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書之神級偃師 第369節
紜縱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只能死死地瞪著他們。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這兩人想必已經被洞穿了無數個窟窿眼。 待紜縱的生息徹底消失之后,那八字胡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漬,正要離開時,卻見蓄著長須的男子還在盯著地上那具爬血泊中的身體。 “怎么了?” 蓄著八字胡的男子抬起腳,踢了紜縱一下,紜縱很快被踢翻了身。 于是,八字胡便看到,紜縱的手指上沾著血,一些血跡延伸到了衣襟的內側。 扯開一看,就見衣襟上用血劃出了“斬月門”三個字。 八字胡冷笑一聲:“愚蠢。” 第482章 暗潮涌動 八字胡將紜縱那寫著“斬月門”三個血字的衣裳解了,直接用靈火燒成了灰,又拿著紜縱那沾了血的手,在沒被血沾染的地面上寫下了幾個字——紜祺。 八字胡:“千夫所指,孤立無援,才容易為我們所用。” 另一人扶著長須:“如此幼稚的伎倆,你覺得有人會信?” 八字胡:“有心除掉一人,一點風吹草動皆可信,捧于掌心之寶,萬人責難亦可諒,師兄,你覺得,紜家的人會將紜祺奉為掌中之物么?” 顯然,不會。 他們看中紜祺的能力,卻又不愿承認紜祺的能力,更別提將他捧于掌心了,不踩成爛泥就不錯了。 更何況,紜祺今日還與紜縱當眾起了爭執,紜縱和紜耀對紜祺做的事情被揭露,紜祺對紜縱和紜耀的怨恨亦是眾人皆知。 兩人抹去了自己在此地的痕跡,悄然離去,正如他們悄然跟蹤紜縱來此一般,毫無聲息。 而紜縱那破碎的命牌,足矣讓紜府上下慌亂,失去主心之力。 在離開紜府之后,兩人立刻前往封承昱的鬼宅所在的地方。 因為黎明前的那一戰,鬼宅之下,也就是那片靈樹之下,炸翻出了他們埋藏在最底下的陣法的邊角。 他們籌謀多年,好不容易在靈胤各處都安置了地陰聚煞陣。 眼看著時日將近,好事將成,卻被告知,設于萬林源的地陰聚煞陣,被震碎了! 陣臺上的大量祭品被救出,匯聚于陣法上的氣息皆盡散去,多年積攢毀于一旦! 而自此之后,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此陣被毀,他們繼續重新設陣,恰巧博卷宮上生了異象,秘境現世。 幾經查看之后,他們派人在里面畫陣彌補萬林源那邊的缺漏,卻沒想到事情未成,秘境也很快消失。 因為萬林源的那個地陰聚煞陣上的祭品們逃出,消息散開,此陣的存在也漸漸被人知曉,他們刻在別處的大小陣法也陸續被人搗毀。 一些小陣也就算了,大不了尋個好機會再刻再畫,可是大陣就不一樣了。 大陣必須刻在固定的地方,不能偏移方寸,不能毀壞半點。 而這個被他們埋藏在縉云城底下的,就是一處重要的大陣。 縉云城在早年前就定下了修士不能在城中私斗的規矩,按理說,這個刻在縉云城之下的陣法,應該是最安全的才對。 誰沒事會刨自己腳下的土地呢? 埋尸也不會埋得那么深。 只要修士不在城中斗,地面就不會被破壞得太深。 可是偏偏,這幾月以來,他們放在縉云城的眼線頻頻傳來消息。 先是城西的靈樹林被旭霆宮的修士炸了,好在那里偏遠,陣法還沒延伸到那處,并沒有人發現,但緊接著就是城里的街區被毀了,被毀之處非常靠近陣眼。 好在那一場混亂沒過多久就結束了,也沒將下方的陣法暴露出來。 他們原以為此事就這樣結束了,卻沒想到,那紜縱竟然帶著一群修士,在攻打封承昱的鬼宅時,把藏在下面的陣法砸出來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封承昱在此地重建宅院期間,把被捆束于此的鬼魂們召了出來,那些鬼魂有事沒事都要刨出自己的尸體或者骨灰看幾眼,確認安然無恙。 播種松土都沒他們這般勤快的。 若非陰盛之地不好種植草木,就那土壤的翻松程度,嚴靳昶怎么的也得撒幾粒種子下去。 除了土松之外,還有種種意外,便把那陣法給炸出來了。 也因為這個陣法出現,縉云城三個大家族的修士們逐漸匯聚到了那處,試圖查出這到底是什么陣,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縉云城是他們三族占據之處,任何有可能威脅到縉云城的東西,他們都不得不防,哪怕他們彼此都看不順眼。 隨著那泥土碎石被修士清理到一旁,那深藏于底下的陣法逐漸顯露出了更多的圖案,同時也讓趕來此地的修士們看出,這是一個多么巨大的陣法。 他們合力清理了這么久,都沒能看到陣法的全貌,只能看出越來越多的圖案,以及圖案上那些反繁復的古字。 因為擔心破壞靈壤,修士們不敢挖得太狠,一開始都是一點點來,還想著完事之后把土填回去,直到發現這個塊石頭大得離譜,刻在石頭上的陣法也大得離譜,才開始使用靈力。 難不成這個陣法籠擴了整個縉云城? 暫不提陣法,這么大的一塊石頭,若是破壞了,豈不是相當于毀了縉云城的根基? 一群修士圍在一旁,錦家主和西鑰家主先后趕到,看著陣法,一時間無法下定論。 紜家主遲遲未至,不過想到今日在街市上發生的那些事,涉及到紜家家丑,倒也能理解紜家主為何不肯露面,也沒人去催促。 在他們看來,這會兒的紜縱,只怕光是處理那兩個不省心的逆子,都心力交瘁,哪里還過得來這些。 左右這陣法也算是紜縱帶著一群修士炸出來的,若是此陣真的不利于縉云城,紜縱此番舉止,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就在大家商討著該如何處置這陣法時,兩道身影,混入了這些修士當中。 他們以靈力擋住真容,用白紗層層纏住了脖頸,擋住脖頸上的印記。 二人只上前看了一眼陣法,目光隨著陣法的走向移動,藏于袖中的手指暗暗掐算一番后,便悄聲離開。 很快,兩人就出現在了縉云城新街的一個巷子里。 因為幾月前的一場大亂,這街市重新建起,一些地方要么擴大,要么移了位置,和過去有了不同。 原先的陣法中心,也已經不在記憶中的地方了。 為了以防萬一,只能先看過陣法,確認陣法上的圖案和間距,再演算出它陣眼所在之處。 “師兄,”在巷子里走了一遭之后,那留著八字胡的男人手里舉著一方赤色的羅盤,終于在一處停下了腳步,垂眸看著腳尖所向之處:“應該就是這里了。” 蓄著長須的男人立刻催動法術,一掌拍向了八字胡男人所示之處! 一片靈光暴漲,又很快被壓下,灌注入下方,紅光自下方浮現出來,昭示著他們已經尋準了位置。 只要趁著那些修士損毀此陣之前,在陣眼處設上反噬之印,那么在那些人下定決心破壞此陣之時,便是他們的死期。 不過,要在這個陣眼上設下反噬之印,需要注入很多的靈力,消耗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 而在此期間,設印之人,對于外界的攻擊,毫無反抗之力。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必須有一人在旁護法,不能讓設印之人,有半點閃失。 八字胡便是那個護法。 他們這事做得隱蔽,沒有旁人知曉,也是難得的親力親為。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偏僻的巷子寂靜如初,沒人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八字胡將因為設印而脫力的師兄扶了起來,帶著他離開了此地。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后不久,一個穿著藍衣,做著男裝打扮的女子,出現在了這個巷子里。 顯然,她是算著那兩人離開了之后,才敢出現的。 她輕步走到了方才那兩人所在的地方,輕撫了一下地面,確認了位置之后,才撈起袖子,手起刀落,劃開了自己的手臂。 鮮血順著她那段潔白的手臂,滑落下來,滴滴落入了下方的土地當中。 血液很快滲透進去,其中摻和著瑩綠色的光芒。 許久之后,她才催動靈力,止住了手臂上的血,快步離開了這里。 ———— 再說被嚴靳昶一劍送走的安韶等妖人獸,在空中飛了好一會兒,才被釘在了一處墻上。 安韶及時化作植體,從九驍捆靈鎖上遛出來,再化作人身,翻身落地,優雅站起身,揮手撥開落在額前的頭發,又拍了拍身上的灰漬,長身玉立,發絲飄飛,仿佛那個在空中失態狂罵的不是自己。 但紜祺和澤寅就沒有那么好運了,一個被九驍捆靈鎖勒住了腳脖子,倒吊著,搖晃著,頭暈目眩,天地倒轉,一個被九驍捆靈鎖勒住了腰身,差點吐出來。 安韶拔出了七鈺,將他們放了下來,他們還久久無法回神。 待紜祺緩過神來之后,第一句話,就是真誠地反省,“我自小認為,鑄劍師造出的所有的劍,不論它染了多少血淚,不論它最后變成了什么模樣,是成魔還是成神,身為造此劍的鑄劍師,都必須接受它,承認它,不能后悔于鑄造它。” “但是現在,我有些后悔了。”紜祺輕撫七鈺,幽幽道。 安韶:“……”得虧這劍中無靈,不然怎么也得跳出斥你一句沒良心的。 安韶:“我們因它獲救,你怎能說這些話?” 紜祺嘴角微抽:“方才這一路上罵得最兇的,明明是你!”他和那只妖獸,全程只有一個字,一路嚎到底,反觀安韶,一路上字字不重樣,以至于他們現在腦子里除了方才風劃過耳邊的呼呼聲,還有安韶那一串精彩的“妙語連珠”。 安韶眨眼,一臉無辜:“有嗎?我怎么不記得了?” 紜祺和澤寅:“……” “安道君!”一聲輕喚傳來,他們齊齊看去,發現在屋檐的陰影之下,飄著一只鬼魂。 封承昱朝他們一招手:“守著城門的修士已經被藥暈了,趁著現在趕緊離開吧。” 看到封承昱,安韶便知道嚴靳昶為什么會用七鈺把他們送到這里來了,原來封承昱已經提前來此打點。 安韶將紜祺往封承昱面前一扔:“你先帶他出去,我等靳昶來了再走。” 頓了頓,安韶又看向紜祺:“計劃有變,方才紜縱并沒有當眾拿出鳴炎劍,而且照西鑰家主的說法來看,鳴炎劍似乎還被紜耀偷拿去送人了,在找到那個人之前,鳴炎劍怕是暫時回不到你手中了。” 紜祺點頭嘆氣:“我知道。”當務之急,還是得先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