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島夫妻 第98節
眾人跟著孟言慌了好一陣,這會兒靜下心來才回味過來事情的不對勁。 “是啊,山里的蛇跑下來倒還正常,十幾年前我們家就遇到過一次,可海蛇?沒聽說過海蛇還會大老遠跑村民家里來啊。” “我在咱島住了四十年也沒聽說這回事,也太扯了。” “就是,怪邪門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這時候臥室的燈繩已經扯開了,明亮的視線使得孟言很快注意到了窗臺上的異樣。 她大著膽子走了過去,拿過書桌上的一根撓癢癢的抓癢桿推開窗戶,見沒有蛇才松了口氣,隨后撿起落在窗口上的一個小東西。 ——是一小截斷竹片。 “我知道了,這蛇是有人放進來的,你們看。”孟言拿起斷竹片,舉起來讓大伙兒都看見:“我的窗臺上本應該什么東西都沒有,可這個竹片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我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存在過這種紋樣的竹筐,這不是我們家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海蛇放竹筐里,然后扔進你屋?!” 天啊,這太荒唐了,這太可怕了! 什么仇什么怨,要對一個孕婦做出這種毀滅性打擊的事! 腦海里驀然閃過一道人影,孟言一拳拍在桌上,篤定道:“是呂春紅,一定是呂春紅!” 一瞬間,她眼里猝了毒一樣迸發出狠厲的光,一閃而逝,快得所有人都沒能捕獲道。 下一秒,只見方才還哭過,正處于驚嚇過度虛弱中的孟言蹭的一下轉過身,對著大伙兒說: “走,大家跟我一起去高師長家!陳姐,麻煩你家小蓮跑村辦一趟,把支書書記還有政委家的,能叫的都叫過來。” 事情發生地過于突然,陳巧麗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彎,還是顧小蓮先反應過來,忙舉手應道:“好,我知道了孟jiejie!” 望著小蓮跑遠的身影,孟言一步一步邁得堅定。 呂春紅,一而再再而三放過你,這次不讓你大出血,她就不姓孟! 一行人風風火火來到高國平家,如此大的陣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沿途經過了周茹家,聽到動靜出來詢問事情的經過后,周茹連衣服也顧不得換,怒氣沖沖和大伙兒一起趕往高國平家,準備找人討要說法! 彼時高國平已經和嬌妻睡下,衣服褲子剝得干干凈凈正準備辦事兒呢,門外倏地響起劇烈的拍門聲。 “呂春紅,出來!你出來!” 艸!哪個吃了熊膽的大晚上擾人好事! 呂春紅不悅地推了他一下,高國平怒意闌珊,一把翻身下床,里邊啥也沒穿,套了身軍裝外套就出門了。 一出門,見到滿院子的人,不覺嚇了一大跳。 心里突突直跳,心道如此大的陣仗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兒,可仔細想想,他堂堂一屆師長能惹什么事,才注意到他們嘴里喊的是呂春紅的名字。 那蠢婦又給他闖禍了? 心里快速盤算著,面上卻做出威嚴面孔:“怎么回事,大晚上一群人聚在我家門口,鬧哪門子事!” “高師長,這事兒與您無關,請讓呂春紅出來和我們對峙。”孟言還算好聲好氣地同他說。 “怎么了又怎么了,大晚上的吵吵嚷嚷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本以為就幾個人,沒想到來了一大波人,呂春紅當即愣在了門口,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但仔細想想,那事兒做得天衣無縫,路上也沒有人看見,拿不出證據誰也別想“誣陷”她。 “呂春紅,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往我家投蛇,不但想害死我,還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是殺你家人了,還是搶你家錢了?值得你這么對我嗎?” 她眼里的寒意森冷地嚇人,瞳孔中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洶涌翻滾,緊緊盯住呂春紅的臉,哪里還有半點往日平易近人的形象。 呂春紅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走過去挽住高國平的胳膊。 高國平看向孟言,破口大罵:“荒唐!咱們島有數不清的蛇,誰家被蛇鉆了都是我老婆干的?” “咱島的蛇除了災難那幾年,什么時候跑到村民家里過?肯定是有人故意投放的!除了你老婆,咱島還有誰那么討厭孟言?”周茹大聲同他對峙,嚇了眾人一跳。 好家伙,吳錫城小小一參謀長,他老婆竟然敢跟高師長對峙,不得了哦。 呂春紅出來攪混水了:“胡說八道什么,我從下午做完飯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不信你們問老高,他最近都不讓我出門,你們說話是要講證據的!別太欺負人!” 呂春紅氣勢逼人,一點也不輸于周茹,且那帶點委屈的表情瞧著倒好像自己家被投了蛇似地。 “你們是兩口子,肯定幫著對方說話!”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句,天太黑,高國平甚至不知道是誰說的,只曉得是個女聲。 高師長平生最恨別人說類似走后門,托關系的話,語氣不善地看向眾人:“最近春紅確實沒出過門,我都限制了她的行動,且五點后我下班的那段時間她也一直待在家里,不可能是她,你們找錯人了,請回吧。” 還算咽下脾氣挺客氣地趕他們走。 語畢,呂春紅開始做戲,仿佛全天下她最委屈:“老高,他們太欺負人了!這么多人罵我一個,沒有這么欺負人的。” 趴在他懷里哭得好傷心,那嬌柔的哭腔,聽得男人們心尖兒顫了一顫。 這回大家總算曉得高師長為何會娶呂春紅這種胸大無腦的花瓶了,人家不止能當花瓶,還能提供情緒價值,有哄男人心軟的作用。 老夫少妻的組合,女人一旦示弱賣慘就會得到老男人的關懷,對于高國平來說自然也是這樣。 他怒意更甚,散發出上位者滔天的威嚴:“還不從我家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說不怕是假的,萬一蛇真不是呂春紅投的,改明兒高國平一個個找他們算賬該怎么辦? 雖然孟言在村里比較受歡迎,大伙兒也都喜歡他們兩口子,也愿意在江少嶼離家的時候幫襯他老婆,可有些事情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好好斟酌斟酌。 就在大家想勸孟言走的時候,被顧小蓮請來的村支書和政委兩口子也都到齊了。 而這邊孟言也注意到了高家院子里一個不起眼的小竹筐,就扔在種土豆最后一排的位置。 在眾人的目光下,孟言緩步走了過去,走到竹筐前站好,直到借著月光確認了里面空無一物后,才將竹筐撿了起來。 是一只帶蓋子的小竹籃,細長條形狀,細細摩挲觀察后,最后發現竹筐的頭頸部有損壞,斷了一小截竹片。 “呂春紅,這個你怎么解釋?” 呂春紅白了她一眼:“就一破竹筐,什么怎么解釋,你希望我怎么解釋?” 手卻不由得抓緊一截衣角。 這破籃子回來后隨手就被她扔院子里了,打算明兒個找塊荒地扔了,誰能想到孟言會直接沖進家門,這還沒來得及呢…… 卻見孟言從褲兜里掏出一截斷竹片:“這個是我在我家窗臺上撿到的斷竹片,跟你家這只竹筐的顏色、光澤度,甚至大小弧度都對得上。” 話音剛落,呂春紅立馬打斷她:“對得上怎么了,對不上又怎么了,誰家沒這竹筐啊,咱島不說每家每戶都有,至少大半都有,你拿這破竹筐和這破竹片來干啥,訛人呢?” “但這筐子我家就沒有,而且你這筐……”說罷摸了摸竹筐里的水漬,又交給周茹,后轉頭問呂春紅:“這框子最后一次用是什么時候?” “那框子扔在那里就當垃圾,我們壓根沒用過。”呂春紅哼了聲,不屑地答道。 孟言隨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是嗎?壓根沒用?” “沒看這框子都爛洞了嗎?都爛了怎么用啊,早就沒用了。”呂春紅心虛地想搶過來把竹筐扔掉,卻被孟言一把握住手腕。 分明是孕婦,手勁兒卻不小,抓得呂春紅好痛,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 最后是高國平解的圍,把自家老婆從孟言手里搶了回去。 孟言回頭對周茹說:“周茹姐,你們大家都摸摸,里面是濕的,” “哎,還真是!濕的很,就跟剛泡過水似地。”周茹說:“咱島都晴了半個月了,如果不用的話它怎么會濕?總不可能你們家下雨,我們家不下雨吧。” “你們家也沒養貓狗,也不可能是貓貓狗狗的尿啊。” 呂春紅差點跳腳:“胡說什么,我看你們的手是濕的吧,把我框子摸濕了。” “我剛從被窩里爬起來,手怎么濕?” “再說,你不是就在這兒看著嗎,我們手一直干干凈凈的。” 孟言摸了一把后,居然大膽地伸進舌頭嘗了一下:“是咸的。” 隨即看向呂春紅:“除了海水,還有什么水是咸的?所以它就是你用來裝蛇的工具!” “你、你!”呂春紅想破腦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最后沒了辦法,張嘴就胡扯:“肯定是你們扔我院子里想誣陷我!卑鄙,你們太卑鄙了!合起伙來陷害我!” “呂春紅,你怎么不說那蛇是我自己抓到自己屋里陷害的你?” 仿佛抓到了她的小尾巴一樣,呂春紅立馬激動地跳起來:“對啊,那海蛇說不定是你自己抓進去的,就是為了陷害我!” 一句話落下,大伙兒都笑了,笑得不斷拍手,笑得肚子疼。 說你蠢你還真上趕著送人頭,孟言心里暗罵一句蠢貨。 “我們可沒說我家出現的蛇是海蛇,你怎么知道是海蛇呢?所以說這個竹筐確實就是你用來裝海蛇的,才會沾到海水對嗎?” “是啊,正常人會認為海蛇跑到家嗎?” “夏季蛇蟲經常出沒不假,村民家里發現蛇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兒,可人家家里出現的是什么蛇,孟言家里出現的又是什么蛇?那不是山里的蛇,是海蛇!海蛇啊!海蛇是長腳了還是長翅膀了,從海里飛個三四公里到江副團家?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是蛇瘋了吧!”有人諷刺道。 “哈哈哈——”惹來大伙兒瘋狂笑話。 呂春紅傻眼了,不帶這么套人話的!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形容呂春紅的怒意,她發狠地跺著腳走到孟言身前,兩頰漲紅,氣得雙眼要炸了似的彈出。 指著她破口大罵:“卑鄙!無恥!孟言你就是個陰險小人!” “夠了!”看戲很久了嚴政委也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來得倒是巧了,剛到沒多久就見證了孟言是如何把呂春紅詐出話來的。 嚴政委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高國平:“國平,這事兒是你老婆的問題,這么多人都瞧著,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愿再多說一句話,嚴政委轉身離場。 走了一截路被老婆提醒才想起來什么,折回去又同孟言客套了幾句,問她身體如何,有沒有被嚇到,孩子沒事吧? 嘮了幾句得知她沒有大礙后,這才放心地離開。 “證據已經擺在面前了,呂春紅,不論你承不承認,這事兒你跑不脫了。如果你覺得高師長能保你,那你就是在拿高師長的前程做賭注。” 話落,高國平心中警鈴大作,別說拿前程做賭注,就是再拿半年的工資抵扣他都不樂意。 從前最喜歡的是她這張梨花帶雨的臉,現在他看見呂春紅這張蠢貨臉就來氣。 高國平什么時候在大伙兒面前這么丟臉過,在眾人毫無準備的時候,清脆的一巴掌扇過去:“蠢貨!自己解決!” 說完就進了屋,嘭的一聲關上大門。 呂春紅嚇得靈魂都哆嗦起來:“老,老高,你,你……” 你不管我了嗎? 完了,真的完了。