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誰不贊同，那就是跟人命過不去！朕不愿意造孽，誰私底下造了多少孽障的，且行善積德，回頭是岸！”

    作者有話說：

    中國古代是有食用罌//粟籽的記載，目前國外在烹飪和烘焙中有使用罌//粟籽調(diào)味的情況。我國法律禁止在

    食物中添加罌//粟籽，關(guān)于罌//粟籽能否食用的問題，罌//粟籽含有的嗎//啡等成分雖少，但被人體攝入后有累積效應(yīng)，長期食用后有潛在的上癮危險。

    不知道二蘇吃罌粟籽煮粥有沒有上頭，蘇轍這個種田達(dá)人，他種罌//粟是真事，可能蘇軾也有種。擱在現(xiàn)代社會，蘇轍種了那么多罌粟，足夠民警把他家里鏟好幾回。

    蘇軾：童子能煎罌粟湯。

    蘇轍：予閑居颕（潁）川，家貧不能辦rou，每夏秋之交，菘芥未成，則盤中索然，或教予種罌粟、決明以補(bǔ)其匱，寓颕（潁）川諸家多未知此，故作種藥苗二詩以告知。

    有引用蘇轍的《種罌//粟》：筑室城西，中有圖書。窗戶之余，松竹扶疏。拔棘開畦，以毓嘉蔬。畦夫告予，罌粟可儲。罌小如罌，粟細(xì)如粟。與麥皆種，與穄皆熟。苗堪春菜，實(shí)比秋谷。研作牛乳，烹為佛粥。老人氣衰，飲食無幾。食rou不消，食菜寡味。柳槌石缽，煎以蜜水。便口利喉，調(diào)養(yǎng)肺胃。三年杜門，莫適往還。幽人衲僧，相對忘言。飲之一杯，失笑欣然。我來潁川，如游盧山。

    第922章 四爺不熬夜（81）

    ◎清世宗判典型案例◎

    皇帝一言既出, 京城風(fēng)起云涌。

    別的地方山高皇帝遠(yuǎn)，政令推行情況如何, 這個不好說。反正在北京左右的這一片地兒, 一群大夫抱著醫(yī)術(shù)在日夜苦讀，為接下來的《行醫(yī)執(zhí)照考核》做準(zhǔn)備。而京城數(shù)家藥鋪掛上“停業(yè)”的牌子，被朝廷勒令整頓, 情節(jié)嚴(yán)重者，涉案人員全部被抓了。

    有一家叫做“回春堂”的藥鋪被官兵封住門口，掌柜、坐堂的大夫還有一個抓藥的童子都被押在地上。官兵從藥鋪的柜子里面搜出來許多枚黑色的藥丸子、尚未制作好的藥材渣子, 以及數(shù)十斤黑色的塊狀物體。

    官兵頭頭將其遞過去給陳太醫(yī)辨認(rèn), 詢問道：“大人您看——”

    “……這個藥丸里頭應(yīng)該是加了阿片的，還有一些曬干的殼子正是罌//粟殼。”

    經(jīng)驗豐富的陳太醫(yī)用水化開少許藥丸，分辨著其中所用的藥材。本來他是給宮人看病的, 不過皇上叫他出來協(xié)助工作, 他便跟隨著官兵們出來干活。

    得益于太醫(yī)的身份，他不用參加《行醫(yī)執(zhí)照考核》！皇上說了，他們醫(yī)術(shù)好，是免試通過的!

    陳太醫(yī)對于自己的優(yōu)待表示滿意，他免試得到《執(zhí)照》，為皇上辦事更是拿出十二分精神。他想讓天下的同行們看看，皇上沒有選錯人！他是有這個實(shí)力的！

    有好奇的群眾圍在藥鋪外頭, 伸長脖子問里頭的人：“這是犯了什么人命官司？害死了哪個？”

    陳太醫(yī)通過檢查殘留的藥渣，他大致分辨出來一服藥丸里頭所含阿片成分的比例。他皺著眉頭，道：“這家藥鋪沒有直接害死誰，但估計因它而傷亡的家庭不在少數(shù)。這家回春堂之前賣的什么止咳丸子, 里面加了大量阿片。阿片極其容易上癮, 別到時候咳嗽沒治好了, 又新增了藥癮。這藥不能斷，一斷就人難受得不行……”

    陳太醫(yī)這么一說，回春堂的掌柜和座堂大夫露出心虛的神色。一個大夫給病人開了什么藥，到底心里有幾分成算。對于黑心的商人來說，管你吃好還是吃壞呢。旁人天天過來買藥吃，天天有生意做，那樣豈不是很好嗎？

    “難怪我前頭那一家，有個咳嗽鬼老過來買藥吃呢！”人群中有人大聲說著，“造孽，這樣的黑心錢都有人掙！”

    “要不是朝廷的人過來抓人封鋪……咱們老百姓還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多久……”

    “皇上是青天大老爺啊——壞人就該抓——”

    回春堂存在濫用藥物的行為，證據(jù)確鑿，被抓人確實(shí)不怨。它除了賣“咳嗽丸”，還有賣治療肚子疼的“腹安丸”和治療頭疼的“舒腦丸”。經(jīng)過檢驗，“腹安丸”和“舒腦丸”同樣含有阿片成分。

    有懂算學(xué)的小吏尋得這家藥鋪的賬本，發(fā)現(xiàn)這家藥鋪一年下來通過售賣各種“有奇效”的藥丸子，獲利超過五千兩白銀。

    積少成多，那得賣出去多少藥丸子才能掙那么多黑心錢？這個涉案金額足夠當(dāng)作大案來辦了！

    回春堂的案子被當(dāng)作是“典型案例”，送到皇帝的御案面前。蕭靖看到這個案子，他跟弘晝商量：“要抓典型，回春堂這樣的案子絕對不可以輕輕放過。朕不管他背后有沒有人，是不是哪一家大姓門下的鋪?zhàn)樱凑辛鞣哦际禽p的！”

    弘晝問了一句：“皇阿瑪，要不要株連九族？”

    “九族那么多人，多少人冤枉啊。”蕭靖橫了這個兒子一眼，他知道弘晝嘴里渾話多，是信不得的，“回春堂掌柜和大夫判死刑，抄沒家產(chǎn)。三族男丁流放，三代不得行醫(yī)……至于那幾個抓藥的童子，念在其尚未成年，只算幫兇，不算主犯，判服役十年。”

    “是。”弘晝把這個判罰結(jié)果記了下來。

    在五阿哥看來，這個判罰并不算重。最近京城砍了多少阿片販子？那些為了黑心錢賣藥的大夫跟阿片販子也差不多了。

    皇上鼓勵百姓舉報不法行為，他自己出獎金，致力于養(yǎng)成“北京群眾”。衙門的官吏前腳接到百姓對數(shù)家藥鋪的舉報，后腳接到了另外一樁關(guān)于吃食的舉報。

    一個漢子神色焦急地說：“大人，我要舉報！東街那一家鹵菜確實(shí)不地道，都不知道放了什么料，叫我們一家總是今天吃了，明天還想吃!”

    他旁邊的小孩嚷嚷著：“爹，我餓——我要去吃鹵豬耳朵——”

    男人接著說：“證據(jù)？我買的鹵菜里面有這個碎的殼子……大人看看是不是罌//粟殼……”

    朝廷近日來做的普法禁//毒教育確實(shí)不錯，有不少百姓都知道什么是阿片、什么是罌//粟殼。來舉報的男人從兜里拿出來兩枚藥材的碎殼，瞧著形狀圓潤，十分像罌//粟殼。

    官兵頭頭一看是這樣的殼子，神經(jīng)立刻緊繃起來。他忙了一整日，還沒歇過，旋即又招呼一聲。

    “來幾個得空的兄弟！又有案子了！”

    官兵們根據(jù)報案人提供的線索，找到了那一家賣鹵菜的館子。館子不大，食物的香氣徐徐飄散出來。館子里頭擺放著幾張木桌和長凳，長凳上坐滿了人，生意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好多食客坐在那里等吃的。

    “噤聲，噤聲！官差辦案！”

    官兵頭頭一邁過門檻，他手下的人一嘩啦地涌上來，先把這家館子管事的給控制住。原本坐著的食客有好幾個往外沖，沒沖出去的那幾人坐如針氈。掌勺的廚子臉色一白，負(fù)責(zé)裝菜的老板娘腿腳一軟，險些摔在地上。

    老板娘低聲道：“大人，小店向來安守本分，沒犯什么事啊……”

    這是一家夫妻店，收錢、裝菜的是她，做鹵菜的是她男人。

    “接到舉報，例行檢查。”官兵頭頭板著臉，“若是檢查沒有什么問題，你們可以繼續(xù)營業(yè)。”

    老板娘靈機(jī)一動，瞬間從抽屜里拿出來幾枚碎銀，要塞到領(lǐng)頭的人的手里：“這是請各位大人喝茶水的……”

    官兵頭頭沒看那點(diǎn)銀子，他心氣高，不屑于這點(diǎn)三瓜兩棗。手下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還想多做點(diǎn)實(shí)事，等來年的時候升上去呢！

    一行人徑直闖進(jìn)去廚房，一陣翻箱倒柜，幾乎把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挖了一遍。官兵頭頭搶過廚子做飯的大勺，他在燉煮的鹵菜湯底里面舀著，看看里頭放了什么料。一個圓臉的小兵尋到一只油紙包，高聲道：“頭兒，您看這個是不是那個罌//粟殼！”

    為了防止香料受潮，特意用油紙把里面的東西包著。打開油紙，里面裝著八角、茴香、桂皮、香葉……還有幾枚罌//粟殼。

    “就是這個！”

    官兵頭頭辨認(rèn)了一下，他很確定油紙包里面裝著的香料混有罌//粟殼。他之前跟著陳太醫(yī)去查藥鋪，術(shù)業(yè)有專攻，各種藥丸里的成分他認(rèn)不出來。

    他只能學(xué)會認(rèn)出罌//粟殼。

    賣鹵菜的老板娘見被人翻出來東西，狡辯道：“大人，這是我鄉(xiāng)下帶來的草果，草果是好東西，拿來做鹵菜味道特別好。”

    她確實(shí)托人從鄉(xiāng)下買過草果。

    老板娘的一番說辭，沒有哄住官兵頭頭。他把香料里面的殼子都撿出來，仔細(xì)分成兩堆。他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把人當(dāng)成傻子？這個才是草果，而這個是罌//粟殼。”

    要是他沒學(xué)過草果和罌//粟的區(qū)別，今日還真可能被這個娘們哄騙過去了。

    草果兩頭偏尖，種子如小砂石。而罌//粟殼偏圓，里頭的種子細(xì)小如粟。官兵頭頭讓手下把一整鍋鹵水湯都倒出來，只見湯水里面泡著一只布包。

    打開布包，其中同樣有罌//粟殼。

    “證據(jù)確鑿，你如何狡辯？”官兵頭頭一揮手，“來人，將這兩人帶走！”

    這是京城查獲的第一單在食品中添加罌//粟殼的案子，這家鹵菜的生意好、回頭客多，從前還有許多人稱呼老板娘作“鹵菜西施”，認(rèn)為她家的廚藝了得。如今案情一曝光，惹得許多人嘩然。

    尤其是一些常年光顧的食客，他們氣得臉都青了。他們想到自己身體的異樣，趕緊去醫(yī)館找大夫看看。

    “難怪這家的生意好，原來都是在湯里下毒！”

    “要不是被查出來，不知道多少人還會繼續(xù)被騙。”

    “難怪我前日昨日吃過這一家的鹵菜，今日不知道為何還想吃。我以為是自己饞嘴，誰想到是中了罌//粟殼的毒！”

    蕭靖在宮外也有幾家特別愛吃的館子，他昨日才吃過炸灌腸，今日還想吃。今日又吃完一頓炸灌腸，睡覺之前他還在琢磨——

    要不明天再吃炸灌腸？

    炸灌腸多好吃啊，外焦里軟，蒜味特別帶勁。不對，他怎么可以整天想吃的呢？

    皇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企圖罵醒自己。他叫粘桿處去查自己常去的館子，底下的人匯報：未見有異樣。

    張嫣瞧他坐立不安，道：“您這是嘴饞了，賴人家做什么？近日來案子看多了，當(dāng)真風(fēng)聲鶴唳？”

    蕭靖：“……”

    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小張拿出來一串錢，叫兒子出去買十斤炸灌腸。皇上早上吃炸灌腸，中午吃炸灌腸，晚上吃炸灌腸，終于把自己吃膩了。

    “欸，人家多好的小生意，我不應(yīng)該懷疑別人。”

    蕭靖承認(rèn)自己疑心多。

    “我昨天想吃烤鴨，今天吃過了，我明天還想吃烤鴨。”

    “我想吃的東西可太多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我吃了咸蛋黃炒rou蟹，特別好吃。我買了兩斤rou蟹，放了八個咸蛋黃！

    第923章 四爺不熬夜（82）

    ◎年羹堯查案◎

    都說山高皇帝遠(yuǎn), 然而沿海一帶也被徹查得厲害。

    前一任福建巡撫被撤職，新一任的官員還沒有被任命下來。一時間暫居福建的臺灣巡撫年羹堯竟然成了當(dāng)?shù)刈畲蟮墓賰? 他帶頭掃//毒, 當(dāng)真是干得風(fēng)風(fēng)火火。

    “這天下將來是留給咱們外甥的！”

    “哪里能留著這些蛀蟲來禍害呢？”

    “阿片販子該抓該殺，濫用阿片的大夫也該抓！開煙館和胡亂賣藥的藥鋪更該抓！”

    年羹堯?qū)τ诎税⒏绺；萦幸环N盲目的自信，他總認(rèn)為自己考過科舉, 上過戰(zhàn)場，他這一生的履歷拿出來夠牛逼吧？都說外甥多似舅，福惠隨他厲害, 那樣多正常啊？

    再說了, 福惠不像他，孩子像他老子，那就更厲害了！皇上不厲害嗎？福惠像皇上, 哪能是個蠢貨呢？

    年羹堯認(rèn)為皇帝的腦子聰明得不得了, 福惠隨他爹，腦瓜子肯定也好。如今河清海晏，皇帝只要腦子好，便可以穩(wěn)坐江山。滿人入關(guān)已經(jīng)那么多年，底下的人對于上位者的武力已經(jīng)不是那么看重了。皇上的弓馬功夫嫻熟固然最好，但是武力上差了那么一點(diǎn)兒，他的智慧能補(bǔ)足就行。

    在年大將軍看來, 中宮無嫡子，余下幾子里頭該由他的外甥稱霸王才對！八阿哥的生母位居妃位，年家又得力，勝過其余其他阿哥太多。

    至于說八阿哥體弱的事兒, 誰家小孩小時候不生幾場病呢？小孩的力氣差一些, 拉弓弱一些, 這不能怪福惠，孩子他爹當(dāng)年也這樣啊……

    旁人胡亂造謠，說八阿哥“體弱”，那真是太可惡了！

    在年羹堯的心里，他外甥的優(yōu)勢那叫一個明顯。皇帝不把帝位傳給福惠，還會傳給誰呢？

    年羹堯：我膨脹了。

    年大將軍向來自信，行事也桀驁。他對著皇上尚且有幾分傲氣，對著下面的人脾氣就更硬了。水師總兵給他送來錢財，想叫他高抬貴手。如今國內(nèi)少有自制阿片，而福建沿海吸//食阿片者眾多，為何能有那么多海外阿片流入當(dāng)?shù)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