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里的東西搬到賓利后備箱，又去樓上房間拿行李退房，期間周肅晉一直在樓下沒走。

    再次道別，衛(wèi)萊沒有抱他。

    開后門上車，她坐在平常周肅晉坐的那個座位。

    唐梔坐上另一邊，關上車門不由打量車內，貴氣幽沉又干凈。

    她什么名貴的車都坐過，哥哥的二手車行里豪車應有盡有，可不管坐多貴的車，都不會像坐周肅晉的車如此拘謹，下意識就想收起呼吸，無形中有股壓迫感。

    還不如坐商務車自在。

    倏然有冷風往車里鉆，唐梔轉臉，是衛(wèi)萊降下車窗。

    “我回去了。”衛(wèi)萊沖周肅晉擺擺手。

    滑上車窗，他在車外看不見她。

    閆叔啟動車子，她扭頭，又多看了他幾眼。

    周肅晉目送一段賓利，坐上商務車。

    保鏢發(fā)動引擎，左拐，駛向與賓利相反的方向。

    早上四點多起來往這里趕，回程周肅晉靠在座椅里閉目養(yǎng)神。

    衛(wèi)萊的氣消了。

    但不再黏著他。

    回到坤辰大廈，遇到從外面回來的周加燁。

    商務車的車牌號眼熟，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見過。

    “誰的車？”他問。

    周肅晉關上車門，兩人一同往電梯間走，他回道：“趙連申的。”

    周加燁：“……”

    難怪覺著眼熟，趙連申有時會開這輛車去奶奶家拜年，在奶奶家院子里見過幾次。

    電梯到達所在樓層不過短短幾十秒，來不及問清周肅晉是什么情況，為什么用趙連申的車。

    回到自己辦公室，周加燁打電話給陸桉，詢問怎么回事：“他們兩人握手言和了？”

    陸桉：“…怎么可能。車是趙連申看完介文加qq裙，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送給衛(wèi)萊·百多的，可能衛(wèi)萊出差開了這輛車，周肅晉用自己的車換下來。”

    “趙連申想干嘛？”

    “誰知道。這得問他本人。”

    陸桉剛到自家公司，在江城待久了，對自己原來的辦公室生出一種陌生感。

    母親說他不務正業(yè)，勒令他從江城回來，陸家小輩那么多，缺他一個集團不會不轉，反而轉得更快。

    江城即將成為周肅晉的工作重心之一，索性他全面與周肅晉合作，以后就留在江城。

    “你多久沒去江城了？”

    周加燁道：“一年。”

    上次去還是周肅晉與衛(wèi)萊訂婚時。

    陸桉讓他抽空可以去江城看看，滿大街都是衛(wèi)萊與趙連申合開的超市。

    說著，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趙連申干背德的事熟門熟路，你說他會不會在北京也開幾家衛(wèi)萊·百多？而且還會開在周肅晉上下班必經之路。”

    周加燁：“……”

    趙連申還不知自己的車被截胡，直到大年二十八那天下午，在路上看到那輛原本該在江城的商務車。

    今天他陪姥姥去拜早年，商務車行駛在他的車前面，與他往同一個方向開。

    趙連申猜到是誰，又覺不可能。

    開到大院門口，他才確定車里的人就是周肅晉。

    他陪姥姥要去拜訪的人正是周肅晉奶奶，兩輛車一前一后開進周家老宅的院子里。

    姥姥與周奶奶以為他們冰釋前嫌，欣慰不已。

    趙連申笑笑，沒接話，淡淡掃了一眼那輛商務車。

    周肅晉神色淡漠，和兩位長輩打過招呼，徑直進別墅里。

    奶奶問了句：“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周肅晉道：“還車。”

    趙連申抬眸，這是算準了他今天會來。

    周肅晉只待了半個鐘頭，留下商務車和車鑰匙，閆叔將幻影停到院子門口，那輛賓利留在了江城，給衛(wèi)萊·百多的司機開。

    --

    大年二十九那天，衛(wèi)萊去父親新家吃了團圓飯。

    天冷，回去時她讓父親不用送，自己打車。

    衛(wèi)華天穿上羽絨服，即便是打車，他也堅持要送。

    執(zhí)拗不過，衛(wèi)萊道：“那走路回去。”

    衛(wèi)華天不舍得女兒受凍：“外面太冷。”

    “沒事，走走就不冷了。”

    衛(wèi)萊把羽絨服的帽子戴好，挽著父親一路散步回去。

    昨天江城下了一場大雪，給這個春節(jié)增添不少年味。

    衛(wèi)萊走得很慢，路邊有未消融的雪，想到去年在周肅晉家后院草地上留下的那幾串腳印。

    衛(wèi)華天關心道：“你和周肅晉怎么樣？”

    “挺好。他對我特別好，也舍得給我花錢。”衛(wèi)萊問父親，明天幾點的飛機。

    “九點。”

    “那得早起。”

    “還行，反正也睡不著。”

    父親和趙阿姨這次出行帶上了爺爺奶奶，帶他們體驗不同地方的春節(jié)習俗。

    衛(wèi)華天在沉默幾秒后叮囑道：“明天你和你mama別忙太晚，早點回家吃年夜飯。”

    衛(wèi)萊笑笑：“好。”

    母親明天中午的航班飛海城，從上海出發(fā)。

    次日，大年三十。

    衛(wèi)萊正常起床去公司，今天超市開到晚上七點鐘打烊。

    在超市總店門口，遇到陳其。

    陳其手里拿著剛出爐的面包，今天烘焙品種少，沒等到自己喜歡的，只能隨便買兩個應付早飯。

    衛(wèi)萊從車里下來，跟他打招呼，“今天我值班，你怎么來了？”

    陳其無奈道：“我要不來公司，吃完年夜飯就能被我媽壓著去相親。”現(xiàn)在除了衛(wèi)萊·百多，他對任何事都沒興趣。

    他知道自己什么樣，一忙起工作來什么都拋在腦后，上段感情就是這么分手的。

    “北京幾家門店的選址差不多，一會兒給你看看。”

    衛(wèi)萊同他邊走邊聊：“行，發(fā)我郵箱。進展比我預想的快。”

    陳其如實道：“百多實業(yè)那邊給了一些建議，不然我這邊的調查可能要到幾個星期后。”

    百多的現(xiàn)金流充沛，他們年后有十多個城市的門店同時進行裝修，物流冷鏈的建設也得同步跟上，要忙的事情遠比想得多。

    “去澳洲出差，我不一定能擠出時間。”

    衛(wèi)萊：“你先忙要緊的，我安排其他人一起去。”

    到了辦公室，打開電腦開始忙起來。

    快中午時，陳其來敲她辦公室的門，他準備回家吃飯，母親已經打了三個電話過來催他。

    “衛(wèi)總，我先回去了。”

    今天值班要值到七點鐘，他多問一句：“衛(wèi)總你年夜飯怎么吃？”

    衛(wèi)萊笑說：“等下班回家吃。你快回去吧，新年發(fā)財。”

    陳其道了同樣的祝福，關上門。

    衛(wèi)萊拿起手機看一眼，凝神幾秒，又放下繼續(xù)處理工作。

    公寓里準備了一些年貨和食材，奶奶每年都會做甜咸口的湯團餡，讓她帶一份給母親，今年母親要在海城待一周，她把湯團餡帶回了公寓。

    晚上包幾個湯團，再做兩道菜，足夠她一個人吃。

    七點二十，各店長都陸續(xù)匯報完工作，值班結束。

    每年除夕的七點鐘，老城區(qū)準時燃放煙花。

    各路段管控，路上車水馬龍，回家只能等煙花表演結束。

    衛(wèi)萊關燈，只有電腦屏幕亮著，倒杯溫水站到窗前，這個角度正適合看煙花。

    離得遠，聽不見聲音，只見絢爛斑斕在暗沉的夜空綻放開來。今年沒什么愿望，只看煙花沒許愿。

    桌上的手機振動，她幾步走過去撈起，是袁恒銳。

    【值此新春佳節(jié)到來之際，袁恒銳提前給您拜年了，祝您及家人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如意，萬事順心，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衛(wèi)萊回他：【新年快樂。新年發(fā)大財，早日登上富豪排行榜。】

    袁恒銳笑：【謝謝，會的。】

    還想問問她，是否在江城，有沒有看煙花，年夜飯吃沒吃，但不合適。

    煙花七點半結束，一直到八點鐘，路上行人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