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同人)我的外甥是雍正 第348節
總之,慈父離開讓十四徹底成長,也開始遺憾愧疚起來。這么些年,他又是隨征策妄阿拉布坦,又是打李氏的。一路出征在外,鮮少在皇阿瑪跟前孝敬。 好不容易兵戈盡平,終于可以回京休整一二,在老父親跟前盡孝。結果,短短半年多,竟就是天人永隔。 他這心里又是哀傷,又是思念,還滿滿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愧疚。所以磨了自家親哥許久,才終于爭取到了這個守護皇阿瑪最后一程的機會。 而奉皇阿瑪安息之后,他得跟親哥商量商量。 對沙俄事上,一直是咱們本著睦鄰友好的心思與他們平等相處,偏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著煽風點火。前頭噶爾丹,后來的策妄阿拉布坦,都是他們跟著攪風攪雨。 還趁火打劫,讓皇阿瑪無奈之下簽訂尼布楚條約。 雖然那些地酷寒荒蕪,瞧著就不大有用的樣子。可自家的地,怎么撂荒是我們自家的事,哪有讓鄰居欺負到頭上的道理? 等他守完父孝,必定跟著虎威表哥揚鞭北上。 將當年割出去的地再都要回來,未曾明確的邊界,也都一并明確了。 對方若不同意? 呵呵。 十四冷笑,那他就跟著自家虎威表哥,打到對方都城去。沙俄可比李氏大多了,便是從征、便是副帥,應該也能給他掙回來一個鐵帽子。 為了讓這個想法能變成現實,咱們榮親王可積極努力。 整日里除了好生看守自家皇阿瑪梓宮之外,就是練武、看兵書、著人收集沙俄那邊的相關資料。 力圖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跟允祉設想中的凄慘落魄、怨懟憤懣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關系。 時光荏苒,前兩日才除服,轉眼大行皇帝就已經燒了七七,康熙六十一年徹底進入尾聲,雍正元年正緩緩到來。 國喪之中,宮中市井都罷一切飲宴、歌舞等。 阿靈阿雖在關鍵時刻愛屋及烏,提點了妻外甥幾句,但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堅定的帝黨。 便提點那幾句也不是對先帝的背叛,而是諸子都在忙于爭權,只有當時還是四阿哥的今上雖也爭,卻從不忘朝堂政務、江山社稷。是皇子中唯一有實力,也有心將康熙盛世延續下去并帶向一個新高度的人。 就,總而言之,雖然但是。 阿大人心念舊主,真心實意地為他的離去而沉湎傷懷。 年夜飯上,一等公府的飯桌子上別說是葷腥了,連個奶星子都沒有。放眼望去,雞鴨魚rou栩栩如生,卻全都是豆制品。 但饒是如此,出征在外數年的二兒子能歸家,已經出閣的女兒能帶著女婿跟外孫外孫女一道來家中團圓,淑寧就已經萬分歡喜了。 特別享受這難得的一家大團圓。 看著鬧鬧吵吵的一大家子,上上下下二三十號人,心里就成就感滿滿。 但同樣的場景,在阿大人瞧來,就只剩下鬧鬧吵吵了。 那幾個小的簡直是猴子托生,上躥下跳、大呼小叫的。還特別喜歡往淑寧身邊湊,瑪嬤瑪嬤地叫個不停。 讓淑寧給這個擦擦汗,給那個理理衣服,又是夸獎又是鼓勵的,忙活到口干舌燥。 卻連喝口水的空檔都尋不著。 把他這個老家伙撂在一邊,忽略的徹徹底底。 這下阿大人可就不樂意了。 眉頭一皺、眼睛一橫,把小崽子們紛紛嚇退,接著又殷勤備至地給自家福晉倒了水。然后才清了清嗓子,裝作不經意地與自家好大兒道:“皇上前頭不是封你做冠勇郡王了嗎?那按理說,也該賜予你郡王府邸了吧。如此浩蕩隆恩你既然領了,就該帶著妻小住到冠勇郡王府去。” 理兒是這么個理。 但自家府邸周邊已經住滿了,根本再尋不出合適的地兒來給他建或者改郡王府。 為了能就近孝敬自家阿瑪和額娘,虎威毫不猶豫就把這郡王府給推了。 如今一被問及,這臉上的笑容就不免燦爛了些:“阿瑪也說這隆恩過于浩蕩了,兒子哪敢要什么郡王府呢?連這郡王銜,都是顧忌著皇上的千金市馬骨意,無奈的配合罷了。再者說,兒子可是承爵長子,哪有離開阿瑪額娘再去分府別居的道理?” 對對對,就是這么個理。 他福晉格佛賀當即點頭如搗蒜,作為兒媳婦,她可是要給公婆晨昏定省,一輩子孝順著的。 離遠了多不方便? 若阿瑪覺得家里人多,到底有些吵?那好辦呀!夫妻兩個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特別心有靈犀地把虎團一小家推了出去。 作為功勞赫赫的靖遠公,他們也理應有屬于自己的福利。 看戲看得正熱鬧,結果一不小心就被推出去頂包的虎團:??? 這么不仗義的大哥,再不打可就真要留著過年了。 但大哥天生神力,武藝也特別高超,單打獨斗他就是個給人送菜的貨。還是得積極發動群眾力量,三胞胎一起齊心合力勇斗惡毒大哥。 讓他怎么說的,怎么把這話收回去,從今往后都不許輕提趕弟弟出門的事。 三英合伙戰冠勇,但依然沒戰過什么的。 只能三個大漢團團把自家寶塔尖兒的額娘圍住,各種控訴,咬死了大哥容不得兄弟。大過年的,就要趕弟弟們出門,其心甚惡。 還請額娘幫忙做主,讓他千萬熄了這要不得的心思。 戰場之上,讓李氏聞風喪膽的靖遠侯擦了擦沒有一滴眼淚的眼睛,委屈巴巴:“額娘啊,兒子雖然有自己的公府,但是真的不能搬。現如今,海貿已經成了大清的支柱產業之一,能給國庫帶來數不盡的利潤、給沿海百姓帶來說不完的好處,早已成為朝廷不可放棄之重。” “如今適逢大行皇帝孝期,皇上正傷心難過著。再過些日子,等皇上正是臨朝,兒子再往廣州的日子怕就不遠。兒子自己不能在您二老面前盡孝也就罷了,還不得將福晉跟您孫兒們留下在您膝下承歡?還得勞您幫著指導福晉,管叫幾個臭小子呢。” 聽他這么一說,管家一把好手的但從來以婆婆和大嫂馬首是瞻的靖遠侯福晉馬上可憐巴巴。一臉額娘啊,嫂子啊,您二位可千萬不能拋棄我的樣子。 于是乎,阿大人不但一言引戰,還引起了場兒子兒媳甚至孫子們都圍在自家愛妻身邊,各種訴可憐,求不攆。 非但目的沒達成,接下來一直到元宵。 這幾個休假在家,無所事事的臭小子們就爭著搶著圍著他家福晉獻殷勤。 讓阿大人辭職之心越發迫切,恨不得皇上馬上就開璽臨朝,允許他告老。頭一天告老成功,第二天他就帶著自家福晉走人。 兒子不走老子走,非讓任何人都無法打擾他跟福晉的幸福生活。 于是,阿大人這一整個過年都沒干別的,就在書房奮筆疾書。為了那情深意切、誠意滿滿,讓皇上看了都無法拒絕的辭呈而努力奮斗著。 雍正元年正月,新皇才剛剛臨朝,就一連七天,收到他家姨父那措辭或者委婉,或者豪放,或者率直…… 總之風格不同,但誠意俱都滿滿的告老折子。 讓他不由扶額,親自把人留下咨詢,何以辭職之心如此迫切,又到底準備了多少份辭呈? 阿大人眨眼:“這,這不是皇上還未登基之前便與奴才就有的默契嗎?頭兩遭,您還在大行皇帝孝期,只專心忙他老人家后事。將朝中大小事務都托付給奴才等,奴才就算再怎么,也不好半路撂挑子。但您如今已經臨朝,不需要什么總理王事物大臣了不是嗎?” 既然已經完璧歸趙,自然就該履行前言,放他卸甲歸田了呀! 阿大人星眸閃爍,一臉皇上你不會出爾反爾吧的質疑。 雍正輕咳,表示自家皇考對自己的信任簡直亙古未有。臨終之前,還方方面面為他考量著。身為人子,他萬般感激。無以為報之下只想見賢思齊,跟姨父學習,為皇父守孝三年。 所以您這是一桿子把我支到三年后了嗎? 阿靈阿驚恐,表示皇上身為人子,想要怎么盡孝都是您的事情。但是君子一言,還駟馬難追。皇上一言,更應言出法隨,重如山岳。 明言不支持他朝令夕改,否則的話,他也就只好繼續準備辭呈。 至于到底準備了多少? 阿大人只笑:“當年風波亭事,完顏構連下了十二道金牌才將岳武穆召回,奴才也準備了十二份告老折子。” 雍正:!!! 這是有種你就像完顏購以莫須有罪名砍了岳武穆似的也砍了咱,否則咱就一直告老,一直告老,絕不停息的意思么? 執著的喲! 把雍正都給整無奈了,礙著自家姨母,也礙著這人這些年對自己的疼愛之意。以及康熙五十七年,那番撥云見日般的點撥,還有他身后的虎威、三胞胎與整個鈕祜祿氏。 便是他當了皇帝,也不好來硬的。 只能苦兮兮懇求:“好好好,外甥答應姨父的肯定辦到,肯定辦到。姨夫稍安勿躁,等皇阿瑪出了百日,皇后冊封大典完成,您再上折子,外甥肯定批好不好?” 百日? 算算如今已經過了大半,也就還有個不到兩個月時間,倒也不算太長。 不過…… 阿大人遲疑:“皇上此番說話算數,不后悔?” 嗯嗯嗯。 雍正連連點頭,表示君無戲言。姨父說要告老,他這當外甥的雖然萬千不舍,但還是尊重他老人家意見。 這一點,從來就未曾改變過。 但姨父終究是皇阿瑪心腹重臣,連九門提都這樣傷亡率極高的崗位,他老人家都一當數年。還父子三人同掌兵權,別說是在大清朝,就是縱觀數千年歷史也是絕無僅有的。 被重用如您,卻在皇阿瑪尸骨未寒之際就年紀輕輕告老,豈不惹人懷疑? 弘晳那混賬東西被奪爵除族,十四非去守皇陵,已經讓他這個皇帝備受詬病了。若您再在這個時候掛冠而去,外甥這小肚雞腸甚至刻薄寡恩可就實錘咯! 阿靈阿聞言大怒,繼而萬般自責。言說有此風頭,就是他這個當九門提督的不是。這就回去好生調查,再不讓這等匪類胡言亂語,妨礙吾皇英明云云。 誓要站好這最后一班崗。 雍正自然是萬般感激,連說辛苦姨父。 阿靈阿擺手:“皇上言重了,這本就是奴才分內之事。皇上未怪奴才瀆職,未曾替您守好這九門就已經是皇恩浩蕩,何談辛苦?” 于是乎,辭職又又又沒成的阿大人再度兢兢業業起來。 那叫一個事必躬親,任勞任怨。 努力程度,都不下于當年康熙爺剛剛將九門提督這個重任交給他,他誓要好生報答皇上信重的時候。 前后變化之大,讓虎威都不由納罕。 問他哥到底是給自家阿瑪吃了什么迷魂藥,怎么一直致力于告老的老大人還就突然調轉了心思,踏踏實實上起班來了呢? 好兒子虎威萬分好奇,偏他哥沒有給他答疑解惑的興致 只笑著說了句法不傳六耳,隨即便利落地轉移了話題:“朕想了想,發現愛卿你說的確實有理。皇后與我少年夫妻,可說兩小無猜,甚至說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又為我辛苦誕育子嗣,接連生養了三個優秀嫡子。將府中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條,讓我無后顧之憂……” 認認真真將嫡妻烏拉那拉氏夸獎了許久之后,雍正才正色:“你說的對,不管是為了孩子們,還是為了你嫂子這些年的辛勞,都應該給她一個隆重的冊封儀式。” 真的只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