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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3節(jié)

    大叔身材壯碩,帶著他依舊健步如飛,腰間的那串鑰匙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嘩啦啦的雜響,“都怪年家那小子瞎折騰,耽擱時間,不然一炷香之前就過來接您了。”

    聽大叔的語氣,自己應該是這幾個人里‘地位’最高的。

    ‘年家那小子’就是年海吧?見到他或許就都清楚了。

    顧念走神的功夫,大叔已經(jīng)架著他風風火火地穿過院子,趕到了對面最左邊的那扇門前。

    “孫頭兒,顧司直,你們可算來了。” 一個濃眉大漢迫不及待地推開門。

    破舊的木門在他手底發(fā)出吱吱嘎嘎的響聲,暖流夾雜著股腥銹的氣息劈頭蓋臉地從屋里涌了出來,味道復雜到顧念直皺鼻子。

    “牛二,你這個猴兒急的脾氣什么時候能改改?當著司直的面也這么沒規(guī)矩。”中年大叔半笑半罵地數(shù)落了聲,架著顧念的手終于放開了。

    重獲‘自由’的顧念在那位大叔和濃眉大漢──也就是牛二的拱衛(wèi)下,半推半就地挪進了門。

    眼前的房間比他剛才待的那間大了不少,布置卻極為簡陋。

    墻上掛著許多長短不一的鐐銬和造型古怪的器具,有的還留有疑似血跡的黑斑。金木交錯,鋒刃林立,昏暗的燈火給每樣東西都涂抹上濃重的陰影,憑添了幾分陰冷肅殺之氣。

    這地方,好像是刑房。

    顧念打量著那些東西,覺得劇本殺的道具組確實很專業(yè),燈光,氣味,氛圍都營造得可圈可點。

    房間正中是個一人來深的巨大土坑,邊緣布滿了大刀闊斧的粗糙挖痕。

    坑邊蹲著個跟牛二打扮類似的國字臉男人,正將手上的幾盆熱碳粗魯?shù)氐惯M坑底,赤紅的火炭烘得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扭曲了。

    見顧念進來,國字臉連忙起身,微微垂首,行了個叉手禮。

    “司直,您放心,按您的吩咐,底下的火炭個頂個的熱,保管待會兒叫他在坑里赤著腳‘熱‘舞個‘痛快’。”牛二見顧念面色不虞地盯著火坑,連忙解釋了句。

    所以你們說的胡旋熱舞是讓人踩在火炭上跳舞?

    而且這種變態(tài)的事情居然還是‘我’提議的?what the fuck!

    意識到自己很可能領了個反派身份,顧念尷尬地揉了揉眉心,逃避性地將目光移向別處。

    刑房最里面立著具高大的木架,由于柱子的遮擋,他只能看到架子上的人被綁住的左臂。

    那人穿著件白色中衣,衣料在忽明忽暗的燈火里閃著水波樣柔軟的光澤,一看就是織造精巧的上等貨,與眼前粗陋的刑房格格不入。

    然而,此時此刻,那上好的衣料已經(jīng)血跡斑駁,支離破碎,看起來著實有些凄慘和落魄。

    該不會是年海吧?顧念揪起礙事的袍側(cè),著急地拖著還半麻的大腿往前快走幾步,國字臉怕他絆倒,殷勤地挪開了擋在前面的水桶。

    等到看清那只垂在袖子底下的手,顧念失望地站住了腳。

    架上那人的手,骨節(jié)分明,指骨修長,年海那家伙的手指圓滾滾的,根本沒有這么好看。

    下一秒,顧念就被后面的中年大叔撞了出去。大叔正側(cè)頭跟牛二說話,沒注意到他半途停下。

    猝不及防之下,顧念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踉蹌著往前沖了數(shù)步。

    等到再次站穩(wěn)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一路長驅(qū)直入,直接由人際交往的公眾距離突破到親密距離,一頭扎進那位五花大綁的兄弟懷里,甚至還親了人家鎖骨一口。

    !!!!!

    頸間溫熱的觸感讓被綁的那位肌rou瞬間繃緊。

    顧念靠著抱住對方的腰才勉強站穩(wěn),鼻端充斥的血腥味讓他皺了皺鼻子,那人身上的傷口血rou模糊,觸目驚心。尤其是他鎖骨上的那道字母x狀的血痕,甚至還在滲血。

    不太對勁兒,一個劇本殺沒必要把傷口弄得這么真實吧?

    這個烏龍狀況讓整個刑房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怎么,顧司直從嚴刑逼訊改成投懷送抱了?”滿室寂靜里,架子上綁住的那位涼涼地開口。

    他的目光冷峻而銳利,半點不像被困在牢房的囚犯,反而如同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狩獵者,隱隱涌動著殺意。

    回過神的顧念連忙松開對方的腰,尷尬地往后退了半步。

    “年深,你是不是找死?”聽到男人調(diào)侃顧念,國字臉抓起鞭子,大步朝這邊走來。

    年深!

    國字臉口中呼喝出的名字就像一道閃電,猛然劈開了顧念腦中的迷霧,大量的記憶瞬間潮水般地涌了進來。

    從西班牙回國,年海開車來接他。機場出來的時候大堵車,他刷了會兒手機,正閑得無聊,對方從手套箱里掏出本小說塞給了他。

    那本書叫《逆襲之王》,書里的男主角正是年深。

    小說開頭,就是年深被好友陷害入獄,在刑房里遭受酷刑的場面。

    一直暗中積蓄力氣的年深聽到外面?zhèn)鱽淼镍B叫信號,故意用言語刺激負責拷問的酷吏,等到他沖到自己面前,出其不意地掙開繩索,一舉反殺酷吏和另外三名圍攻自己的獄卒,雖然身負重傷,卻還是在心腹的接應下成功逃了出去。

    鎖骨上帶著x字母狀血痕的男主角,刑房、火坑,眼前的狀況,分明就是那本小說開頭描寫的情形。

    不會吧?

    等等,年深還有什么特征來著,對,右手總是戴著只露半指的金絲手套。他迅速朝架上那人的右手掃了眼,果然有!

    這么說的話,難道他在那本小說里?

    他不是被人扎傷了么,為什么會跑進一本小說里?

    難道他已經(jīng)死了,然后就像年海之前推薦給他的那本小說一樣,穿越了?

    太荒唐了!

    顧念垂頭,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似乎并沒有任何傷口。然后,他再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青色圓領袍和銀腰帶。

    等等,顧司直!!!

    司直好像是大理寺里負責審訊的官職之一?

    顧念悚然一驚,猛然意識到自己就是那位全書第一個死在男主手里的酷吏!

    穿到小說里本身就夠荒唐的了,居然還是個活不過半章的炮灰?

    雖然看書的時候覺得年深反殺的情節(jié)非常痛快,但如果被殺的對象變成自己,那可就是非常痛苦了。

    因為死得太快,作者甚至沒給他這個角色起名字,只用青衣酷吏作為代稱。

    飛快地回憶了一下書里關于‘自己’少得可憐的幾句描寫,顧念發(fā)現(xiàn),按照故事情節(jié),此時此刻,他的生命進度條已經(jīng)走到了99%。

    在小說里,‘他’還是鳥叫之后,被年深用言語刺激才沖過來要打人的,現(xiàn)在倒好,陰差陽錯之下,他已經(jīng)自動自覺地送到了對方的手邊,跑都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窗外傳來了聲清脆悠長的鳥鳴。

    聽到信號的年深眼神陡然犀利,臂上青筋鼓起,屈指成拳,蓄勢待發(fā)。

    完蛋,他要動手了!顧念不禁頭皮發(fā)麻,搶在年深崩斷繩索前轉(zhuǎn)頭對著走過來的國字臉喝道,“站住!”

    “顧司直?”國字臉不明所以地頓住腳步。

    年深也揚起濃密英挺的眉峰,冷冰冰地看著他。

    那目光冷得如同一根冰錐,寒氣徹骨,直戳顧念的心臟,涼得他心跳都停了一拍。他敢打賭,自己此刻在對方眼里已經(jīng)跟死人差不多了。

    “你們?nèi)齻€,全都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問他。”顧念硬著頭皮頂住年深駭人的目光,努力穩(wěn)住語氣,端起‘上官’的架子。

    年深從小在騎兵隊伍里長大,號稱‘行走的刀鋒’,打是打不過的,逃也來不及,現(xiàn)在這個狀況也不容他細想,要想活命,只能孤注一擲臨時轉(zhuǎn)變立場抱大腿了。

    “顧司直,我們幾個就在門口守著,您問完再叫我們。”三個獄卒遲疑幾秒之后,才慢吞吞地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之后,屋內(nèi)驀地安靜下來。

    “將軍放心,我是來救您的。這里我的官職最大,待會兒您就假裝挾持我逃出去,門口那三個人肯定不敢攔。”顧念緊張得心砰砰跳,他急著‘表忠心’,語速飛快,手上也沒閑著,在自己腰間摸了一圈,想找出把隨身匕首之類的刀具割斷繩索,結(jié)果什么也沒摸到。

    年深沒有動,也沒有應聲,只是審視地盯著他的動作,英俊的眉目半隱在昏暗的燈火里,晦暗不明。

    意識到自己四處摸索的行為在年深眼里看來十分可疑,顧念連忙放棄,徒手抓起對方手腕上的那根繩子,手忙腳亂地試圖解開。

    繩子綁得出乎意料的結(jié)實,他急得額頭沁出了冷汗,“我剛才只是想找把刀幫您把繩子割開,真的,我其實特別仰慕您……”

    破舊的木門‘吱嘎’一響,兩個蒙面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周圍都擺平了。”

    “嗯。”年深淡定地應了聲,崩斷了身上繩索。

    這不科學!跟繩子奮斗半晌的某人哀怨地看了眼手上的半截繩尾。

    顧念扔繩子的功夫,那個出聲的蒙面人已經(jīng)縱身越過火坑,從懷里摸出封密信,遞給年深。

    “狗鼠輩!”看到年深身上那些形狀猙獰的傷口,那人眼底登時冒出怒火,抽刀橫在顧念的脖子上,一副斬之而后快的模樣。

    刀上還殘存的血跡,這是一把剛剛砍過人的刀!

    冰冷的刀鋒讓顧念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哆嗦,腹部之前被刺傷的位置也隱隱跟著抽痛起來。

    “五郎!”門口的蒙面人喝止住那人的動作,提醒他將軍沒有開口,不要亂來。

    看到那人背上的角弓,顧念想起了闖進來的這兩位的身份,善射的杜泠和脾氣火爆的蕭云鎧,年深身邊的副將。

    年深將身上的繩子團了團,扔在地上,冷冷地瞥向刀鋒下的顧念,“你說是來救年某的?”

    “沒錯。”顧念連忙點頭。

    “那好,”年深拆開信上的封蠟,氣定神閑地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火坑,“赤腳跳支胡旋舞,跳完就相信你。”

    他頸間的血痕映著跳動的火光,宛如從地獄歸來的修羅,煞氣四溢。

    顧念:………………

    作者有話說:

    年深:給你準備了個火坑,跳還是不跳?

    顧念: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備注:交往雙方的人際關系以及所處情境決定著相互間自我空間的范圍。美國人類學家愛德華·霍爾博士劃分了人們的個體空間需求大體上可分為四種距離:

    公共距離【約3.7-7.6米,這是一個幾乎能容納一切人的"門戶開放"的空間,人們可以對處于空間的其他人"視而不見",適用于廣場等公共區(qū)域】

    社交距離【約120~370cm,一般工作場合人們多采用這種距離交談】

    個人距離【約45cm~120cm,這是在進行非正式的個人交談時最經(jīng)常保持的距離,雖然認識,但是沒有特別的關系。】

    親密距離【人際交往中的最小間隔,其近范圍在15厘米之內(nèi),彼此間可能肌膚相觸,相互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氣味和氣息。其遠范圍在15厘米-44厘米之間,一般是親人、很熟的朋友、情侶和夫妻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第3章

    該怎么辦?顧念無助地打量著周圍,想要找出個安全混過關的辦法,猛地想起自己的‘外掛’,如果這是那本小說,他有個最大的優(yōu)勢,知道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