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胚子】
鬧劇最終以各回各家為收場。 這個回家,自然是字面意義上的回歸家庭。 此時黃昏已盡,幾個年輕人行走于晚風當中,依次沿街而下。 兩側臨街的居民樓房高矮參差,窗口大多懸掛著紛雜凌亂的廣告標牌,有些環繞幾串電燈,圍成色彩不一的絢麗邊框,不過多時,霓虹閃爍起來,在黯淡天色中愈發明亮,屬于夜市的煙火光景正徐徐展開。 “送到這里就行了,沉叔叔的車停在對面的?!?/br> 來到分叉路口,隊伍前方的周如一忽然開口,轉頭與顧瑤進行道別,兩個女生揮了揮手,就此分開。 這一走,沉元嘉同樣跟隨而去,只是距離過近,似乎冒犯到了對方,周如一回首淡淡睨了一眼,他便即刻訕訕停步諂笑起來,等到間隔稍微遠些,復又著急忙慌地重新貼挨過去。 看來這個世界誕生了一條全新尾巴。 臨別之前,場上兩個男生其實也有過短暫眼神交流,陸昀沖他比了個口型,故意模仿對方先前那句響亮臺詞:你得硬起來啊—— 沉元嘉見狀,無聲豎起中指以作回復,繼續追逐心尖尖上的那道身影。 等到兩人一前一后坐進了街角的小轎車里,原地佇立的顧瑤這才嘖嘖兩聲,“他們居然是繼兄妹,真離譜。” 她的語氣滿是嫌棄,仍在震驚白菜與山豬的錯誤搭配。 實際上,就連事件的雙方主角同樣深感錯愕。在陸昀家中座機響起之前,大家重點圍繞著幾張情色碟片,沉元嘉不遺余力地進行扣鍋,以防周如一對他產生誤會——在暗戀對象面前,需要時刻保持形象,只得暫且委屈一下自家兄弟,反正那些碟片確實是由陸昀買來獨自觀看的。 好在座機及時叮鈴作響,竟是沉元嘉的爸爸打來電話詢問兒子去向。 不問則已,一問嚇一跳,兒子和繼女全都在場,立馬拍板決定補完遲來的重組家庭聚會,這便有了開頭一幕。 “嗯,世界真小?!?/br> 相比之下,陸昀反應平淡許多,神情隱隱舒緩,露出一股不為人知的慶幸——打包帶走了兩個不安定的干擾因素,現在整個小天地里只有他和瑤瑤了。 “你怎么一點都不奇怪?” “之前你跟我說過的啊?!币娝荒樌Щ?,陸昀耐心解釋起來,從顧瑤參加周如一的生日,到繼兄打架攪黃宴會,再到沉元嘉不愿接納新家庭成員而故意外出尋釁滋事,將它們一一串連,事態脈絡由此清晰。 顧瑤理清發展經過,隨時抬手猛地揮向他的胳膊,發出一聲清脆聲響:“你還挺八卦的嘛!哼,知道了也不跟我說一聲?!?/br> “……我也是才猜出來的?!?/br> 挨了一記巴掌,小臂皮膚陣陣發麻,可是不減半分好心情,陸昀甚至打算輕哼一首小調,歡歡喜喜地上前兩步,由跟隨轉為并肩而行,穿過重重人潮,啟程返家。 幸而對方沒有覺察這道變化,兀自觀看街邊攤販售賣的琳瑯貨品。她的右手懸在半步距離之內,伴隨動作起伏搖晃,掌心空落落的,仿佛等待一個親密交握。 陸昀垂下眼簾,安靜注視她那自然微蜷的纖長五指,不知為何,自己手心反而滲出薄汗,他把那層濕濡異樣抹去,猶豫再三,終于鼓足勇氣伸出手去,想用一個貌似無意的姿態牽住身側少女。 哪知指尖堪堪擦過她的手腕,顧瑤一個輕盈盈的抬步,竟然加快步伐,朝著街角一端跑去。 “那邊有套圈誒!我去套兩個玩玩!” 窈窕身影轉瞬沒進嘈雜人堆里,只余一道歡快尾音遺落空中。 陸昀盯住自己手掌,無奈地嘆了口氣,時機稍縱即逝啊。 好不容易等她過足了興,捧著三個小玻璃擺件滿載而歸,陸昀順勢擠進房間,只說:“我幫你放到那個儲物柜里?!彼g盡腦汁想著怎么合理而自然的呆在她的房間。 “我自己放?!?/br> “……噢?!?/br> 他倒不死心,繼續跟在身后,緊密關注她的一舉一動,試圖尋求新的切入點。轉頭聽見對方嚷著蚊子咬人,連忙取來花露水,殷切送到跟前。 “煩死了,真討厭夏天?!鳖櫖幾诖策?,嘟嘟囔囔抱怨起夏季的最大敵害。 兩枚微紅鼓包浮在白花花的臂膀上,即便抹上清涼液體,仍然止不住深入皮rou的瘙癢。她下意識來回抓撓,卻被陸昀擋住,他用指甲按在腫脹處,留下兩個淺淺月牙凹痕,讓隱約的刺疼暫時壓制癢意。 他專注在她身上蓋起十字印章,忽然覺察到一抹紅點躲在短褲邊緣,遲疑片刻,念在機不可失的份上,到底還是壯著膽子,伸手輕輕摸了過去,面上卻是不漏半點情緒,維持一副低眉下首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口,仿佛只要足夠鎮定,她就不會發現端倪。 然而那么大個手掌杵在大腿內側,顧瑤當然有所注意,她瞇起雙眼,似是瞧出了溫良表象下的滿腹盤算,卻不準備當面挑明,只捏了捏他柔軟微圓的臉頰,力道輕和,帶著一點似嗔非嗔的默許意味。 就這樣輕易縱容了他的行為。 見她沒有抗拒亦或不滿,少年人強抑竊喜,目光凝在短褲盡頭的隱蔽風貌上,渾然沒有注意到對方逐漸挑起的眉梢。 因為掩在布料之下,里面肌膚溫度略高外界,手指撫過那道突兀小包,只覺整體觸感潮潤,令人戀戀不舍,于是陸昀故意放緩了掐按速度,有意無意摩挲著,形同一個撫摸。 大約是她的沉默助長了搔動氣焰,他開始飄飄忽忽地想到:或許,還可以再放肆一點。 人嘛,都是記吃不記打的。 就在指尖即將探進腿根范圍之際,顧瑤雙腿突然一并,將那只意圖不軌的手掌狠狠夾住,與此同時,更將腰肢前傾,有意湊到他的耳畔,溫聲細氣地吐出一句: “你是不是成天都想著這種事情呀——” 語調平靜,一時聽不出喜怒如何,唯獨雙腿閉得又緊又密,不肯放他抽身退開。 陸昀推不敢推,跑不敢跑,只得小心翼翼打量對方神色。但見她唇角彎彎含笑,星眸大睜,眸光亮晶晶地落在他的面龐,沒有絲毫著惱跡象,反而平添幾分俏麗風姿。 然而越是如此,他越是心驚rou跳——狂風驟雨席卷之前,天幕總是沉靜悄寂。 果不其然,顧瑤伸手搭在他的臂腕處,兩根手指輕輕鉗住一塊細嫩軟rou,還未用力,就已引得對方繃緊脊背,深陷緊張。 “沒、沒有……” 意識到了其中隱含的慍怒心緒,陸昀慌忙辯解起來,哪知剛一開口,臂膀旋即傳來劇痛,她竟用力一揪一擰,不由分說地打斷所有話音。 眼見他吃痛發抖,顧瑤笑吟吟繼續道:“我才不信,不然為什么沉元嘉一過來,你就跟他一起看三級片?” 雖然她不相信沉元嘉那番漏洞百出的甩鍋說辭,但她深信一點:兩個蠢蠢欲動的男生湊在一起,準沒好事,多半他倆耐不住寂寞,準備偷偷看片,結果被她逮個正著。 還以為——還以為陸昀能跟他們有些不一樣呢。 這份微妙的失落感激化了怒氣,其中隱秘的少女情懷無法細究,顧瑤更是羞于啟齒,唯有不斷詰責發難,好從他的狼狽窘態中獲取心理平衡。 于是忽然之間,她猛地發力,一把將他推倒在床,自己則手腳麻利地坐上腰胯,再迅速抓過他的雙手按在頭頂位置,氣勢悍然強勢,使人動彈不得,唯有聽她擺布。 “說話啊,怎么啞巴了?” 顧瑤自上而下俯視這個毫不老實的年輕男生,眼底盡是輕鄙之色。 本來她都不想計較這些瑣碎的煩心事,回了家,大家各睡各的,事情也就拋之腦后了。偏偏陸昀自己非要湊上來,毛手毛腳地想占便宜,看來那天給的甜頭太大,還真開始蹬鼻子上臉——是該讓他吃點教訓了。 “下流胚子?!彼拖骂^,以一種咬耳朵的曖昧姿態,溫柔吐出這個結論。 “……我不是?!?/br> 陸昀呆怔原位,視野在晃蕩中落向天花板,又被少女那張含了薄怒的面龐占據,他不敢直視她,垂過腦袋,嗓音微微發顫,聽著格外委屈無助——顧瑤態度反復無常,變化迅速,無從捉摸,一如暴雨夾雜雷亟,總會落下些許摧折痕跡。 “是嗎?”顧瑤冷笑一聲,用力蹭向彼此交貼的下身,那團沉眠血rou受到刺激,立時膨脹發硬,隔著衣褲,端端抵上腿心軟凹花谷,“現在怎么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