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寸進尺地跟他撒嬌。

    “我忙了。”他掛電話。

    衛(wèi)萊收起手機，她不忘自己來酒會的正事，找機會認識運輝集團綜合體負責人。

    補了妝再回到宴會廳，人已經來得差不多。

    跟章巖新在一起的兩年里，他走到哪兒將她帶到哪兒，再加上袁恒銳對她‘癡心不改’，她算得上是江城社交圈里的名人，無人不知。

    “衛(wèi)大美女，好久不見。有些日子沒看到你，現(xiàn)在見你一面都不容易呀。”有人半開玩笑同她打招呼。

    衛(wèi)萊應付這些游刃有余，笑說：“這不是哭著去北京眼都快哭瞎，不敢出門嘛。”

    “哈哈。”那人碰杯衛(wèi)萊。

    衛(wèi)萊只喝了一口意思一下，“我去找個人，回頭聊。”

    今晚綜合體商場的負責人一直同福滿園超市的老板坐一起，同坐的還有穆荻，幾人相談甚歡，她此刻過去打招呼只徒增尷尬。

    福滿園的老板是穆荻的親舅舅，在江城所有社區(qū)連鎖超市里，福滿園老板的資源背景最強。這次入駐綜合體，穆荻肯定是盡心盡力幫福滿園拿下機會，這無可厚非。

    換成她是穆荻，她也會這么幫自己的舅舅。

    衛(wèi)萊若有所思地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現(xiàn)在她與福滿園老板是各憑本事了。

    她又重新拿了一杯酒，去找運輝集團的老板，溫長運。

    溫長運是今晚最忙的人，來參加酒會的自然都要去跟主人攀談，衛(wèi)萊在旁邊足足等了一個鐘頭，才見縫插針終于找到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

    “溫董，您好。”

    溫長運剛送走一個來捧場的好友，正要出去抽支煙。

    聲音很陌生，他轉身。

    “溫董，您好，我是衛(wèi)萊超市的運營負責人，我叫衛(wèi)萊。耽誤您兩分鐘時間，兩分鐘足夠。”

    溫長運看著眼前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兒，微微頷首。

    即使是江城首富，他對衛(wèi)萊超市也不陌生，公司大廈對面就有一家，每天上下班都要經過，看了二十多年。

    “跟超市同名？”

    衛(wèi)萊笑笑，“對，也同齡。”

    她直接道明來意：“耽誤您寶貴的兩分鐘，我想爭取一下貴集團旗下綜合體負一樓超市的經營權。”

    說著，她從手包里拿出一串活頁式裝訂的卡片，卡片大小只有a4紙的一半，這是另類的項目計劃書。

    “溫董，您過目。”

    溫長運既是董事長又是一位愛女深切的父親，總能聯(lián)想到自己女兒在拉投資時是不是也這樣小心翼翼。

    他忍住了煙癮，下巴對貴賓區(qū)一揚，“到那邊坐。”

    “謝謝溫董。”

    衛(wèi)萊在項目書里展示了不少圖片，“這是我找設計師重新設計過的店內布局，每家門店統(tǒng)一風格，但局部設計又各有特色。”還又重點展示了免費書吧和自習室的創(chuàng)意，又用最簡練的語言將超市的經營管理理念體現(xiàn)在項目書扉頁，清晰了然。

    這是溫長運見過的最新穎的項目書，方便放在手包里，不然參加酒會再帶份文件很不合時宜。這份項目書一共八頁，其中七頁是圖片，只有第一頁是文字。

    所以兩分鐘足夠看完。

    他從頭又看了一遍。

    超市的整體風格緊跟年輕人的步伐，經營理念卻又踏踏實實，穩(wěn)中求變。

    有些合作，往往就是某一個觀念的契合，沒那么多復雜的原因。

    溫長運轉臉，示意不遠處的秘書過來，“你留一下小衛(wèi)的聯(lián)系方式，把她的名片推給盧松，就說是我的意思。”

    秘書驚訝于這個叫衛(wèi)萊的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在短短幾分鐘內讓董事長拍板超市的經營權？

    “好的，溫董。”

    盧松就是綜合體的負責人，能把她的名片推給盧松，讓盧松主動加她，這事基本敲定，衛(wèi)萊再次感謝溫長運。

    這時宴會廳門口那邊又是一陣sao動。

    秘書看過去，不敢置信：“溫董，周總又來了。”

    溫長運此刻正坐著，看不到是誰，今晚來的賓客里有五六個姓周的老板，問道：“哪個周總？”

    秘書：“周肅晉。”

    溫長運微怔，忙起身迎過去。

    衛(wèi)萊從沙發(fā)上站起，也跟上去。

    周肅晉淡笑著伸出手，“溫伯伯，又打擾了。”

    溫長運已經察覺到今晚的反常，但還沒猜到反常在哪里，他打趣道：“我受寵若驚。到樓上我們喝一杯？”

    樓上有貴賓室，清凈。

    周肅晉：“不喝了。”

    說罷，他手往衛(wèi)萊那個方向遞了遞，示意她過去，又側臉繼續(xù)跟溫長運說道：“之前匆忙待了幾分鐘，她沒看到我，不高興了。這回專程來接人，酒留著下次再喝。”

    第18章

    溫長運在懵了幾秒后, 突然反應過來怎么一回事兒。原來這個叫衛(wèi)萊的是周肅晉女朋友。

    更讓他詫異的是，衛(wèi)萊有周肅晉這層關系居然不用，自己跑來找他爭取超市經營權。

    “那有空你帶小衛(wèi)去我家喝酒，家里今年釀了些果酒, 你們去嘗嘗。”轉而又道, “我剛還跟小衛(wèi)在聊合作, 聊得不錯。”

    周肅晉進宴會廳時看到了衛(wèi)萊與溫長運坐在一處, 淡笑：“她膽子大, 想法也多。”

    溫長運也笑笑, “小衛(wèi)膽識是夠大, 人也聰明。”

    綜合體商場只是運輝集團旗下的一項非核心業(yè)務，他從不過問, 都由專業(yè)團隊在管理。

    一般很少有人敢直接攔下他, 就為聊這么小的合作。

    衛(wèi)萊這時走到了周肅晉旁邊，她手包的拉鏈蹭著他手背。

    周肅晉從她手里拿走酒杯，今晚敬溫長運的第三杯，不過這杯是替衛(wèi)萊敬, “今晚給溫伯伯添麻煩了。”

    他微微仰頭喝下去。

    杯子里滴酒未剩。

    酒喝完, 他接上人先行離開。

    衛(wèi)萊卻放緩腳步左顧右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周肅晉偏頭，低聲問道：“找誰？”

    衛(wèi)萊在人群里沒搜索到那張面孔：“怎么沒看到穆荻？”

    周肅晉：“……”

    今晚宴會廳的人都知道他來專程接她，也知道了他與她現(xiàn)在是什么關系，可她還必須得炫耀到穆荻臉上去。

    “走了。”他款步離開。

    沒辦法，衛(wèi)萊只好跟上去, “你別走那么快, 等我。”她一把挎住他臂彎，拖住他不讓他走快。

    眾目睽睽, 周肅晉不好多言，便配合著她慢慢悠悠的步伐。這是他耐性的最上限了。

    他們沒從宴會廳大門走，直接從后門坐了酒店老板的私人電梯下去。

    “不是說周肅晉又來了嗎？怎么沒看到人？”福滿園的老板剛到外面抽了一支煙，一路進來他們都在議論周肅晉。

    穆荻回舅舅：“從后面那個門回去了。”

    福滿園老板出去不過一支煙的功夫，匪夷所思：“這才來了幾分鐘？”

    穆荻：“來接人，肯定不會久留。”

    周肅晉這人不僅冷漠寡言，而且行事低調，如果不是為了顧及衛(wèi)萊的虛榮心，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來接人，剛才來的時候他不可能從正門進來，讓人一路圍觀。

    她告訴舅舅：“來接的人是衛(wèi)萊，程敏之女兒。”

    福滿園老板頓了半秒，“他們什么關系？”

    穆荻搖頭，她也看不懂了，有個朋友說周肅晉有結婚對象，但今晚周肅晉卻一改平時的低調，親自當眾公開了衛(wèi)萊。

    現(xiàn)在她唯一能確定的是：“我們進駐不了綜合體了。”溫長運肯定把超市的經營權給衛(wèi)萊。

    --

    衛(wèi)萊從酒店大堂出來還一直抓著周肅晉手臂。

    經過一輛黑色的轎車旁邊，車里的人緊捏車把手，想開門又忍住。袁恒銳聽說衛(wèi)萊今晚出現(xiàn)在了酒會上，他在這里等她等到現(xiàn)在。

    前天他又去找那個大師算了一卦，這次不是為自己，是給周肅晉和衛(wèi)萊算卦，算他們什么時候能分手。

    大師說與其等他們分手，不如努力試試能不能成為江城前三富豪。

    到現(xiàn)在他都沒明白大師這句話到底什么意思。

    之前他問能不能成為富豪前三，大師沉默，現(xiàn)在又讓他試試。

    既然大師指點他，覺得他有希望成為前三富豪，他就決心試試，于是先跟自己的愛好劃清界限，把名下所有跑車都給轉賣，收起各類潮牌衣服，換上西裝襯衫，開始每天準時準點到家里的公司打卡報道。

    今天在這等衛(wèi)萊，想讓她看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已經徹底改頭換面，不再成天只知道吃喝玩樂。

    袁恒銳從倒車鏡里看著漸遠的背影，一輛京牌賓利就在幾米外，不用想那肯定是周肅晉的車。

    扯扯把自己勒得快喘不上氣的領帶，今天為了見衛(wèi)萊，特意打上領帶，差點沒勒死他。

    不行，不能白白挨勒。

    顧不上那么多了。

    袁恒銳手上的把手一松，門打開，胡亂摸了一包煙下車。

    “兄弟，”他幾步追上去，“不好意思，能不能借個火？”

    他也就這點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