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301節(jié)
本來以為丹闕帶著鐘離嫣來了,他們就看到了解脫的曙光,但花了兩個多月將近三個月興高采烈地交接完后,他們發(fā)現(xiàn)——— 他們還是太天真了。 這哪是什么逃出生天?這就是從一個坑跳到了另一個坑啊! 最慘的是,大師姐的性格和玄都完全不一樣。玄都雖然氣人,但你至少還能和他耍賴,大師姐雖然看著好說話,但做事說一不二,想要偷懶的時候被她的眼睛一看,往往都會羞愧地爬起來繼續(xù),然后……把自己累個半死不活。 這就是蓬萊首席的威力嗎? 戰(zhàn)術(shù)性后仰.jpg [往者已矣]小隊群聊里,折青黛發(fā)了一個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包:“我想玄都了,噫嗚嗚嗚———” “人總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破云來的文字里滿是滄桑,“現(xiàn)在我覺得玄都也挺好的。” 雖然經(jīng)常性被他氣個半死,又常常受他神出鬼沒的驚嚇。 “你們不要自我pua了!”宴桃說,“想想之前夜以繼日的馬拉松,想想幾百兩被打包賣掉,想想在蛇窟里你追我逃,想想換著人輪流扮演夏華廷,想想夏國那一堆狗屁倒灶的破事兒……不要因為人不在身邊,就隨便給他加濾鏡啊!” 柳長春:“……” 他發(fā)了一長串的省略號:“宴刀刀,你是懂扎心的。” 剛剛那一點略帶傷感的氣氛霎時間蕩然無存,所有人直接被拉回到了現(xiàn)實里。 “大師姐———大師姐啊———”關(guān)掉群聊后,厲寒秋接著嚎,“什么時候結(jié)束啊?” “還有一盞茶。”被他問到的丹闕挑了挑眉,未出鞘的刀向前一伸,糾正了厲寒秋的姿勢,“這個動作不對。” 厲寒秋:“……” 他只覺得他的胳膊和腿都要與他自動分離了! “學(xué)武真的好難……”折青黛吐槽,“我現(xiàn)在覺得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僵硬的。” 山漸青試探著問:“能中途放棄嗎?” “自然不能。”丹闕走到他身邊,抬手糾正了他好幾個動作,“我記得蓬萊弟子入門時,最先學(xué)的篇章里,曾有一句‘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你們本就金玉而非朽木,不加雕琢,未免太過可惜。” “就讓我做一塊朽木吧大師姐!”山漸青哀嚎,“別雕琢我了,讓我肆意生長吧!” 讓他擺爛,快讓他擺爛! “瞎說什么呢?”丹闕毫不留情地用刀鞘拍了他一下,拍得他嗷的一聲蹦起來,“玉不琢,不成器,雕琢的過程辛苦,才對得起你們本身的價值啊。” “總覺得哪里不對……”折青黛練得暈暈乎乎,“但又說不上來……” 宴桃有氣無力:“我覺得真不用一開始就默認(rèn)所有人都是璞玉……” 總有那么兩塊長偏了的吧! 在死去活來,活去死來的日常循環(huán)中,[往者已矣]小隊發(fā)出的哀嚎直上云霄: “從夏入韓的這段路———為什么這么長啊!!!” 丹闕帶隊往韓國走,玄都趕往楚國與[垂馨千祀]小隊匯合,烏子虛則在輾轉(zhuǎn)后,踏上了蕭國的地界。 【明明才隔了不到兩年的時間,我竟然覺得已經(jīng)好久好久了。】小肥啾在意識空間里發(fā)出感慨的嘆息聲,【這就是日月如梭嗎?】 祝凌抬起頭來看著蕭國邊界城門高懸的“東嶺”二字,想起最初她在《逐鹿》里降落,那時她沒有小公主的記憶,又正逢追兵,開局可謂險象環(huán)生。后面好不容易逃脫了蕭帝的追捕,她就扮成烏子虛,通過東嶺關(guān)前往了燕國。而現(xiàn)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竟又以烏子虛的身份回來,這世間的緣分,還真是奇妙。 交過城門費,祝凌隨著人流一起進(jìn)入了東嶺關(guān)。東嶺關(guān)與當(dāng)歸城之間有一塊緩沖地帶,這片地帶里有一座小城,名為忠義城———是由東嶺關(guān)附近散居的百姓自發(fā)組成的小城。 城里的百姓并不以種地為生,他們常常接待五湖四海的商客,為他們提供來往的食宿,提供交易販賣的地點,不少老幼也承接軍營衣裳的漿洗工作,有時也會為邊軍打理屯田。 這座小城依附著商客與軍營,就這么慢慢發(fā)展了起來,但又因為這二者的存在,這座小城的建筑風(fēng)格極其割裂———有的精致華美的客屋,也有石頭木頭隨意搭建起來的民居,有灰撲撲的石頭堡壘,也有雕梁畫棟的樓閣。 比如一棟七歪八倒的小院子隔壁是整潔利落的商行,賣糧食的小鋪對面是賣金銀玉器的銀樓,這種看起來有些怪異的組合,小城里的人早已見怪不怪。 祝凌從進(jìn)城的那一刻就打開了系統(tǒng)地圖,地圖上一個離她不遠(yuǎn)的淺藍(lán)色光點正有規(guī)律地閃著光。祝凌向著淺藍(lán)色光點的方向走過去,停在了一家酒肆前。 這家酒肆沒有招牌,是一棟上下兩層的舊木樓,門口左右兩列各放了三個蓋著蓋子的大瓦缸,整整齊齊地像在迎賓。 祝凌抬步走進(jìn)去,那店小二便迎上來,沒等他問些什么,祝凌便道:“我去二樓。” 店小二一聽,只當(dāng)她是與人約好了:“那您請。” 便躬身退去,不再打擾她了。 祝凌沿著掉了漆的臺階慢慢往上走,陳舊的臺階在她腳下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等她的坐標(biāo)和那個淺藍(lán)色光點幾乎重合時,她環(huán)顧四周,一眼便鎖定了最角落桌子旁的兩個人。 那兩人極其警惕,幾乎是她的目光一落上去,兩人便雙雙向她看來。 左邊那人劍眉星目,著一襲玄色的衣衫,劍斜靠在他桌邊,雖是執(zhí)刀劍的武人,卻生得副世家公子的模樣,右邊那人容貌俊朗,只是有道傷從眉骨斜過,將左邊的眉毛劃成了斷眉,面無表情看人時,平添了不少煞氣。 蘇衍。 闕臨安。 前者是祝凌開始游戲后最先遇到的人,后者是參賽玩家『燕山月似鉤』掛掉后策劃放出來的彩蛋。 祝凌在他們警惕的目光里向前走了幾步,在一個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停住,她先看向右邊的人,在他從疑惑到震驚的表情里,笑道:“臨安,好久不見。” 烏子虛早已死在了天下人面前,云海樓一手主導(dǎo)了羌燕結(jié)盟的談判,這兩個身份暫時都不適合出現(xiàn)在人前。 所以,在蘇衍開口之前,祝凌已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他,一本正經(jīng)地拱手道: “在下闕長歡,見過定遠(yuǎn)將軍。” 第295章 小心 ◎“頂撞長輩,目無尊長。”◎ 闕臨安疑惑。 闕臨安震驚。 闕臨安崩潰。 闕臨安看著面前這個言笑晏晏的文弱士子,臉上擠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表哥。” 那明面上是他表哥實則與他素不相識的人轉(zhuǎn)過頭來,一開口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你如今當(dāng)了將軍,竟然還出來喝酒?” 闕臨安身體快過腦子,條件反射似的將鋪了一層淺淺酒液的碗往身后一藏,藏完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今天我休沐,怎么不能喝酒了?” 剛剛那語氣那神態(tài)———他還以為是明一易容過來找他了呢! 但面前這人既不是明一,又不是陛下,他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這一茬后,闕臨安就理直氣壯起來了:“表哥我已經(jīng)長大了,你不能再像管小孩子一樣管我了!” 明明在此之前兩人從未見過,可卻配合默契,不見絲毫生疏,仿佛真的是一對闊別許久的、喜歡斗嘴的表兄弟。 “頂撞長輩,目無尊長。”那士子走過來,毫不客氣地推了推闕臨安的肩膀,“給我挪個位置。” 闕臨安:“……” 他委委屈屈地縮到了角落。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這個陌生的士子先是慢條斯理地沒收了他的酒碗,然后又自來熟地從旁邊拿了只干凈的碗給自己倒了碗清茶慢慢啜飲,姿態(tài)比他這個主人還要悠閑。 “表哥———”闕臨安咬牙切齒,“你不要太過分!” “我都沒讓你給我端茶倒水……”那士子瞇著眼睛,帶點狐貍似的的笑容,“哪里過分了?” 闕臨安:“……” 他想搶回自己的酒碗,但在這個笑容下,不知道為什么又點不敢,最后只能故作兇狠:“闕!長!歡!” “我沒聾,聽得見。” …… 他們兩人吵吵鬧鬧,和年幼不知事的小童般旁若無人地斗嘴,幾乎快要忘記了這張桌上另一個人的存在。 蘇衍聽著這兩兄弟從現(xiàn)在的斗嘴到互相揭幼時的短,終于忍不住頭痛地扶著腦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臨安。” 剛剛還斗志昂揚的闕臨安奇跡般地啞了火,但他明顯還是不想住嘴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那看似煞氣十足的斷眉都因為他的表情而變得有些傻氣。 [幼稚鬼]———那士子朝他做口型。 闕臨安又想炸了。 “臨安。”蘇衍加重了聲音。 闕臨安豎起的刺瞬間軟了,他像只閉了嘴的蚌殼,死活不再吭聲。 “既然你的表哥來了,你總要盡盡地主之誼。”蘇衍敲了敲桌面,“你去下面找店小二,選幾個你表哥喜歡吃的菜。” 闕臨安欲言又止:“我……” 蘇衍笑了笑:“去吧。” 闕臨安氣鼓鼓地轉(zhuǎn)身,在背對蘇衍后,他眼里閃過憂慮。 他與闕長歡之所以這般吵鬧,甚至互相失了禮數(shù)在蘇衍面前揭短,一是為了確定闕長歡就是他之前故意做出來的空白身份的接替人,而不是試探他的人在借機(jī)渾水摸魚;二是為了以這種親密又不尋常的舉動,打消蘇衍的懷疑。 畢竟他、俞青時、翟萬臣、齊浮川四人早已上了蕭慎的懷疑名單,其中俞青時已伏誅,翟萬臣被調(diào)回了國都鈞天,他則從羌蕭邊境的巍城關(guān)調(diào)到了蕭燕邊境的東嶺關(guān),又空降了聲名赫赫的定遠(yuǎn)將軍蘇衍作為他的上級。 他花了不少時間才讓蘇衍打消了他是他國細(xì)作的懷疑,而“表哥”這個空白身份,他本來是給青鑾準(zhǔn)備的。 念頭在腦海里閃得飛快,闕臨安故意將陳舊的臺階踏得啪啪作響,做出一副氣沒消的姿態(tài)。 他能在吵鬧里暗示的東西已經(jīng)全說了,就看這個陌生的闕長歡,能不能應(yīng)付蘇衍的試探了。 闕臨安的身影消失在二樓后,蘇衍才收回了目光。 而那個剛剛還和闕臨安斗嘴斗得歡快的文弱士子,此時臉上的表情已是收斂得看不見半點幼稚神態(tài)。 “我與臨安分別七八年之久,一時相見失了禮數(shù)———”那士子以茶代酒,敬向蘇衍,“讓將軍見笑了。” “無妨。”蘇衍并不曾受他的禮,他笑道,“臨安對外一貫穩(wěn)重,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如此跳脫。想必你們兄弟二人感情極好,他才會如此行事。” “只是……”蘇衍端詳著坐在他對面的人的眉眼,那眉眼與闕臨安有五成像,他好奇道,“你們是表兄弟,卻為何同一姓?” “將軍該知羌國的風(fēng)氣與其他六國不大相同,子女可隨父姓,亦可隨母姓。”那士子大方方、坦坦蕩蕩地回答他,“我們家的傳統(tǒng)是子女從母,所以我與臨安雖為表兄弟,卻仍為一姓。” 與其他細(xì)作非得在蕭國弄一個身份不同,闕臨安從蕭國的軍伍生涯開始,就毫不遮掩地表明了自己的出身———他是羌國子民,并且在羌國有自己的家人。 按理來說,闕臨安在蕭國武將體系里升到了還算不錯的位置后,就應(yīng)該將親人接到蕭國來安頓,以免被人拿捏住軟肋,或者少往羌國寄信,避免未來出事時有洗不脫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