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書之神級偃師 第62節
白衣鬼:“醒醒,你已經死啦!” 萬明峪順著那只鬼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穿著一件單衣的鬼趴在河灘上,正在河灘上寫著什么。 他的眉頭緊鎖著,似乎正在努力回憶著什么,可當他的手指在那泥土上畫出幾筆之后,又搖頭擦去,嘴里不斷念叨著:“不對不對,后面到底是什么字來著?” 萬明峪緩步走上前,低頭看去,就見地上已經寫了好幾個“萬”字,但“萬”字的后面,卻始終空著兩個位置,那只鬼愁眉苦臉地喃喃:“后面兩個字到底是什么來著?嘶!日?不對,月?也不對啊!” 萬明峪蹲下身來,抓住了那只鬼的手,那只鬼一驚,連忙扭頭看來,同時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萬明峪垂眸:“你要寫的是不是這兩個字?”萬明峪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寫著的其中一個“萬”字后面,寫了兩個字。 見此,那只鬼立刻露出了笑容:“對對對!就是這兩個字,多謝了啊!幸好你還記得!” 萬明峪寫完之后,并沒停下,又在旁邊多寫了兩個字。 “森染?”那只鬼面露疑惑:“這是誰?是你要記住的名字嗎?你想讓我也幫你記?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不保證我能記多久啊,我剛才差點忘了我要記的名字怎么寫了。” 萬明峪:“……” 萬明峪努力咽下酸澀,才道:“這是你的名字,森染。” 森染明顯愣了一下,又盯著地上了字看了一會兒,不太確定:“真的?這么一看,好像真有幾分眼熟,你認識我?” 萬明峪點了點頭。 森染的視線落在萬明峪的臉上,仔細地看著,眼神里透出了希冀和喜悅,但他實在是等得太久了,久到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所等之人的相貌,他已經向太多過路的鬼問出這句話,得到的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在希望和失望之間往返了無數次,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認識自己的鬼,森染反倒不敢再問了,他委婉道:“我在這里等了那么久,還是第一次遇到認識我的鬼。” 森染指著地上的那三個字:“你既然認識我,那你有沒有見過此人?” 萬明峪坐在了他身邊:“見過。” 森染:“他,相貌如何?” 萬明峪:“我畫給你看。” 于是,在森染期待的視線下,萬明峪畫出了自己的臉,并道:“他英俊瀟灑,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器宇軒昂……” 森染:“……” 萬明峪一本正經:“不僅如此,他才貌雙全,風度翩翩……他與你切磋比試時總會勝你一籌,習字背書時總會先你一步,下棋贏你一目,彈琴……哎哎哎!你作何抹我的畫!我剛畫好的!” “不必畫了!”森染又不傻,萬明峪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想要的答案也早就出來了。 森染捧起萬明峪的臉,仔仔細細地看著:“我看這個就夠了。” 萬明峪嘴角微勾,抬手將森染摟近,和森染額頭相抵,輕聲道:“我這里有一段記憶,給你看看。” 聞言,森染也安靜地閉上了雙眼。 森染很快看到了有關于他們的回憶,也看到了萬明峪自己的記憶。 同時也看到了,萬明峪的覺魂被強行分離了出去,關在了一個布滿了金色絲線的玉石里,又被鎖魂陣困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有著淡青色火苗的魂魄,變成了血紅的怨魂。 其他的魂魄還留在萬明峪的身體里,林無筱試圖與萬明峪的這些魂魄簽訂契約,但那些契約似乎對萬明峪起不了多大效果,經常被萬明峪單方面破除——哪怕失去了掌管記憶的覺魂,萬明峪依然想殺林無筱,這念頭顯然已經刻入骨髓! 林無筱也怕死,擔心哪天夜里萬明峪又破除契約提刀來殺他,所以林無筱平時都是將萬明峪關在設有重重封印的房間里,時不時還要來確認萬明峪身上的契約是否被破除…… 森染很快看完了這些過去,十分后怕的將萬明峪緊緊抱住。 萬明峪又從袖中拿出了一縷殘魂,遞給了森染。 森染:“這是?” 萬明峪:“你的一魂一魄。” 森染之前強行將自己的一魂一魄放入了萬森試煉塔當中,現在他的魂魄融合,也需要一些時間。 待魂魄徹底融合之后,很多事情,他也將會漸漸記起。 兩鬼相擁耳語許久之后,萬明峪才抬起頭,看向在他們周圍圍了一圈的鬼魂,“各位,看夠了嗎?” 帶頭圍觀的白衣鬼咬著自己的袖子:“嗚嗚嗚!太羨慕了!” “為什么我們就等不到!” “我等的人應該比他更好看吧!” “呸!我的更好看!” 萬明峪:“……” 白衣鬼將被自己撕得稀巴爛的袖子團好:“二位之后有何打算呢?是攜手同去奈河橋,忘卻前世共赴輪回,還是在地府里尋個差事做?” 萬明峪和森染:“……”他們好像并沒有別的選擇? 白衣鬼:“不過近來冥宮易主,招收鬼差的條件愈發苛刻,二位還是要好好考慮清楚了。” ———— 靈胤界,迷途之森,萬林源。 嚴靳昶和安韶原本打算直接離開這萬林源,可是當他們快步走出這個小鎮,走過那片花海,來到他們之前進來的屏障前時,卻發現這紅綠屏障,出不去! 按理說,這萬林源里的陣法和結界,都應該是由林無筱的力量撐起來的,現在林無筱死了,這些籠罩著整個萬林源的結界沒了力量之源,應該會很快消失才對。 可是現在,這結界非但沒有消失,那紅綠色的光芒看起來反而更耀眼了。 安韶不解:“怎么會這樣?” 嚴靳昶:“或許,撐起這個結界的力量之源,并非來自林無筱,應該還有其他的力量,在支撐這個結界。” 安韶:“這地方的主人原本是萬氏和森氏的繼承者,后來又被林無筱搶占,現在萬明峪和森染都死了,林無筱也死了,還能有什么力量支撐這里?” 嚴靳昶:“或許可以問問那些傀儡。” 嚴靳昶方才讓那女傀儡去陣法空間里辦事,那女傀儡就算有些疑惑,為了弄明白事情真相,想必還是會先進去看看情況,這樣一來,還待在陣法里面的那些傀儡和妖修們,就能知道到底哪個陣法通道才是正確的了。 果然,嚴靳昶和安韶沒等多久,就聽到遠處的鎮上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那些嘈雜的聲音和密集的腳步聲就開始朝這邊靠近——畢竟現在大家都想著離開這里。 “什么?出不去?”看到待在結界旁邊的嚴靳昶和安韶,很多妖修還不相信,親自試了一下,才發現嚴靳昶說的是對的,籠罩著萬林源的結界還沒有消失,他們現在根本出不去!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那些傀儡,畢竟這些傀儡在這里待的時間更久,比他們更了解這里。 然而那些傀儡也都很迷茫,明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陣法還能繼續維持。 有些妖修的性子比較急,立刻召出了自己的武器,對著這結界就是一陣咣咣亂打,可這流轉著紅綠色光芒的結界就是紋絲不動! “怎么會這樣!難道我們就要被困死在這個鬼地方了嗎?” 第99章 尋陣眼 妖修和傀儡們多次嘗試打破這結界無果之后,焦躁和不滿的情緒便逐漸地彌漫開來。 他們來這里主要是為了參加慶宴,并在這慶宴上撈一些靈石和稀有獎勵的,那些不缺靈石和寶物的大妖族,則是抱著帶小輩們來結交,賺點名聲的想法來此。 總之,大家各懷心思而來,只想著大賺之后再翩然離去。 現在這里突發變故,若是這變故對他們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他們自然不會介意,但當涉及到他們自己的得失之后,那不滿的情緒自然就來了。 不少妖修都覺得,若是沒發生這些破事,他們就不會被困在這里了。 畢竟,如果照以往的慣例,在慶宴結束之后,他們就能離開這里,各回各家,可是現在卻被困在這里,尋不得離開之法。 有些妖修看向嚴靳昶和安韶的眼神透著不善,“喂!小蛇妖,歸根結底,這事情因你們而起,現在大家都被困在這里了,你們說說這該怎么辦吧!” 嚴靳昶循聲看了那邊一眼,還沒開口,就聽安韶道:“哎呀?這就開始亂推責任了?怎么這事就因我們而起了呢?林無筱將我們推入離魂陣,要把我們制成傀儡,我們還不能反抗了不成?也是,我們這還是第一次來,你們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有些妖修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撒充楞拿好處。” “你這花妖說的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怎么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壞人做壞事難道還會告知我們嗎?大家明明都被蒙在鼓里!” “我倒是覺得小花妖說得不錯,有些妖修就是早知此事,卻故意裝傻,畢竟被離魂的又不是他們的族人。”有親眷朋友受了害的妖修們則贊同了安韶的說法。 傀儡們更是毫不猶豫地站到了嚴靳昶的面前,“這事情起因明明就是林無筱,和這兩個小妖有什么關系!” “可是現在大家都出不去了,你們開心了吧?如意了吧?要我說,你們想復仇可以,就不能換一個時候嗎?偏偏選在這么多無辜者在這里的時間,不就是想借刀殺人,靠我們的力量來報了你們的私仇嗎?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怎么就不能是你們來得不巧呢?偏偏選在我們要報仇的時日來!” “你!” “夠了,都別吵了,現在是吵這些的時候嗎?”虎妖首領厲聲喝道。 聞言,還在爭執的妖修和傀儡們這才閉上了嘴,但是看著對方的眼神都很不友好。 一時間,妖修和傀儡分成兩波對峙。 一個金階上等傀儡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他正是之前帶著大家去斗傀場尋通道的傀儡。 在諸多傀儡的覺魂融合歸位之后,這些體內還有魂魄的傀儡們顯然都很認可他,一致以這個傀儡為馬首是瞻。 這個金階上等傀儡身量高大,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衣服,左邊的木頭手臂還斷了一截。 嚴靳昶記得,他這一截手臂好像是因為當時插入了林無筱的丹田,扭出來時擰斷的。 這些傀儡的身體里裝著沾了毒的暗器,嚴靳昶合理懷疑,這傀儡就是故意把自己那截帶毒的手臂留在了林無筱的丹田處。 淺灰衣傀儡道:“諸位,既然我們現在無法靠蠻力破開這個結界,不如就先分頭行動,找到撐起這個結界的陣法的陣眼,才好判斷這到底是個什么結界,之后再商量如何破陣。” 蛇妖不滿:“憑什么聽你的?” 淺灰衣傀儡:“憑我們比你們了解這里,我們比你們更想離開這個地方。” 虎妖首領:“事到如今,也就只有這個辦法最合適了。”虎妖開始指揮大家分批去各個地方搜索。 淺灰衣傀儡也開始給傀儡們分隊,嚴靳昶和安韶自然和傀儡他們分到一處。 嚴靳昶提議:“不如先去花海那邊尋一尋。” 聞言,很多傀儡都紛紛點頭:“花海那邊確實大有可能,那魔頭平日最愛鼓搗那些花,日日都要去走一遍。” 這些花田遠看著很低淺,但真正走下花田之后,就會發現,這些花桿很高,加上張開的花瓣,都已經能擋到嚴靳昶的臉。 嚴靳昶和安韶剛走下眼前這百花盛開的花田,腳踩進那松軟的泥土里,還沒能尋多遠,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匆匆靠近。 不一會兒,嚴靳昶面前的花叢就被撥開,一個穿著橘紅色毛皮衣的身影沖了出來。 看到嚴靳昶,對方明顯一驚,嚴靳昶身體反應迅速地讓開,而對方一時剎不住,朝前摔進了花田里。 “怎么了?”安韶走過來,正好看到對方從花泥里撐起來,“小狐妖?你剛才去哪了?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你。” 嚴靳昶:“……”我們方才有找他嗎? 狐妖很快站起來,拍了拍沾身上的泥土,神情看起來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