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此一生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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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忍下歡呼,替大家道謝后迅速離開。 玻璃門被輕聲合上,外面哄鬧聲漸起,員工們興奮不已。 慕檸按了按太陽xue,緩解疲憊。 但愿自己做的不是錯誤決定。 今天周四,下午五點,慕檸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提前下班,慕信瑞特助打來電話,說讓她上去。 董事長辦公室在頂樓,慕檸不常去。 她分管的職能部門人員結(jié)構(gòu)穩(wěn)定運作成熟,她并不需要多cao心,偶爾一兩樁特殊審批她也有權(quán)處理,只需要每月按時向董事會匯報即可。 算起來慕檸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見慕信瑞。 董事長辦公室不只她爸,還有季臨,倆人坐在會客沙發(fā)飲茶,不知在談?wù)撌裁矗樕辖詭еσ猓凰粕舷录墶?/br> 慕信瑞典型的集團老總做派,雙眼散發(fā)著算計的光,見到女兒即刻恢復(fù)嚴肅神態(tài),襯得季臨才像他兒子。 慕檸喊人:“慕董,季總。” 慕信瑞招招手:“坐。” 慕檸坐在單人沙發(fā),接過季臨給她倒的茶,說謝謝。 慕信瑞省去寒暄,“聽季臨說你最近在忙電影投資的事?” “是。” “怎么樣了。” “明天簽合同。” 慕信瑞蹙眉,思襯片刻后沉聲道:“投資比例80%,慕檸,這不是筆小錢。” 這是不裝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分析過市場嗎?電影投資的風(fēng)險你了解清楚了嗎?慕檸,這不是小孩過家家。” 慕檸臉色平靜,“慕董,當(dāng)初不是您說的文娛公司全權(quán)交給我管。”話說一半,目光往季臨看去,接著道:“現(xiàn)在是要插手?” 慕信瑞一聽,脾氣上來,“交給你就仍由著你胡鬧嗎!” 父女倆眼看吵起來,季臨夾在中間左右不是,出言緩和:“慕董,《破浪》這部片子得了上面支持,成績不會差,我們應(yīng)當(dāng)虧不了。” “虧不虧不是我們說的算,由市場決定,太胡鬧了,十億說簽就簽。”慕信瑞胸口起伏,厲聲:“聯(lián)系對方,合同暫緩。” 慕檸沒想到第一關(guān)居然是卡在這,低頭淺笑,無可奈何。 辦公室氣氛壓抑,慕檸冷靜半分鐘,微笑問:“爸,您知不知道這部片子男主是謝杭壹?” 那頭慕信瑞一怔,顯然是不知。 慕檸面向季臨,“季總,我有些話想單獨跟慕董說。” 等人一走,慕檸開口:“今晚謝爺爺生日,我要和謝杭壹回去一趟,爸您有沒有什么要交代的?” 慕信瑞笑著搖了搖頭,行啊,他還真是小看這個女兒。 這樁事他知道,但下屬不會把男演員是誰這樣的小事告訴他,今天得以被她反將一軍。 慕信瑞收起鋒芒,語氣終于像個父親:“替我跟老爺子賀個壽,壽禮晚點送去。” “好。” “檸檸,董事會對你這個投資異議頗大,爸爸給你撐不了幾時......” 慕檸打斷:“要是虧了,我請辭。” “任性!” “這不就是您想要的嗎?” 慕檸眼眸劃起笑,自信沉穩(wěn),細看下和慕信瑞有幾分相似。 給她壓力逼她成長,甚至找職業(yè)經(jīng)理人當(dāng)她競爭對手,這是慕信瑞一貫作風(fēng)。 她在接觸《破浪》這個投資項目期初慕信瑞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投資額也許確實觸及他底線,不然不會今天特地讓自己過來。 但在謝杭壹這個女婿面前,幾億算不了什么。 慕信瑞做木頭白手起家,早年常被北城顯赫家族歸為暴發(fā)戶一類,這幾年越做越大這些聲音漸漸沒了,但刺還留著。 于是這段和清貴謝家的聯(lián)姻就成了慕信瑞社交場的底氣。 也成了慕檸敢于冒險的籌碼。 三十六樓的董事長辦公室,北城日落盡收眼底,建筑物覆上一層橙黃的暖光,折射的光線也變得柔和,這是這座城市最溫柔的時刻。 該下班的年輕人或繼續(xù)為夢想奮斗,或奔赴另一場人生,為生計奔波的中年人則回到飯香四溢的溫暖小家,享受天倫時光。 但慕檸不是其中任何一種,她的夢想被規(guī)劃好,她的婚姻遵父母之言,而最可悲的是,她只能順從一切安排。 “爸,您等著就是了。” 謝杭壹正好發(fā)來消息:【老婆。】 【我在樓下,一起走。】 慕檸進屋后一直緊握的拳頭松開,眉眼舒展。 又故意惡心人。 “您女婿來了,慕董,那我今天提前下班了啊。” ...... 一上車,慕檸拍腦袋,“完了,我忘拿給爺爺?shù)亩Y物了。” 謝杭壹示意她看后排,慕檸一看,放下心,開始怨他:“怎么拿了也不跟我說。” “......” 到謝家老宅是下午六點,謝爺爺和謝文宏在書房下棋,紀夏青迎過來,接過慕檸手里羽絨服,“外邊冷,快進來喝杯熱茶。” 謝家慕檸結(jié)婚后只來過兩回,還是一如既往充滿書香氣,客廳懸掛著謝文宏兩幅畫,還有爺爺?shù)臅ㄗ髌罚娨暪褚约安鑾讛[件也都是珍奇稀寶。 紀夏青給慕檸倒茶,“再等會開飯,檸檸餓了吧?” 慕檸微笑回:“媽,我不餓。” 一進門就備受冷落的男人陰惻惻開口:“媽,我餓。” 紀夏青給了他個白眼,繼續(xù)和慕檸說話,問她家里情況,問最近工作,慕檸都一一答。 秦蓮是個急性子,和紀夏青的溫婉截然不同,慕檸常常想不通,為什么謝杭壹只遺傳了紀阿姨的美貌,性格上一點不像,他這人可和溫柔一點不搭邊。 聊幾句紀夏青去廚房交代事情,慕檸邊喝茶邊環(huán)視四周。 電視后一幅和其他不同的毛筆字吸引目光。 謝杭壹順著她視線看去,挑眉,“眼光不錯。” 慕檸即刻明白了,他寫的。 那字遒勁有力,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張揚,不羈卻隱含力量。 這一點倒是遺傳謝爺爺。 謝杭壹這人平時性格是肆意妄為,可身上也時不時露出些自矜,一些有辱斯文的事絕對不做。 上小學(xué)時出去春游,在遠離市中心的城郊森林公園,廁所在出入口,孩子們水喝得多,老師怕憋壞,都是單獨帶他們進到森林深處就地解決,但謝杭壹偏不,硬是憋著。 老師沒辦法,只能帶他出去,他還偏偏拉上自己,說怕她也要上。 后來想想,多虧他捎上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會寫字?” 謝杭壹瞅她,“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慕檸看他那得意的小表情,心里笑不行,這還沒夸呢,尾巴已經(jīng)翹上天。 交代好事情的紀夏青出來,聽見倆人對話,旋即拉著慕檸說:“你們倆人也有十幾年沒見,是發(fā)生太多事情,來,我?guī)憧纯春家歼@幾年拿的獎。” 紀夏青帶她去了一樓書房隔壁一間屋子,謝杭壹大概覺得不好意思,沒跟著,進了書房看爺爺和爸爸下棋。 一開燈,慕檸小小驚到。 滿滿一墻都是獎杯,形狀各異。 紀夏青指著靠近門口一個,話語里充滿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驕傲,“這是去年剛在國外拿的,金玉獎。” “那是前年拿的兩個,這孩子,第一部 作品就拿兩座獎杯,當(dāng)時他爺爺和他爸不同意他當(dāng)演員,杭壹傲氣,偏要證明自己一樣,第一部戲拼盡全力,當(dāng)時我看著都心疼,拍了半年回來人瘦一圈。” “好歹結(jié)果是好的,我們真沒想到他在表演上有天賦,起點這樣高。” 慕檸想起那天晚上問他的專業(yè),一時好奇,“可是他的專業(yè)不是編導(dǎo)嗎?” 紀夏青也疑惑,“是啊,我也沒明白,他當(dāng)時選這個我還以為他是想去做導(dǎo)演呢,沒想到一畢業(yè)演戲去了。” 倆人已經(jīng)走到中間,紀夏青又指著正中間幾個說:“這是高一時拿的田徑比賽獎杯,那是高二拿的,邊上一沓都是獎狀,什么跳遠的,游泳的,太多掛不起來了都。” 慕檸詫異。 運動健將謝杭壹? 紀夏青仿佛看透慕檸心中所想,溫和笑道:“看不出來吧?我還記著小時候他追著你跑怎么都追不上呢。” “是啊......” “誰知道長大后變了個樣,我當(dāng)時還以為別不是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早戀。” 慕檸又是一驚,不過更多是好奇,“真的?” 她之前十幾年只從秦蓮嘴里得到他的消息,上學(xué)時是成績,工作后是各個獎,關(guān)于八卦倒是說得少。 謝杭壹這張臉那么招女孩子喜歡,不說高中了,大學(xué)或者畢業(yè)后應(yīng)該談過吧? 而且......他們第一回 親密時他可不像第一次。 那天是領(lǐng)完證后兩家一起吃飯,怎么也算件好事,大家都喝了點酒,晚上回到被秦蓮特意布置過的新房,她有些暈,怕自己站不穩(wěn),靠著他。 她仰頭,他低頭,視線一碰上,氛圍一下變得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