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書之神級偃師 第266節
劇痛從脖頸上傳來,溫濕的黏膩的觸感順著皮膚滑落。 嚴靳昶抬起手,摸到了安韶深埋在他脖頸處的臉,摁住了他的下顎,將他拉開。 “噼啪!”又一道銀白色的電光落在,劈在了上方的封印上。 還有余力的修士們趕緊撐起防御屏障,滿眼警惕地看著上方。 嚴靳昶則低下頭,看著被他一手摁住了下顎的安韶,此時的安韶緊束的長發披散下來,發色盡染成白,雙眸皆被燦金色填滿,臉上覆蓋著一道道仿若撕裂般的痕跡,牙齒變得異常尖利。 嚴靳昶:“……”竟!竟然有點好看! 不!不對!引華這樣明顯不正常啊! 安韶的唇齒間還沾著血,在被嚴靳昶的手摁開之后,他還下意識地伸舌,輕舔了一下,一片濡濕滑過了嚴靳昶的掌心。 嚴靳昶的心狠狠一跳,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驟然襲上心頭,突如其來的燥意染紅了嚴靳昶的雙頰。 “引華!”嚴靳昶喚了他一聲,安韶似乎聽見了,燦金色的眸子里映出了嚴靳昶的臉,以及嚴靳昶脖子上那還在往外涌出的血。 因為常年不見光,嚴靳昶的皮膚白皙,在刺目的血色之下,便被襯得越發蒼白。 安韶瞳孔微縮,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掙脫出嚴靳昶的懷抱,手腳并用的倒退向距離嚴靳昶遠的地方,并吼道:“別過來!” 安韶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粗糲,若非仔細辨聽,實在難以聽出他說的是什么。 可這洞坑的位置不算太寬,四周有人來人往,他這一退,就不小心撞到了其他的修士,北撞到的修士不滿的低下頭:“不會看路嗎?” 說完,那修士便看清了安韶的臉。 這可絕對不是一張正常人會有的臉! “什,什么!”那修士趕緊拔出靈劍,連連退步,一連撞到了好幾個人。 此時大家都在抬頭看著上方的劫云,有人擔心那劫雷會劈到他們,而他們身在此處,完全無處躲藏,有些人則期待著劫雷能劈壞這個封印,這樣他們就有可能在鏡靈突破桎梏之前,逃離此處了。 那連連倒退的修士撞到了專心顧著上方的修士們,修士們也都不樂意,罵聲連連。 “干什么!” “會不會走路,不會走就坐在原地別動!” “你,你們快看,有,有怪物!”撞到其他人的那個修士結結巴巴道。 修士們循著那修士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白發披散,臉上身上布滿了撕裂般痕跡,身上還在不斷地涌現出漆黑的根藤的妖修,正站在不遠處。 那妖修的身體正在緩慢地升起,竟是被從他身上延伸出來的無數根藤撐了起來。 大量的妖氣從他的身上涌現出來,一陣陣的朝四周蔓延開。 “怎么回事!” “為何這里還有這樣的大妖!” “別管那么多了,快殺了他!趁他現在還沒有注意到我們!”有修士毫不猶豫地召出了靈劍。 “住手!”嚴靳昶連忙站起身,“他是方才駐守風靈鉚的妖修!可能是被妖鏡散發出來的妖氣影響了,才會如此?!?/br> “那又如何!現在他貌似失去理智了吧!眼下大家都快到極限了,若是現在由著他繼續下去,鬼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萬一他要殺我們,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嚴靳昶同樣到了極限,若非嚴靳昶方才在最后關頭使用了禁咒,強行從鏡靈的身體里奪回了自己的靈力,現在恐怕也已經倒下了。 嚴靳昶指尖微動,幾個金階上等傀儡瞬間飛出,擋在了安韶身前。 看到傀儡出現,圍在一旁的修士們神情更加激動,“你這是什么意思!想打架嗎?” 嚴靳昶:“你們手中舉著劍,倒好意思問出這句話?!?/br> 那些修士:“現在明明就是他在妖化,他已經威脅到我們大家的性命了!我們怎么能不舉劍防備!” “收起你的傀儡!放下你的武器,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嚴靳昶:“你們活了多少年了,竟然還能提出如此無理幼稚的要求,你們見過為了自證不會傷害到別人,而自斷獠牙的妖獸嗎?” “你!”那些修士握緊了手中的靈劍。 “大家都別靠近!”一道喝聲傳來,大家聞言看去,就見關滄曉坐在他的契約妖獸身上,目光落在安韶的臉上。 關滄曉的眼中難掩震驚:“那種裂痕……我絕對不會認錯,那是,血尸疫!那個妖修感染了血尸疫!” “什么!” “血尸疫是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聽說過?!?/br> “好像之前在北垣城百偃閣里參加定階比試的偃師們,就是感染了血尸疫,陷入狂亂當中,意識不清,到處攻擊,后來那定階比試還因此中止了?!?/br> “可是,我怎么聽說,那場感染了偃師們的血尸疫,只不過是慕氏的陰謀,是慕家主為了除掉那些偃師,搞臭百偃閣的名聲,才故意給那些偃師們下毒的,后來北垣城的藥師們想辦法給偃師們解毒了?!?/br> “是啊,那根本就不是血尸疫,只不過是中毒罷了?!?/br> 關滄曉:“百偃閣里出現的那場血尸疫,確實是因為有人下了毒,中毒之人身上出現的癥狀,與感染了血尸疫之人身上會出現的癥狀,極其相似,所以才容易引人誤會。” 修士們面面相覷,“這,這是何意?血尸疫難道不是慕家主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胡編亂造出來的疫疾嗎?” 關滄曉簡直要被他們的天真氣笑了:“當然不是,百偃閣里出現的血尸疫是假,但是血尸疫卻是真的存在的!那種疫疾曾經在幾百年前出現過,據說是因為有一個惡鬼從陰冥界逃到了靈胤界,還將一些原本只存在于陰冥的東西帶到了靈胤?!?/br> “來自陰冥的東西本就沾染了陰氣鬼氣死氣,活人哪里受得了這些,于是身體陸陸續續出現了變化,又一個接著一個的傳染,最終導致方圓幾千里的城宇盡數淪陷!” “沒人知道血尸疫究竟是怎么傳染的,因為當時感染上了這種疫疾的人,都死絕了!” 關滄曉的身后浮現出了一片金色的靈光長劍,他冷聲道:“為了避免血尸疫牽涉更廣,當時的人只能選擇了最快也最殘忍的處理方式,最終導致那一片地方,直到現在,都還怨氣沖天,成為人人不敢靠近的禁地?!?/br> 聞言,倒在地上的蘇澄陽的狐耳動了動,緩緩地抬起了頭來,看向了安韶所在的方向。 此時的安韶正用一只手抓著另一只手,明顯在努力地按捺著自己。 嚴靳昶站在安韶身前,指尖有靈氣絲飛出,落在安韶的身上,正在給安韶送去靈力,試圖梳理安韶的經脈。 關滄曉舉起自己的手,懸在他身后的金色長劍也隨著他的手,微微抬起,劍尖對準了安韶所在的方向,“那個禁地,現在由幾個家族輪流看守著?!?/br> 嚴靳昶見他如此,指尖也涌現出了更多的靈氣絲,數十個傀儡懸飛而起,擋在他們的四周圍。 忘念和麟風也從劍刃中飛出,各自持劍。 關滄曉:“其中,就有我們關氏,所以,在場的各位,恐怕沒人比我更了解血尸疫了?!?/br> 關滄曉看向嚴靳昶,“金公子,我敢確信,你的同伴,正是感染了血尸疫,并非中了毒或者染了瘴氣,而是真的血尸疫,那種本該在幾百年前,就該隨著那些尸體,一起消失的血尸疫!” 嚴靳昶:“哦。” 關滄曉皺眉:“金公子,你這算什么態度!他真的染了血尸疫,若是放任不管,我們就都有可能被感染!” “噼啪!”又一道閃電落下,而這一次的閃電,卻不再是銀白色,而是泛著一點黃。 劫雷的威力,增加了! 不過因為有上方的封印遮擋,所以本該落在嚴靳昶身上的劫雷,都劈在了封印上! 嚴靳昶一指天空:“這是我引來的天劫?!?/br> 關滄曉:“……” 眾人舉劍對著他們的手瞬間頓住了,臉上皆露出了難以置信。 “怎么可能!” “你不過才是心動期!怎么可能會引來天雷!” “少誆人了!” 嚴靳昶:“眼下,沒人知道我們被困在這里,而我們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天上的劫雷,能在那鏡靈脫離桎梏之前,劈碎這個封印,當然,我們也可以和劫雷一起,里應外合,打破這個封印。” 嚴靳昶張開雙臂:“你們若想動他,就先跨過我的尸體,可是那樣一來,劫云就會立刻消散,劈打在這封印上的雷電也會立即消失?!?/br> 嚴靳昶嘴角微揚:“屆時,誰都逃不過一死,我們所有人,都會被埋葬在此處。” 第360章 對峙 深坑之上,越來越多的烏云匯聚過來,滾動著,翻涌著,烏云當中閃爍著一道道電光,電光在醞釀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會自烏云中間劈落下來,狠狠地擊中深坑上方的封印。 雷電的顏色從銀白到亮黃,威力也明顯有所以提升,大家身在深坑之下,已經能感受到那封印在震動。 或許,只要再等著這雷電劈打幾次,這個封印就會破碎了。 而到了那時,他們也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并且聯系到外界了! 盡管他們不太相信這是嚴靳昶引來的雷劫,但是這會兒卻沒有其他人出來承認,而嚴靳昶的身上也確實浮現出了一股淡淡的光華,那光華正在和上方的劫雷相牽引。 若是換做平時,在即將晉升金丹期時,就遇上雷劫,那簡直是運氣差到了極點。 雷劫便相當于一場生死劫,心動期的rou體一般很難扛得住,必須要借助各種靈器法寶來擋天雷。 而心動期的修士,能使用的靈器,一般在玄階與黃階之間,最多只能使用地階。 而這些等階的靈器,擋住前幾層的天雷還勉強可以,到了后面,就需要靠修士的靈力來支撐了。 有準備的修士在度雷劫時都得提心吊膽,更何況是沒有準備的修士們,在天雷地下,形如果奔。 若是在即將進入金丹期時渡雷劫失敗,被劈傷了身體,那真就與金丹期無緣,甚至可能一輩子都與修行無緣了。 所以,很多修士為了避免在晉升金丹期時引來雷劫,甚至還會專門服用大量的丹藥,或是跑到一些天道感應不到的地方躲災,只為了能更平和的度過這段時間,順利進入金丹期。 大家都想晉升,但是大家都是惜命的。 所以,在有人嘗試過,并覺得這些方法可行之后,便有越來越多的人使用這些方法躲避雷劫。 久而久之,晉升金丹期時引來雷劫的修士越來越少,并成為了一種常態,反倒是能引來雷劫的修士成了異類。 一些不相信這天雷與嚴靳昶有關的修士們,在聽到了一些年長修士的解釋之后,才明白過來,再看向嚴靳昶的眼神,就多了幾分遲疑。 眼下,他們正需要這場天雷,所以他們目前還真不能對嚴靳昶出手,不然這天雷要是沒了,他們可就真的沒法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雙方只能僵持著,誰也沒敢先動。 嚴靳昶警惕地環顧四周,見他們冷靜下來了,才看向關滄曉,“方才你說,沒人知道血尸疫究竟是怎么傳染的,你們家既然世代駐守那禁地,也算是知道得不少了,連你們都不了解這疫疾,難道還期待別人了解嗎?” 關滄曉皺眉:“我并非不了解這血尸疫,我只是不知道它的傳染……” 嚴靳昶:“那就是不了解!暫且不論你說的是否是真的,若是這疫疾是需要觸碰才能感染,那你們這些連碰都沒有碰過他的人,就什么事都沒有。” 聞言,方才被安韶撞了一下的修士嚇得一哆嗦,但他沒敢聲張,只是將自己的手藏進了袖子里,還有些心虛地瞥了一眼自己周圍,確認大家的視線都落在嚴靳昶和安韶身上,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若是他現在跳出來說那個妖修剛才碰了自己一下,那么這些人肯定也會將他當成敵人,因為沒人知道這個疫疾到底是怎么傳染的,為了以防萬一,大家只會毫不猶豫地根除所有有可能感染的人,以保證他們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