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衛萊的一封情書 第17節
她只好臨時結束在北京的行程,今天趕回去。 她與周肅晉之間還有兩年的時間,來日方長,不是非要這次請。 【周總,我買了下午的票回去,約了設計師。】 【下次見面我再請你吃飯。】 【不用讓閆叔來送我,我已經叫好了車,馬上退房。】 接連給他發去三條。 周肅晉在回老宅的路上,也來不及讓閆叔送她。 回她:【知道了。】 今天回老宅是母親的意思,讓他和大哥有空的話回家喝個下午茶,晚上留下來吃頓飯。 上次在家吃飯還是元宵節,現在已經九月份,家里的碗筷長什么樣,他跟大哥都快忘了。 平時他不忙時會回家陪母親待一會兒,不過是沒飯吃的。 周加燁今天不忙,比他先到家。 幾個停車位停滿了車,小姨的車也在。 除了父親,人聚齊,今天不外乎是三堂會審他為什么拒絕那么優秀的相親對象,然后趁勢讓他交代女友的情況。 小姨夫自帶了茶具來,正在餐廳煮茶,滿屋的茶香。母親和小姨就著熱茶在吃茶點,周加燁邊喝茶邊陪小姨夫說話。 “肅晉,來得正好,過來喝一杯。”小姨夫拿夾子夾了一杯熱茶放在空位上。 打過招呼,周肅晉在大哥旁邊坐下。 兄弟倆到齊,寧如蓁開誠布公:“知道你們不想相親,說實話,我其實比你們還煩,別人一給我介紹兒媳婦還要介紹倆,你們拒絕一次,我得拒絕兩次。今天咱們就好好聊聊,怎么能不得罪人還能把相親給拒了。” 說完,她瞅瞅大兒子,又瞧瞧小兒子,大的漫不經心捏了一塊茶點吃,小的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品茶,誰都不說話。 “你們但凡有個女朋友,我也能搪塞一下介紹人。你們一個個倒好,沒女朋友還又不想去相親,讓我怎么回絕人家?嗯?” 周肅晉與大哥沉默。 “說句話呀!” 依然沉默。 寧如蓁火氣蹭蹭往上冒。 寧如江一邊安撫著jiejie,一邊沖外二甥使眼色,“肅晉,別惹你媽生氣,說點高興的哄哄你媽。” 把女朋友的事老實交代。 周肅晉側臉對大哥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媽眼不見為凈,也少生點氣。” 寧如江:“……” 寧如蓁氣到當場想找雞毛撣子。 小姨夫見狀,只能和稀泥給他們倆兄弟解解圍:“聽說江城的茶葉不錯,肅晉,你最近不是常去江城,帶沒帶點回來?” 沒帶。 不過后備箱里有常備的其他茶葉。 周肅晉放下茶杯,“我去拿。” 小姨夫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去。 人一走,餐廳終于消停。 “看到了吧,你們可都看到了吧!”寧如蓁想對meimei和妹夫訴苦,但苦太多了,不知從何訴起。 寧如江安慰jiejie,把知道的相告:“肅晉有女朋友,我昨天才聽說,但不確定他是找來應付家里人,還是真的在談。” 寧如蓁喝口茶壓壓火氣,常年被氣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很快平復下來,她看向大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弟有女朋友?” 周加燁:“知道。” 然后話鋒一轉,“跟不知道沒什么區別,沒見過面。” 能知道真相的人大概只有陸桉,可陸桉那張嘴嚴實著呢,別想從他嘴里套出半個字。 寧如蓁合計一番:“這樣,你如果打聽出你弟和女朋友是認真在談,還是找來糊弄我們的,免你一年不用相親。” 周加燁:“……” 這個誘惑不小。 不過反水這種事就不可能發生在他和周肅晉身上,互相打掩護是他跟周肅晉從小就達成的共識,每次都配合得天衣無縫,且從沒翻過車。他和周肅晉遇到事就互相踢皮球,互相拆臺,家里人以為他們八字不合,其實那是策略。 “姐,我覺得從肅晉的手表入手,能順藤摸瓜。” “什么手表?” “他最近個把月經常戴一塊蠻普通的表,不像是他自己會買的。” “他今天戴了什么表?”寧如蓁剛剛被氣昏頭,沒注意小兒子手腕上的表。 寧如江:“今天戴的不是那塊,改天我碰到他再戴拍給你看。” 【如果不打算讓家里人查到你女朋友是誰,把你那塊手表的相關信息抹去。】 趁著小姨和母親熱聊,周加燁編輯消息發出去。 周肅晉:【不是跟你說過,不是她送的。隨小姨和媽怎么去查。】 -- 晚上八點半,高鐵停靠江城站。 衛華天站在出站口,目光在涌出的人群里尋找女兒的身影。 “爸!”衛萊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衛華天倏地轉頭,女兒大了,他們相處的日子相比以前少得可憐,女兒換件新衣服換個發型,他在人多的地方找她就會很吃力。 她隨著人流從他眼前經過他都沒看見。 他接過女兒的行李箱:“沒找到我怎么不打電話。” 衛萊以為父親在站外等她,都快走到停車場了也不見父親,“打你電話你不接,我猜你肯定在大廳,又返回來。” 衛華天突然想起:“下午跟一個客戶聊案子,手機調靜音忘調回來。” 今天依舊是司機開車,衛萊陪父親坐后排。 坐上車,衛萊打了一個哈欠。 衛華天心疼道:“這幾天累壞了吧,睡一覺,到家我叫你。” 衛萊搖頭,“不累,生物鐘有點亂。”去趟北京,突然多了一個限定款男朋友,兩夜都沒睡好。 她靠在父親肩頭打瞌睡,莫名想到昨晚睡著后靠在了周肅晉肩膀上。 “明天爸爸沒空,只能你自己跟設計師去聊。” “不用你陪。”衛萊打趣,“還當小時候上早教班呢,你不陪我我就不去。” 衛華天心酸笑笑,沒接話。 有時他總覺得女兒離他越來越遠,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接下來的一周,衛萊忙得腳不沾地。 一共十五家門店,每家店的面積、布局以及消費者的偏好都不同,她帶著設計師一家店一家店介紹情況,并將自己想要的一個設計效果盡量詳盡描述。 如父親所言,這次設計是個繁瑣的大工程。 設計師在江城待了六天,第七天返程。 衛萊終于能喘口氣,今天正常時間下班回去。 才清凈沒多少日子,那輛深藍色跑車又出現在她的公寓樓下。 袁恒銳雙手插兜倚在車門上,站久了腰酸腿疼,他索性整個后背都貼在車上,頭枕車頂。 眼前,夜空無邊,黑到看不見底在哪,似乎能把人給一口吞噬。 稍一轉頭,萬家燈火。 他的車停在衛萊的車位上,忽然有兩道遠光燈燈光閃了幾下,差點把他的眼給閃瞎。 袁恒銳腰上一用力,‘蹭’地站直,衛萊回來了。 衛萊冷聲道:“你又干嘛!” 他又干嘛? 他還能干嘛? 想她了呀。 終于找到一個借口來看她。 這段時間他被他爹一直關在家里閉門思過,沒出來嘚瑟,不過也沒法嘚瑟,因為腿差點被父親踹斷。 那天父親去章巖新辦公室帶他,當著賀萬程和章巖新的面結結實實踹了他一腳,算是給了章巖新一個交代。 不過他寧愿被父親踹斷腿也不可能向章巖新那狗東西道歉。 倘若再有機會,他還是會打章巖新,誰讓他把衛萊傷得那么深。 袁恒銳拉開車門,從副駕撈起手機點開一張照片。 “你自己看。”他把手機給衛萊。 衛萊的視線定格在照片上,是一個長相與氣質俱佳的女人。 袁恒銳看看風向,朝著下風口往后退了幾步,拉開自己與衛萊的距離,這才從兜里摸出煙和打火機。 “那個女人家里跟周肅晉家門當戶對,他們是要結婚的。兩人還去相親見了面,你別說你一點不介意。” 衛萊最近忙得差點沒睡覺時間,又因為知道周肅晉去相親的事,所以即使有圈內的塑料姐妹拐彎抹角向她打聽到底是什么情況,她也沒往心里去。 “這幾天很多人在背后議論你,你呢,一點反應都沒有,裝聾裝瞎!昨天還有人在路上看見你開著那輛庫里南招搖。衛萊,你現在是無所謂自己的面子了嗎?還是覺得面子自尊不值錢,沒有人脈資源來得實在?” 衛萊懶得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