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同人)我的外甥是雍正 第290節
圣心如此哀痛,整個京城又哪個敢樂呵? 淑寧跟格佛賀還有虎團媳婦這每日里三次齊集,舉哀到年二十七除服的,更是累得結結實實睡了兩天。 到年三十兒才勉強緩過點勁兒來。 以至于淑寧搖頭嘆息:“我這身體健朗的都還如此,更何況皇上龍體違和,一直勉強堅持呢?真該勸勸他老人家,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是要好生保養身體。到底他一人關乎天下,半點馬虎不得啊!” 阿靈阿搖頭苦笑:“誰說不是呢?可皇上與太后相伴六十幾載,這么多年從未有過意見相左處。如今慈母驟然離世,他這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有的。” 就好像他家額娘剛去的時候,整顆心都空了一塊。時隔經年,再路過壽喜堂的時候,他還覺得心頭悵然呢。 這個呀,外人根本勸不了,只能等著皇上漸漸釋然。 不過這個時候,倒是皇子們表現孝心的大好時機。這不那蒼震門左近都快成了大舞臺? 大阿哥在,二阿哥也在,三阿哥更恨不得時時處處在皇上身邊。 只有四阿哥雖也日日報到,卻不忘自己本職。 是的。 大阿哥雖然已經放棄了奪嫡夢,但終究不甘心一輩子都做一個光頭阿哥。正趕著太后辭世,皇阿瑪身體違和。于情于理,他這個當長子的都該入宮盡孝。 胤礽則百般涕泣,反復提請。 言說當年皇瑪嬤對自己如何如何疼愛,如今她老人家仙逝。當孫兒的別無他念,只惦著給她老人家穿一回孝,守幾次靈。 許是康熙看他哭得悲切,動了惻隱之心吧? 反正就允了。 于是廢太子跟光頭大阿哥時隔多年再度重逢,再上演爭相孝敬皇父戲碼。讓許多曾歸屬于他們兩個的昔日之臣心中又蠢蠢欲動,有了是個不該有的希冀。 直到正月初三日,皇上自東華門出朝陽門謁大行皇太后梓宮前,行滿月祭禮。 初四日下手詔,言說諸王大臣引類呼朋,紛然聚集,匆遽請安,云望朕愈,朕感激之外,更無可言。不幸身罹大疾,肢體不能動履…… 盡述如今狀況之后,這才不再繼續居住在蒼震門左右帷幄。 跟著忙活了一整個皇太后孝期的廢太子又被禁錮在了咸安宮,積極表現的大阿哥也回了大阿哥府。 前頭還心旌神蕩了那么一下下的他們的舊臣們:??? 就想哭著說一句:皇上您這樣,不但浪費臣等感情,還容易廢掉臣等性命呀! 阿靈阿則就此機會教育兒子們,讓他們踏踏實實,切不可隨意站隊。不然像那些人一樣,整日里畏懼惶恐,便官至一品又如何?還不是隨時自誤還要誤人的貨? 自那次事后,都不知道被敲打了多少回的虎圓:…… 沉默,羞愧,保證。就再也沒想到,全家最聰明的他會在這個事情上跌跤最慘。 虎宵挑眉,越發覺得自己直接置身事外,一心辦學才是最聰明的決定。 輾轉經年,他的全科書院雖然離名震天下還遠著,但也著實培養了不少專精人才。前頭四表哥往刑部的時候,就從他這里挑了好幾個專司刑名的人才去。 短短時日就已經破了不少經年舊案,不也是為朝廷做出了卓越貢獻? 那些專精算數的,四表哥也說去戶部才能更展其才。 還有專攻水利的,一心學著種田的。連他的鐘表廠子鼓搗出懷表,正琢磨可以掛在腕子上的手表后,都被九阿哥大加贊賞,屢屢稱之為能。 拎著錢袋子幾度上門,如今已經成為他鐘表廠的最大出貨商。 連一直把這些小道視為奇技yin巧,還因此而訓斥了晉上自行車那黃履莊的皇上都夸他在這小道上做出了大文章。 讓虎宵越發覺得自己聰明,是全家唯一一個讓阿瑪額娘放心,再不摻合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好兒子。 正月初六日,皇上以足疾幸溫泉。自神武門出西直門,駐蹕暢春園。 略歇兩日后,再往湯泉行宮。 也許是前頭諸皇子表現太過,惹皇上心中不悅了?橫豎此次,他是沒叫任何一個隨扈。 只讓他素來喜歡的弘旻跟著。 一眾兄弟的羨慕嫉妒恨之中,胤禛只悄悄告兒子。千萬千萬小心謹慎,莫給他這個當阿瑪的說半句好話。以最誠摯的孝心,好生孝順皇瑪法便是。 免得幫忙不成反挖坑,自誤又誤人。 弘旻笑瞇瞇點頭:“阿瑪放心,兒子不是個傻的。且知道皇瑪法因為兒子孝順又體貼,從不置喙任何有關立儲事,只真心真意給他當孫子才這般偏愛兒子的。兒子且得謹言慎行,才不砸自己飯碗呢!” “而且,九叔和十四叔馬上就到京城。皇瑪法就是不見任何人,也肯定會見他們兩個的。心情愉悅之下,那哥倆說不準也留在湯泉行宮,兒子沒有多大機會專美于君前的。” 胤禛:…… 剛放下的心,又有些略微提起了。 老九他是知道的,身在皇家卻一心想經商賺錢,對皇位根本沒有任何興趣。但十四…… 可是跟自己一樣有功勞的。 還比自己更年輕銳氣,更得皇阿瑪寵愛。連生母都一心盼著老兒子能脫穎而出,一度想讓他給十四當個裕親王呢。 那幾年老十四被虎威表弟說教,似放棄了對皇位的爭奪。 可今時不同往日,誰知道他心中所想有沒有變化? 阿嚏~ 終于風塵仆仆趕回了京城的十四連衣裳都沒換,就直沖沖入宮。那一身的汗臭,連思念老兒子都快成疾的德妃娘娘都忍受不了。 讓他趕緊換換,再過來敘話。 可這節骨眼上,十四哪兒還顧得上跟德妃敘話啊! 只匆匆請了個安,趕緊又追去了湯泉行宮。 洗澡換衣服? 不不不! 他可記著了,當年他那好二哥就是把自己整理得干干凈凈,不帶絲毫憂色。才就此被皇阿瑪懷疑起忠心孝心,一路小心防備。 以至于老二驚惶恐懼之下,越發信任索額圖、依賴索額圖。 父子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到最后兩立兩廢。 爺倆可以說兩敗俱傷。 不然的話,如今皇阿瑪重病,就可以讓太子從旁協理政務,自己好生頤養。何苦病到如此,不但要事必躬親,還要防備著底下的臣子們甚至皇子們都有別的想法? 十四心中嘆息,跪到湯泉行宮門口的時候,眼里已含滿了淚花。 正被弘旻揉著腿,聽胤禟說起沿海種種的康熙愣:“老十四這就到了?快,快宣他進來!” “嗻。” 魏珠躬身應諾,親自去將十四阿哥引了進來。天知道他是怎樣拼著畢生的忍耐力,才沒直接吐一地的。 只想著十四阿哥這么邋里邋遢進去,真的不會刺激到圣躬么? 事實證明,康熙不止體弱。 腦子發昏,腿有疾,五感上也遲鈍了不少。倒是老九驚愣:“十四弟,你這是接到圣諭之后就即刻上路,一直未曾停歇,也未曾換洗過嗎?” 這味兒都快直沖九霄了吧! 胡子拉碴,發頂也不知道多久沒剃,瞧著比實際年齡老了二十歲不止。迎面遇見,光論外表年齡,都能讓他開口喊聲叔。 十四尷尬地笑笑,只道九哥慧眼。 打從接到圣旨,知道皇瑪嬤已然離世,皇阿瑪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以至于舊疾復發他哪還顧得上別的? 只恨不得肋生雙翼,撲棱棱直接飛回京。 這一路疾馳間,都是餓了啃幾口饅頭、渴了喝點水。困極了再瞇一會子,晝夜兼程地往回趕。 先往皇瑪嬤殯宮致祭,接著就往宮中請安。 知悉皇阿瑪人在湯泉行宮,又趕緊趕了過來。期間是半點沒敢耽擱,以至于…… 十四撓頭:“多虧九哥提醒,這才意識到御前失儀。還求皇阿瑪憐憫,賜兒子一間凈室,讓兒子好生洗漱一二再來給您請安。否則再熏壞了你,就是兒子罪過了。” 康熙這幾年坑歸坑,疼兒子也是真疼。 尤其十四當年做了許久的幺兒,被疼愛日久。還能為給兄弟說情悍不畏死,在他眼里素來是個重情重義的。此事一出,這忠孝形象只能更深刻立體。 于是乎,十四不但被賜浴、留在湯泉行宮伴駕,還得了皇上一件常服。 咳咳,雖是常服,也因為主人的不同而能被稱得上一聲龍袍啊! 霎時間,所有人瞧十四的目光都不同了。連取代梁九功,成為皇上身邊新心腹的魏珠都獨對他有了幾分諂媚之意。 第229章 集體誤會好家伙,直接一個好家伙…… 魏珠哎,這可是梁九功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這幾年來,康熙身邊最得力的內侍。 多少王公大臣、皇子阿哥想交好他而不得其法呢? 偏到了十四這兒,對方主動諂媚。 那說明什么? 說明皇上對十四確實不同,特別珍愛,甚至…… 否則的話,又怎會把自己常服給他穿? 你若說因為十四爺來得匆忙,沒帶換洗衣裳。也不好讓他個堂堂皇子阿哥,穿太監衣裳。可當時,賢郡王也在湯泉行宮。 那么大個郡王,總不會沒點子換洗衣裳吧? 要么說,人是種愛聯想的動物呢?且喜歡按著自己的想法去框定旁人,不顧事情真相。弘旻瘦削,十四高壯。他的衣裳,十四也穿不了啊! 倒是康熙年老,越發寬松不拘束。常服都以舒適為主,能勉強套進去十四這個大塊頭。 祖孫三人誰也沒拿這個當回事,老九的敏感也只在生意上。 要不然他也干不出來明明不是八爺黨,卻在胤襈第一次被康熙嫌棄時,跟老十四一道為他求□□。后頭老八生病,康熙都已經明旨讓人送他回家了,其余皇子也都同意。 偏他看老八病篤,唯恐他在往來挪動中有什么不測,所以遲疑反對,以至于皇父再次下旨。 為這個,他家福晉奉額娘之命,差點把他耳朵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