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同人)我的外甥是雍正 第2節
其父威武與兄長博啟、嫂子舒穆祿氏也都欣慰而笑,與她道喜。連才三歲的小侄子都呲著小米牙點頭:“小姑爸爸,福福哦!” 淑寧羞澀勾唇,又把嫡姐的恩德好生念了一遍。 言說沒有嫡姐,就沒有此番恩德。她就沒有參加選秀,面見皇上與各宮主位的機會。 若有福,也是jiejie有福,蔭及她這個妹子。 “說的什么話?”塞和里氏笑嗔:“那是你嫡親jiejie,不幫襯你又幫襯哪個?” “那也不好讓jiejie身懷六甲,還為我這不爭氣的妹子cao心啊!女兒愚笨,只繡活還算拿得出手。這就回去給jiejie跟她腹中的小皇子縫衣衫,聊表寸心。” 回到自己的怡然居,丫鬟婆子們又是好一番道賀。 奶嬤嬤李氏直接紅了眼眶:“姑娘此番可算是苦盡甘來,姨娘泉下有知都能含笑了。” 答應生母的事情超額完成,淑寧心中也是萬分喜悅。 含笑入睡,夢里都是喜事連連。 先是未來伯兄法喀犯錯被奪爵,一等公爵位就落在了她未婚夫阿靈阿身上。皇上還將一等侍衛的他擢升為鑾儀衛掌儀內大臣。授散秩大臣、鑲黃旗滿洲都統,讓她剛大婚就成了一品誥命夫人。 轉過年來,就誕下了長子。 其后十幾年夫妻恩愛,喜訊連連。兩人共誕育了四子三女,除第三子早夭外,其余都順利長大成人,次女還做了皇子福晉。 直到太子被廢,諸子奪嫡。夫君摻和到其中并站錯了隊,四個兒子除了早夭的三子外。剩下的齊齊都被連累,處斬的處斬,入奴籍的入奴籍。連那人的墓碑上,都被新君改鐫不臣不弟暴悍貪庸阿靈阿之墓。 慘得淑寧掉淚兒,生生哭醒。 過于真實的夢境讓她連著幾日都心神不寧,眼底一片青黑。還當她許嫁高門過于忐忑的塞和里氏笑:“好孩子莫憂,夢悲則喜。你夢中那般嚎啕,實際不知道怎生大喜呢。” 正說著呢,她身邊的費嬤嬤就歡天喜地跑進來:“夫人大喜,二姑娘大喜啊!鈕祜祿家的法喀犯錯,被奪了一等公,咱們未來二姑爺承爵。皇上還提了他當散秩大臣、鑾儀衛掌儀內大臣,正黃旗滿洲都統呢……” 乖乖,十幾歲的一品大員啊!!! 塞和里氏喜不自禁,淑寧卻只覺得眼前發黑,好一陣天旋地轉。 第2章 探望&表態 一切發展,竟與夢中毫無二致。 難道? 上天示警四個字驀然浮現腦海,原本無限好的婚事登時變成催命符,直接把淑寧嚇暈。 烏雅府上一片兵荒馬亂,塞和里氏又急又心疼,趕緊著人請大夫。 結果,驚懼焦灼? 若不是來者為京中保和堂的東家,杏林中頗有名望的老大夫,塞和里氏都要罵人了。自家淑寧前腳被圣旨賜婚,后腳皇上就擼了法喀的一等公,大大封賞了準女婿。 孩子沒過門就一等公福晉預定,喜極而昏還差不多。 驚懼惶恐之類,不是瞎扯么? 終于清醒過來,正惶惶然不知道該如何措辭的淑寧趕緊讓所有人退下。 眼看著屋內只剩下她們娘倆了,她才垂眸與塞和里氏道:“李大夫不愧是宮里當過御醫的,醫術果然精湛。女兒確實,確實驚懼,甚至想往宮中求求jiejie,看這婚事是否還有轉圜。” 塞和里氏:??? 塞和里氏抬手就要往她腦門上摸,想看看她燒成什么樣啊,才能說出這等胡話來? 淑寧偏了偏頭,勉強勾動唇角:“嫡額娘,女兒沒燒也沒昏頭,做出這等決定也是深思熟慮過的。非是女兒妄自菲薄,實在是女兒區區一介庶女,不敢妄想開國勛臣之家。但皇恩浩蕩讓女兒入選,得了皇貴妃吉言、皇上青眼。有圣旨賜婚在,女兒便也不懼。” 聽她這么說,塞和里氏緊皺的眉心才了略略舒展了些。 趕緊拉著她好一陣寬慰,什么自家祖上也曾官至一品,如今宮中更有德妃啊。雖四阿哥養在皇貴妃娘娘的承乾宮,皇九女養在皇太后膝下。但沒改玉牒,就都是娘娘子女,烏雅家的外孫、外孫女,都是她的依靠云云。 而且打從圣旨下,塞和里氏就跟自家大人商量好了。把淑寧已故的姨娘升為側室,以后她就不再是庶出,而是側出了。 既提高了淑寧出身,又免了她忘本之嫌。 萬般慈愛與巧安排如冬日暖陽,頃刻溫暖了淑寧因恐懼震驚而冰冷的身體。 阿瑪跟嫡額娘素來謹小慎微,唯恐給嫡姐添麻煩。 連嫡兄博啟都被頻頻耳提面命,著他循規蹈矩萬萬不可張狂。但凡給妃主子跟四阿哥、皇九女添丁點麻煩,就直接開祠堂除族。寧可后繼無人,百年后產業盡歸族里,也絕不留著他給娘娘跟阿哥、皇女添堵。 諸般嚴苛下,嫡額娘還愿意為她開這么道口子。 淑寧微笑,別說嫡母對庶女,便許多人家的親母女也做不到如此呢!正因為這,她才越發感念,越要把夢境中的種種死死咽下,絕不透露一字半句。免得走露風聲后她倒霉不算,還要禍及家人。 打定這個主意后,她只勾唇淺笑:“女兒謝過嫡額娘慈愛。” 塞和里氏摸了摸她的如緞子般的墨發:“你雖非我所出,但自幼在我膝下長大,喚我嫡額娘,便也是我的孩子。當額娘的疼愛孩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更何況你這丫頭至孝呢!旁的不說,便我與你阿瑪,除了朝袍外,冬日襖子、夏日衣衫,哪件不是你仔細cao持的?” 話雖如此,可實際上妾為半奴。妾的女兒名為主,實則多半如嫡母身邊的貓貓狗狗,嫡子嫡女眼中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 也就是嫡母心善。 總之嫡母庶女兩個,都打心眼里覺得對方難能可貴。 這才兩好嘎一好,成了如今她們這不輸甚至略勝尋常嫡親母女的模樣。 娘倆互夸了好一會子,淑寧才皺眉輕嘆:“額娘只瞧那法喀被奪爵,阿靈阿成了一等公,女兒還未大婚就成了一等公準福晉。卻忘了鈕祜祿氏百年名門,便阿靈阿未曾襲爵,他額娘都未必滿意女兒出身。如今他水漲船高,怕是……” “而且,法喀雖非嫡出。其母舒舒覺羅氏也只占了個側字,卻也是孝昭皇后與貴妃生母。靠著兩個女兒,她那個側室比正室還要氣盛些。” 鈕祜祿府治家嚴謹,內里斗得再怎么如火如荼,外頭也鮮少聽到風聲。 但連續幾晚的夢境可沒少給淑寧示警:法喀終其一生也沒停止過重新承爵的念頭,兄弟倆明爭暗斗多年。到貴妃娘娘葬禮上,阿靈阿都還想法子給法喀使絆子呢。 孝道當先的年月,惡婆婆能讓小媳婦欲語淚先流。而夢中的她攤上一雙:正牌婆婆與比正牌婆婆還囂張幾分的繼后生母。 自己受苦不說,還少不得牽累家人。 只這最根本的原因不好訴諸于口,塞和里氏自然無從得知。只滿目疼惜地握了握她的手:“好孩子,如今法喀被奪爵,阿靈阿頂了這個缺。莫說舒舒覺羅氏母子,便宮中的貴妃、甚至太子爺都得對你跟阿靈阿有些意見。” 同樣是親弟,但法喀才是與貴妃同母所生。 法喀續娶的繼福晉乃是仁孝皇后庶妹,太子爺姨母。有這么層子關系在,法喀與他背后的鈕祜祿氏就是天然的太子黨。 結果還沒發揮作用呢,爵就被奪了。 作為既得利益者,阿靈阿哪有不被遷怒的?而夫妻一體,淑寧嫁過去后,自然也難討到什么好去。 塞和里氏嘆,皇上明旨已發,再無轉圜余地。她所能做的,也就是盡量把婚期往后延延。給阿靈阿多留出點時間來,讓他把家中那些個瑣碎理好,盡可能讓淑寧少受些遷怒。 娘倆正說著呢,門子便來報。說是未來二姑爺,哦不,一等公阿大人路過,聞聽二姑娘身體違和,特過府來探呢。 雖然有些唐突,但也表示未來女婿對自家姑娘的看重不是? 再者,塞和里氏心里也正思量著。怎好端端的,皇上就奪了法喀的爵,還立即就加恩到阿靈阿身上了呢? 道了聲請他往前院奉茶,并派人通知老爺跟大公子后。 塞和里氏又笑著安慰淑寧:“好淑寧瞧見了?這阿靈阿雖出身豪門大姓,卻不似那起子迂腐之輩那般看重門第之見呢。聞聽你身子不虞便巴巴來瞧,也是個有心的。有他護著,便后宅中有些齟齬也無妨。他們家門第高,你長得俏、性情好,樣樣拿得出手。還有娘娘,有圣旨賜婚呢!” 淑寧唇角微僵,若只是些許刁難便也罷了。 那腦袋瓜子不靈光的會摻和奪嫡,會站錯隊,會遭到繼位君主的瘋狂報復啊! 為了自己跟家人的小命,這根本原因萬萬不能說。 是以,任由嫡母再怎么溫言軟語,她也只是含混應著。心里則默默措辭,想著待會子見到人后該怎么說,才能用一種彼此都不傷的方式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為此,淑寧還拒絕了費嬤嬤遞過來的大紅蜀錦旗裝,自己找了身月白換上了。 什么顯臉色的胭脂、腮紅的,統統被棄用。 只好一番描抹后,倒讓原就因驚嚇而煞白的臉上又多了幾分蒼白羸弱之感。再配上那厚劉海、那木訥的小表情。嘿!越發上不了臺面了有沒有? 急得費嬤嬤直跺腳,苦苦勸說。 求她一手伺候大的小主子別仗著圣旨賜婚作妖,真把大好的婚事作沒了可無處哭去。 就盼著這效果的淑寧樂,滿心期待著。 結果,也不知道威武夫妻到底怎么跟阿靈阿說的。總之見到人后,向來粗豪的阿大人竟還特地壓低了嗓音,笨拙安慰:“二姑娘莫憂,圣旨已下,斷無更改,你就是未來的一等公福晉。” “待咱們大婚后,爺就給你請封誥命。莫說閑雜人等,便額娘跟老側福晉也不敢無故為難你。” 淑寧一整個愣住,抬眼就看到他一身嶄新一品武將朝袍。 長身玉立,眉眼間滿是鄭重地瞧著她。 那眼神專注的,生讓淑寧臉上一紅。趕緊木木行禮:“蒙,蒙大人不棄,小女子萬分感激。可,可常言道,齊大非偶。您未承爵前,都不是小女子這區區庶出敢妄想的。更何況如今您都已經承爵,且深受皇上重用呢?” 阿靈阿擺手:“誒,二姑娘切莫如此妄自菲薄。你如今可是上三旗閨秀,便留在御前侍奉都使得,更何況區區一等公府?” 一句話,生生把淑寧滿肚子關于自己出身卑微,見識淺薄。怕掌管不了偌大公府,無法給他任何臂助,不如兩人趕緊去稟明皇上。請萬歲開恩,允他們各自再結良緣的話堵住。 再待嘗試,那人就先輕嘆:“而且,世人都看鈕祜祿府勛貴世家,顯赫非常。卻忘了額娘只是阿瑪三繼妻,府上還有個繼后生母的側福晉。幾個嫂子個個出自名門,各有思量,日后大婚二姑娘便知了。府上龍爭虎斗,嫁我未必是什么輕松事。” 為了打消淑寧心中的‘自卑’,也讓她對未來夫家有個基本了解。阿靈阿可是沒少說,以至于塞和里氏幾度遣人送茶。他才終于紅著臉道:“總之,皇上既給你我賜婚,定是覺得你我處處合適。二姑娘無需多慮,只安心等著,等到吉日我來接你便是。” 第3章 金手指(修) “可是……” “沒有可是!”阿靈阿正色:“我知二姑娘你生性恬淡,并不喜斗爭傾軋。是以選秀時,有意藏拙扮丑。只想著落選后,找個清凈少紛擾的人家。不巧皇上玉成,讓你我成了一對。” “圣旨頒布之前,若你實在抗拒,皇上必不會強人所難。頒布之后,卻再無更改可能。我會盡力安排好府中,讓你便嫁入高門也無許多紛擾。你呢,也最好趕緊適應。皇上難得賜婚,總不好讓他親手促成一對怨偶不是?” 不,不是個屁啦! 淑寧瞧著他那轉身隨風飄搖的衣袂,杏眸都要噴出火星子來。 當時沒有夢境示警,她只當皇恩浩蕩,天上還真掉餡餅。哪兒曾想著,這殺才都當了一等公尚且不足呢? 三個兒子長成的兒子被殺的殺,入奴籍的入奴籍。 女兒們也都或多或少受牽連。 她也一把年紀被沒入奴籍,從一等公福晉又當回包衣奴才,受盡了苦楚。 想想,就讓淑寧好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