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書之神級偃師 第72節
嚴靳昶將纏繞在身上的白布條解下,放在一旁。 安韶:“好想就在這里扎根,再也不走了。” 嚴靳昶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小心地放在專門的盒子里——這一張還能再用一些時日。 安韶:“我把我的根都放出來了。” 嚴靳昶從乾坤袋里拿出之前就搗好的草糊,敷在臉上,這才揚起臉來,躺在水面上,腳輕輕地踩水。 安韶:“……你這樣顯得我活得很粗糙。” 嚴靳昶小心鋪平臉上的藥草糊:“哦。” 安韶:“你臉上敷的這是什么草?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敷著這些?” 嚴靳昶:“和第一次那種不一樣。”以前他是因為臉上有傷,不得不用草藥來消除傷腫,現在是因為他經常戴著人皮面具,人皮面具用多了還是會損傷皮膚的,他需要用草藥來治療。 這些草藥對皮rou沒什么損害,嚴靳昶見安韶好奇,也給他抹在了臉上。 于是,水面上很快浮現出兩個綠色的人面。 安韶:“你還別說,這玩意兒挺清涼的。” 嚴靳昶閉目養神。 安韶:“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嚴靳昶:“他們是情誼深重,為了明日的各奔東西而設宴告別,我們何需湊這份熱鬧。” 安韶想想也覺得有理,便安心在水里泡著了。 不過沒泡多久,安韶就驚喜道:“靳昶!我發芽了!” 嚴靳昶:? 嚴靳昶疑惑地睜開眼,就看到安韶正舉著他那只右手,食指上冒出了一截僅有一寸長的白色嫩芽。 這嫩芽十分嬌小,仿佛風一吹就能斷了,安韶只看了一會兒,就將嫩芽收回體內。 嚴靳昶:“……這是你的芽,那之前那些黑色的藤蔓是什么?” 安韶:“那都是我的根啊。” 嚴靳昶:“……”那不是你的藤嗎? 安韶:“我都說了很多遍了,我只是一株幼苗,只生了根,還沒發芽的幼苗。” 嚴靳昶:“你習慣生活在這樣的水里?” 安韶:“這水還不夠涼,如果還有濕潤的土壤,那就再好不過了,可惜我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扎根在一個地方。” 安韶邊說邊將自己的腳從水里抬起里,用夸張地語氣道:“所以我只能不斷地將我的新長出來的根砍斷,不能讓它在固定的地方扎根,我的幼苗期很長,而且幼苗沒有攻擊力,為了確保我的根部得到更多的營養,我只能狠心將我新長出來的苗掐斷,確保根部有更多的營養,更具攻擊力!” 安韶一手搭在嚴靳昶肩膀上:“可若是我吸收到的營養還是不能滿足我,我就會用另一種方式獲得養料,比如……吃人!” 安韶邊說邊作勢要咬嚴靳昶。 嚴靳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再把你剛才那寸芽放出來,我幫你掐斷它。” 安韶:“……” 安韶嘆息:“還是那只狐貍好騙啊,隨便說兩句就能嚇得他嗷嗷叫了。” 說罷,安韶一頭扎進了水里,水面上浮出了一堆水泡。 嚴靳昶低頭看去,只見在這清澈的水下,許多的黑色藤……不,是一堆黑色的帶刺的長根,從安韶的身體里冒出來,在水下舒展、延伸、盤踞,幾乎占據了整個水潭。 水面上的泡泡越來越大,很快,安韶就從從水下冒出頭來,臉上帶著幾分驚訝:“靳昶,你快看你的腿!你腿上好像纏著什么東西!” 嚴靳昶聞言一愣,伸手在腿上一摸,很快抓出了一條黑色且細長的東西。 這東西上還有葉子,只不過因為被水打濕了,所以蔫蔫地貼伏著,安韶捻起那葉子細看,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那個什么花的葉子嗎?就是我們之前在那個萬森試煉塔里種了半年的紅鈿花!” 那段時間的記憶還是很深刻的,嚴靳昶也想起來了,當時嚴靳昶無意間養成了一朵紅鈿花,不過那花是在嚴靳昶的靈力中長大的,不管是發芽展葉還是開出的花都是黑漆漆的。 更奇怪的是,有一朵花就算是彈射出了它的種子,花瓣也沒用凋零,而是繼續生長,繼續開花,繼續孕育花種。 嚴靳昶還記得那特殊的花苗,根莖生得十分細小,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但是生命力頑強得驚人。 不過,就算再驚人的生命力……也不至于跟著他們離開了萬森試煉塔,還活到了現在吧! 像是為了證明它自己還是活著的,那黑色的花苗在嚴靳昶的掌心里,顫巍巍地,哆哆嗦嗦地立了起來! 嚴靳昶和安韶:“……”也不用這么勉強自己吧! 第112章 前往硯望城 這紅鈿花的根莖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小,上面長出的葉子也薄如蟬翼,也不知道是不是養料不足的緣故,它那在萬森試煉塔第一層時天天綻放,從未凋謝的黑花,此時閉合得十分緊實。 于是細小的根莖就這樣頂著一團緊閉的花苞,顫顫巍巍的自嚴靳昶的掌心里立了起來,薄薄的葉片在微風中飄蕩,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嚴靳昶:“這東西纏在我身上,我竟毫無知覺。” 安韶:“或許是因為它是由你的靈力培育出來的,加上我們自離開萬森試煉塔之后,就一直在戰斗,沒太注意。” 黑色的花在風中飄搖著,緊閉的花苞一點一點的,看著倒像是在點頭。 嚴靳昶撤開手,把它放到水里。 由于它實在是太細太輕了,就這樣漂浮在了水面上,葉片緊貼著水面,水珠從葉片上滾落下去。 嚴靳昶一抬手,推出一層水浪,將這漂浮在水面上的黑色花莖推遠了一些。 黑花誤以為嚴靳昶要將它扔了,立刻停止擺爛,迅速揮動起身上所有的葉子,“嘩嘩嘩”地劃水,直至游到了嚴靳昶的手邊。 它這速度快極了,嚴靳昶都還沒反應過來,這黑花莖就“劃”到了他手上,細小的根莖纏繞住了嚴靳昶的手腕……瑟瑟發抖。 嚴靳昶和安韶:“……” 安韶:“這花還挺有靈性。” 黑花又搖了搖。 嚴靳昶將它從手腕上摘下來,往遠處一拋…… 然而沒過幾息,這東西竟然又“嗖”地一下躥了回來! 看著那哆哆嗦嗦地纏繞在自己的發絲上,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黑色花莖,嚴靳昶這才道:“你能聽得懂我們說話?” 黑花顫巍巍地點點頭。 嚴靳昶:“我們之后會去很危險的地方,隨時可能沒了性命,你既然有了靈智,不如就先扎根在一處修行,說不定日后還有機會再相見。” 黑花反應了一會兒,搖了搖花苞,又纏緊了嚴靳昶的發絲。 嚴靳昶:“你現在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若是跟著我到了危險的地方,你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黑花突然揚起了自己的花苞,緊閉的花瓣驟然綻放,露出了里面那金色的圓團,圓團很快裂開,迸濺出了一堆的花種! 嚴靳昶:“……” 安韶忍俊不禁:“它說它會開花和射擊。” 嚴靳昶:“你聽得懂?” 安韶:“……我是花妖!” 眼見這黑花怎么趕都不走,嚴靳昶也沒用強求,由著它先留下了。 嚴靳昶在潭水里泡了一會兒,洗干凈身體,就游到了岸上,重新貼回人皮面具,把白布條纏遮住身上的咒文印,安韶繼續泡在水中,由著自己的根莖在水里吸足水分。 嚴靳昶見他一臉享受,便干脆坐在水岸邊打坐,聚氣吐納,待到天色將明,兩人才離開了這水潭,往山下走去。 巧的是,路上遇到了蘇澄陽,而蘇澄陽正四處翻找著什么,神情明顯十分焦急。 嚴靳昶和安韶走動時帶有草木動響,蘇澄陽急匆匆趕來,發現是他們,一雙充滿希冀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原來是你們啊。” 安韶揚眉:“看見是我們,就這么遺憾?之前不是還邀請我們去參加你的結道大典么?現在就不樂意見我們了?” 聞言,蘇澄陽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來了:“沒有結道大典了,莫成不見了!” 說罷,蘇澄陽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紙條,紙條上赫然寫著—— 你我之間的靈魂契約不過是長輩們的盟約,是我們年少無知時被他們左右的誓約,眼下我們都已經長大,應當有自己的追求和歷練,就此別過,勿念——莫成留。 安韶:“……” 蘇澄陽抹眼淚:“昨夜你們倆也不知去哪了,大家就先開始起火烤rou,圍著篝火跳舞,玩累了就歇息了,今早我醒來,卻發現莫成不見了,只在我休息的地方找到了這張壓在石頭下面的紙條。” 蘇澄陽了吸鼻子:“我和他有靈魂契約,我能感覺到他所在的方向,便從山下一路找上來,可是誰都沒找著,現在就只看到了你們。” 頓了頓,蘇澄陽又趕緊道:“你們昨晚一直在這山上嗎?有沒有看到他?他應該是從這個方向離開的!” 安韶搖了搖頭:“沒有,不過他留的這紙條不是寫得很清楚了嗎?明顯是不希望你去找他了吧?你現在就算追過去,追上他了,能改變什么嗎?” 蘇澄陽:“可是,他在萬林源里的時候明明答應我不再提解除靈魂契約的事情,還答應我,只要離開了萬林源,就跟我回去成親的!現在他怎么說走就走了呢?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 嚴靳昶:“他在萬林源的時候不是還跟你說他已經有了喜歡的妖修了嗎?那個妖修呢?” 蘇澄陽搖頭:“不知道,他好像沒再提過了。” 安韶:“他當初該不會就是為了逃婚,才離開的吧?”然后就不小心被林無筱抓住,困在了萬林源里。 蘇澄陽:“……” 蘇澄陽哭喪著臉:“如果我現在追過去,找到他,他是不是還是會想辦法離開啊?他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不想同我成親,只是故意說那些話穩住我?” 嚴靳昶和安韶:“……”十有八九。 蘇澄陽難受極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啊,我們明明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直都很好的,為什么他不想同我成親……” 嚴靳昶:“強扭的瓜不甜。” 蘇澄陽傷心欲絕,眼淚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停過:“可我還是想和他成親,我從小就想和他成親,你們說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他啊嗚嗚嗚……” 安韶很不理解:“他都不喜歡你了,為什么還要挽回?” 蘇澄陽:“可是我喜歡他啊!” 安韶:“那就把他打暈捆起來,綁在你的床上。” 蘇澄陽驚了,“你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