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賤人
“珍嬪娘娘,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補藥。” 覃如斜靠在貴妃塌上,接過托盤上的湯藥一飲而盡,“可以了吧?” 送湯藥的嬤嬤未答話,站了好一會兒,才行禮告辭,“老奴不叨擾娘娘休息了。” 等嬤嬤走遠后,覃如立刻朝內殿招了招手,“春華。” “在。”扎著兩個宮髻的小宮女匆匆走出來,手上端著剛熱好的羊奶。 覃如抿了一口羊奶,腥膻味斥滿口腔。她眉頭一皺,立刻對著痰盂嘔了出來。 不僅是剛喝下的藥汁,連苦膽都差點吐出來。 見自家主子如此受苦,春華心疼壞了,“主子您何必喝那補藥啊?您是皇上寵妃,何須看太子臉色?” 借種這事兒,覃如一直瞞著身邊的宮女。 一是怕身邊有右相的探子。 二來就是春華這丫頭單純又盡忠,不想牽連到她。 既然借種沒打算說,那男主明為送補藥,實則不讓她留子的事情,她也沒想解釋清楚。 “說什么胡話,那可是太子,未來的皇帝。”覃如捏了捏春華軟軟的小胖臉,“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出了宮門可不要亂說。” “可內務府的人都說,皇上不喜太子,早有廢除改立五皇子的念頭。” 想起那位溫潤如玉的五皇子,覃如就覺得腰疼。 那可是她精心挑選的孩子爹啊! 床事上肯定也是溫柔似水,完全不像男主那樣,跟八百年沒見過女子似的,把她摁在身下翻來覆去地折騰。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寢宮的。 “這話可千萬別給太子聽到。他砍別人腦袋,就和切西瓜似的,一刀一個。” 覃如一邊嚇唬著,一邊用手比作刀在春華的脖子上比劃。 成功把小丫頭嚇得變了臉色,往后縮了縮,“太子殿下從不入后宮,奴婢應該見不到吧?” “那可不一定。” 陳玄卿中的情蠱叫十日醉,需要和同樣中蠱的女子纏綿十夜方可解蠱。 覃如扶了扶額,若是這十夜不成事,她只能另尋他人了。 哪怕不是皇子也行,只要不再與男主牽扯。 她可不想和女主搶男人,尤其是技術這么差的男人! 正當她沉思時,殿門外忽然傳來掌事公公尖細的聲音:“陛下有旨,宣珍嬪殿前侍奉。” 覃如一驚,皇帝怎么這個時候宣她過去? 她只能自我安慰,反正皇帝只會讓她坐在那兒彈琴,不會出什么事。 簡單整理過后,她換上女主媽最喜歡的淺白色宮服,坐上了轎攆。 轎攆在御書房外落下,覃如還未下轎,就聽到御書房有茶杯碎裂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皇帝的怒吼:“滾,都給朕滾!” “……” 這,現在回去還來不來得及啊? 御書房的門被“吱嘎”一聲推開,頂著一頭茶葉水的老太監灰溜溜地退了出來。 “珍嬪娘娘!”他的目光在看到覃如的那一刻,唰地亮了,邁著小碎步迎上來,“您可算來了!” 覃如頓感不妙,還沒來得及后撤,手已經被老太監托住了。 “陛下方才發了好大的火,你進去好好勸勸,可別讓陛下傷了龍體!” “本宮…” “皇上,珍嬪來了。” 順著半掩的門,老太監直接把覃如推了進去。 覃如沒站穩,差點一腳踩在地上的瓷碴上。她暗自吸了口氣,柔柔蹲下行禮:“妾參見陛下。” 御書房內寂靜一片。 等到覃如快蹲不住的時候,才沉沉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把衣服脫了。” “……?!” 覃如頓時變了臉色,她身上可全都是歡愛過后留下的痕跡,這衣服怎么脫啊?!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腳步聲快速接近,隨后一只粗糲的大手猛然掐住她的下巴。 覃如吃痛地皺起眉頭。 媽的,這父子倆怎么都愛掐別人! 帝王冠冕下,是一張蒼老陰沉的臉。即使鬢發全白,仍掩不住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 “陛…” “啪!” 覃如本就體虛,臉上又挨了一巴掌,直接撲倒在地。 但下一秒,她又被皇帝挑起下巴。 “阿瑤,難道你忘了嗎?” 皇帝混沌的雙眸緊緊盯著覃如的臉,仿佛通過這張熟悉的臉,看到了那個一直折磨著他的女子。 “當初是你,勾引的朕!” “是你,在你夫君的棺木前脫下了衣服,求朕寵幸!” 皇帝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另一只手迅速分開覃如的雙腿,隔著褻褲用力按在了她的私密處。 “唔…”覃如下面還腫著,被外力這樣按壓,疼得她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但又怕皇帝看出異樣,她只能強忍著痛苦,咬緊牙關。 “朕還記得那天你下面絞得朕有多緊,下面流得全是水…” 皇帝面色漲紅,喉嚨處發出陣陣哮鳴聲,“那時候你怎么承諾朕的?” “你說只要朕放過你的女兒,就甘愿入宮,愿意為朕生兒育女。” “朕信了,朕把你的女兒封為公主,當成親生女兒寵著,所有非議她身世的人都被朕殺了!” “那你又是怎么報答朕的?!” 皇帝面部逐漸扭曲,他甚至不需要覃如任何反應,喘著粗氣,“賤人!全都是賤人!” “膽敢騙朕的,全都是…” 他捂著心肺,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地劇烈咳嗽。 “皇上,妾給您倒杯茶水!”覃如趁機掙開束縛,手腳并用地爬起來,給皇帝遞了杯茶水。 皇帝押了口茶,心神逐漸清明,臉色也沒有那么陰沉了。 他抬頭掃了一眼覃如,嬌嫩的美人臉上印著好幾處紅痕,臉色蒼白得讓人憐惜。 “退下吧,今日不用撫琴了。” “是…” 直到回到寢宮的那一刻,覃如才感覺到自己真正的活了過來。 春華用手帕包著冰塊覆在她紅腫的側臉上,眼淚不值錢似的往下掉。 “都說當娘娘享福,可又誰看到,主子天天過得什么日子…” 覃如哭笑不得,“你家主子還沒死呢,你哭什么啊?” “呸呸呸!主子說什么胡話呢。”春華連臉上的淚痕都來不及擦,立刻默念了好幾句阿彌陀佛。 看到她傻里傻氣的樣子,覃如心里不似剛才那么沉重,整個人懶散地靠在貴妃塌上。 沒一會兒,陣陣倦意便涌了上來,她還未來得及叮囑春華給她臉上涂藥,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不知睡到了何時。 最后,她是被通亮的燭火映醒的。 睡意朦朧間,她以為是春華點的燈,于是嘟囔了句:“春華你幫我涂藥了嗎?” 陌生的指尖滑過覃如的側臉,在紅腫處微微停頓。 覃如頓時睡意全無,驚詫抬眸間,正撞上陳玄卿帶著幾分譏諷的視線。 “原來,父皇是如此寵幸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