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衛萊的一封情書 第29節
前面就是大廳,她揮揮手,疾步走向自己那張餐桌。 周肅晉回樓上,小姨正打電話給酒店,約廚師在家里準備生日宴。 他在洗手間待了多久,小姨沒一點概念。 寧如江幾通電話打下來,搞定了二十天后的生日宴。 生日在家里慶祝,一共請四桌人。 打著過生日的幌子,把家里人都叫來恭喜一下外甥有了女朋友。 “衛萊喜歡什么?我準備份見面禮。”寧如江問外甥。 周肅晉不知道衛萊喜歡什么,目前他只知道她吃海鮮燴飯不吃海鮮,還喜歡吃海苔。 她那件白西裝,他拿在手里過卻沒注意是什么品牌。 他道:“送她禮物不如帶她去哪個晚宴走一圈。” 寧如江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別說一圈,十圈都行。”但該送的禮物還得送,是禮數問題。 “別替小姨心疼錢,你喜歡的人小姨就喜歡。” 周肅晉:“沒刻意去了解她喜歡什么。” 這個回答很周肅晉,寧如江絲毫沒起疑心,如果外甥對女朋友什么都了如指掌,女朋友的喜好他倒背如流,她才覺得可疑。 “那禮物我自己看著準備。” 當晚回到江岸云宸寧如江就開始收拾行李箱,小姨夫:“大晚上不睡覺你干嘛。趕緊睡了。” “必須得今晚收拾好,明天我們就回去。” “剛來你就走?” “茶葉買了,江城的黃酒喝了,不走還打算留下來過年?” 她可是有自覺性的長輩,在這耽誤人家小情侶約會。 -- 衛萊這兩天很忙,就算小姨和小姨夫回去了,她也忙得沒空約會。 忙著和運輝綜合體簽合同走流程,忙著給周肅晉家的幾位長輩挑選合適的禮物,還忙著參加父親的婚禮。 父親的婚禮定在十月三號中午,嚴格來說算不上婚禮,只宴請了最親近的親戚朋友,沒有婚慶,連主持人都是父親律所的一位口才不錯的年輕律師臨時湊合。 反正一切從簡。 不過父親還是認真準備了一段結婚誓詞,穿上裁剪合襯的西裝,打了一條紫紅色領帶,佩戴了胸花。 完全看不出父親已經是四十九歲的人,如果告訴別人父親今年才四十歲出頭,他們肯定信。 衛萊坐在最邊上的一個空位,看著正在與攝影師交流的父親,想象著他第一次結婚時的情形。 那時他才二十四歲,風華正茂。 母親最近不在江城,趁著十一假期和朋友出去旅游了。 印象里,母親從沒在假期出去過,假期集中出游的人多,母親又不是愛湊熱鬧的人,今年卻出去湊熱鬧。 理由是,年紀大了,喜歡熱鬧。 她猜不透母親對父親還剩幾分感情,但肯定在某一個瞬間意難平吧。 從十幾歲就愛著的人,如今與別人結成了夫妻。 “萊萊,過來。”父親朝她招手。 衛萊回神,整理好表情笑著過去。 衛華天轉身又對趙玫說,“你把一晗叫來,我們拍張全家福。” 他跟女兒已經五六年沒拍過合照了,或許還久。 今天日子特別,拍全家福似乎就顯得自然而然。 衛萊和趙一晗穿同一款式不同顏色的裙子,是繼母早前就給她們準備好的,當初趙一晗給她送這條裙子才有了后面的往來。 拍照時攝影師連說了幾遍笑一笑,笑得高興點。應該是在說她,因為自己感覺到了笑得不自然。 趙一晗比她高,手搭在她肩頭輕輕握了握她的肩。 拍好全家福,家里親戚也陸續到來,父親和繼母過去迎接。 衛萊本不想坐在主桌,被趙一晗叫過去。 主桌離舞臺太近,婚禮開始父親和繼母被主持人請到臺上,她能看清楚父親臉上的所有表情。 在父親說結婚誓詞時,她拿手指輕輕按了一下眼角。 她希望父親幸福,可她心里現在又說不出的難過。 “那我們把萊萊和一晗也請上臺。”主持人對著臺下說這句話時,她和趙一晗都微微一怔,事先沒人通知她們還有這個環節。 但主持人都這么說了,她們不能不上去。 到了臺上衛萊才反應過來,這是向別人傳遞她們一家相處和諧的一個環節。 衛萊眼眶還是濕潤的,趁主持人在和趙玫與趙一晗互動時,衛華天小聲問女兒,“怎么哭了?”說著還給女兒擦擦眼淚。 衛萊笑笑:“被你的誓詞感動的。” 衛華天抱抱女兒,他看得指元由口口裙幺污兒二漆霧二八一收集出來女兒今天并不是真的開心,就像剛才他說完結婚誓詞,他跟趙玫眼睛都紅了,臺下的親戚朋友為他們祝福,只有他們清楚那一刻掉的眼淚跟今天的幸福無關,是因為想到了很多。 過去的。 過不去的。 但都回不去了。 婚宴后,衛華天顧不上送親戚,急著去找女兒。 “萊萊,下午到家里去吧,你爺爺奶奶也過去。” “不了,改天再去。”衛萊早已找好了理由,“超市不是進駐了園區的綜合體嗎,馬上就要進場裝修,我得去跟裝修公司開協調會。” 衛華天:“不是還有你mama嗎。” 衛萊不會告訴父親,母親不在江城,“我跟我媽負責的不一樣,所有設計和裝修都是我對接,她不懂。” 衛華天點點頭,沉默了數秒,“萊萊,你…是不是怨爸爸?” “怎么會。”衛萊上前抱了下父親,“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幸福,真的。” 她吸口氣,“那我先走了,約好了三點鐘開會。” 揮揮手,她后來沒再回頭。 從婚宴的酒店離開,衛萊開車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她下午沒約人,也沒有協調會要開。 一杯咖啡剛喝幾口,周肅晉打電話給她。 衛萊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接電話,“喂,周總。” 剛哭過的聲音,周肅晉聽得出來,“怎么回事?” 衛萊笑笑:“沒什么,今天我爸婚禮,有點感慨。”轉而問道,“周總你找我什么事?” 周肅晉晚上的航班飛倫敦,再有一個鐘頭就要去機場,她那件西裝還在他那里。 “在哪,西裝給你送過去。” 衛萊先是問:“你送來嗎?” “閆叔送過去。一件衣服,誰送還不一樣?” “不一樣。” 周肅晉發現她總是有無窮無盡的各種理由,她道:“你今晚要離開江城了,不見我一面在閆叔那都說不過去。” 問她要了定位,過去給她送衣服。 衛萊拿出化妝鏡,眼睛都哭腫了。自從父母離婚,這十五年來她把所有的難過都放在心里,一次沒哭。 如果母親對父親的婚禮表現得無所謂,她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假裝很高興,可母親這一次沒做到不在意,她也突然繃不住。 她替母親難過,比自己和章巖新分手時還難受。 【我到了。】 【這么快?】衛萊買單,快步走出咖啡館。 周肅晉就在附近談事,閆叔現在對江城熟悉了,抄小路開過來只用了四分鐘。 放在以前,周肅晉不會下車,直接把衣服從車窗遞給她。 再有十七天就要帶她回家,他也盡量有意識地多跟她相處,不至于回家那天兩人還像個陌生人。 周肅晉推車門,拎了一個男裝手提袋,里面是她的那件西裝。 清楚她哭的原因,他沒再多言,手提袋給她。 衛萊用兩根手指勾住袋子,默了幾秒,問:“二十號那天我自己去北京?” 周肅晉:“我來接你。” 再見面又是兩周之后了,衛萊跟他告別:“起落平安。” 周肅晉只見她說完后看向他斜后方,眉心微蹙。 “看到誰了?”他問。 衛萊迅速收回目光,壓低聲音說:“是穆荻和她爸,他們剛要上自己車,又突然往我們這邊來,應該是來跟你打招呼。” 出門沒有帶墨鏡,如果讓穆荻看見她掉眼淚,還不知道要怎么腦補,真驗證了那句她哭著去北京挽回周肅晉。她指指自己還沒消腫的眼,“怎么辦?” 周肅晉淡聲道:“沒辦法。” 在穆荻面前,衛萊一向是面子大于天,沒有墨鏡也沒處可躲,她只能求助周肅晉,指指他身前,“這里借我躲一下。” “……” 周肅晉垂眸瞅著她。 衛萊解釋:“我實在不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