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深情 第57節
她不可能時時有時間來拉斯維加斯贖人,只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要不然滅了這個家族,要不然跟他建立合作。 姜矜只能選擇后者。 如果挫傷塔利斯特家族,就等于幫姜松延解決一個最棘手的敵人,姜松延就會一支獨大。 這樣的情形,姜矜不愿意看到。 晚上風很大,暴雪夾雜狂風。 姜矜睡不著,翻看國內消息。 國內,在有官方背書后,三合集團的股價已經慢慢回落,逐漸走上正常軌道。 不可質疑,謝容與打了一場漂亮的反擊戰。 這次,再沒有人說他是靠著舅舅和妻子上位了。 他舅舅快“進去”,妻子跟他“離婚”,三合依然屹立不倒,可見,三合集團能走到今天,全靠他傲人的能力。 深夜難眠得不止姜矜一個。 謝容與依然難眠。 他本該在今夜啟程去拉斯維加斯,但拉斯維加斯暴雪,所有機場停飛。 李敬又一次賭贏。 他拿著贏來的另一枚鋼镚,帶笑說:“boss,老夫人見您。” 拉斯維加斯是深夜,國內卻是黎明。 謝容與道:“準備私人飛機。” 說完,他走出辦公室,去見他的母親。 林若清出事,影響最大的不僅是三合集團的股票,還有林若的心。 這么多年,她極少出療養院,更沒有來過三合大廈,上一次來得時候,謝岐山還是三合集團的主人。 她坐在招待室,手指捏著衣角,局促不安。 見到謝容與進來,她眼底含淚,“容與,清清怎么了?” 謝容與看她,言簡意賅,“他完了。” “你害他?”她嘴唇顫抖著。 謝容與隨意坐在沙發,沒搭理林若,先淡淡瞥一眼李敬,李敬會意,帶著其他助理離開招待室,并貼心帶上門。 謝容與把玩著茶杯,慢條斯理道:“在您心里,我就這么有能力,可以隨意害一個身居要職的人?” 林若低眉,“清清說,是你提交一部分證據,你為什么這么做呀,你不說,沒人知道的……” 謝容與微哂,“還能給您告狀,看來舅舅受得懲罰還不夠重。” 林若抬眸,眼底浸潤淚珠,不解,“容與,坐在那個位置上沒人是干凈的,你為什么非要害他呀?他可能是你父親……” 謝容與溫和糾正,“我的父親是謝岐山,我只認他一個父親。” “為什么偏偏是他呢?”林若還是不理解,她急切說:“姜矜的大伯也不一定清白呀,你揭露別人不好嗎?” 謝容與望著她,眼底卻沒有笑意,“母親,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很明白,但我以為您心底應該清楚。” “自父親死后五年,林若清遠赴國外不知所蹤 ,好像完全忘記您這個好jiejie,以至于您重病臥床都拿不出錢來治療 ,只能依靠姜矜。”他淡淡一笑 ,問:“您覺得他為什么逃的這么遠呢?” “有些事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林若臉色瞬間蒼白,手指緊緊攥著,指甲狠狠掐著掌心rou。 謝容與幽幽嘆息 ,“這世上最倒霉的人莫過于謝岐山,娶了個不清不楚的妻子 ,生了個不清不楚的兒子 ,最后死的也不清不楚,真可悲啊。” 林若哽咽 ,“你這么惦念謝大哥,但他對你也不好啊。” 謝岐山對謝容與確實不大好 ,不說非打即罵,但他們之間確實沒多少父子溫情 ,冷淡疏離連陌生人也不如。 年少時候謝容與也不懂父親冷淡的原因,現在終于明白,誰會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孽種賦予父子溫情呢? 仔細想來 ,半生過去,他竟然沒遇上幾個正常人。 還好有姜矜。 第47章 在拉斯維加斯重逢 一夜過去, 大雪終于停了。 姜矜走在長灘莊園林蔭步道,四周滿鋪著銀白雪花, 陽關折射其上, 光芒耀眼。 老塔斯利特請姜矜到書房談事情。 考驗過去,現在開始真正的合作。 姜矜當然不會用京旭集團10%的股份換姜堰,沒有人值得這個價。 老塔利斯特也想要的也不是這個10%的股份, 那只是唬人的。 先拋出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條件,而后再拋出一個稍高但能完成的條件,那第二份條件便令人容易接受。 塔利斯特家族真正想要的是借姜家的生意洗白, 脫離黑色交易, 掙干干凈凈的錢,可以在堂堂正正在美國上流社會立足,再不用做達官顯貴的槍手, 而是自己成為掌舵者。 之所以選擇姜家, 是因為姜家具有豐富的洗白經驗。 不提姜家本身的洗白之路,姜松延的三房便是姜家洗白的產物。 老塔利斯特說:“我們也想像姜家那樣選出自己的塔利斯特州長,想過安定光明的生活。” 姜矜道:“正好我有一個生意缺個合作伙伴,不知您是否感興趣?” “可以。”老塔利斯特面容和緩。 姜矜打開文件袋,遞出一份文件給他。 這是姜矜本來要跟姜松延合作的生意,為了贖回姜堰,事急從權, 她現在只能跟塔利斯特家族做這個生意。 做生意的地點在倫敦和墨西哥一個是洗黑錢的天堂,一個是做黑色交易的天堂。 只有姜家,才能給出這么簡潔又有效的洗白途徑。 老塔利斯特還沒有看完文件,他手邊的座機響起來, 他拿起聽筒, 講電話。 姜矜站起身, 禮貌避開。 她走到書房外,一片銀裝素裹中,有個小男孩蹲在雪地里團雪球。 小男孩是老塔利斯特長子桑尼的遺腹子。 姜矜朝他走過去,用暖熱的手指摸了摸他臉頰,用語調柔軟的英語跟他講話,“我陪你玩,好嗎?” 謝容與走到長灘莊園庭院,一眼就看到陪小男孩玩耍的姜矜。 她梳著蓬松魚骨辮,軟白色針織毛衣,修身牛仔褲,踩著一雙馬丁靴,蹲在雪地上,嬌小一團。 謝容與走進一點,才發現她用口紅在雪團上畫畫,畫得是小男孩的小像。 小男孩哇哇叫,很驚奇。 姜矜正全神貫注畫畫,沒留意到有人靠近。 姜家的家庭教育要求子女必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姜矜學過一段時間的雕塑和油畫。 她的畫畫水平,在大師眼里是丟人現眼的水平,但糊弄個剛上幼兒園的小孩兒,還是綽綽有余。 望著小男孩驚奇漂亮的眼睛,姜矜生出一種談幾十億的生意都沒有的成就感。 她把自己的口紅遞給他,“你也可以的。” 小男孩兒鄭重點頭,下一刻,使勁把她的口紅掰成兩半。 姜矜:…… 沉默兩秒,她夸獎說:“寶寶好厲害哦,竟然知道它不能吃!真棒!” 耳后傳來男人清潤的低笑聲,姜矜覺得這聲音有電耳熟,她回眼看見身后。 茫茫雪地里,凝神溫柔望著她的男人。 他穿著深駝色大衣,一張臉清雋又英挺,靜靜望著她,長身玉立。 異國他鄉,十四個時區,萬里之遙,她竟然在這里看到他,像夢境一樣。 姜矜在雪地上蹲的太久,站起來,腿有些發麻,她手撐著雪地,慢吞吞起來,腿僵硬得不能挪動。 她鎮定自若道:“好巧啊。” 謝容與笑了笑,走到她近前,而后蹲下來,修長白皙的手指握住她的小腿,替她按摩酸痛的小腿肌rou。 他的聲音伴隨著柔和的風到達她耳邊,“矜矜,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 姜矜跟謝容與沒有多余寒暄,小腿酸痛緩解后,她便挑開簾子,抱著安東尼走進屋。 謝容與頓了頓,跟著她走進來。 見姜矜抱著安東進來,老塔利斯特有些詫異,而后笑起來,“安東尼,過來。”他示意湯姆去接過孩子。 安東尼抱著姜矜不撒手,“喜歡她!” 姜矜笑著說:“沒事兒,這樣我們一樣可以談。” 這時候,謝容與也走進書房,他平靜跟老塔利斯特對視一眼,老塔利斯塔收回視線,道:“leo。” 姜矜一點不意外他們認識,如果他們不認識,謝容與不可能輕車熟路找到長灘莊園,又全須全尾進了這個賊窩。 接下來,老塔利斯特出奇好說話,竟然沒有對姜矜的項目提出任何異議,他們順利定下簽合同的時間。 談完,姜矜跟謝容與一起走出長灘莊園。 謝容與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后,一直沒說話。 姜矜也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