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同人)我的外甥是雍正 第221節
胤禔微愣,繼而大樂:“是,是啊!福晉果然聰慧,一語驚醒夢中人。有你在,爺竟少走了許多彎路。” 伊爾根覺羅氏垂眸:“爺謬贊了,您素來英武不凡,只是當局者迷罷了。妾身跳出諸般紛爭之外,自然能看得更明白幾分。” “不過婦人淺見,最重要的還是爺您能博采眾長,聽得進去不同的聲音。否則妾身便再如何智計百出,也是枉然呀。毓慶宮的那位,可是皇阿瑪特意著人朝著未來國母的標準培養。不管是禮儀、眼光、見識、手腕,還是對以應事物的處理上,都是妾身拍馬所不能及,可惜……” 可惜太子重顏色,一直與嫡妻相敬如冰。 任由太子妃瓜爾佳氏便如諸葛再生,也依舊徒勞無功。 空守著金飯碗要飯吃。 這形容聽得胤禔哈哈大樂,頗為自得地道:“所以說光娶妻娶賢也沒有用,還得是當人夫君的有那個識賢、重賢、親賢的本事。” 陡然被親的伊爾根覺羅氏俏臉緋紅,說爺過譽,妾身哪算得什么賢? 然而此時此刻,在胤禔心里,自家福晉就是天底下最最好的賢妻。而當年救了他賢妻,助她順利生產的淑寧就是頭一號恩人。 于是乎,在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康熙四十一年年底,心懷感激的胤禔大手一揮,著人給一等公府送上了一份頗重的年禮。 阿靈阿卻但沒卻了,就直接將禮單子拿上,直接找康熙定奪去了。 經過德州行宮一事后,皇上明顯加強了對諸皇子的掌控。連向來佛系的五阿哥跟早早躺平的十阿哥府上都有暗衛出沒,更何況一直將‘我要奪嫡’幾個字刻臉上的大阿哥呢? 阿靈阿可不想因為這點子身外之物,就被稀里糊涂的打成大千歲黨。 于是,康熙驚呆了:“你說保清送了你些個新奇玩意兒當年禮,你們家孩子多,還都是正貪玩的時候。你怕他們玩物喪志,所以直接將禮單子拿來了,看朕內庫里有沒有地方?好你個阿靈阿,找借口也不找個恰當些、不容易被挑出錯兒來的嗎?” 阿靈阿直接嗐了一聲:“奴才哪有那腦子?只想著索額圖之事不遠,我等都應該引以為戒。得管好自己,莫給皇上添氣兒。” 反正不管怎么說,咱不干結黨營私那回事。 只專心致志,當一輩子的皇黨。 皇上在,奴才就以皇上之命是從。把自己當成皇上手中劍,您指哪,咱就打哪。皇上若不在,奴才就只聽命于皇上選定的繼任之君。 感謝大阿哥這些重禮,讓阿大人有了展示忠心的理由。 只見阿靈阿雙膝跪地,滿眼赤誠:“奴才福薄,即便僥幸身為嫡子。卻早早沒了阿瑪,連本屬于自己的爵位都因年幼之故旁落在側兄身上。是皇上您選了奴才做一等侍衛,讓奴才小小年紀就位同品高官。讓奴才有信心,就是沒有祖上遺留下來的爵位,也能靠自己闖出個人樣來。” “等奴才到婚齡,也是皇上賜給奴才天下間最最好的福晉。哥因故被奪爵后,又是皇上立排眾意,越過前頭幾位兄長讓奴才襲爵……” 很是回憶了一番前情之后,阿靈阿言說康熙對他的恩德如山高似海深,萬死亦難報萬一。 所以他一直銘記于心,只想做最最堅定的皇黨。 這話,當年他初初承爵的時候就曾對康熙說過。當時才康熙二十五年,太子才十幾歲,正是崇拜皇父的時候。 父子兩個感情甚篤,大阿哥也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康熙剛平了藩沒幾年,又收復了鯤島,正年富力強,豪情萬丈時候。倒也不以為然,如今時光荏苒,他已經年介五旬,胤禔跟胤礽也都已經或即將而立。 早就明里暗里籠絡了一幫大臣,雙眼灼灼地盯著他屁股底下這把椅子。 尤其太子…… 想想那些個奏報,與太子這幾日在毓慶宮中的擔心焦慮,更想方設法營救索額圖等,康熙心中就是滿心郁卒。 再看到阿靈阿這雙雖經過歲月侵染有些微滄桑,卻依然火熱堅定的眸子。 饒是康熙,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自有無數感動在心中。 “行,你這心意朕知了。這些東西,既然大阿哥有心,你就且收下。與你福晉斟酌著,該如何回禮。朕雖反感朝臣之間結黨營私,交好皇子。但也不至于矯枉過正,連正常禮尚往來都要干涉……” “是,皇上英明。”阿靈阿再度行禮,頗有幾分懊惱地道:“是奴才過于謹小慎微了。” 康熙拍了拍他的肩:“千里之堤,潰于蟻xue,謹小慎微可不是什么壞事。愛卿身為領侍衛內大臣,負責宮中安危,再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這就幾乎明示,讓阿靈阿繼續保持這份警惕心。 若胤禔果有異動,真異想天開地覺得自己能夠收服皇父身邊頭一號皇黨。就趕緊再來告發,好給他在宗人府大牢里也留個位置。 阿靈阿恭聲應諾。 可實際上他這‘背刺’行為根本未曾遮掩,不等他出宮,大阿哥跟其余耳聰目明的皇子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消息。 淑寧輕笑:“如此一來,雖然會把大阿哥得罪的徹底,但也跟皇上表了忠心,還能讓其余皇子能引以為戒,千萬別往你這兒來自投羅網,也算是一舉數得了吧?” “算算算,當然算。”阿靈阿勾唇:“寧寧放心,只要是為夫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盡力做到,絕不食言,更不給你將爺攆去書房的機會。” 除非皇命或者些個人力無法抗拒的原因,否則的話,但凡阿大人在府上,就絕不跟自家寶貝福晉分開哪怕一宿。 真·只是心血來潮,想表達一下自己深刻謝意的胤禔:!!! 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是個大清男版的竇娥。 或者比竇娥還冤。 畢竟竇娥還敢在刑場上哭一哭,罵罵這地,罵罵這天,賭咒發誓來一遍。 他卻明知道阿靈阿那廝做了什么,也不敢往一等公府扯著他的衣裳問問:好好的,你這到底是發的什么瘋? 更不敢跑去昭仁殿,撲通一聲跪下,跟皇阿瑪賭咒發誓絕對沒有拉攏阿大人之心。 不然的話,就算這個解釋清了,他這消息來源又成重罪一條了。 伊爾根覺羅氏只嘆:“看來這回的索額圖事,遺毒不淺,連阿大人這樣的國之棟梁都有些杯弓蛇影了。爺莫氣,如他那樣的身份,原也不是任何皇子所能拉攏。” 所以,他不站咱們這邊,也不用擔心他站在其余另一邊。 若將來大事可成,那位自然會效忠新君。 不成…… 那他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管什么其他呢? 于是,在這位大福晉的勸說之下,暴躁胤禔迅速調節了心態。不但沒因此記恨上阿靈阿,試圖利用身份之便找他麻煩,還特別客氣地收了回禮。 并在某日與康熙閑談的時候主動提及,言說自己瞧著福晉跟愛子,想起當年兇險,感念阿靈阿福晉恩德。正趕著年關將至,于是著人送了份厚禮去,結果對方給回了份兒價值相當的。 結果啊,胤禔嘆:“好好的言謝,硬給整出點禮尚往來的意思了。” 康熙聞言輕笑,直說阿靈阿是個重情重義重禮節的。他可能覺得當年那株珊瑚樹,已經貴重無匹了。什么恩義都足以抵消,不好再占你便宜了吧。 啊,竟是這樣嗎? 胤禔瞪眼,一臉大徹大悟的樣子:“兒子原還困惑,經過皇阿瑪這么一點撥可算茅塞頓開。既然如此,兒子以后可不給阿大人送禮了,免得心意表不成,還得連累他費心準備回禮。” 至此,這個興之所起,卻被小題大做的送禮事件就算徹底翻篇。 康熙四十二年的新年也正在悄悄到來。 因為索額圖被下獄,太子如今還在毓慶宮靜養。皇上時不時龍顏大怒,前朝后宮都噤若寒蟬。 如此敏感之際,各家自然也心存顧忌。 不敢大肆歡慶。 因為南巡時那個‘傷’,淑寧算是被徹底剝奪了下廚自由。連向來寵慣她的阿靈阿都難得固執:“乖,額娘都掏嫁妝高薪誠聘了幾位各地名廚。保證能把年夜飯給咱們整治得色香味美,妥妥當當。再不用寧寧你大過年的,還要往廚房奔波了。” “就是就是,廚房又嗆又累,弄不好還會受傷,額娘離著遠些也好。” “您如果實在用不慣廚子的手藝,兒子也可下廚給您做幾道拿手菜來。”虎威微笑,開啟毛遂自薦模式。 胞胎也都趕緊跟上,唯恐大哥專美于前。 連小晴晴都舉手:“晴晴,晴晴可以給額娘燉湯!” 廚下人把一應材料準備好,清洗改刀。然后放在砂鍋里,小火燉煮。等到要得了的時候,才取恰到好處的鹽等放在小碟子里。 讓嬤嬤仔細抱著小格格,握著她的小手,將雪鹽等一一放在湯里,就燉好咯! 簡單的很。 被一雙雙真誠關切的眼睛看著,淑寧到底也沒堅持。 只想著若今年,宮中沒有年宴,她就要留在府上用一回男人與兒子閨女們合力打造的年宴。 然而,康熙氣也氣了,罰也罰了。 正準備過了年就再續那個去年只進行了一半的南巡呢,且得把太子帶上。若不舉行年宴,他可怎么不著痕跡地將太子放出來呢? 于是,康熙四十二年的年宴不但有,還特別隆重熱鬧。 身為一等公福晉議政大臣夫人的淑寧不但得列席,位置還挺靠前。 讓她能特別清楚地瞧見太子那笑容中的牽強,神情中的焦慮。還有大阿哥眼神中的歡喜與對大福晉、四個格格與小世子的默默照顧。 迥異于夢中大福晉為拼兒子拼到油盡燈枯,早早撒手人寰。大阿哥一心奪嫡,將府上種種都交給繼福晉。結果嫡沒奪成,大福晉拼命給他生的五個孩子也個個年紀輕輕就走了的情景。 看來不止有額娘的孩子是個寶,有嫡妻約束的大阿哥也能少犯不少錯。 希望有大福晉在,他不會再如夢里那樣,傻fufu地跑到御前去請殺胤礽。結果對手無恙,卻把自己給送了吧。 淑寧有些唏噓地想著。 四十二年是今上五十整壽,但皇上即將出發南巡。所以群臣奏請在駕發之前預行慶賀,并送了好些個鞍馬緞燉疋等物。 卻被皇上給拒絕了,言說他這壽辰在京官員如此進獻,在外督撫的官員們也將紛紛效仿,固不能受。但他素喜文學,若諸臣有詩文獻者,必須留下御覽。 于是大學士與部院諸臣又進萬壽無疆屏,又被皇上推卻。諸臣無奈,只能將祝萬壽屏的屏文繕寫冊頁敬上,這才被皇上留下。 如此艱難的送禮環節中,虎威親自狩獵,淑寧cao刀縫制的虎皮斗篷不但被收下,龍舟啟行南巡的時候,甚至還被皇上給穿上了。 父子倆再度雙雙隨扈江南,怎不叫人萬般羨慕? 然而事實上,皇上甚至還想帶他們一家七口,將小晴晴也給捎上呢!去年那一出,讓阿大人現在想想還心有余悸。可記住了自家福晉與江南怕是八字不合這茬兒,忙不迭謝絕了皇上好意。 胞胎也被留下保護額娘跟meimei。只他跟虎威同往,拱衛圣駕安全。 初初聽到這話的時候,康熙詫異極了:“嘖,咱們全大清最最離不得福晉的阿大人竟然主動開口不帶家眷隨扈?” 阿靈阿無奈嘆氣:“若可以,奴才何曾想呢!只是兩度南巡,福晉一孕一傷,至今還心心念念著要再度下廚呢。奴才攏共就這么一個福晉,可不得惜著點兒么?可不敢讓她再跟著啦!否則她一準兒能報出許多讓人垂涎欲滴的菜名來,要為皇上盡忠。” 康熙略想想,別說,這還真是阿靈阿家的風格。 于是,為了成全阿大人這一番愛妻之心,皇上便改了把他們一家七口都帶去江南瞧瞧的心思。 如此,淑寧提起來的心才算放下了一半。 另一半么? 就著落在阿大人會不會信守承諾,好大兒能不能安分守己的基礎上。 介于前頭阿靈阿那個突如其來的神cao作,使得淑寧警戒全開。對幾個小的都各種耳提面命,恨不得明言可以紈绔、可以敗家,就不許仗著自己跟某個或者某幾個皇子關系好而妙想天開,惦著那什么從龍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