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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府兼職判官 第62節

    “霍總,胎死腹中的那些女人在懷孕之前,都曾去拜過城西的泰山娘娘......”

    電話那頭是那派去醫院打聽消息的人,霍一寧把電話開了免提,讓蘇錦一起聽。

    “她們去拜泰山娘娘雖然都是為了求子,但各自的原因還不太相同。有的人是因為一直不孕,吃了不少藥,花了不少錢,都沒能有孩子。還有人是被醫院判了死刑,絕對懷不上,但又不死心,所以去拜了泰山娘娘。也有剛結婚不久的,想早點要個孩子,去拜了泰山娘娘的。反正,各種情況都有。

    但她們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一直以來的孕檢都很正常,但半夜突然發作、出血,然后送到醫院,孩子就已經死在了腹中。為此,已經有幾個家屬在醫院鬧了,說是醫院的問題,畢竟一直以來的檢查都很正?!,F在醫院那邊也很頭疼,但鑒于問題不只一家醫院,也不只一個人,所以幾家出現這個情況的醫院都已經上報了相關部門,等待上級派人來調查......”

    霍一寧聽完情況之后,讓那人隨時關注醫院那邊的去向,這才掛了電話。

    “霍總,這件事恐怕很快就會鬧出新聞,將近足月,胎死腹中,情況如此相近,很難不讓人想到這是人為事件。而且,現在胎死腹中的還不算多,之后應該還會陸續出現更多的人。但現在娘娘廟里誰在cao縱這件事,我們還不知道。今天我進去,也只能到達游客到達的地方,整個廟里也感受不到邪氣,就連那么個小東西,我也是出了廟門才感受到它的邪氣,但力量很微弱。這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先回去見大人吧,看看她怎么說?!被粢粚幰矝]有頭緒,他雖然是中元文化的老板,但他本身不通陰陽,更不在玄門之中。

    二人開車回到南城根街,江以沫正在給客人包花。一束大紅色的玫瑰,包成圓形,配以黑色包裝紙,上面再放上一串小燈,有種神秘驚艷之感。

    蘇錦和霍一寧倒也沒有打擾,只在旁邊靜靜等著。江以沫送走了客人,又把店門給關上,掛上休息的牌子,這才回頭看他二人,“情況如何?”

    蘇錦從一個手提袋子里拿出那個貼上符紙的錦袋來,江以沫伸手接過去,在手中掂了掂,耳畔有個聲音道:“是惡靈!但力量很微弱,如果養在女人的肚子里,過上七八個月,再讓他胎死腹中,那時的力量也就不可小覷了。”

    “怎么處理?”江以沫問。

    蘇錦以為江以沫問他們,看了一眼霍一寧,道:“這事,聽大人的?!?/br>
    江以沫抬頭看了蘇錦一眼,笑了笑,她知道蘇錦是誤會了。

    “扯了那符紙,把那東西放出來,我來......”耳邊的聲音又想起來。

    江以沫依言而行,而在旁邊看著的蘇錦想阻止來著,卻被霍一寧給拉住。

    被扯掉符紙之后,江以沫打開了系著繩子的錦袋,從里邊拿出了一張小紙人,放在桌上。此時,原本纏在她手腕上的法器就變成了判官筆的模樣,也無需江以沫動手,判官筆就在那紙上寫著什么。

    片刻之后,屋子里便響起了嬰兒的哭叫之聲。那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像是從很深很幽遠的地方傳來,聲音雖然不大,卻有種穿透時間和空間之感。

    大概就是一分鐘的樣子,那聲音消失,紙人胸口的位置多了一個紅色的小點,像是釘在心的釘子一樣。

    “暫時還不能摧毀它,如果少了一個,施這法的人,應該很快就能察覺到。你讓他們玄門中人,找個穩妥的地方放好,之后還用得著?!倍下曇繇懫鸬臅r候,江以沫便點了點頭。

    她把那胸口點了紅點的紙人塞回錦袋里,然后遞給蘇錦,“蘇總監,這東西你能找到安放之處嗎?以后還會用得著,不過,現在它也添不了亂。”

    蘇錦趕緊伸手接過來,剛剛看著那一幕,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忙道:“可以,大人放心,我會妥善安置?!?/br>
    江以沫點點頭。

    蘇錦帶著那錦袋先行離開,霍一寧拉了江以沫的手坐下來,“胎死腹中這種事,恐怕還會不斷發生。今天仍舊有不少求子的女孩,我跟蘇錦說了,回去調取娘娘門外的監控,爭取追蹤到那些求子女孩的住址,之后可能得讓大人辛苦一趟,去把那小東西給收了。如若讓他們進入了女孩的身體,估計就沒有辦法了......”

    “寧寧,還是你想得周到。不過,就算這樣做,也只是亡羊補牢,還是得從根上解決問題。”

    “我知道,現在救一個是一救,就是要辛苦大人了......”

    第80章 為什么在你身上,他才得了機緣

    蘇錦動作很快,不到天黑,就已經追蹤到了今天去娘娘廟求子的那些女孩的住址。

    霍一寧把一長串名單和地址發給江以沫時,她數了一下,居然有五十多個,這才是一天的量。

    如果每天都這么多人,按八個月算,這得有多少女人受害。

    想到之前在醫院看到樓上鄰居的痛哭,她就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把這幫壞蛋給清理干凈。

    天還沒有黑,江以沫就關了店門回家,她是怕去晚了,有些等不及的小夫妻,不等晚上就開始造娃,讓那邪惡的小東西得了機會。

    按著霍一寧給的位址,整個益都東西南北地轉了一圈,好在是沒有哪對小夫妻提前造娃,她都沒有去晚。

    手里拎了一大袋紙人在大街上飄著,眼看著城市進入無邊的深夜,她也到了霍一寧的家門口。

    霍一寧還沒有睡,像是正等著她。她剛穿墻進去,霍一寧就迎了上來,“大人,怎么樣?”

    “都在這里邊?!蹦钆e了舉自己手中的布袋。

    “那就好?!?/br>
    莫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寧寧,你是不是沒把柳道長給的符帶在身上?”

    “我知道大人會來,怕大人來了自己不知道,所以......”

    “你呀,怎么那么不聽話。我若是來了,自然會叫你,萬一那胡偉再對你使什么陰招,我不在你身邊,柳道長也不在,你怎么辦?我可不想在陰司見到你?!?/br>
    莫愁把那布袋打了個結,扔在地上,有些生氣。

    霍一寧趕緊上前哄著,“大人,我知道錯了,不該讓你擔心。我保證,一會兒你走了,我就帶上,除非你讓我拿下來,不然我絕對不拿下來。好啦,不生氣了。笑了笑......”

    “我現在笑起來得多丑,你確定想看?”莫愁轉過小臉去,小嘴有點歪,鼻子邊的那顆大痦子看著有點好玩?;粢粚幪貏e想摸一摸那顆大痦子,但一直沒敢。

    “大人就沒有丑的時候,一直都那么可愛?!被粢粚幍淖炀透ǖ拿垡粯印?/br>
    “沒有丑的時候?你第一次在七殿門口遇到我這個樣子的時候,我說送你一程,你怎么說的,你說我太......”

    莫愁嘴里那個‘丑’字還沒出來,霍一寧就親了她一口,直接用嘴把她的嘴給堵上了。

    “你......”莫愁下意識的摸了下嘴唇。

    他居然招呼都不打,就親我?

    莫愁也不知道這會該不該生氣。主要是,就算他要親,那也不能是親現在這個樣子的她,好歹......

    算了,哪有什么好歹。

    霍一寧見莫愁愣愣地看著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他們也才在一起,而且什么約會、吃飯、看電影,所有情侶該做的事,一件也沒有,這就先親上了,是不是讓她反感了。

    “大人,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親你?”霍一寧問。

    這讓莫愁怎么回答。

    說喜歡?還是說不喜歡?都不行。

    她只得把話題拉回之前的正題,“寧寧,別轉移話題。你當時說我丑來著,別以為我忘了?!?/br>
    霍一寧見她耳朵都紅了,但并沒有生氣,還故意把話題拉回去,忙笑道:“大人,我錯了。我有眼無珠,任打任罰,任大人摸個夠......但,大人能不能別翻舊賬?”

    怎么就叫‘摸個夠’,她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這句話剛在腦子里跳出來,耳邊就有一個聲音道:“你就是!”

    “閉嘴!”莫愁呵斥道。

    霍一寧以為莫愁說他,立馬咬著自己的嘴唇露出一副有點委屈的模樣,莫愁趕緊解釋道:“寧寧,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我那法器最近喜歡多嘴。”

    霍一寧對江以沫那法器倒是有些好奇,他曾在夢境里見莫愁拿著一根長鞭,揮舞自如,特別帥氣,但現在那長鞭成了一條漂亮的手鏈,這東西居然還能說話,也算是有趣。

    他伸手摸了摸那手鏈,“你這法器,倒是讓我想起了孫大圣的如意金箍棒?!?/br>
    霍一寧的話音剛落,莫愁的耳邊就跳出一個聲來,“金箍棒跟我比,那可是差遠了。它頂多就算根聽話的棍子,我可是器靈。等再過些時日,我修成了人形,看你還拿不拿我跟金箍棒比?!?/br>
    莫愁聽得這話,頓時笑了起來。

    法器話多了之后,她才發現這東西還挺傲嬌的。

    霍一寧以為莫愁是笑他,忙道:“怎么,我說錯了嗎?”

    “沒有,寧寧說得對!”

    “能不能有點原則,剛有了男人,就什么都向著你男人。男人不能太哄著,差不多就行。你父母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長輩,得替將軍看著你。江家嫡傳的獨苗,別那么沒出息,拿出你大家閨秀的氣質來?!?/br>
    莫愁差點又要被逗笑了。

    就她,還大家閨秀。她除了知道那四個字怎么寫,其他的就真的只能呵呵。

    關于這法器,莫愁想起了昨晚去陰司的情景。因為跟齊霄有約,昨晚她去得比較早。

    齊霄拿著她的判官筆在手中晃動了幾下,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難怪你打架厲害,原來是托它的福?!?/br>
    齊霄把判官筆送回到莫愁手里,示意莫愁坐,才接著道:“我在陰司幾百年,只在陰司地府的史冊里看過記載,說是曾經有陰差的法器修成了器靈,但從未見過。如今,倒是要開回眼了?!?/br>
    “哥,那這到底是好事,還是不好?”莫愁一直挺忐忑的。

    判官筆回到她手上,立馬就變成了手鏈,但她耳邊也就多了個聲音,“怎么個意思,你還嫌棄我?”

    “我哪有嫌棄你。我這不得問清楚嘛,萬一有什么后遺癥呢,也好提早了解清楚,未雨綢繆嘛。”莫愁趕緊解釋。

    “你這是未雨綢繆?你是不想我好。我隨將軍征戰沙場,保家國,斬敵寇,一身榮耀。你要不是將軍嫡傳,我能稀罕跟你?我沒嫌棄你,你就該偷笑了,還敢說我不好?”

    莫愁可沒想到,這家伙一旦開始說話了,話還有點多,而且還......惹不起。

    “行,行,我的錯。咱們聽齊大人說,你別打岔,一會兒還得回去判案?!?/br>
    齊霄看著莫愁自說自話,他雖然聽不到莫愁的法器說話,但從莫愁的話中聽來,七殿又兇又丑的莫大人,這回是讓法器給拿捏住了。

    “哥,他......有點調皮,我肯定......”莫愁想說管教,但那詞到嘴邊沒敢出來,怕那家伙又嗶嗶個沒完,只朝齊霄做了個口型。

    齊霄搖了搖頭,這才道:“老將軍一生征戰,據說十六歲就隨軍出征,直到六十四歲戰死沙場,馬革裹尸。一生打過無數場仗。這法器跟著將軍出生入死,在戰場上有鮮血喂養,在較場上,由戰魂相佑,所以它比一般的法器更有機會修成器靈。老將軍在陰司上千年,咱們七殿還是東岳陰司的時候,老將軍就在了。千年的時光,老將軍的功績日積月累,法器也是一樣的。只是......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什么在你身上,他才得了機緣?!?/br>
    齊霄這話還真把莫愁給問住了,她除了是老將軍的嫡親后代,應該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哥,這個機緣,有什么講究嗎?”不懂就問,莫愁在不恥下問上,一直做得不錯。

    “機緣哪有什么講究。但,必定有因果。你來之前,我去陰司的史庫里又查了一下史料,對于器靈的記載寥寥數語,因為一共就沒有出過幾個。我也問過老板,他說他也不知道。如果你要實在好奇怪,那就去問你們家親戚。反正,你也是你家親戚塞進來的。”

    莫愁尷尬地笑了笑。親戚,那不就是豐都大帝嘛。她跟豐都大帝是哪門子的親戚,她連豐都大帝長什么樣都沒見過??墒牵@話不能說啊。

    所以,在齊霄那里,她也沒得到什么答案。不只沒有得到答案,關于法器成為器靈的機靈,她也想,為什么是她,而不是自己的老祖宗。

    “大人,又走神啦?”霍一寧捏了捏她的手,一臉寵溺。

    “我......”莫愁這才回過神來,“我就是想到一些事。”

    “大人,陰司那邊,會怎么處理娘娘廟的事?”

    說回正題,也是讓莫愁很頭疼的,她揉了揉額角,“老板不管,他的意思是事情查清楚了,便讓你們中原文化牽頭,組織玄門中正道之士,鏟除邪惡。但,現在的情況......寧寧,我與玄門中人沒有往來,亦不知曉哪些人可靠,這件事,可能還得麻煩你?!?/br>
    “大人跟我還這么客氣?玄門中人之事,我來辦,這個不難。不過,我能不能......改個口?”

    江以沫愣了愣,沒太明白他的意思,“改什么口?”

    “我不太想叫你大人,我能叫你沫沫嗎?”

    沫沫?

    這個稱呼瞬間讓江以沫悲從中來,眼淚頃刻間涌出來,一定預警都沒有。

    她以為,母親輪回之后,此生,再無人叫她沫沫。

    她突然理解了秦九說的那句話:無論是人間還是陰司,最殘酷的事都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有一個特別重要的人把你徹底忘了,你卻還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