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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265節

    眨眼之間,周圍便冒出了四個渾身上下裹得一團嚴實的黑衣人。

    果然埋伏了人手!顧念喉間微顫,死死捏緊了腰間的錦袋。他身上能防身的武器,只有一把短刀和那支暴雨梨花筆。

    雖然針尖上都淬了麻藥,但是以暴雨梨花筆的射程和角度而言,待會兒這四個人撲上來的時候,恐怕只能搞定兩個人。

    想脫身的話,就得博一下,趁著那兩個人倒下的時候突破包圍圈,然后拼命沖向大帳的方向,顧念心念電轉,飛快地思考著逃跑的辦法。

    陸溪勾了勾手,那四個人立刻悄無聲息地朝顧念圍攏過來,收緊了包圍圈。

    顧念后退兩步,在心里默默計算著距離,幾息之后,猛然轉身,朝著堵在前面的那兩個黑衣人打開了暴雨梨花筆。

    頃刻間銀光迸濺,恍若漫天流雨,兩個黑衣人閃避不及,各自被扎了數針,悶哼一聲,軟軟地倒了下去。

    一擊得手,顧念根本來不及看后面的人,順著那兩個黑衣倒下之后露出的‘缺口’,撒腿就往前面跑。

    他跑出幾步,正要呼救,前面唰地閃過道黑影,又一個黑衣人鬼魅般落在了他面前。

    這人雖然也穿著黑衣,但從他落下時輕飄飄地姿態來看,身手明顯要比之前那四個人高,即便比不上吳鳴,恐怕也已經能與杜泠等人平分秋色。

    靠!居然還有人手,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顧念停住腳步。

    陸溪輕輕合上扇子,“顧司直,此地風大,不如先跟我回去,帳的事情,慢慢算算。”

    顧念看看身前的黑衣人,又看了看后面跟上來的那兩個黑衣人,絕望地抓住了腰間的短刀。

    就在顧念準備抽刀的剎那,一片寒光破空而來,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奔離他最近的那個黑衣人的頸項。

    那個黑衣人驚覺不對,急忙閃身,疾退數步。

    ‘砰!’一柄橫刀插入地面,瞬間沒入小半,留在外面的那半截刀身兀自震顫,嗡嗡作響。刀把上裹著黑色的鯊魚皮,鑲金嵌玉,暗夜火光之下,珠光粼粼,華貴之中又溢出股霸道的殺氣。

    “子清,要算賬的話,是不是得先跟我算算?”

    與此同時,半空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話音未落,一個矯健的身影衣袂帶風,飄身落在顧念旁邊。他伸手拔起地上的橫刀,雪月般的刀刃在空中劃出道漂亮的圓弧,沒入刀鞘。

    顧念和陸溪都怔住了,一個是驚喜,一個卻是驚愕。

    “阿九!”顧念欣喜地拍了拍葉九思的肩膀,來得太是時候了!

    “師父。”葉九思遞給顧念一個‘有我在,盡管安心’的眼神。

    隨著葉九思的出現,周圍腳步聲雜亂紛起,雀鳥驚飛,林子里冒出片黑壓壓的兵卒身影,他們手中舉著叢叢火把,將方圓百米照得一片明亮。

    形式陡然逆轉,眨眼之間,就是陸溪他們被圍住了。

    那三個黑衣人見情形不對,迅速聚攏到陸溪身邊,將在護在中間。

    葉九思涼涼地斜睨了那三個黑衣人一眼,最后看向陸溪,“我等這個答案等了好幾年了,長安城金光門下,你為什么派人來殺我?”

    陸溪露出無奈的表情,“我如果說是迫不得已,你信嗎?”

    “不信。”葉九思斷然地道。

    “此事說來話長……”陸溪輕嘆口氣,微微垂下頭。就在這個時候,剛才最后出現的那個黑衣人猛地朝地上甩出了兩個彈丸。

    “砰!”地上迅速冒出兩大團綠色的煙霧,彌漫數丈。

    “上!”葉九思怕顧念有危險,將他護在身后遠離煙霧,指揮那群兵卒過去抓人。

    兵卒們沖進那團煙霧,來回搜尋,結果卻徒勞無功,直到煙霧散去都毫無收獲,那三個人早已帶著陸溪逃之夭夭。

    “你怎么會來?”顧念驚魂未定,抓著葉九思的胳膊,不禁有些后怕,要不是小世子及時趕到,他恐怕就要被抓走了。

    “我下船之后就往這邊趕,一個時辰前就到了。三郎怕陸溪和鎮南侯他們有什么歪心思,吩咐我不要入席,在大帳外藏著,觀察四周動靜,果然被他料著了。”

    顧念慶幸的長舒口氣,幸虧年深多了個心眼兒,否則這會兒他恐怕就已經被陸溪抓走了。

    “沒事吧?”兩人正在說話之間,年深跟顧言等人也匆匆趕了過來。

    “就差一點。”顧念臉色煞白,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朝年深和顧言苦笑,“你們都出來慶功宴怎么辦?”

    “結束了,我送鎮南侯出帳,發現你和陸溪都不在,問了一圈,才知道你在這邊,就追過來了。”年深借著火光上下打量了一圈,確定顧念沒有受傷,才略微松了口氣。

    “敢在這里抓人,膽子也太大了吧,我倒要去找鎮南侯問問清楚。”顧言聽說是陸溪想抓走顧念,登時就要去找人算賬。

    杜泠伸手攔住他道,“顧將軍稍安勿躁,咱們現在沒抓住人,失了證據,就算找過去,對方也不會認賬的。”

    “有證據,我剛才用麻藥麻翻了兩個人。”顧念驀地想起了那兩個被暴雨梨花筆扎倒的黑衣人。

    葉九思迅速奔過去看了看,遺憾地對著眾人搖了搖頭。

    地上那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抹了頸項,早已氣絕身亡。甚至他們身上的佩刀還是鎮東軍的制式,半點跟鎮南軍相關的東西都沒有,一派死士為呂青來報仇的模樣。

    死無對證。

    顧念嘆了口氣,這種時候還不忘滅口,陸溪做事,果然縝密。

    年深也有些后怕,未避免再出意外,不顧顧言殺人的眼神,硬是把顧念帶回了自己的軍帳。

    顧念抱著杯子,接連喝了兩杯安神定氣的飲子,情緒才逐漸放松下來,想著陸溪當時跟自己的對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皺眉看向年深,“怎么樣才能算是名正言順地執掌天下?”

    年深手上的執壺頓了頓,“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陸溪說,拿下都城,滅了鎮東軍,也未必就能名正言順地執掌天下。”顧念仔細回想了下,把陸溪當時的話復述了一遍。

    年深眉心微皺,突然間想到了什么,立刻招呼門口的親兵去請葉九思。

    “怎么了?”顧念見他面色慎重,連忙追問。

    年深眉心緊皺,“我猜得沒錯的話,他說的應該是玉璽。”

    作者有話說:

    葉九思:小爺今天又帥了一次,英勇救師父! [叉腰]

    第226章

    玉璽?顧念眨了眨眼睛。

    “呂青當初逼薛綜退位,就是為了拿到名正言順的拿到玉璽。”年深頓了頓,又補充解釋了句。

    經年深這么一提醒,顧念倒是想起來了,在平行時空的那段歷史里,自秦刻印出傳國玉璽之后,它確實就成為了皇位和天下的一種具象性的象征,每逢朝代更迭,政權交替的時候,作為‘受命于天’的符應,以昭正統。

    所謂‘名正言順’,大概就是呂青走的這種模式,舊朝的皇帝公開退位讓‘賢’,昭告天下,交出傳世玉璽。

    “在長安的時候沒找到玉璽?”

    長安是這個時代的唯一超級大城,占地面積大,城內的常住人口也多,相應的,戶籍交接和普查的事項也就變得特別雜亂,各種意外狀況層出不窮。顧念當時光在忙著帶領鎮西軍的人處理縣衙交接的事情就忙得焦頭爛額,完全沒有關注過這個部分。

    “大明宮內外搜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玉璽,當時我猜測應該是被呂青帶到江都來了。”年深給顧念又倒了杯飲子,“杜泠他們今天在鎮東王府搜尋的時候也一無所獲。”

    顧念皺了皺眉,“難道說,玉璽在陸溪手里?”

    否則他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說出‘名正言順’這種話?

    陸溪來投,對鎮南侯來說,原本就是如虎添翼的事情,如果他還帶著玉璽,那對周寮來說恐怕更是個誘惑巨大難以拒絕的條件。他想做皇帝的話,便可以用玉璽爭個正統的‘名分’,即便他不想做皇帝,也可以打著‘獻璽’的名義,以玉璽為籌碼跟鎮西軍談許多條件,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狀況,陸溪還沒把玉璽交給周寮。他手上有玉璽作為倚仗,敢堂而皇之的出入鎮西軍大營也就情有可原了。

    “有這個可能,”年深點了點頭,顯然也是想到了類似的情形,“不過,也有兩三個鎮東侯府的仆從跟杜泠說,昨天晚上看到呂青的夫人抱著一個紅色錦緞的方形包袱上了馬車,從他們形容的尺寸來看,很像是玉璽。”

    這么說來玉璽也很有可能被呂青的家人帶走了,所以他才特意派了一千的精兵隨行保護?

    顧念怔了怔,難道玉璽是半途被陸溪派人從呂青家人手里劫走的?

    顧念這才明白年深為什么突然派人去叫葉九思,小世子是負責在海上圍堵那些逃散的鎮東軍的,如果呂青的夫人真的帶著玉璽,應該已經搜到了才對。

    按照之前葉九思說的,他一個時辰前才到,那時候筵席已經要開始了,估計年深根本沒有時間跟他細談,也就不知道葉九思那邊繳獲物品的具體狀況,這會兒自己提起來,才想到找人過來細問。

    他們討論的這段時間,葉九思就已經動作迅速地趕到了帳前。

    “三郎,師父!”進帳的葉九思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仿佛心有靈犀似的,他身后帶的兩個親兵手里各自捧著個包袱,左邊那人手上捧著個扁長形的木匣,外面裹著綠色的包袱皮,右邊那人則捧著個紅色錦緞的包袱,里面裹著個方方正正的盒子,跟年深剛才說的幾乎一模一樣。不過,紅色的那個包袱下半截顏色發暗,隱隱還帶著潮氣。

    小世子風風火火幾步跨到近前,讓身后的親兵將東西放到年深的桌案上,他揮揮手,那兩名親兵便退了出去。

    “剛才太急了,沒來得及給你,這個是從呂侯夫人那里搜出來的玉璽,這個是墨青讓我帶給你的,至于那些金銀珠寶什么的,今天時辰太晚暫時都堆在后帳了,明天你記得讓夏初去點數查收一下。”

    沒有了外人,葉九思的舉止也隨便了些,坐在旁邊單手支頤,指著桌上的兩個包裹一一解釋。

    “對了,找我什么事?”

    “就是想問你找到這個沒有。”年深下頜輕動,點了點桌案上那個包著紅色錦緞的包裹。

    “必須找到,”葉九思笑了笑,漂亮眉眼間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那位呂侯的夫人最后一直緊緊抱著這玩意不松手,直接投海自盡了。幸虧我提前派人張網守在底下,她一跳下去,就連人帶東西都從海里撈出來了。”

    原來還掉到過海里,怪不得看起來好像是濕的,顧念恍然了悟,“打開看過么?”

    “看過。”葉九思邊說邊上手解開了那個包袱,露出里面那個光彩照人的漆盒。

    盒蓋上髹黑飾朱,龍紋連綿,宛若浪花,流動飛揚。

    打開盒蓋,底座的方形凹陷里襯著軟綢,中間端端正正的卡放著一枚白玉印璽,上面的印紐五龍交纏,雕工精湛。

    年深伸手拿出那枚玉璽,露出四方形的底座,翻轉過來,是八個漂亮的篆刻大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因為浸過海水,刻印里殘留的紅色印泥還是種濕漉漉的狀態。

    “沒錯吧?”葉九思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漆木盒蓋,篤篤做響。

    顧念猶豫地打量了幾眼,“確定是真的么?”

    他沒見過玉璽,無從辨認真假,只能問年深和葉九思。

    “這玩意怎么可能是假的?”葉九思愕然。

    顧念便跟他又復述了下當時跟陸溪的對話,“他的樣子太篤定了,不像是在虛張聲勢,如果玉璽不在他手上,我想不出別的解釋。”

    所以他才會想到真假的問題,既然呂青手里的玉璽沒丟,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或許……這枚玉璽是假的。

    葉九思:……

    這么一說還真有可能。

    “假設這枚玉璽是假的,至少也說明它做得極為相似,不仔細鑒看的話,難辨真偽。”年深屈指輕叩桌案,否則呂青不會鄭重其事的讓家人把它帶走。

    顧念點了點頭,“這么說來的話,只能好好找人來驗驗了。”

    “等一下,”葉九思長吸一口涼氣,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難道說他當初離開長安的時候,就已經把真的玉璽偷走了?”

    “也有可能是在呂青逃回江都的途中被掉包的。”年深補充道。當時人心惶惶,車馬混沌,下手的話應該比在宮內容易些。

    “抓到的那些人里有呂青的貼身內侍么?尤其是負責掌管印鑒的,恐怕要好好問問。”顧念猛地想起件事,即便是造假,如果能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除了一個巧手工匠之外,勢必還需要‘樣本’,否則根本做不出來。想拿到樣本,可能性最大的一條路就是買通內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