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兼職判官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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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幾百年,在這宅子里也算安穩(wěn),能住到現(xiàn)在算是福氣了。他們要來挖就挖吧......” 江以沫沒機(jī)會勸,反倒還聽了段故事,但她還是不知道秦九從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拍了拍秦九的肩膀,“秦九,我一定讓他給你挑一個風(fēng)水寶地。” “大人的心意我領(lǐng)了,風(fēng)水寶地不風(fēng)水寶地倒沒什么,反正我的那些后世子孫也早沒影了,我也沒想著要去庇佑他們。只是,我下葬時的瓷枕是我生前心愛之物,若是撿骨遷葬,能帶走那瓷枕,便再無遺憾了。” “瓷枕?”江以沫心想,八成也是個值錢的物件。 她對這些文物不了解,但既然秦九的墓都能修得那么好,里邊的東西也不會差了。這要是價值連城的瓷器,怕是文保局是不會給的。 這可有點難辦了。 “行,我讓......讓他想想辦法。但你也知道,以人間現(xiàn)行的法律規(guī)定,只要是地下挖出來的古物都屬國家所有,可能不是太好溝通。但可以一試。” 秦九無奈地點點頭。 死都死了幾百年了,無論是對于墳?zāi)惯€是那些陪葬之物,他也不該有什么留念的。 如若沒有成為陰差,早早轉(zhuǎn)世投胎,怕是都?xì)v經(jīng)幾世,哪里還顧得上這些東西。幾百年后,還能有人替自己撿骨遷墳,已算是莫大的福氣了。 江以沫得了秦九點頭,這才飄過去跟霍一寧說話。 第30章 你確定寧寧不是更親密? 霍一寧通知了當(dāng)?shù)氐奈谋>郑芸飚?dāng)?shù)鼐炀志团c霍一寧取得了聯(lián)系,說他們會馬上派人過來保護(hù)。 霍一寧讓同事先回去,自己則留在車?yán)锏戎鴨T警過來。 秦九鉆進(jìn)了自己的墳頭里,說是想最后再待一晚,也想把那些跟了自己幾百年的隨葬品都看看,以后怕是再想看,就不容易了。 江以沫便飄回到了霍一寧的車?yán)铮挠牡亻L嘆了一聲,但是沒說話。 “大人怎么啦?”霍一寧側(cè)過頭來,看著副駕位置空空如也。 “剛剛聽同事說,我們有一位判官,二十多年前被人盜了墓,盜墓賊不只拿走了他家里所有東西,還把他的尸骨弄得四處散落,一片慘境。我與那位判官也算熟識,還曾與他打過架,早知道他曾經(jīng)歷了這樣的事,那時候就不該跟他打架,就算打,至少也該讓著他。” 打架? 還說應(yīng)該讓著人家,看來是打贏了。 想不到,這位丑得可愛的判官居然還挺厲害,而且這么善良。 霍一寧現(xiàn)在雖然看不到她,但他覺得此刻的莫愁應(yīng)該是垂著頭,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懊悔不已。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可能同事都不再計較了,反倒是她聽了,還替人家難過。 “大人的心很軟!”霍一寧贊道。 江以沫這才抬起頭來,剛剛霍一寧想得沒錯,她就是垂著頭,像根霜打的茄子。她能想像出齊霄墓里的慘況,那些隨葬品可能不算什么,但見自己尸骨四散,那種支離破碎,這才是真正難以承受的。 “霍一寧......”江以沫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霍一寧并沒有回答。被陰司判官叫名字,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對不起,我不該叫你的名字。”江以沫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叫。 “我剛剛在想,如果我回答了你,會怎么樣?” “這個......”江以沫也不知道會怎么樣,“我以后不叫了,但叫霍總太生分了,叫你一寧......不行,一寧太親密了點。要不,叫寧寧......” 霍一寧笑了起來。 他是真想說,判官大人,你確定寧寧不是更親密? “笑什么?不然,老霍?” 霍一寧趕緊止住笑,“老霍就算了,我好像沒那么老。” 兩個人坐在車?yán)锏葋砹藛T警,但這件事的發(fā)展,卻意外地偏向了另一個方向。 員警過來問了一陣話,最后卻把霍一寧給帶走了。 原因很簡單,他對如何發(fā)現(xiàn)古墓,又怎么知道里邊是個大墓,這個過程說不太清楚,自然讓員警生疑,人家懷疑他是來盜墓的。 雖然這個邏輯聽起來很可笑,盜墓的還給文保局打電話,等著員警過來抓自己? 但說不清楚,那就得帶回去問清楚,然后證明自己的身份與盜墓無關(guān),而這些一旦進(jìn)行了程式,那就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江以沫也沒有想到,找霍一寧幫忙撿骨遷墳,這骨沒撿成,墳也沒遷,反倒把霍一寧這個幫忙的人給折騰進(jìn)了警察局。 無論員警怎么問,霍一寧除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外,不再多說。 讓他怎么說呢? 說陰司判官讓她幫忙撿骨遷墳,來了發(fā)現(xiàn)是個高等級古墓,所以沒動手,就通知了文保局。 他倒是想說,但人家未必會信。 “中元文化?賣冥幣的那個中元文化?”剛剛進(jìn)來的員警是個上了年紀(jì)的,兩鬢已經(jīng)斑白,看著年紀(jì)不小。之前兩個年輕人問了霍一寧半天,連個屁都沒問出來,這才換了人。 江以沫一直在旁邊陪著霍一寧,她緊緊抓著霍一寧的手,從工地到警察局,就沒放開過。 “我們見過。霍總可能不記得了。”員警坐了下來。 “員警先生可否提醒一下。” 霍一寧也覺得他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兩年前,益都郊區(qū)有個盜墓案,有個盜墓賊死在了古墓里。我記得,當(dāng)時跟霍總一起來墓地還有一位道長。” 霍一寧想了起來,確實有那么回事。他又仔細(xì)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人,“你是曹隊長。不過,你不是在益都嗎,怎么到了縣城的警察局?” “我本來就是這邊警局的,那個案件里的盜墓賊在我們的轄區(qū)也犯案。益都那邊的案子出來,我們也是接到通知過去的。霍總,我知道這件事是個誤會,但我的同事按程式帶了你們回來,接下來的程式肯定還是得走完。估計天不亮,上面就會來電話,讓你走。這樣吧,你就當(dāng)是與我這個熟人敘舊,陪我再聊幾句,如何?” 曹隊長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霍一寧自然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曹隊長也想問我怎么知道那里有大墓的?”霍一寧問。 “不,你怎么知道的,我不關(guān)心。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原本來這里,是要做什么?” “我們?”霍一寧愣了一下,難道說他也知道莫愁的存在。但不應(yīng)該呀。 “我聽說,你還有兩個員工一起來的,而且車上還帶著棺材和一些葬具,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yīng)該是來撿骨遷葬的。” 既然人家都查到了他讓回去的員工身上,霍一寧也就沒有否認(rèn),點了點頭。 “撿骨遷葬,但卻沒有家屬在旁......”曹隊長說到這里,便沒往下說。他們的眼神彼此交匯,有點復(fù)雜,又并不影響彼此讀懂對方給予的意思。 有些話,不必說太明白。 這位曹隊長經(jīng)手過很多盜墓案件,知道的事也不少,而且上次在盜都的墓地上見過霍一寧,就更明白其中有些事,不必說出來。 而且,他也聽了點傳聞。說中元文化能溝通陰司,這幾百年前的古墓遷葬,后人授意不太可能,大概念是陰司那邊的授意,又或者是墓主人自己授意的,所以才大晚上來。 江以沫在旁邊看著兩個男人打啞謎,她捏了捏霍一寧的手,霍一寧微微側(cè)頭,聽得江以沫說道:“看樣子,這個員警知道不少。員警里還有這么厲害的嗎?” 霍一寧笑了笑,也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算是回答。 “行吧,天亮之后,文保局那邊會來人。霍總要是困了,可以去旁邊的值班室休息一下。” 曹隊長不再多說。 霍一寧站起身來,道了一句謝,拉著江以沫的手往旁邊的值班室去。 霍一寧這會兒也沒有睡意,再有兩個小時,天大概也就亮了。他想讓莫愁睡一會兒,但又一想,判官本來就是夜里活動,大概也不會睡。 二人剛坐下來,莫愁就道:“寧寧,對不起呀!” “為什么說對不起?”霍一寧側(cè)過頭來。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能大半夜被抓到這里來,還讓他們當(dāng)犯人一樣審。”江以沫有點自責(zé),人家又出錢又出力,本來是做個五好公民,結(jié)果還被這樣給抓了。她都不知道,這得拿什么來給人家彌補(bǔ)。 “不過是誤會而已,天亮就能走了,別放心上。我估計明天一早,文保局的人過來,可能就要開始搶救性發(fā)掘,你同事最好別在旁邊看著,我會在玉皇觀給他供個牌位,再讓柳道長早晚給他誦上些經(jīng)文,想來他會好受些。” 江以沫其實不知道活人做這些事,是不是真能讓死去的人在陰司好受些,畢竟這三年她對陰司的了解真的不多,而且她也沒死過,但難得的是霍一寧的心意。 “我替秦九謝謝你。”江以沫雙手抱拳,突然想起來,霍一寧根本看不到她,趕緊又捧起霍一寧的雙手,“謝謝!” “他叫秦九?也是判官?” 這是江以沫第一次提及同事的名字。 “他是無常。其實......你也認(rèn)識他,不過,你肯定不記得了......”江以沫只說到這里,便沒有往下說。關(guān)于陰司之事,她本來就不應(yīng)該跟霍一寧說太多 她看了一眼霍一寧手上的表,已經(jīng)快四點了,便又道:“折騰了一晚,你應(yīng)該也累了,趕緊睡會兒吧。我......” “你是要走了嗎?”霍一寧打斷了她的話。 “不是。我出去打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來。” 霍一寧只覺得自己的手被她給放開了,他下意識地抓了一下,但沒有抓著。雖然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莫愁不在這屋里了。 第31章 把陰司的生意也給做了 獨自躺在值班室的單人床上,他想著莫愁剛剛提及的秦九。既然是認(rèn)識,還是無常,難道是上回勾他魂的無常嗎? 微微閉上眼,努力在腦子里尋找著什么,似乎有個聲音在回憶里叫著‘大爺’,而且還有點聒噪,好像他們是坐在車上...... 霍一寧雖然努力想再憶起點什么來,但腦子能給出的答案似乎就這么多。 江以沫飄到了警察局后面的院子里,然后給齊霄打了個電話。 “秦九那事我知道,我正準(zhǔn)備忙完手頭的工作過去看看。你在那邊,就多安慰安慰他,這種事......咱們沒辦法,也讓他想開點。”齊霄嘆了口氣,大概也是想到自己從前的遭遇。 “齊大人,咱們陰司的陰差或是判官,應(yīng)該不少都有過這樣的境遇,有沒有辦法可以解決。”江以沫問道。 “這個怎么解決?像你,死了沒兩年,家人都在,若是墳頭被毀,好歹還有家人替你撿骨遷墳,另行安葬。但有些陰差或是判官已經(jīng)死了幾百年,后人早已經(jīng)不管,或者是找不到后人了,不可能有人替他們撿骨遷墳。遇上了,也就只能自認(rèn)倒楣。” “齊大人,我有個建議。” 江以沫也是經(jīng)過秦九這件事,才剛剛想到的。 “說說看。” “齊大人,既然中元文化可以替家屬溝通陰司,同樣的,咱們陰司也可以通過中元文化來處理像秦九這種情況。由中元文化來撿骨遷墳,再進(jìn)行安葬。不管是骨灰塔還是陵園,再不濟(jì)集中安葬在地下,不封不樹,但至少可以讓大家有個安身之所。有了安身之所,大家也才能更賣力工作,這就好比現(xiàn)在的人在努力買房是一個道理。” “辦法倒是不錯。不過,這件事我得跟老板匯報,看看老板的意見。如果老板同意,等過幾天你去人間普法的時候,這件事就交由你來全全處理。不過,那位霍總未必同意。撿骨遷墳,重新安葬,說起來很容易,但哪一樣不花錢。別的不說,這安葬地就不是簡單的事。但,要是中元文化真能解決這個問題......” 齊霄沒往下說。 江以沫也沒再追問,畢竟解決問題得一步步來。前面的路先走通,再說后面的路。眼前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想后面的問題有些為時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