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兼職判官 第56節
第72章 柳道長,你有事瞞著我 柳道長扯開了那狗肚子看了一下,又抓起一把稻草聞了聞,然后再看了看那皮毛縫制的針法,以及用做狗眼睛的玻璃珠子。 他快速回屋里去寫了一張符,示意霍一寧讓開一些,再把那符拿到燭火上點燃,快速扔到狗眼睛上。頃刻之間,那狗眼睛跑出一縷綠煙來。柳道長眼疾手快,撿起地上的塑膠袋,就把那縷綠煙給捉住,困在了塑膠袋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塑膠袋里,那縷綠煙還在四處亂撞,想要逃離,隱隱還有一些叫嚷,霍一寧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便問道:“柳道長,是它在叫嚷嗎?” 柳道長點點頭。 “它是個什么東西?” “惡靈!想害你的人,把這惡靈用法術附在這玻璃珠子上,由此便可以遠端cao控惡靈,用來攻擊你。等我審一審這壞東西,應該會有一些線索。” 柳道長說著把那塑膠袋打了一個死結,然后拿到大殿之上,立刻盤膝打坐,嘴里念念有詞。一開始,那惡靈還在塑膠袋里上竄下跳,沒過多會兒,就開始鬼哭狼嚎,不停地求饒。 柳道長便借此問他從哪里來,又受誰驅使,那惡靈皆一一答之。 霍一寧在旁邊看著,也沒聽清楚惡靈都說了些什么。柳道長嘆了口氣,起身把那塑膠袋拿起來,放到大殿神像下面的一個陶土罐子里,然后又念了一陣經文,那陶土罐子就徹底沒了動靜。 “那東西怎么說?”霍一寧這才問道。 “它說,它來自娘娘廟。受誰人驅使,它也不知。” “娘娘廟?娘娘廟里會養惡靈?”霍一寧知道城西的娘娘廟,很多久婚不育的人,都喜歡去娘娘廟燒香,以求碧霞元君賜下孩子。 “傳說,碧霞元君曾經在座前收過不少的嬰靈,也就是嬰兒的靈魂。這些嬰兒大都是未得出生,便被打了胎。所以,心生怨恨,又難以入得輪回。碧霞元君心生慈悲,便把這些嬰靈收歸座下,讓他們每日受香火祭拜,洗去惡念和怨恨。若有久婚未育,前來求子的婦人,但凡誠心相求,碧霞元君便會在座下的嬰靈里挑上一個,送給那婦人。由此,婦人便得有身孕。 但是,這是傳說,真假不知。而且按這個傳說來看,當時陰司的輪回制度也與現在不同。如今陰司輪回,是等孩子出生前那一刻陰魂才能走入輪回。現在的制度,好處是不會因為打胎這個問題制造更多的嬰靈。近幾十年來,不知道多少胎兒被打掉,若是輪回制度還如從前一般,不知道會有多少嬰靈因惡念、怨恨在人間制造事端,或是被有心人利用。” “柳道長,按你這說法,那如今應該不存在嬰靈一說。就算真的還有嬰靈存在,碧霞元君又如何能讓那些歹人在她的地盤上害人?”霍一寧不解。 “這個嘛,就得說說東岳大帝了。” 柳道長請了霍一寧回廂房去坐,然后才娓娓道來。 原來,一千多年前,東岳大帝不知何故隕落之后,東岳陰司就并入了地府,成了豐都大帝轄下第七殿,掌管人間生死輪回。 碧霞元君差不多也就是同一個時期消失的,這兄妹二人去了哪里,傳說倒是很多,但真假不知。 比較廣泛的一種傳說是,當年東岳大帝與豐都大帝一個掌陰司,一個掌地府,各自有地盤,井水不犯河水。 后來,兩位大帝因為爭搶地盤,搶奪陰魂便有一戰。這一戰,東岳大帝戰敗,只得拱手把陰司送給了豐都大帝。從此,只有陰司地府,再無東岳陰司。 這個傳說似乎也就解釋了七殿的來歷,為什么七殿閻羅稱為泰山王。畢竟,東岳大帝又叫泰山神。據說,如今的泰山王就是曾經東岳大帝麾下的一名得力判官。 除此之外,關于東岳大帝隕落的傳說還有很多,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誰也說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如今的娘娘廟也好,碧霞元君祠也好,早就沒有神女相佑?” 柳道長捋了捋胡子,“世道險惡,如若元君還在,像我師弟那種惡徒又如何入得了娘娘廟。” “師弟?那個曾經想搶走你師父陰魂的師弟?”霍一寧忙問。 “霍先生,我也正要跟你說說我這個師弟。” 胡偉三年前搶奪師父的陰魂不成,被判官重創,之后就逃離了益都,柳道長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前些日子,柳道長讓道友在京城打聽天虛道人,無意之中卻聽說了胡偉的消息。 胡偉,如今自稱是胡大仙人。這三年來,主要在東北活動,偶有到京城走動,卻與天虛道人交好。 上次天虛道人敗走之后,回了京城,一直避門不出,據說是生病了。但他身邊照顧的弟子傳出些不太確切的消息,說他可能是被陰司力量所傷,所以如今也不敢露面。 但是,天虛道人回京第二日,這個胡大仙人就從東北趕到了京城,去見了天虛道人。 再之后,胡偉就出現在了益都。 柳道長大概說了一下自己了解的情況。 霍一寧靜靜地聽完,好一陣沒說話。柳道長以為他是擔心,便安慰道:“霍先生不用擔心,一會兒我替你再畫個符,只要貼身帶著,便不會發生之前的事。” 霍一寧搖搖頭,“柳道長我倒不是怕這個。”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然后又問:“柳道長,那晚在陳家,你與天虛道人交手的時候,可還有其他人相助?” 柳道長頓時愣神,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是哪里說漏嘴了,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到底有什么漏洞。 “霍先生,那天晚上就我一人。”既然想不起來,那只能死撐。再說了,他這話也沒錯,秦九是鬼,莫愁當時也不算人,可不就是只有他一人嘛。 “柳道長,你有事瞞著我。”霍一寧很篤定,“那晚,莫大人也在,是不是?” 柳道長想反駁來著,但卻張不開嘴。畢竟是霍家供養著他,但這事,他又答應了莫愁不能說。現在,有點兩難了。 “她又受傷了,是不是?”霍一寧追問。 柳道長無法回答。 “傷得很重?......難怪,難怪她在陰司請了假。我當時就有點納悶,只是傷了手臂,不至于會讓她請假,她到底還傷了哪里?” 霍一寧想到莫愁本來就有傷,又為了替他報仇,再傷上加傷,而自己全然不知,心里又是難受又是酸楚。 他見柳道長一臉為難,但就是不說話,大概也猜到肯定是莫愁叮囑了柳道長不說的。 于是,他又道:“柳道長,你要不跟我說,我現在就下山去花店找她,直接扒了她的衣服看看,到底傷在哪里。” 花店? 扒衣服? 柳道長聽著這話不對,試探著問道:“霍先生知道......” “知道!”霍一寧打斷了他的話,“她是生判官。所以,趕緊說,不然,我真會直接去花店找她。” 柳道長嘆了口氣,“我原是答應了莫大人,不跟你說的,她也是不想你替她擔心。至于生判官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柳道長見如今也沒有什么可瞞的了,只得把那晚的事和盤托出。 霍一寧夜里躺在江以沫曾經住過的廂房床上,想著她曾經在這屋子里養傷,想著她割rou療傷的痛苦,整個心臟都像是被人撕得四分五裂,疼到不行。 割rou療傷,那得多痛,卻對他只字未提。 那個傻丫頭,怎么就那么傻呢。 玉皇觀的夜靜悄悄的,蟲子在窗外鳴叫,歡快地唱著小夜曲,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上回,他拿下來讓蘇錦徹底檢查過,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后來,也讓柳道長看過,也沒發現特別之處。至于為什么這手表能在夢境里發出刺眼的光,變成一把能斬殺怪物的鐳射劍,沒人說得清楚。 今天晚上,也多虧了這表。雖然沒有能像夢境里那樣變成鐳射劍,但怪物卻觸碰不得。 在他看著手表有點走神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蘇錦,說!” “我把醫院樓道的視頻翻了一遍,幾個與你擦肩而過的人都查了,都沒有任何問題。沒有被鬼附身,也與你不相識,更沒有被法術cao縱的痕跡。你現在能不能回想起來一點,那個人的長相?” 霍一寧抓了抓頭發,對于那個人好像真的沒有印象。但他清楚的記得,是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好像覺得還有點疼......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現在倒不覺得疼,但當時好像被針扎了一下...... “蘇錦,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他撞了我一下,我的肩膀當時有點疼,但現在沒力氣......” “我說老板,這么重要的事,你現在才說。你在家里嗎,我馬上來。”蘇錦急得跟什么似的。 “我今晚住在玉皇觀......” “你趕緊找柳道長,讓他給你看肩膀,一刻也耽誤不得......”蘇錦幾乎是在電話那頭大喊。 第73章 有些走歪門邪道的人,喜歡養這種小東西,用來害人 霍一寧脫下襯衣,露出結實有力的肩膀來。他自己側頭看了一眼,肩膀完好無損,看不出有受傷或是別的東西來。 可是,柳道長在看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眉頭就皺得能夾死蚊子。 “怎么啦?”霍一寧覺得不好。 “霍先生,你怎么沒說這事。看看,你這肩膀......這要是......哎,你怎能如此大意。這肩膀都快結成蛛網了,難道,你一點感覺也沒有?”柳道長的神情著實不妙,嘴里雖是埋怨,但擔心更多一些。 “除了稍稍有點使不上力,沒別的感覺。所以,我才沒太注意,還以為是睡覺沒蓋好被子,肩膀著涼了。” 霍一寧確實是看不到的,現在他肩膀那一塊,結成了一個黑色的蜘蛛網,而蜘蛛網的中心便是他最開始覺得有點疼的地方。 如今,中心點的皮膚下趴著一只肥肥的黑蜘蛛,而那些黑色的珠絲已經深入他的肌膚和血管,正在不斷蠶食他的血液。 所以,他會覺得肩膀無力,就是因為血液被吸食。 蛛網還在往外擴張,再往下走一點,也就是心臟。人能活著,就是因為心還在跳,如果心臟被蛛網覆蓋,那就無力回天。 “霍先生,我現在得用刀子劃開你的皮rou,把這蜘蛛給捉出來,這個過程會非常疼,你得忍著點。”柳道長提醒著。 蜘蛛? 他哪里看得到什么蜘蛛,下意識地想伸手摸一下肩膀,卻被柳道長阻止,“別動,不要吵著它,讓它有了警惕一會兒就不好捉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肩膀上有一只蜘蛛?” “嗯,在皮膚下面,又黑又肥,靠吸食你的鮮血養肥的。這一類的小東西,主要就是吸食人的鮮血,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死亡。一會捉這東西,你不能亂動,再疼都得忍著。我會拿根繩子把你綁在椅子上,把那東西捉出來就好了。” 柳道長說著轉身去拿了繩子來,開始給霍一寧綁住手腿,又拿了塊毛巾遞給霍一寧,霍一寧想說不用,他扛得住疼,柳道長卻補了一句:“我怕你疼起來咬掉自己舌頭。” 有了這話,霍一寧只得張嘴把咬住毛巾。 銀刀用符紙燃燒的火焰燒過,刀刃剛剛碰到皮膚,那皮下正睡大覺的蜘蛛就發現了入侵者,立馬起來反抗。 銀刀下有嗞嗞聲發出,略帶一點脂肪被燒烤的味道,但這味道中還夾著些許的腐臭。 在銀刀下去之后,霍一寧除了覺得疼,就是更疼。他什么都看不到。蜘蛛、蜘蛛網就跟傳說一樣,除了看到刀刃已經進了自己的皮rou里扎著,再無別的。但是,刀子進去了,血卻沒有流出來,就跟扎了個假刀一般。可是,疼痛感卻越發強烈,剛剛柳道長說‘會非常疼’,其實已經是很謙虛的說法。不是非常疼,是疼得要命。 如果柳道長沒有提前把他給綁到椅子上,這會兒他已經疼得跳起來。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椅子邊沿,指甲感覺都要掐進木頭里,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冒出來,如雨后春筍一般。 此時,他的肩膀上蜘蛛還在反抗,吐出來的黑色蛛絲纏住了銀刀,雖然有些已經斷掉,但蜘蛛卻不知疲倦,也不記成本,源源不斷的蛛絲吐出,就是要封堵銀刀的進攻。 柳道長也出了汗水,一手按住銀刀,一手抽出一張符來在旁邊的燭火上點燃,扔到之前準備好的一碗水里。隨即,他端起那帶有符灰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吐在銀刀之上。 下一秒,就聽得一些吱吱聲,原本纏著銀刀的蛛絲瞬間融化掉。柳道長用力往下一按,原來還在中心點的蜘蛛開始在皮膚底下逃竄。 好在是柳道長早有準備,從旁邊的盒子抽出一根銀針,快速地在霍一寧的肩膀上扎出一個八卦陣,倒是與那蛛網相對應。 此刻,被銀刀切掉幾條腿的蜘蛛還在皮下逃竄,四處奔走,又八方碰壁,最終被銀針形成的八卦陣給鎖定,無法再逃。 柳道長這才松了口氣,用衣袖擦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