魔咒一樣,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不堪入目的畫面,她眼神一下恍惚起來,抓起沈淮序的手,張口就咬了上去。

    沈淮序強忍著疼,任由她咬。

    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謝婉寧才清醒過來。

    她松口,看到沈淮序虎口處的一排牙印,含著眼淚訥訥地說:“表哥,我……我……”

    “你怎么還是這么愛咬人,你明明屬豬,不屬狗啊!”沈淮序促狹地說道。

    這話讓謝婉寧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她喜歡捏沈淮序的臉,而沈淮序卻喜歡咬她的手。

    謝婉寧長得白,稍微一用力,身上就會留下淤青。那時候沈淮序像發現了寶貝一樣,牽著她蔥白如玉的小手,左捏捏右捏捏,拿牙齒輕輕在上面印牙印,經常惹得謝婉寧追著他打。

    “誰咬你了,明明都是跟你學的!”

    謝婉寧氣鼓鼓地,本能地懟了回去,他們還像小時候那樣,一個哭,一個哄,一個插科打諢,一個胡攪蠻纏。

    沈淮序看著謝婉寧逐漸恢復了理智,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剛剛謝婉寧的樣子,真怕她從夢中走不出來。也不知她做的什么夢,反應竟然這么激烈,還好是他在身邊,如果是其他人呢?

    他眼神微凝,想到了云游歸來的半仙無為大師,想著去找找大師,看看有沒有破解夢魘之法。

    ……

    話說沈如歌游山歸來,二皇子云弈他們也都下山了。她回屋換回了一身女裝,裊裊婷婷去老夫人房里請安。

    她雖然不在京城長大,母親對她的教養可一點沒有落下。母親整天耳提面命,說她父親出身不好,要想博出美名,必須研習京中禮儀,學習琴棋書畫,將來才能找到一個好夫婿。

    所以,她自小刻苦練習京中貴女的禮儀,熟記各世家盤根錯節的關系。就想著能有朝一日,回到京城大放異彩。

    父親是國公府庶子又能怎樣,掌握了實權,就能讓旁人不敢置喙。她要做就要做像父親那般的人,要做權力的頂峰,人人都敬畏她,將看不起她的人,統統踩在腳下。

    她想起剛剛曹斯斯和她見禮時,聽到她是國公府二房之女,明顯不屑的眼神,極其敷衍的回禮,一副看不起人,高高在上的樣子。

    哼!等她有了權勢,定要曹斯斯跪下來求她。

    聽說,二皇子要選妃,是以,母親就督促父親快馬加鞭地趕到京城。

    幸好今日來了普寧寺,居然見到了二皇子。只是,這二皇子并不是好相與的。倒是那京都第一公子云弈,溫文爾雅,細心周到,關鍵是長得還好看……

    就是不知道他一把年紀了,為何不娶妻,不議親,這得要回去叮囑母親好好打聽,別不是什么隱疾吧!

    天空烏云越積越厚,像是馬上要落雨,后院里卻靜悄悄的。

    老夫人今日做了一天法事,正慵懶地躺在矮榻上,心里總算放下一樁心事。

    徐mama陪在一旁,正小聲地回稟:“今日表小姐點完長明燈,正巧碰上了云游歸來的無為大師。”

    “可是那號稱知曉天下事的半仙無為大師?怎會這么巧?”老夫人訝然道。

    “誰說不是呢!這無為大師云游多年,能得他只字片語,都是有大造化之人。”徐mama言語中充滿了敬畏。

    “可聽見大師說了什么沒有?”

    “離得遠,小丫鬟聽不真切,只聽得生而不凡四個字!”

    老夫人心里默念著生而不凡這句話,哂然一笑,“大師果然名不虛傳,我們沈家嫡親的血脈,當然是生而不凡!”

    “老夫人說的是,我們小姐那模樣那氣度,那可是得了老夫人真傳了呢!”徐mama立刻恭維道。

    “去,你這老貨,竟會哄人。”老夫人笑著啐了徐mama一句。

    “老夫人別不信,我看咱家小姐的福氣還在后頭呢,五公子對她上心得很,下午小姐身子不舒服,在房里歇下了,五公子可是一直陪著她呢。”

    “這話對外可別說,五哥兒那頭還沒有給我回話,寧丫頭那里,也還沒有答應呢,我這心啊,也跟著不落停。”

    “說句不當說的話,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情分自然比旁人強,萬一五公子被圣上認回了宮,那小姐可就是妥妥的皇子親皇妃啊……現在圣上那么寵愛五公子,說不得以后那個位置……”

    “打住,這話不能再說,那就看以后他們的命了,如今是強求不得啊!”

    兩人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窗外的沈如歌卻瞪大了眼睛。沈家嫡親血脈?被圣上認回宮中?表小姐和五公子?皇子?皇妃?

    這幾句話直接將偷聽的沈如歌砸暈了。她原本是來請安的,也不清楚老夫人的規矩,就想著去找個小丫鬟偷偷打聽一下,不想讓她聽到了這番話。

    她害怕被人發現,請安也不請了,趕緊躡手躡腳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剛一出院子,就看五哥沈淮序從表姐的屋子出來,她急忙躲在一旁,心里頓時掀起驚濤巨浪。

    五哥和表姐?五哥是皇子?表姐是沈家嫡親血脈?嫡親血脈?

    沈如歌很聰明,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關節。如果五哥真是皇子?那他心儀的表姐就是皇妃了?聽祖母的意思,也是想撮合他們在一起。

    可沈家嫡親血脈的小姐,不是還有她嗎?為何她就不能成為皇妃?

    五哥比二皇子英俊瀟灑多了,雖然對人冷冰冰的,那是對曹斯斯,對她,五哥還會手把手教她掛紅綢呢!

    如今,謝婉寧還是表小姐,五哥也還是五公子,只要還沒有定下來,她就有機會!

    謝婉寧有的,為何她不能有?

    沈如歌幽冷的目光望向了謝婉寧的房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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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第 22 章

    沈淮序在謝婉寧房里待到天黑才走。

    他拿咬痕哄著謝婉寧,給他涂上藥,見她神色無異,這才放心離去。

    他沒有再追問謝婉寧到底做的什么夢,他們從六歲到十歲都吃住在一起,她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她不想說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會說的。

    慢慢來,不著急,欲速則不達,沈淮序對自己說。

    自從上次她生病,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忽而堅強忽而柔弱。今日在祈愿樹下面,前一刻她還好好的,下一刻就臉色蒼白起來。

    他記得她的舊疾好幾年沒有發作了,這幾年她待在如意院,被照顧得很好,鮮少再犯病。

    他卻過得水深火熱。忙著適應他的身份;忙著兩個爹給他安排的各種課業;被人推著往前走,被迫接受著他不喜歡的一切;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喜歡獨處。直到那天,安兒說姑姑要議親了,他才猛然想起,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

    從知道占了她的身份那天起,心里那份愧疚就時時縈繞著他。他一開始無法面對她,刻意躲著她,漸漸的他也忙了起來,再想見時,他們都長大了。男女有別,隔著垂花門,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

    圣上問他想不想娶妻,中意哪家小姐時,他嘴硬說不娶。可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姑娘,就是她。那個小時候白白嫩嫩,邁著小短腿喊著他五表哥的人;嘟著嘴巴說不喝藥的人;想娘親了會哭著將自己縮成一團的人;是長大了一襲紅衣淋著雨的人;是醉酒朦朧纏著他要泥人的人;是那個做噩夢醒來要抱著的人……

    他早就將她放在了心上,這就是喜歡嗎?

    他想和她在一起,他想護著她,他想抱著她,他想看著她在他懷里撒嬌……

    這就是喜歡吧?他這么才發現自己的心!

    沈淮序輾轉反側,夜里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謝婉寧媚眼如絲,柔弱無骨地哭倒在他身下,他抑制不住扯開了她的外衣。

    梅花肚兜被扔在一旁,其上兩朵紅梅開得極其嬌艷,他拈起一朵就吻了下去。

    耳邊聽到她帶著哭腔喊著五表哥,脖子上到處都是紅梅的痕跡。

    初秋的夜晚,沈淮序聞到梅香,又摘到了一朵盛開的桃花,粉嫩的花瓣顫抖著,不堪經歷疾風驟雨,搖曳著讓他欲罷不能。

    他尷尬臉紅地醒來,將粘膩的褻褲換下扔掉,又想了想,撿起來扔進了浴桶里。然后抱著被子睜著眼睛到了天亮,又神采奕奕地起身去給老夫人請安。

    夜里下了雨,地上到處是松軟的泥土。

    謝婉寧繞著泥濘到了老夫人屋里,發現沈如歌已經到了,她微微一怔。

    沈如歌穿著灰色素裙,無精打采地坐在老夫人下首,臉色灰白,眼下一片青影。和夢境中那個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華服錦裘的世家小姐截然相反。

    夢里她們第一次相見是在國公府,彼時她們不熟悉,客客氣氣打招呼,此后數月沒有交集。忽有一日,沈如歌開始刻意接近,說她們才是嫡親的表姐妹,理應不分彼此,拿親情裹挾著她,又給她最致命的一擊……

    謝婉寧眼神微凜,挺直了脊背。她要改變命運,就要勇于面對。如若沈如歌重蹈覆轍,再拿親情算計她,那她也不會心慈手軟,膽敢再犯,絕不姑息!

    “表妹昨夜沒有睡好嗎?”謝婉寧主動詢問,在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之前,她還是那個溫柔良善的表姐。

    沈如歌眼睛看向老夫人,討好道:“我心里擔心祖母,又下了一夜的雨,擔心雨聲驚擾了祖母好夢。”

    她其實是換了地方,睡不著,加上偷聽的消息,心里興奮,盤算著怎么取而代之,沒有睡好。

    但她話說得漂亮,好似別人睡的好,就是不擔心老夫人的身體一樣。

    謝婉寧輕蔑一笑,并不理會她那點小心思。她一如既往地湊在老夫人身邊,不輕不重地給老夫人揉腿。那種自然流露的親密和孝心,可不是沈如歌動動嘴皮子,一句擔心的話,就能比的。

    “六小姐有心了,我這里沒什么事,你回去吧。”老夫人看穿了沈如歌的小把戲,想敲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六丫頭。

    “寧兒,你留下,陪我用膳,徐mama,去催催齋飯好了沒有。”

    沈如歌藏在衣袖下的手,用力揪著帕子,臉色訕訕地告退了。

    謝婉寧心情大好,在老夫人身邊討巧賣乖起來。

    “你坐好,有個正事問問你。”老夫人拿手指點著她的額頭說。

    謝婉寧不知老夫人問什么,正襟危坐地等著問話。

    “昨日午后夢魘了?又是那個夢嗎?”老夫人淡淡地看著謝婉寧,眼底卻閃著鋒芒。

    “不是,是我夢到了母親。”謝婉寧坦蕩地回望著老夫人。

    謝婉寧知道,她身邊都是老夫人的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老夫人知道,所以夢魘一事,她早就在心底拿定了主意,只要說是母親的事情,老夫人一般都不會深究。

    “嗯,是序哥兒一直在房里陪著你?”老夫人果然沒有接著問,卻將話頭轉向了沈淮序。

    謝婉寧斟酌著說道:“是,表哥手上有傷,要我給他換藥。”

    “你五表哥怎么樣?”老夫人直截了當地問,眼神也開始專注明亮起來。

    謝婉寧心跳如鼓,之前老夫人就暗示過她,可那次她非說要嫁給三表哥,搪塞了過去。如今她的身份彼此心知肚明,嫁給三表哥這種話,萬萬行不通了。

    她心思急轉,今日老夫人又舊事重提,難道鎮國公府是想徹底綁住沈淮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